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在咆哮,瘋狂冷血的地震讓地球像是瘋癲了一般,到處都是毀滅,到處都是死亡。人類文明的所有標誌在地震裏徹底毀滅消失,殘垣斷壁把地表徹底攪成了稀爛。原本就已經所剩無幾的人類更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摧殘,原本還算摧殘的文明如同恐龍時代的終結,清洗般不斷在地球上消失。是地球在咆哮,發瘋般洗刷身體上所有的一切。
山體崩塌下陷,地殼波浪般湧動肆虐。比屍變更恐怖的場麵無處不在。是地球母親拋棄了他的孩子,並且親手屠殺。
建築倒塌聲,地麵崩裂聲,天空雷滾肆虐聲,人的絕望嘶喊聲,動物們驚慌吼叫聲,能發聲不能發聲的都在咆哮。混亂,崩塌,死亡,毀滅,無望,所有的詞語在此刻顯得無能為力。
地球拋棄了她得孩子,並且親手在無情屠殺。天災,書本上隻有想象中才能出現的天災。如同頻臨死亡的野獸,狂虐而又喪心病狂。
逃跑,哪裏有的了安全;反抗,何處是下手的地方;嘶喊,誰人是聽聲的對象;祈禱,哪位是臨時可飽的佛腳;發泄,無處是宣泄的方向。絕望,絕對不留任何絲毫的絕望。
前一刻還慶幸與自己的得脫屍口的喜悅,在此時全部都化成了恐懼無望。砸死的、摔死的、忍受不了自殺的;逃亡的、躲避的、驚慌失措下愣住的。無型不有,無慘不有。汶川地震算什麽,唐山地震算什麽,日本核輻射、海嘯又算什麽,這才是災難,毀天滅地的在難。詞語不能祥其絲毫,文字不能描其一二。英語,漢語再多的語言也不能繪出親身經曆時,身體、心靈、靈魂、所有擁有感覺的東西的多重絕望。天地都無望,何況人哉!
劉浪九人甚至都忘記了該做什麽、能做什麽。四處翻滾的大地讓他們連身體都不能由住自己,何談去躲避、逃脫。還沒跑到操場,破浪般咆哮的地麵就把他們扔向了天空,接著又被拱起的地麵接住,摔得他們七葷八素中不知東南西北。疼痛,渾身的疼痛讓他們張口大喊著咆哮。跟來的三頭喪屍同樣難逃厄運,身體在地麵上不斷飄起摔落。大腦袋狠狠的被摔在地上與地麵重重接觸。“嘎•••••••嘎•••••••”的慘叫不斷從口中發出,現實大腦袋的痛苦難受。
不知何時,天空這屠夫也加入了瘋狂。通天貫底的雷電順帶著大片的雨水像是向同地麵展開決鬥。暴虐瘋狂著不斷砸擊地麵。片刻功夫地麵就積滿了雨水,然後又被翻騰的土壤壓住掩蓋。
天與地的較量繼續狂野,可苦了本就不堪的劉浪他們。泥土混雜上雨水灌滿他們的體表,嘴巴,鼻腔。呼吸困難,疼痛不斷。劉浪感覺肋骨和左胳膊都已近斷了,劇烈的疼痛通過感覺神經不斷刺激著大腦,讓他昏過去的神智不斷在清醒和渾濁中交替。
右臂裏陳怡已近徹底昏了過去,劉浪不知道陳怡受沒受到巨大的傷害,甚至他都不知道陳怡是否還活著。他隻知道自己必須抱緊她,做自己最大努力不讓陳怡直接受到撞擊。他的身體在異變後變得異常結實,雖然不斷遭受著地麵、物體的撞擊。但還是比較完整,除了斷了幾根肋骨和左臂。但劉浪基本還算幸運,目前沒受到致命的撞擊。
不斷的雨水反而成了劉浪他們的救命工具,翻滾後的土壤變的很是鬆軟,在雨水的浸泡下更是成了大片稀泥。劉浪掉落在地上的力量經過稀泥的緩衝被消弱了很多,甚至到後來他們直接被陷進了泥土裏,隨著地麵的起伏不斷的上升下降,反而沒再受到更大的傷害。不能不說劉浪他們是幸運的,原本必死的處境竟在泥土裏被顛覆,隻能說是奇跡一般。
黑暗和噪雜裏劉浪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希望大家都像他和陳怡一樣幸運吧。他努力著讓自己的身體坐起來,以防自己被活埋在泥土裏。吃力的抱過懷裏的陳怡,看不清她是怎麽了,搖晃了幾下也沒反應,劉浪努力擦幹淨陳怡臉上的泥土,以防泥土進入鼻腔和嘴裏影響呼吸。然後緊緊的把陳怡抱在懷裏。如同等待般的坐在起伏的泥土裏期待地震的趕快結束,大雨的盡早停止。因為他怕再多的雨水會把他倆連同地麵一起淹沒。也許是幸運,劉浪呆的地方再沒有
