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玉指破敵,欲論文一試高下

騎著白馬的,並不一定是王子,擁有翅膀的,並不一定是天使,我們所認同的,並不一定是真理,太多的不一定,讓我們感覺到自己的不真實。

陣風吹亂了她的長發,星一樣的光華襯托著她的美麗,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化,仿佛這是一個夢境,但卻是真實的,因為,所有人現在都很清醒。

七月問了問旁邊的阿飛道:“這是什麽東西?”

阿飛抓了抓頭,很含糊的回答著:“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道,法的結合吧,或者是神獸的力量傳到了人的身上,嘿嘿,我也沒見過,不過,沒有什麽法術能將男人變成女人的,所以這家夥,肯定是女扮男裝。”

七月點了點頭,不由向擂台上看去,心裏不由為柳逸擔心起來,看起來這女人很厲害的樣子。

柳逸並沒什麽變化,但他在那黑暗的世界中清楚的看到那黃點變成了紅點,心中雖然驚奇,但麵色還是平和的道:“是位姑娘?那還來參加什麽選親?”

羽沉星有些驚奇的看著柳逸,不由問道:“你能看見。”

柳逸搖了搖頭,回道:“看不到,但我不需要雙眼。”

羽沉星忽然冷冷的笑道:“我管你是否能看到,今天就算不參加這個選親,我也要將你分屍。”話語狠毒,辛辣,正好和她的美麗正了反比。

柳逸點了點頭,道:“你認為你有這個能力嗎?”

羽沉星仍然是冷冷的回道:“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你試下便知道了。”

柳逸沒有多說話,隻是接道:“請。”簡單的一個字,說明了一切。

羽沉星看著站立在眼前的柳逸,沒有說話,雙手一動,手臂翻轉,雙手之中立刻出現了兩把三尺長劍,這兩把長劍正是她一直用的劍,隻是,此時兩把劍不僅變長,而且劍身全無形狀,仿佛兩把劍是光所鑄,一把黑色的光劍,一把白色的光劍,兩把無形之劍給人一種飄渺的感覺,而有經驗之人,一眼便會看出這兩把劍定是上古神劍。

柳逸一動不動,隻是在那黑色的世界中觀察著這紅色的光點,並仔細的辨別著任何聲音,他不能輕心,一子錯,滿盤皆輸,所以,他比平常更加警惕,風還是輕輕的吹過二人的身體,但這風,卻給柳逸帶來了消息,對麵人動了……

“當啷”一聲,隻是一個感覺,接著就是兵器相交的聲音,速度好快,並且,此時羽沉星的力量似乎一下強了很多,隻是一個回合,柳逸便在那巨大的撞擊力下快速的滑退著,而羽沉星並未停止進攻,身體仿佛在空中閃爍一樣前進,兩把光劍的速度快的不可想象,力量越來越大,遠遠的強過開始,可見此時的羽沉星擁有了龍獸的力量,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柳逸雖然在快速的後退,但並沒有還手,隻是抵擋,原因很簡單,這個冥界對他來說太過神奇,這裏人的修煉方式根本不似人間界,所以,他要慢慢的去熟悉,可是,慢慢的,柳逸卻發現對麵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一劍比一劍狠毒。

快速的兵器相交聲,所有人隻能含糊的看到擂台上的兩個人,一名帶著翅膀的藍衣女子,一名白發的黑衣男子,殘缺的影子使人知道他們在打鬥,叮當聲使人知道他們有多快。

幾次快速的進攻下來,羽沉星似乎知道對這個瞎子對多大用,但也不僅為這個瞎子的修為感到驚歎,隨著最後一劍的交叉,她借力向後快速的飄去,在距離分開一段的時候,她的右手猛的甩出,那把黑色的光劍迅速的以盤旋之勢向柳逸飛去,而此時,羽沉星的第二個動作開始了。

