示意自己老大稍安勿燥,冼明陽臉色鐵青的跨出一步,一把就把手伸進那數尺大小的窗口裏,直接一把就揪住了裏麵一位老者的胡子,直把這老頭的臉拉近,貼在窗口。
“叫你們這裏的分樓樓主出來!一個小小的地方還敢裝神弄鬼,惹火了老子拆了這地方,你看即墨妹子敢不敢說半個不字!!??”
冼肆月發現自己倒是小看了冼明陽這家夥了,他最初以為這家夥也就是性格有些高傲,沒怎麽挨過揍而已,現在看來,這小子就純粹是一個小霸王啊。
而且,看這小子有持無恐的樣子,恐怕他似乎真的和那第一樓主,姓作即墨的女樓主很熟。
因此,冼肆月也就不急著去做什麽了,而是手指一揮,角落的兩把椅子飛到麵前,冼肆月招呼芊芊也就坐下來看戲。
看我們的冼明陽大少爺帶我們裝逼帶我們飛!
窗口內,那老頭原本已經是準備叫人來將這個惡客趕出去,順便教會他怎麽做人,但是聽見“即墨”兩個字,這老頭臉色一變,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
“這......這位客人,原來您和我們樓主相熟,那...那確實是我們分樓招呼不周,請您先放開我,我向您保證,我會給您提供這裏分樓最好的服務。”
聞言,冼明陽臉上這才好看些,鬆開了手,同時還不忘記惡狠狠的恐嚇道:
“本少爺的時間不多,誤了本少爺的事,分分鍾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知不知道?分分鍾教會你做人相不相信!?”
“是是...請給我十分鍾...偶不,五分鍾就可以!”
聞言,冼明陽好像趕小動物一樣的一揮手。
“快滾!”
回頭一看,隻見冼肆月兄妹正端坐椅子上看著自己呢,冼明陽不由得尷尬一笑,同時環顧四周,發現還真的就沒有了多餘的椅子,頓時訕訕一笑,隻好立在一旁。
“臥槽!這什麽破地方,好死不死單單好就放兩張椅子!老子坐哪裏!這地方不好,必須要讓他們拆了重建!”
冼肆月自然是不知道他在心裏狂罵,但也看出了他的尷尬,想到自己倒也是蹭了這家夥的光,於是展顏一笑,一甩手將那把山水扇拋給了這小子。
冼明陽頓時眉開眼笑,這算不算是已經承認了我的跟班身份!?那麽這條金大腿算是抱住了!?
冼肆月他們並未等太久,隨即便有一位婀娜的侍女領著他們離開這個房間,左拐右拐,來到了一處布置頗為華麗的房間,奉上高貴的茶水,並有兩個清麗的侍女隨時待命,這等待遇,恐怕是現在青石城內的諸多勢力的掌權人,都是無法享受到的待遇。
於此同時,第一樓某處。
一位頗為威嚴的中年男子麵色匆匆的走向某層樓,拐角處的一個房間,途中遇到一些管事,都是極為恭敬的稱一聲“樓主”。
這位樓主走近房間,便聽到那房間內傳來頗為悅耳的琴音,那聲音清脆無比,如同珠玉落盤,恍然間又是一轉,好似雨落屋簷,水滴青石,悠遠空靈,無比的動聽。
樓主似乎是對裏麵彈琴之人頗為恭敬,他第一時間整了整衣冠,似是在查看有何處不妥。
而在他整理衣冠的片刻,這琴音又是一變,琴音變得略略低沉,雖然依舊清然,但是總覺得好像帶著點不同的感覺,似乎是彈琴之人,是在用琴音描繪一個手持油紙傘的女子。
她自那紛紛雨中走出,清麗曼妙,所有的花兒都在這雨中開放,所有的柳枝都因她搖擺,所有的魚兒都因她一躍而出。整片雨,似乎都是因她而下,紛紛揚揚,似乎是在述說著她那難以言表的孤獨,她對一切的陌生,她的淒麗,她的婉然,她的憂愁,她的清雅。
她似乎便是那九天上的仙女,因為貪戀人間的繁華,一時心動下臨塵間,卻錯過了返回的時間,被遺留在這繁蕪人間,遺世而獨立,白蓮開於淤泥卻不染。
驀地,琴聲一停,隨即屋內傳來一個好似百靈鳥般悅耳清脆的聲音。
“越叔,請進吧。”
這個名叫即墨越的中年樓主深吸一口氣,恭敬的推門而入,他其實也並不是這座分樓的樓主,他是打小照顧即墨小姐長大的叔叔,隻因小姐前來這處分樓落腳,他放心不下安全,自然是一路跟來,接管了這裏的所有事務,直接將原本的那個樓主平升了一級,調他去流文城擔任了副樓主的職務。
房間內打扮清雅,中央一座香爐燃起了青煙,即墨越隻覺得整個人心神一清,方才的煩躁的感覺也不見了,心裏也不再煩躁擔憂,整個人隻覺得心中一輕,飄飄然似乎是在雲端一樣。
這裏燃得卻是那九轉琉璃菩提樹的枯枝,將九轉琉璃菩提樹的枯枝取以清神歡顏水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用九曲靈龍火烘幹,最後儲存在藍天暖玉打磨而出的這香爐中,燃出的香氣讓人一瞬間凝神聚氣,空神清明。頓時,修煉之心魔,三千煩惱絲,統統在這一霎消失不見。
即墨越看見那燃起的青煙不斷地幻化形象,時而恍若走獸飛禽,時而做花草搖擺,甚至於好似人們在舉手投足,肢體之動作,煥然若真。
其實這也是頗為正常,如果沒有這些影像,那麽才出了問題。
九轉琉璃菩提樹本就是大秦皇朝的至寶,總共才有九棵,也就分布於九域中的皇極宗各個各域的分宗內。
而這九棵中的八棵,還都是自那在皇極本宗內的最古老那棵上截取下來的一根枝幹,培育了出來,分在其餘八域。
這九轉琉璃菩提樹更是全身是寶,曾傳聞,太古時期的聖人,大多在這九轉琉璃菩提樹下頓悟,常有頓悟者,立地成聖。
而大秦皇朝的這棵,傳說就是太古的那棵菩提樹上僅存的一根紙條培育出來的。
即墨越趕忙收斂了心神,低頭不敢亂看:
“小姐,那冼明陽又找過來了。”
裏麵那人略一沉吟,語氣略帶點薄怒:
“我就知道,我這一次接冷雨姐姐出關,這家夥是最大的牛皮糖,真是甩也甩不掉,避也避不開,打也不能一氣打死,真是煩人!”
