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寧匆匆趕到韋家的時候,麵對的正是在韋父出殯的場景中,韋默默被一群紀委的人帶走做調查。
麵色死寂的韋默默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過激行為,隻是發出了沉暗的聲音,淡淡的說道:“等我把爸爸送走,我再跟你們走。”
沒有詢問,隻是在肯定一件事實。
“對不起,您現在必須得跟我們走一趟。”
來人不打算就此妥協,雖然時間不太對,但這是他們的工作職責所在。
韋默默對他們一切的話卻再充耳不聞,走到母親麵前,扶著她往前走去。
“韋小姐,你必須——”
話還未說完,林牧寧立刻上前。
不知跟他們說了什麽,那兩人似乎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而此刻,林牧寧幾乎腳步僵硬,不敢往前邁去。他,不敢麵對韋默默。
“寧哥,——”
陶子也跟著李翰出現在這裏,看著林牧寧的麵有難色,不禁走了過來。
“深哥的事情怎麽樣了?”她也隻是聽說了一點兒,但具體怎樣她也不明白。心中擔憂著急的時刻,卻突然接到李翰的電話,說了韋家的情況。
怎眼,她都要來問候一下的。沒想到,寧哥也會來。
林牧寧隻是搖頭,緊緊皺起的眉間下,黑眸射出沉重的眸光。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這本來該是很容易解決的事情,這下子,傷害最終的,卻是大哥和默默之間的感情了。
他不敢妄斷默默和大哥之間以後的發展,但對於母親在這件事情中的推波助瀾的作用,他想,母親是徹底的丟掉了大哥的最後一點兒感情了。
沉了沉心,林牧寧終是上前,慰問了一番之後,看向麵無表情的韋默默。
她沒有流淚,似乎已經流幹了,隻是那紅腫的眼眶,讓林牧寧心疼不已。慘白的小臉兒上,目光沒有任何的聚焦,擯棄了周圍所有的所有,麵無表情。
林牧寧終究還是沒有對她說什麽,而很多的話,不是該由他來開口的。
現在大哥還被關著,一切的事情,還是要等大哥出來才能處理了。
一直到了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韋父的事情處理完,韋母哭的昏過去好幾次,再被帶回家中之後,眼看著女兒又被帶走,她終是不能承受的又痛哭的昏了過去。
韋默默沒有換下她的孝服,她也不想換。
白色的孝服,蒼白的臉色,越發顯得她柔弱無力,仿佛隨時會倒下去一樣。看著她一身的孝服,那詢問的眼神微閃,卻沒有多追問。
問了很多關於韋父賬號裏的五百萬的事情,韋默默一律是不清楚的,而她的所有的回答,都麵無表情,聲音死寂一般,讓負責問話的人更加的不高興,而由此更拖延了很長時間。
韋默默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鍾,被關了將近兩個小時,她的所有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清楚。饒是那些人再有耐心也忍不住的被惹怒。
而她,卻依舊還是那慘白的臉色,冷冷的不多說一句話。
等在外麵的林牧寧在看到她出來之後,立刻迎了上去,而從另外一邊走出來的,夏森,看到韋默默的樣子時,眉間擰了擰,亦是走了過來。
“夏哥,怎麽樣?查到了嗎?”
林牧寧詢問道。
夏森點了點頭,回答:“錢是從韋父所在的零售公司發來的。而實際上,那公司饒了幾道彎,還是歸向了衡發集團。”
“衡發?”林牧寧黑眸閃過冷厲,“C市前段時間關於企業扶植項目中,最後一個名額。”
“是。你大哥先前沒有同意衡發,可是後來,是另外的一位力挺,將衡發列入其中之一。牧深沒有跟那人正麵衝突,也索性沒再追究。所以,這足以成為一個很大的漏洞讓有心人鑽空子。”夏森看向韋默默,繼續說道,“你父親想必早就被人盯上了。”
所以,才會有人找他做什麽經理,才會有人似乎“識才”的要聘用他。
韋默默抬眸,目光冷厲的閃現,“所以,結果是什麽?”