出現土地翻蓋的情況,雖然呆在泥土裏極其難受,但能活下來這些又算得了什麽。雖然曾經因為學業,生活的枯燥乏味有過一死百了的念頭,但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當時的幼稚年少。在死亡的虎視眈眈下人更多的是本能逃避和強烈的求生欲望。
大雨繼續,地震繼續,看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停止了,也許上天給的隻是回光返照般的希望,說不準下一刻就是死亡。對這一切,劉浪無能為力,能做的隻是抱緊陳怡躲在目前看來還是安全的泥土裏。
冰冷的雨水以及不斷晃動的土地不斷蠶食著劉浪的的體力,直接反應就是沉重的眼皮和不斷下降的體溫。劉浪把陳怡抱的更緊了,因為他發現陳怡的身體在變冷,貼在臉上的皮膚冷的讓劉浪感到強烈的恐懼和害怕。他怕陳怡出問題,抗不過這場地震大雨。內心得恐慌讓劉浪變得手足無措,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上衣裹在對方的身上,極力的抱緊對方,通過身體的摩擦減緩陳怡身體的變冷。
他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而且無能為力。郭宇他們生死不明,現在陳怡有這樣,劉浪內心的恐懼翻江倒海。肌肉不自然的開始抽搐,腦門上急出的汗流成股成流,不斷煎熬著絕望的劉浪。都說這上帝在關上門的時候會開扇窗戶,可這開的窗戶到底在哪,到底在什麽時候出現。內心的崩潰如果不是因為陳怡的存在,估計早把劉浪拉入了死亡。強烈的執念讓劉浪不斷與命運搏擊,與死亡抗爭。
“我要活著,我要讓陳怡活著”開始是心裏的暗示,後來在口中念叨。簡單的話語,極強的企望,讓劉浪在一次次就要昏沉時醒來。繼續通過身體摩擦保持陳怡的體溫,**的動作並沒有引起雜念,腦海和口中充滿的隻是“我要活著,我要讓陳怡活著。”
大量的雨水不斷在地麵上集積,接著被地麵吞進身體。海綿般的地表在大量吸水後並沒有變得更加稀泥,似乎大部分水量都流向了更深的地層。
地球發生著一些劉浪不知道的事情。翻天蓋地,絕無僅有。而這一切卻源自於多年前科學家們的一個大膽猜想:地球在太陽對麵有一顆映射般的星球。
出自同源,隔日而對,不知名的原因讓兩者再次相遇融合。無能為力的科學家、政府能做的就隻有隱瞞事實。而現在這是兩顆同源的星球融合的關鍵時候。地表坍塌,地心碎裂。
這些都不是劉浪所關心的,他隻知道他已經是在堅持不下去了。沉重的眼皮合上,又被他極力睜開,沒多久又繼續變沉。手裏的動作已近停止了好久,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停止,一旦停止,陳怡的情況會更加糟糕,但事實殘忍的擺在眼前,他自己也要不行了,手腳的冰涼讓他知道自己多半會死在這場詭異、強烈、無情的地球災難裏。
眼前閃爍著無數畫麵,有小時候偷吃東西被老爸打的疼痛;有第一次上小學賴在家門口大哭著不去上學的眼淚;有搶著弟弟吃的飛奔逃跑的氣喘籲籲;有和同班同學大家打架的鼻青臉腫•••••••
有上高中第一次逃課的竊喜;有有生第一次心動的衝動;有約會時忘記時間回不了家的相依相擁;有第一次接吻時的緊張歡喜;有高三時挑燈夜戰的辛苦;再後來站在大學校門口的發呆,軍訓時曬得發疼的臉龐;第一次和陳怡相遇,詢問電話號碼的心慌;分手時兩人的大聲哭喊,深夜時偷打電話時“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Thetelephone•••••••”
一切美好的,痛苦的,傷心的,高興的。
“爸媽,對不起,兒子不孝”劉浪艱難的把話說完,低頭吻在了陳怡冰涼的腦門上。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順著臉頰不斷滴在陳怡的身上。眼睛徹底失去了光明,臉帶著淡淡微笑。
兩人相擁著半截身子埋在土裏,大雨衝刷的兩人臉麵潔白幹淨。