隻見她的右手似乎在凝聚著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什麽真元力,因為那是火焰,紅色的火焰,帶著強烈的炎熱氣息侵襲了周圍的空間,不僅使擂台下的人感覺到了一陣煩悶之感,很快就有人反映了過來,這不是羽沉星的修為,這火應該是龍獸的『心火』,隻是此時羽沉星擁有了龍獸的能力,力量,所以才會使出這一招。

隨著火焰的凝聚而成,羽沉星的右手隨之伸出,而那凝聚的火焰此時以經換了一個形態,蜿蜒盤旋,仿佛一隻發光的火蛇一樣,隨著那盤旋的光劍也射向了柳逸。

隻是一瞬間的時間,但在這一瞬間來說,對一個高手,足夠用了,一把鋒利無比,速度其快的光劍,一隻紅色炎熱的火蛇,隨著這兩招的出現,擂台下的人不由為柳逸捏了把汗,如果這瞎子擋不住的話,很可能被劈開,或者被那後麵的火蛇烤幹。

這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當眼光在看向那黑衣人的時候,那把鋒利的光劍已經盤旋而至,柳逸左手將黑色的劍鞘係與腰間,雙手有力的握住黑色的劍柄,劍身斜垂與地麵,就在那黑色光劍接觸的一瞬間,長劍由下而上的劃開,正好一個反轉,隻聽“當啷”一聲,那把黑色的光劍迅速的飛開,而就在柳逸轉身的同時,長劍在一次由上而下的劈落,“鏹啷”一聲,是歸劍入鞘的聲音,而隨著劍的劃落,一道碧藍色的光隨之而出……

藍色的光芒細長而蜿蜒盤旋,透明清晰,仿佛一條發光的龍直迎向那火焰長蛇,隨著那安靜的接觸,那紅色的火焰在一瞬間仿佛遇見了水一樣,在藍色的長龍快速穿透的同時,火焰長蛇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藍色的龍影並未停止,而是繼續射向羽沉星,由此可見這一劍的力道非同尋常。

而羽沉星似乎也早有準備,在那光龍接觸的一瞬間,四隻黑色的翅膀反將過來,將自己的身體包裹的緊緊的,縫隙不漏,藍色的龍影在接觸那黑色翅膀的一瞬間,仿佛撞在了牆壁上,但卻無聲,羽沉星的身體隻是微微的一晃,便又重新安靜下來,顯然那一劍對羽沉星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而此時,柳逸也並未停止,仿佛他早已經算定那一劍不會對羽沉星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所以,他繼續進攻,並沒有停止,就在那龍影消失的一瞬間,柳逸身行輕轉,右手手腕以180度翻轉,隨著那右手的輕轉,竟然帶起一片殘影,似乎有三隻手掌同時在轉,而就在轉動完成的那一刻,柳逸右手三隻手指快速的指出。

三隻手掌,九根手指,所用之力正是十年前狼王所傳的『碧玉花指』,一直注重劍的修煉,在剛才的一瞬間,柳逸猛的覺醒,劍並不是單一的,他的真元力足夠強大,任何一種平常的武功使用出來定有不凡的效果,而這『碧玉花指』又是狼王所學,指力強勁,力道集中,此時以極限真元力催動,破除這種防禦應該不是問題,而最重要的是,指力要比劍氣集中,但卻比劍省力。

『碧玉花指』最高修為也隻可以同時發出三道指力,而此時,在那強大真元力的催動下,柳逸的速度決定了一切,九道碧藍色的指氣仿佛是同時發出的,速度之快,委實叫人驚歎。

藍色的光芒仿佛要穿透一切,帶著各種花的味道,充溢著整個擂台,隨著那花香的擴散,擂台上下的人不僅開始有些朦朧,他們不知道這是一場生死相搏,還是一場表演。

果然不出柳逸的推斷,集中的九道指力對那四隻翅膀的防禦破除起了很大的做用,力量不斷的打向一點,而此時的羽星沉卻因為對方的指力過強,而不斷的向後飄落,也因為指力的集中,那四隻翅膀漸漸的出現了縫隙。

