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她怎能忘?

韋默默每日每日的想著,每日每日的都在心中偷偷的將兩人之間所有的一切反複回味著,越想越瘋狂,越想越不能自已,仿佛中毒一樣,而那些回憶就像是毒品,反複的侵襲她的心,讓她如癡如醉,卻不能自拔。

所以,她害怕,真的害怕了。之前的坦然和無奈,現在卻恐懼。

若真的有一天,兩人就這樣似陌生人的擦肩而過,她怕自己真的會死。

到了那一天,那些回憶根本不足以支撐她的生命,隻他那一個陌生的眼神,就會讓她窒息的。

冷冷的自嘲著,韋默默對咒罵著自己,這是你自找的。既然無緣,何必強求?

即使想要看開,卻發現終究,做不到的。

思念如影隨形的折磨著糾纏著她,好幾次,她差點就撥通了林牧深的電話,哪怕隻是聽聽聲音,她也會舒服些。

隻是,她自己卻知道,一旦開了這頭,她怕自己會真的不顧一切,真的違背對母親的承諾,控製不住的去見他。

母親似乎看出了她的痛苦,卻並沒有安慰她。隻是告訴她,這就像是傷痕結痂,會疼會癢的特別難受,但要控製住了自己,才能長的好,不留疤痕。

她沒有告訴母親的是,她的傷口已經深入到骨髓,根本好不了了。要痛,這一生都會一直痛下去的。

這幾天清思來過電話,說了一下事情的進展,以她的辦事效率,比別人要快一倍。而這種快速的辦事方法,卻讓她更加的不安。

她寧願現在時間過得慢一些……

就在這種煎熬的痛苦中,韋默默最終還是接到了清思的最終的答複。

以最快的速度來說,一周之後,她就可以出發了。

七天,這個數字對於現在她來說就是一把匕首,時刻在戳刺她的心。

韋母知道之後,很是高興。忙活著先幫女兒準備一大堆的東西,凡是能帶走的,她都希望打包一起,就差將她這個母親也帶著了。

相較於韋母的著急興奮,韋默默卻一天天的消沉下來,整晚的睡不著覺,臉色蒼白黯然,看在韋母眼中更是心疼不已。

“默默,你要不——”

韋母看著收拾東西的女兒,那憔悴的身形,讓她忍不住開口,卻欲言又止。

韋默默抬頭,母親卻擺了擺手,“沒什麽。”

心頭微動了下,韋默默淡淡扯開一抹笑痕,“媽媽,我沒事的。你說的,等結了痂就好了。”

聽到女兒如此說,韋母的眉間緊緊的蹙起,看她的樣子怎麽會沒事?

“也許你會恨我,可是,我不後悔分開你們。”韋母深深一歎,隨即起身離開,在走到門口時,身影停住,背對著她說道:“你可以去道別,說個清楚。”

隨後才走了出去。

韋默默看著母親強硬的堅持的背影,雙眸已不知何時盈滿水光,淚水模糊間,母親的身影漸漸消失。

道別?

她做不了也不能做。那是在將自己的傷口再重重的撕扯一下,而且,也是在林牧深的身上施加自己的殘忍。

她又怎麽忍心那樣對他?

她寧願他再晚一些知道……

突然出現在韋家的慕非凡,讓韋默默尤為震驚。不過,時過境遷,一切事情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她都不想再去恨了。

她太累了,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恨一個人了。

“坐吧!”

韋默默淡淡的口氣,麵無表情的讓慕非凡進門坐下。

慕非凡始終深鎖著眉頭,沉著的臉上,黑眸似乎帶著歉然和愧疚,在看到韋默默如此淡然的態度下,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沒有恨,沒有怨,這種態度更讓他感到可怕。

“默默——”

他想要說什麽,韋默默卻抬眸,看著他,直接打斷了他要脫出口的話。

“你什麽也別說了,看看我爸爸!”