“找到這些源頭,其他的我們就好辦了。相信,不出兩天,牧深就可以出來了。”夏森拍拍林牧寧的肩膀,抿起的唇角微笑了下,“你們放心吧。”
韋默默不禁冷哼一聲,沒有任何道別的話,轉身離開。
夏森長歎一下,“我都不敢告訴你大哥,韋家的情況。”
林牧寧望著韋默默纖弱的背影,目光不禁溢出深深的擔憂。
韋默默與母親一同靜靜的坐在客廳裏,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父親的照片。韋母還是忍不住的哭著,眼睛幹澀的不得了,卻還是難過的緊。抱著丈夫的遺物,靜靜的呆坐著。
韋默默擦拭好父親的相片之後,又正正經經的擺放好,隨後,才看向母親,難過的不能控製自己的悲傷,讓韋默默本就刺痛的心更加的鑽心的疼。
“媽媽——”
韋默默抱著母親,眼淚安靜的滑落。
許久,母女兩人都不在哭泣之後,韋母這才放下丈夫的
東西,看著女兒憔悴不堪的樣子,也不由得心疼。
“默默,那邊事情解決了嗎?”
她問著,雖說丈夫是因此而死的,可是,他也是被人陷害,那是他的命苦。不怪任何人的。
“我不知道。應該快了的。”
韋默默淡淡的說著,聲音因這幾天不停的哭泣而啞的很嚴重。
“你爸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做過任何的違法犯紀的事情。連一分錢的小便宜都沒有占過。沒想到臨死,還被人冤枉如此。你爸爸他啊,就是受不了這個刺激,才心髒病發——”
韋母說著又忍不住的哽咽起來,“我就是希望他們能夠還你爸爸清白,讓他在地底下也能夠瞑目啊!”
韋默默點頭,眼淚悄無聲息的不斷的滴落,“很快的,很快他們就會還爸爸清白的。”
“默默啊,”韋母握住女兒的手,悲傷的情緒更讓她說出來的話多了太多的沉重,“這件事情不怨牧深,他也是被害的。你明白嗎?”
韋默默沉默,卻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不會怨恨他。但是——”韋母的話頓了頓,“你爸的死不緊緊是因為被願望受刺激,而是在此之前,林夫人的到來,先再你爸和我的心中,給予了太大的打擊。至於她說什麽話,我就不給你重複了。但是,她的態度和她的那些話,讓我和你爸那一刻恨不得去死。”
韋母咬了咬牙的說著,“默默啊,是我們這做父母的沒用,不能給你一個顯赫的家庭,這輩子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就認了吧。就當這輩子命苦,我們這一家人,高攀不起任何的人,你這輩子就隻能做一個最普通的人家的女孩子,嫁一個最普通的男人吧。”
韋母緊緊的握著女兒的手,用的力度讓韋默默疼的緊緊擰起眉間,卻不發出任何的痛呼。
“女兒啊,答應我吧。不要再去與林家糾纏不清了。我們認命。就當我和你爸這輩子欠你的了,你放棄吧,好嗎?”
韋母突然的滑到地上——跪著,懇求著自己的女兒。
“媽媽——”
韋默默碰的一聲跪在母親的麵前,要將她攙扶起。她怎麽能承受得了母親的這一跪呢?這是要讓她永無任何的退路啊!
“默默,別怪媽媽,好嗎?”
韋母依舊不起身,雙手緊緊的捏著韋默默的胳膊,幾乎要掐進了她的胳膊裏。
“不,媽媽,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答應你就是了。”
韋默默牙關緊咬,狠狠的點頭,眸中殘留的最後一絲晶瑩瞬間絕望的滅絕。
這就是樂極生悲嗎?這個詞兒,讓她明白的方式太殘忍了。殘忍的,讓她痛的能夠死去一般。
前一刻他們的快樂仿佛要讓全世界的人嫉妒,而後一刻,那絕望的黑暗,將她徹底的擊垮了。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愛情,失去了太多太多。多的,她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來麵對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額——其實不虐吧?O(∩_∩)O~,果果是這樣覺得的,隻是稍微的一些糾結,這是要經過的一個坎兒,邁過去,他們終究會迎接到真真正正的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