柳逸在風中仔細的辨認著那翅膀的裂開,隨著一道道指力的撞擊,柳逸在第一時間,抓住了這個機會,打敗羽沉星的機會。

左手握住黑色的劍炳,認準那一點,雙腳輕輕一掂,隨著幾道殘影的出現,柳逸已經來到了羽沉星的身前,在羽沉星驚訝的那一瞬間,柳逸輕躍而起,右手伸出,直抓向羽沉星的脖子,在落地的一瞬間,擂台之上的勝負立刻分了出來。

隻見羽沉星的咽喉已經被柳逸的右手抓住,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斜斜的將羽沉星高舉起來,柳逸知道,這是人的一個弱點,隻要以大力製止咽喉的功能,她此時便是有在大的力氣也使不出來,隻有掙紮的份,這也應該是這麽長時間對戰上的一點經驗吧。

而此時,擂台下的兩名老人以及八名少年也有了動靜,看到他們的主人被人製住,不由各個怒目而視,時刻準備上前,但礙與羽沉星此時在柳逸的手裏,而且被製之處有生命危險,他們更怕惹怒了這個瞎子,將他們主子的脖子掐斷。

柳逸並沒有站頭看羽沉星,因為他是瞎子,隻是輕輕的道:“認輸了嗎?”

羽沉星此時說話都很困難,掙紮,道:“不服。”

柳逸搖了搖頭,接道:“聽說凡是被姑娘打敗,或是落在姑娘手裏的人都要留下點東西,那麽,在下也學一下姑娘,姑娘告訴我,你想留下什麽東西?眼睛,鼻子,還是什麽?”語氣很平靜,但是,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但更多人是歎息,如此一個漂亮的女子,要真是少了個眼睛,沒了個鼻子,那可真是虧大了。

七月此時也在擂台之下大聲的道:“叫她老說書生是瞎子,那就挖掉她的雙眼。”

此時的羽沉星聽到七月的話,似乎真的有些怕了,艱難的問道:“你想……做什麽。”

柳逸的頭微微一動,似乎在尋找什麽,當風在一把劍身上留下了聲音的時候,柳逸的左手隨之抬起,一股巨大的力將那把插在地上的黑色光劍吸入手中,柳逸隨手翻轉著光劍,道:“姑娘想必是用了這兩把劍傷了不少人,否則,這劍身也不會有如此重的殺戮之氣。”

羽沉星說話艱難,但語氣冷漠,道:“那又……怎麽樣?我……認為我傷的人……都是他們自己做……孽,我……隻是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懲罰。”

柳逸搖了搖頭,接道:“一個人的過錯在大,也不需要某個人去評論,現在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拿起這把劍離開這擂台,並發誓,從今天開始,永遠不亂傷人。第二,就是死在我的手上。”

羽沉星隻是冷冷的笑道:“你,殺了我吧。”口氣堅決,仿佛生死對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柳逸聽後,停止了一下,隨後歎了口氣,右手的黑色光劍快速的翻轉著,隨這“當啷”一聲,那把黑色的光劍準確無誤的歸入了羽沉星那藍色的鎧甲之內。

隨後,柳逸右手輕輕一鬆,羽沉星的身體直落向擂台,在一次隨著藍色光芒的散發,羽沉星的身體又恢複了剛才的樣子,隻是……此時的藍衣俊美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藍衣姑娘,而旁邊的『四翼龍獸』此時似乎也很怕柳逸,不僅向後退了兩步,躲到了羽沉星的身後。

羽沉星站了起來,淩亂的發隨風亂舞,此時的她麵色蒼白,雙眼帶著憤怒,看著眼前的這個瞎子,卻又說不出什麽話,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想用眼神將柳逸殺死,麵對萬人的侮辱,她何時受過。

柳逸仍舊是平靜的道:“你可以走了。”

羽沉星冷冷的道:“我不服,我們還可以比文。”

聽著她的話,柳逸此時才想起來,這擂台比賽是先比武,後比文的,先前幾人不是死,就是傷,所以並沒比文,直接下擂台了,而此時這羽沉星似乎真和自己對上了,還要比文,柳逸不由搖了搖頭,接道:“姑娘就算贏了又如何,論武我勝了,姑娘又是女兒身,還不是一樣下去。”

