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非星某克咖啡館內,一名神色嚴肅的男子和一臉複雜的女子相對而坐。

“你說你是拯救世界的神,然後在最後一次拯救世界的時候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但是你覺得你成功了?”陳小年斟酌著詞匯問道。

江煜鄭重的點點頭,說道:“我昏迷前感受到那個黑洞在大量釋放霍金輻射,再加上有水閣的突然出現,我現在還活著坐在你的對麵,就是最好的證明。”

陳小年放下咖啡,揉了揉眉心說道:“雖然你剛才說了一些我聽不懂,但是一聽就很高級的名詞,但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江煜咧嘴一笑,說道:“沒關係,我隻要知道一切都如他所願就好了。”

陳小年問道:“誰?”

江煜望向窗外的天空,“一位朋友。”

“你好像很喜歡看天?有什麽原因嗎?”陳小年問道。

江煜笑道:“沒什麽原因,就是很喜歡看陽光照在這個世界上,暖洋洋的……對了,你不上班嗎?”

陳小年聳了聳肩,說道:“反正已經遲到了,幹脆就跟領導請了個假,不去嘍,去反正去了也就是在那裏坐著,什麽也不用幹。”

江煜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如果世界線收束回來的話,陳小年家裏絕對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商,上班?還用上班?

“那你呢,你不用上學的嗎?你看起來年紀還沒我大。”陳小年問道。

江煜搖搖頭,“不用,早就畢業了,剛剛出院在找工作。”

陳小年有些疑惑,“你身手那麽好,怎麽還住院了啊?”

江煜揉了揉眉心,說道:“說起來可能有些複雜,我就長話短說吧,我有病。”

陳小年:“?”

她實在是有些不理解江煜的腦回路了,於是便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之後兩個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陳小年低頭看著咖啡杯,雖然她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見到江煜,但是他總給自己一種很熟悉很親近的感覺,而且當她看到江煜製服劫匪的時候,那種安心的感覺油然而發,那種安全感她隻在小時候陳正陽的身上感受到過。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悄悄抬頭看了看江煜,重新打量了他一下。

他身上沒穿什麽名牌,就是普普通通大學生的打扮,麵容青澀,看起來有些平平無奇。

但如果與他對視,便能看到他那雙飽經滄桑,和他年齡十分不符的眼神,他淡然自若的坐在那裏,就像一位從血與火中走出的上位者。

雖然他們兩個沒什麽聊的,但氣氛卻沒有那麽尷尬,江煜時不時和她對視一眼,陳小年便能讀出他眼神中那毫不掩飾的愛意。

麵對這毫無保留的愛意,陳小年隻是臉頰微微一紅,並沒有反感,她意識到這一點後也十分驚訝,如果是別人這樣看她,她早就動手了。

但是江煜的眼神就像是一顆精準投放的EMP手雷,把她的防禦係統全部摧毀,讓她徹底淪陷在江煜對她的攻勢之中。

沒過多久,陳小年便臉頰微紅的站起身,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加你微信吧,這周日我請你吃飯。”

江煜笑著點了點頭,添加了她的微信好友說道:“我送你回去吧,萬一路上再碰到那種不長眼的劫匪怎麽辦?”

陳小年說道:“那多不好意思呀。”

江煜搖搖頭說道:“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就當運動運動了,你家在哪?”

陳小年打開手機地圖鎖定了一個地方,江煜看了一眼,是當地最豪華的別墅群,他嘴角**了兩下,說道:“離這也不算遠,走吧。”

陳小年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十四公裏,你管這叫不算遠?”

江煜想了想,對著她招了招手,然後鬼鬼祟祟的走到了一個鮮有人能觀察到的角落,陳小年疑惑的跟了過去,問道;“你要幹什麽?”

“等會你就知道了。”

江煜看著眼前的白牆,深吸口氣,全身心寧靜了下來,他伸出一隻手對準麵前,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著體內流動的真氣。

他不知道自己體內還剩多少真氣,也許在湮滅黑洞的時候就一絲不剩了,但江煜還是想賭一賭,萬一成功了,起碼以後就不愁吃穿了。

陳小年靜靜的站在江煜的身後,看著他詭異的動作,雙臂環抱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嚐試了多次還是沒感應到體內真氣的江煜歎了口氣,看來是一滴都不剩了,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吧,也許能通過自己腦子裏記住的量子級武器圖紙去軍隊裏混混日子。

就在江煜打算放棄的時候,他的心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暖流,暖流經過經脈被運輸到了他的四肢百骸,那種暖意他無比熟悉。

是,審判之炎。

江煜的左眼霎時間變得澄黃明亮,同時,他無比熟稔的掌握了周圍的空間法則,強悍的精神力以他自己為圓心,如同水麵起的漣漪一般朝周圍**去。

熟悉的力量回歸到自己的體內,江煜輕而易舉的在自己麵前撐開了一個黑色等人高的短距離遷越蟲洞。

江煜收回手心,回頭看著錯愕呆滯的陳小年,笑道:“我沒騙你吧?”

在江煜力量回歸的一瞬間,除了陳小年外,這一整座城的空間都被江煜給無意識的凍結了。

陳小年跟江煜麵對麵站著,陳小年的背後是行色匆匆,根本沒精力往這邊看的人群,江煜身後是一個被他強行撐開,還在緩緩旋轉著的遷越蟲洞。

“你著急回家嗎?”江煜輕聲問道。

陳小年愣愣的搖了搖頭。

江煜對著她伸出手掌,溫柔道:“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神使鬼差般的,陳小年毫不猶豫的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上,說道:“願意。”

跟著江煜踏過未知的蟲洞,陳小年心裏卻一點害怕的心情都沒有,就好像隻要有他在,天塌了都不用怕。

踏過蟲洞,一陣白光閃爍,陳小年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的是一片金黃色的海洋。

站在沙灘上,遠處的那輪落日帶著餘暉和金海衝進了二人的眼中橫衝直撞,擾亂了所有的思緒,一刹那大腦空白,隻想著敬仰於這片海洋,一身疲憊似乎都被金光洗去。

此時夕陽正好,海岸線處還未徹底落下的太陽用餘暉宣告世人:該休息了。

海風吹在陳小年的臉上,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陶醉。

江煜握了握她的柔荑,悄無聲息的又撐開了一個蟲洞。

這次陳小年看到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田間麥浪,他們站在一座小山的山頂上,看著麥浪裏幾個嬉笑打鬧的孩子在相互追逐,大人們聚在一塊聊著今年的年景如何。

低頭看去,江煜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龐,他對著陳小年說道:“在這裏等我一會。”

陳小年點點頭,便看著江煜從山頂上一躍而下……

把她都看呆了。

“白起!謝迢!”江煜雙手插在上衣的兜裏,對著躺在藤椅上微眯雙眼的二人喊道。

二人被喊醒,坐起身見到了逆光而來的江煜,他笑著和他們兩個打招呼。

謝迢和白起二人對視一眼,“你朋友?”

“不是啊,但是他娘的怎麽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巧了,我也是。”

二人說話間,江煜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坐下,就像是一位經年不見的老友敘舊一般問道:“今年年景怎麽樣?”

白起撓了撓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鋤頭,說道:“挺好的,養家裏一個崽子夠了,還能富裕出一些。”

謝迢說道:“是啊,我養我家那個崽子也夠了。”

江煜看了一眼雙臂的謝迢,笑道:“那就好。”

“師父!我回來了!”

謝迢伸了伸脖子,看著渾身泥土的柯琛沒好氣道:“下次被人摁地上回來之後別叫我師父,丟人!”

清風拂過,江煜眼眶濕潤,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