一切開始安靜,除了黑暗沒有其他顏色。也許是臨死時大腦產生了的幻覺,劉浪感覺大地不再湧動,大雨不在磅礴。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劉浪靈魂裏最後的呼喚,時間快放,畫麵快放。先是暴虐的大地停止瘋狂的抖動
,而後天空迅速的雲散雨停。太陽再次出現在深藍的天空,地麵溫度快速的回升順帶著泥土裏的劉浪兩人身體也開始變熱。一切似乎是上天開的個玩笑,但荒廢的地麵以及失去的建築無時不刻不在提醒這個玩笑的結局沉重。
雨水迅速的滲進泥土,凹凸的地表在太陽光下不斷升溫。一切似乎在恢複,生命的氣息散布在大了有一倍的地球之上,隻是現在地球的形狀卻讓人難以置信:如同焊接在一起的兩個圓球,詭異莫名的繼續圍著太陽轉動。
隻是多出來的那半個地球上在空中飛來飛去的人形,獸行,以及其他奇特的生物,似乎標示著現在的地球不隻是多了突兀的那半個。一切詭異和奇特似乎在那場大霧裏就已經做好了伏筆,而此時隻是順理成章的緩慢譜寫。一場不屬於卻又已然發生的巨變在地球上開始上演。
畫麵再回到原本劉浪所在學校的地方。
地震、大雨過後的學校徹底麵目全非,看不出絲毫原來的樣子,零落的建築殘骸大多都被埋在了泥土裏,不時可見的磚塊、暖氣片散落在各處,顯眼的昭示學校曾經的輝煌。有時候還會發現急劇如同泥雕的屍體或伏或埋在地上,有的完整還能分辨出男女或是喪屍,但更多的卻成了模糊。地麵隻有一種顏色:泥土的灰黃。
地麵靜悄悄的似乎在恢複體力,所有看得到的東西都安靜的呆在它原來的地方,包括那幾具雕塑般的泥人。其中有一具是抱在一起的男女,男的下巴放在女的的頭頂,麵帶笑意;女的從前抱著男的的腰腹,頭埋在男的的胸膛了看不見表情。而且他們是兩個罕見的比較幹淨的泥人,尤其男的幹淨的臉就像是泥人上了色彩一般,笑意把他們突兀的傳神。
“噗,噗”突然發出的聲音在寂靜裏想的格外響亮。先開始隻是斷斷續續偶爾的幾聲,後來開始變得密集,並且越來越響。在空曠的廢墟上單調但是似有活力。
出來了,聲音傳出的地表緩慢隆起,接著土塊破裂聲源出現:是一隻手。手上幸存的兩個尖長指甲戳破地表漸漸伸了出來,緩慢但是未曾停止。
手掌緩慢的繼續伸出,突破地表的指甲不斷變長,緊接著就是一隻沾滿泥土的手掌,而後是小臂,整個胳膊。在整個胳膊的努力下,不知名生物終於露出了埋在泥裏的腦袋。
是一頭G型喪屍,出來的是一頭G型喪屍。如果劉浪活著看見,他一定會認得出那是和他在天台上打鬥過的三頭喪屍之一。學校裏僅有的三頭喪屍被劉浪拚命幹掉了一個,剩下的兩個和大腦袋一起學著劉浪他們逃了出來。
沒想到這麽大的地震隻是把他埋在了土裏,在地震停了之後它竟然又活了下來,現在正從泥土裏爬出來。
G型晃著腦袋把頭上的泥土抖落,又用伸出地麵的手掌擦了擦眼睛上的泥塊,逐漸睜開了眼睛。那是怎樣的眼睛,沒有了原本的懵懵懂懂,卻多出了隻有人類才有的清明,雖然眼神裏充滿了如同小孩般的傻氣,但他確確實實是隻有智慧生物才有的眼神,詭異的讓人難以置信。
G型繼續挖掘著自己的身體,不快但卻效果明顯,鬆散的泥土除了因為雨水顯得黏性外,並不怎麽難挖。加上G型巨大的力氣,很快G型就把自己刨除了泥土。得以逃生的G型並沒有歡呼雀躍,反而是繼續挖著腳下的土層。兩隻手刨下泥土大量的被刨開,逐漸露出底下的東西。
還是一頭喪屍,隻不過那個巨大的腦袋頂在相對瘦小的身體上顯得滑稽可笑。大腦袋拍了拍腦袋上的泥土,站在一邊看著G型繼續刨土,這會出來的是一頭死去的喪屍,和G型長的很像,除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知該怎麽形容,G型和大腦袋直愣愣的站在死去的另一頭G型身旁一動不動,竟然臉上充滿了悲傷難過。詭異太詭異了。
“把他埋了吧,按以前的說法這叫入土為安”更加詭異的是從大腦袋口中傳出的話語。雖然有點結巴著不大清晰,但它的的確確是一句漢語。
不得不說一場地震顛覆了所有。詭異,隻能用詭異這個詞來形容發生的這一切稀奇古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