即墨越聞言,卻也不敢搭這樣的話,他知道小姐常常語出驚人,根本沒有什麽顧忌,因此在即墨世家這樣一個本就以男性為重的家族內,即使她展示了前所未有的天賦與能力,幾年時間,在大秦皇朝打造出來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卻也隻不過隻能守著第一樓,還要時刻擔心被家族內長輩當作政治交易的籌碼隨意嫁給某個世家的公子哥。
如果小姐能夠修煉就好了......
即墨越心裏暗歎了一聲,在這樣的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你甚至根本就不需要證明自己有沒有能力,你隻需要證明自己有沒有天賦,這就夠了!
然而小姐卻並沒有這樣的天賦...甚至,她本身都是有著一種極其霸道古怪的怪病,當然,這樣的事情在即墨本族內,也沒有幾人知道。所以她的命運其實自由的也就是這幾年,未來必然也是可以預見的。
同時,這也是冼明陽那個二世祖,色中餓鬼敢過來好像牛皮糖一樣糾纏的原因。
卻不知道冼明陽知道自己被這麽嫌棄,會不會覺得由衷的自豪...
沉吟了片刻,那女聲傳來,語氣堅決,不容置喙:
“就派一名分樓裏的大供奉出去招待他,越叔你也不要出麵了。”
即墨越一愣:
“這恐怕很難打發的了他吧...”
裏麵,女聲一變,憤怒道:
“打發不了他就打他,給他來次狠的,打到他媽都不認識他,打到他知道我的脾氣也是有極限的,打到他怕!這個賤人,不給他點厲害嚐嚐不知道老娘也是有脾氣的!”
即墨越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他道:
“小姐...淑女淑女...”
同時在心裏咆哮,還我的打著油紙傘,仿佛從畫裏走出來的小姐!
女聲咳咳了兩聲,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溫柔下來:
“越叔你去做吧,別給這個二世祖一點好臉色,給他點顏色他就能開染坊,給他根竹竿他就能上房揭瓦,這種賤人用兩個字來總結,就是欠揍!”
“...我說的溫柔不止是語氣溫柔,還有說話的內容...”
但是這種話他自然是不會說出口,隻是低聲道是,恭敬退出房間。
當然,雖然小姐讓他這樣做,但是除非他傻了的才會真的這樣做動不動的給冼明陽那小子棍棒伺候,那是在作死,必要的時候,也隻能**威逼將那小子趕走了。
這樣一想,即墨越突然發覺他們這一路麵對的最大的困難,並不是沿途不斷來的家族內其他人派遣的殺手,反而是這個像牛皮糖一樣的家夥。
這家夥更讓人厭煩,至於那些境界頗高的高手,都是大多智商有點問題的家夥,說白了就是修煉這麽久,腦袋修煉的秀逗了。
當然,這是小姐的評價。
她當時是這樣說的:
“這群小醜還想過來動我,難道不知道我有主角光環嗎!如果這裏是本書的話,如果在男頻,那我就是鐵鐵的唯一性女主。如果是女頻,那我就是鐵鐵的唯一主角。這群智商不超過25的渣渣家夥過來就是找死。”
所以...第二天那群高手被小姐一個計謀引誘,然後一點意外都沒有的全部上當,被輕鬆結果了性命。
即墨越雖然聽不太懂小姐的意思,但是對於那些殺手的選擇,他覺得很正常,如果是他自己,估計也會上當。
難道自己也和他們一樣,修煉久了,腦袋也跟著秀逗了?
肯定不是這樣,那麽就是小姐的智商太妖孽。
不愧是建立了第一樓的小姐!
當然,小姐麵對這麽牛皮糖一樣的冼明陽,也隻能自己認栽。
這樣一想,那些高手似乎真的比不上這個混賬小子。
伸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即墨越一招手,一個仆人隨即走近。
【她似乎便是那九天上的仙女,因為貪戀人間的繁華,一時心動下臨塵間,卻錯過了返回的時間,被遺留在這繁蕪人間,遺世而獨立,白蓮開於淤泥卻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