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年輕一代,果然還是隻有四弟能夠撐得起台麵。”冼燃望著場上對恃的兩人,也是忍不住的說道。他們或許還能夠勉強與旁支家族的年輕一輩相抗,但是麵對本家的年輕一輩,真正拿出手的還是隻有冼肆月,這個算是青石城冼氏年輕一輩之中,最為優秀的人了。

“四弟四年前已經是凝神九層,將要衝擊十層,進入煉神境。同時他又兼修肉體,四年前他還是凝氣六層,不知這四年生死關,他的修為到了什麽地步,你我二人不知何時才能追得上這家夥的步伐啊。”冼燃看向冼天成,無奈的苦笑。

冼天成聞言淡淡一笑,道:“我猜測精神力應該是煉神境三層左右,肉體應該是凝氣期九層左右。”

“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那這場比試...?”冼燃有些擔心。

冼天成聞言胸有成竹一笑:“大哥,你就放心吧,普通的修煉者自然是沒辦法做到越境擊殺,但是四弟可是不同呢,他就是個妖孽啊。”

“他的修為實在是可怕,也就隻有三弟還勉強可以一比吧。”

“話說三弟遊曆也有五年了,卻還沒有半點的消息,真是讓人擔心。”冼燃聞言,卻是麵帶愁容。

轟!

就在冼燃歎氣的瞬間,兩道人影在演武場中央轟然相撞,頓時強大的的氣浪爆裂開來,一些冼氏的小輩隻覺得臉上一熱,被氣浪熏得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一個個都是相識咋舌。

“都站到我身後來,不許這般靠近!”

冼天成看到這樣的情況,忙招呼這些小輩們站到自己後麵,由自己替他們抵擋著場中央兩人相撞,所產生的外泄的氣勁。

唰!

兩道身影,在這一刹間交織在了一起,速度之快,小輩們根本看不清裏麵兩人的出手情況,隻有冼天成和冼燃才勉強看得起兩人的交手情況,他們二人目光一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看來冼肆月並不占上風。

也是這樣,冼肆月才凝氣期九層,應抗冼明陽那個煉氣期四層的家夥,這中間境界的差距,實在懸殊,即使肆月有精神力的暗暗加持,又有諸多底牌,也隻能勉強抗住冼明陽的攻勢。

砰!

二人身形突兀的一滯,隻見冼明陽驟然一腿襲向肆月,腿部元氣凝結,光芒乍現,肆月鎮靜的用右臂一擋,撞擊的霎那,狂暴的元力衝擊波猛的席卷開來,破碎的青石碎片向著四周飛射出去,砸的一眾小輩雞飛狗跳。

煉氣期的元力強橫程度,都絕對不是普通的凝氣境可比!

而冼肆月雖然肉體是在凝氣境,但是耐不住自己有精神力的加持,倒也是不弱。

“曾有行者言......”冼肆月輕舔了舔嘴唇,那盯著冼明陽的目光,猶如看待引起了他興趣的獵物一般

“我曾度過烈焰刀山,荊棘叢林...”

下一霎,冼肆月眼神一寒,瞳中目光冷冽,看起來極為滲人。

一股股的元氣自他手心湧動,強烈的元氣波動讓人側目,肆月舔了舔有些興奮而略有幹涸的嘴唇,腳下猛然一踏,小輩們隻見無數的裂紋自他腳下開始蔓延,青石板開始破碎,裂紋密密麻麻,繁雜不斷,甚至一直延伸到他們的腳下。

接著,小輩們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方才還站立著的冼肆月已經消失不見,隻聽到場中央不斷有陣陣的破風聲傳來,偶爾有一些眼睛伶俐的小輩,也隻是勉強看到一道道殘影,在場中央不斷的飛掠。

那等速度,快若奔雷,眾人隻覺得一霎間便已了然不見了蹤影,引來周圍無數嘩然之聲。

“這是什麽武技?!”冼天成望著那在場中央,化作殘影一般的冼肆月,也是微微一驚。

冼燃看了又看,終於道:“這應該隻是玄品的《影步訣》而已,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產生這樣的變異,這速度真是恐怖。”

那道身影,幾乎是瞬間便是在那眾多驚異的目光中出現在了冼明陽正麵前,而後其五指繃直伸長,掌尖之上,銳利的元力護在指尖,猶如刀鋒般驟然彈出,速度極快。

唰!

不過就在冼肆月的攻擊即將落到冼明陽身上時,冼明陽的身影卻是微微一顫,左右手共同施展,擺出來一副好似太極魚一般的姿勢,接著冼肆月的攻勢,便是被他不斷地用手牽引,逐漸的一撥,一劃,一扭,自己卻是不由自己的跟著冼明陽的節奏了起來,原本快如閃電彈出的五指,卻被莫名其妙的帶慢了速度。

肆月正在焦急中如何破局,便隻覺得身前一輕,原本在自己正麵的冼明陽不知何時已經繞開了,肆月卻身形被這節奏帶住了,一時半會竟然也沒有適應,身體重心一失,整個人便向前傾倒。

“不好!”

重心一失,冼肆月便在心中大叫危險,他眼神一凝,旋即沒有絲毫猶豫,右掌化刀,猛然往後橫掃而去,洶湧的元氣夾裹著手臂,勁氣十足。

嘭!

