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慘烈
數道霧氣從四方湧來，在距離李春數百米的位置，圍繞著他盤旋集結。
軍勢的力量挾帶著霧氣，顯得更加雄壯，排山倒海一般。
突然，迷霧中隱隱一聲號角，滾滾迷霧從正麵，向李春碾壓過來。
李春麵無表情，猶如無悲無喜的雕像。他彎弓搭箭，一支紅色的箭矢在弓弦上衍化，嗖一道紅芒，箭矢離弦飛去。
飛行的箭矢在空中衍化，生成一片箭雨，拖出無數道匹練般的紅色長尾，仿佛星隕流火，從天際向地麵墜落。
咻咻咻箭雨朝著滾動的濃霧落下，濃霧似乎淡卻，稀薄了一點。但前進的速度卻沒有絲毫的滯礙，依舊向李春的位置滾動而來。
李春立刻凝聚出第二支箭矢，瞄準了滾動的霧氣。
呼大風嗚咽，滾動的霧氣中，隱隱衍化出無數模糊的人形。人形全是軍勢驅使濃霧衍化而成，密密麻麻，輪廓比較模糊，但注意觀察，還是能看出究竟。
咻第二支箭矢離弦而去。
這支箭矢帶著李春的一道青色真火，拉出一道青色的匹練，瞬間衍化成箭雨，呼嘯落下。
濃霧之中的霧狀人形，在箭雨的攻擊下人仰馬翻，霧氣變得更加稀薄，但依舊向李春位置衝殺過來。
李春將弓弦在手腕上一劃，驅使精血大量湧出。噬血弓吞噬精血，耀出金色的光芒，暴戾的煞氣從弓臂溢出，整張弓都被煞氣渲染，仿佛一隻擇人而噬的凶獸。
而這時，軍勢驅使霧氣也開始衍化，所有的霧狀人形向最前方凝聚，衍化出一名騎馬的戰將。這名戰將形狀清晰、輪廓分明，向前奔馳中，所有的霧氣被他引領著，仿佛披在肩上的巨大披風。
李春望著天地軍勢衍化出來的戰將，開弓滿月，一支血色箭矢在指間衍化，搭在弓弦上，遙指軍勢戰將。
李春嘴唇微動，神意默誦無上真言。無數肉眼可見的熒光符號，從他唇間流出，化作幾道流光，在箭矢上縈繞，仿佛幾縷絲綢飄帶捆綁在箭矢上，迎風而動。
軍勢衍化的戰將，仿佛感受到了李春的殺意，驅使戰馬，淩空揮動戰刀，遙指李春。刹那間，李春覺得仿佛有一把無形尖刀，刺向自己，絕強的精神攻擊，令他手中凝煉的箭矢，差點崩潰。
“好強不愧為天下軍勢”李春穩住神識，眼睛鎖住對方，咻血色箭矢離弦破空，向軍勢戰將射去。
血色箭矢纏繞著絲綢一般的流光飄帶，拖出一道筆直的紅色匹練，瞬間貫入戰將的胸口。
呼軍勢戰將身軀陡然爆開，重新還原為霧氣，但下一刻，戰將的身軀又重新凝聚出來，繼續衝殺過來。隻是他身上的霧氣變淡，沒有剛才那麽凝重了。
三箭之力全憑精血衍化，射完三箭之後，李春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似的，一半的黑發瞬間化作銀絲。麵容也變得蒼老起來，仿佛時間突然加快流逝，轉眼間就是幾十年的光陰。
李春的形容轉換，從少年突然走到了遲暮之年，但身上的那股戰意卻依舊蓬勃，沒有絲毫的衰減。他睜開一雙老眼，望著飛馳而來的戰將，吞下藥丸，將渾身的戰意向上提升，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呼軍勢戰將衝到了李春近前，戰刀揮動，引導一片天地的軍勢，向李春斬落下來。
李春老眼一片空寂，空空之眼瞬間洞悉過去未來，看穿了眼前軍勢背後的虛實。他雙手向上，迎著下落的軍勢戰刀，將噬血弓高高舉起，用弓臂擋住了軍勢戰刀的攻擊。
兩道力量的接點，一絲異芒閃過，實體一般的衝擊波迸發，向四方散去。
李春的身體突然射出無數怪異的熒光符號，首尾相連，排列成神秘的序列，透出亙古的滄桑氣息，如走馬燈一般，圍繞著李春，將他護在中心。
激烈的對決，本應該驚天動地，但戰鬥的現場卻並非如此。
天地之間驀然寂靜，所有的聲音在此刻被未知的力量扼殺。這裏的戰鬥靜悄悄，天地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展示出背後的真實。
真實一直被封鎖在表象之後，隻不過被雙方的對決撕開一點縫隙，電光火石般地露出了一點，又砰地瞬間關上。
不是沒有聲音，而是聲音太強，大音若稀，反而感覺不到聲響。真正的聲音不是聽，而是觀，用神識去觀，觀世上所有的一切聲音，觀音，觀世音。李春心中一片明鏡，瞬間閃現的真實被他捕捉到，一種奇妙的感悟，被他在無意中擒獲。
砰絕強的聲音向天地十方傳遞，真實被重新遮住，塵埃濁浪向四方排空，無數股氣流爆炸般，發出子彈出膛的聲響。
站在遠處的劉明湘臉色大變，過來的氣流如同絕強風刃，雖然他站在幾百米之外，若不是手中有天平護住身體，早就被掠過的氣流切割成一堆爛肉。
場中對決的李春，憑借圍繞著身體遊走的上古符紋，暫時擋住了軍勢的攻擊。
這道上古符紋是從秩序守護者手中流出，其中的精妙，李春也未能完全掌握。但就是這樣尚未完全掌握的符紋，在關鍵時刻幫了李春一把，擋住了天下軍勢的攻擊。
依靠符紋和噬血弓的力量，李春暫時擋住軍勢的進攻。但這種局麵隻持續了短短的數秒時間，下一刻，李春就感覺到了不妙。
天下大勢中，軍勢的銳利當屬最強。李春手中的噬血弓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弓臂出現裂縫，而上古符文也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
“不好”李春眼看要輸，張口吐出一道真火，流星劍魂隨著真火疾射，攻向軍勢戰將。
就在這一瞬間，上古符文散開瓦解，噬血弓的弓臂也斷成了兩截。軍勢的力量被劍魂略為一滯，餘勢還是重重地落在李春的身上。
砰李春的身軀被震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麵。
他的一隻手齊肘而斷，另一隻手，五指被全部斷裂。身上數處傷口，鮮血汩汩地流淌。劍魂懸停身邊，色澤黯然，噬血弓落在旁邊，仿佛兩截廢木爛柴。
軍勢之力終於被他化解，李春總算撐過了這次打擊。
不過，大勢殺伐不死不休，更強的攻擊，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