說著指了指韋父的照片,“你有什麽話在心裏跟他說就好。”

慕非凡目光觸及到韋父的照片時,渾身一僵,高大的身影頓時像撐不住般的晃了晃。

緊咬牙關,慕非凡一步步的僵硬的走到韋父的照片麵前。

背對著韋默默,這一刻的慕非凡臉上是無比的脆弱和痛苦,他將他所有的情緒都對著韋父釋放了出來。

不輕彈的男兒淚,這一刻,已無聲無息的滑落。

韋默默一直靜靜的坐著,很久,慕非凡似乎動了動,這才轉身。

“對不起——”

他的對不起包含了太多太多,其中更是兩人之間的所有的情誼。

這一次之後,他知道,他與韋默默是真的走到了盡頭,哪怕是友誼都已經失去了。

韋默默搖了搖頭,“不用說什麽對不起。”

她認命了,這就是命運了。

她與他,都走進了這場一直轉動的命

運的齒輪中,誰都不是完全的勝者,每個人都必然受到傷害。

“我們算是扯平了。”

韋默默自嘲的笑笑,“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淡淡的幽歎,韋默默第一個先說了出來。

不要再見了!

這句話,瞬間像一把鋒利尖銳的劍無情的殘忍的刺進了他的胸口,而他隻能硬生生的接受。

用勁力氣,慕非凡才僵硬的點了點頭。

緩緩的起身,這一最終的道別,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看著韋默默那如今平淡毫無任何情緒的眼神,慕非凡手背在身後,緊緊的用力握起。

“那——”

再見不能了,連最後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慕非凡冷冷的自嘲一笑,轉身,邁步離開。

可是,在他剛走出兩步的距離時,又猛地轉身,下一秒,韋默默便被緊緊的抱進了慕非凡的懷中。

“默默——”

低沉沙啞有力的聲音拂在了她的耳畔,她被他的雙臂緊緊的箍著,幾乎是最後的用力。

我愛你!

一聲若有若無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而慕非凡則再無眷戀的轉身離開。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回頭。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韋默默眨了眨眼睛,心中默念著。

她與他的一切糾纏,到此結束了。

一切都又回到了那個她碰見他的那個晚上之前,她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她。

走出韋家的慕非凡迅速上車,驅車離開,他的所有的情緒積攢在胸口,就像一把火熊熊的灼燒著,車子飛一般的衝出去,直到在一處無人的路旁,車子突然的停下。

安靜的空間內,慕非凡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將頭深深的壓在臂間,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色。

直到很久,車內忽然發出一聲狂嘯,那聲音複雜的讓人心口酸痛不已,有痛有愛有一切的不舍……

再抬起頭來,慕非凡明顯的有些紅了的眼眶,但是臉色卻已經淡漠冷情了。

車子,緩緩的開啟驅動離開……

林牧深看著對麵顯然已經和好的兩人,一舉一動、眉眼間都掩飾不住的情意,他真的替他們高興。

想起自家的那個丫頭,還在丈母娘手中,不能跟他見麵,他就有些煩躁。這麽多日了,還不消氣嗎?

他想,再等幾天,若是還沒有消息,他就真的要上門請罪去了。

每日都向著小媳婦兒卻不能見麵,連聲音都聽不到,那是何等的煎熬?

“默默怎麽沒有一起來?”

卓品素問道,她知道韋家出事了,心中亦是有些難過。

林牧深無奈的一笑,“出不來。”

微一愣,對麵兩人立刻明白。

卓品素微微一歎,“等韋阿姨心情平緩了,你們就結婚吧。”

這麽多年了,兩人也真的折騰的夠久了。

林牧深點頭,不用說他也是知道的。他希望能夠說服韋母,雖然還在服喪期,但若是可以先領證,日後再辦婚禮也可以。他總要這樣踏實的讓默默成為他的妻子才行。

“謝謝你們!”

林牧深開口說道,卻換來兩人不在意的輕笑。

“這也是為了我們自己。”兩人深情的互看一眼,“我們總是要公開的。”

林牧深的笑容中,是不用言明的祝福。

嗚嗚……各種寫不出來。我隻能先欠著你們了,今天還是一更。等我回去之後,會補償你們的。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