低沉的聲音自後方響起,隻見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冼肆月後方的冼明陽,那彌漫著元力的拳頭,已是與冼肆月那橫掃而來的一掌硬憾在了一起。

冼肆月心知這樣對自己大不利,他倒是乘著這個失去重心,將要傾倒的時候,反而整個人在地麵上一個翻滾,勉強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冼肆月頓時對這個家夥有了興趣,雖然這家夥實在讓人討厭,但是卻還是有些底線的。

這樣想著,肆月卻施施然站了起來,整個人撣撣身上的灰塵,麵帶笑容的看著對方,冼明陽也不趁機攻擊,想來他覺得自己定然是吃定自己一般,也笑著回應。

“我曾經踏過奈何橋,度過忘川水,把玩判官筆,借過生死印!”

冼肆月輕輕的道,似乎在敘述一個睡前故事一般,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但是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有猶豫,冼肆月一個轉身,五指如刀,撕裂空氣,毫不猶豫的直奔冼明陽咽喉而去。

“指刀!”

冼肆月這接連不斷的強勁攻擊,也是令得冼明陽驚了一下,不過倒並未令得他有所慌亂,他右手化拳,元力席卷,頓時氣勢升騰,格外的狂暴。

指刀與帶著氣勢洶湧的右拳,下一刻,已是重重的碰撞在了一起。

碰!

兩者對碰,猶如金鐵相交,竟是爆發出清脆的聲音,肉眼可見的氣弧,在逐漸的成形蔓延。

此刻,冼肆月那漆黑的眸子中緩緩地泛起了血色,黑色的瞳仁亦開始慢慢的分化,似乎在慢慢的分化出另一個瞳仁一般。

冼肆月眼神冰寒,雙掌皆是在此時結成指印,掌麵黑氣聚集,恍若實質,那一掌猶如漆黑生死印,帶起道道氣弧,狠狠的對著冼明陽席卷而去。

唰唰!

而麵對著冼肆月這突然間猛烈起來的攻勢,冼明陽也是一聲冷笑,雙手握拳,火紅元力彌漫,也是毫不相讓的暴擊而出。

火光與黑光,幾乎是在此時彌漫了兩人的身體。

所有人能夠見到那道道氣弧,慢慢的由著中央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無數人屏息靜氣的望著場中那兩道對轟的身影,那種程度的對轟,對他們來說,實在是難以辦到。

鐺!

冼肆月與冼明陽皆是被震退一步,兩人的手上,竟都是有著鮮血滴落下來,顯然那種對轟,對他們都是造成了傷害。

冼明陽心裏暗暗著急,如這般被迫拚的平手,實在是少見,對方一連串的攻擊差點把自己給打蒙了,這個時候正是反擊的時候,重新奪回對戰的節奏,也對自己更加有利。

冼肆月看都不看滴血的手掌,他的瞳孔似乎望著冼明陽,似乎又遠遠地看著其他什麽東西。

“我不知走過多少地方,不知麵對多少困難,隻是一雙腳,撐起我走天涯。”

冼明陽完全搞不懂這家夥說的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也不想搞懂,冷笑一聲,冼明陽身體之中,火紅色的元氣自足下湧出,瞬間包裹他的兩條腿,他手心之中,元氣也在逐漸的湧動,溫度慢慢的升高。

冼天成看得心驚,語氣沉悶問道:“這不是火屬性元氣嗎?這應該是分氣境的高手才能招用的吧。”

冼燃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語氣肯定的道:“這種火元氣分明已經是非常的弱了,並不是由最初的火元氣引氣入體,估計是二次元氣引氣入體,也隻能有這樣一種解釋了。”

冼燃話音剛落,卻見的場中央,冼明陽的身形一動,整個人化作一道火光,直衝冼肆月而去,他整個人好似閃電一般,飛快的出招,每一拳,每一腿,都帶著強大的火紅元氣,這種元氣帶有強烈的燃燒性和灼熱性,肆月拳拳相轟,卻隻覺得自己的手好似沾了火焰一般,燙的難以自抑,他也不敢硬抗,頓時施展身法,盡量遊走起來。

冼肆月麵對著冼明陽這等狂猛攻勢,身形一動,猶如鬼魅般漂移了一定角度,隱約的,感覺好似並沒有改變多大的位置,但是小小的移動卻完全令人無法捉摸他的閃避軌跡。

砰砰砰!

冼明陽攻勢凶猛,緊追不舍,而冼肆月則是憑借著身法玄妙,不斷的小範圍的閃避,將那來自冼明陽的強橫攻勢,盡數的避開。

場中的兩人,都是將速度催動到極致,如同冼天成,冼燃,冼廣,冼峰還好說,可類似芊芊他們這種小輩,卻隻能看見一紅一黑的兩道模糊影子猶如旋風般的在場台之上閃掠,當即臉龐上無不是充滿著震撼。

招招落空,冼明陽心裏也是煩躁不已,他賭上一切的暴湧而出元力,速度在瞬間提升,一下子便是跟得上了冼肆月那道鬼魅般的位移。

“終點在什麽地方?也許每個人都走到哪裏,再也走不動了,也就是生命的終點。”

冼肆月眼神冷冽的停留在冼明陽身上,後者的實力,的確很強,這樣的攻勢,都無法取得什麽成效。

想要取勝,這樣怕是不夠的。

必須要有決勝負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