羽沉星哪裏肯聽,隻是一轉身,道:“我要和這瞎子比畫,你們葉羅氏也沒說不能女子上來,現在我要進行第二場比試,對著天下人,我隻想問你們葉羅氏是不是說話算話的人。”一句話,便說的整個葉羅氏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可見這羽沉星的口舌之利。

葉羅劍暮不由為難起來,這第二場比試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能女子上來比試,隻是……這如果要比畫,他懷疑這瞎子畫不出來,就算他以前畫的在怎麽好,現在已經是一個瞎子,如何能畫的出來呢?不由轉頭向葉羅百花望去。

葉羅百花看了看平靜的柳逸,對著葉羅劍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葉羅劍暮不由也點了點頭,道:“筆墨紙硯。”隨著葉羅劍暮的話語出口,不由上來四人,各自搬著東西,走了上來。隨著擂台之上準備齊全,擂台下麵可熱鬧起來了,一些人不由的搖頭,這瞎子就是武功在高,現在也沒有用武的地方了,叫瞎子畫畫,不比叫母豬上樹都難嗎?

柳逸隨著聲音,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兩張桌子隔不到丈遠,柳逸不由無奈的笑道:“姑娘這是故意為難我嗎?”

羽沉星此時的情緒似乎得到了發泄,她要看看這瞎子到底是怎麽出醜的,不由回道:“是又怎麽樣?我到要看看瞎子能畫出什麽樣的東西。”

柳逸並沒有說什麽,聽著羽沉星的話,對自己的命運不由感慨起來,這一世,已經不能在回頭了,十年前的書生已經不在了,十年未拿過筆的他,還能畫出來什麽呢?而就在他亂想之時,一個身影出現在柳逸的腦中,並且還有那聲音:“麵對塵世的無奈,我仍有三千煩惱,在這褻瀆真愛的戰爭中,你是我的眷戀,我願意,為此生,為此滅,我願意,破繭成蝶,與你雙飛,可是——麵對世人,神也**,我也無奈。”

是天女的聲音,她的容顏是那樣的清晰,千年的印記,仿佛在這一刻更加明了,三世的苦難,仿佛在這瞬間完結,看著她,隻有笑,看著她,隻有快樂,她是那樣的真實,卻又那樣的朦朧……

不知是他的心在顫抖,還是他的手在顫抖,黑色的墨跡一點點留在了那綢緞之上,一筆筆的描繪,一點點的去勾勒,沒有顏色,他的畫卷是黑白,是清晰,卻是模糊,一切都那樣的真實,或許,他畫下的是那久遠的記憶,或許,他畫下的是那地老天荒的誓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那隻筆下出現的,所有的所有,都是那黑白畫卷上表達。

他看不到,世界是黑暗的,但他還有心,心中的眷戀,信念,在這黑暗中,會有那個身影,會有那個笑臉,也會有她的聲音。

輕輕的放下了筆,柳逸的心在一次感覺到了痛,是思念痛,是分離的痛,是愛的痛了,隻是,他的痛沒人可以看到,他的故事,已經沒有人在可以陳述。

此時,羽沉星也放下了筆,但是,她卻是放下了第七支筆,因為,她的畫是彩色的,是充滿陽光,豔麗而動人的,羽沉星隨首望了一眼柳逸的畫,感覺好不清晰,好模糊,不由冷冷的笑了起來,可是笑過之後,那模糊的畫仿佛印在了心裏,仿佛訴說著一個人的悲苦,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心情為什麽一下落寞起來。

這時,擂台後的白色人影飄飄而下,仿佛天上的仙子掉落凡間一樣,這正是葉羅百花,他與那四名評判要一起來評定誰勝誰負,所以,不由飛落而下,輕盈的步伐,曼妙而不入俗套,與四位葉羅氏的老人,一起來到了羽沉星的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