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終相見（下）
如果你真的很愛某樣東西，你就要放手，如果它回來，那才是屬於你的。
忘記了是誰說過的一句話，曾經的蘇鬱深以為然。
可是現在，蘇鬱絕不會主動放棄身邊的每一個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是如果不珍惜，那得到的也會再次失去
在克裏斯蒂和錦瑟流年驚訝的目光中，梁雪撲進蘇鬱懷裏，緊緊擁住蘇鬱，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雪的情緒才漸漸地平靜下來。
紫發女子看了看錦瑟流年與克裏斯蒂，麵上笑道：“自我介紹下，我叫吳小燕，荒野上都叫我流浪的燕子。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
克裏斯蒂看了看吳小燕，又看了看梁雪，笑的懶散而隨意，道：“克裏斯蒂
錦瑟流年依然安靜，隻是看到梁雪有些無所適從，她淡然地道：“錦瑟流年”
梁雪就在眼前，就在懷中，可是蘇鬱卻覺得那是一場夢
如果真的是一場夢，蘇鬱情願就此沉睡不醒
梁雪鬆開了蘇鬱，後退一步，輕輕撫摸蘇鬱的臉頰，笑的風輕雲淡。
那位叫吳小燕的紫發女子，隻是微笑點頭，並沒有說話。
蘇鬱的心思翻湧，不知道說些什麽。
很久之前他就懷疑過呆呆雪和流浪的燕子的身份，猜測她們是否和梁雪有什麽關係。
可惜，那個時候，蘇鬱認為梁雪已死，所以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一刻，蘇鬱的心中再無懷疑，確定了梁雪的身份。遲疑了一下，蘇鬱還是沒有立即點破當初在黑山相遇的事情。
他對著吳小燕微笑道：“你好，燕子我記得天地風雲總榜上排名第十的奇女子”
這一次，輪到吳小燕驚訝了：“前十，我記得我是第八來著？”
“咳咳，”克裏斯蒂看了吳小燕一眼，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反倒讓吳小燕起疑，道：“怎麽，有什麽問題麽？”不過她旋即想起了什麽，微笑道，“有人又進入風雲總榜前十了麽，不錯，十年了，那個榜單總算開始變化了。
不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三名還是沒有變吧那三人可都是當年的風雲人物呢，其中就有我們的呆子同學”
吳小燕推了一把梁雪，輕聲道：“十年前，小雪是唯一可以與那個人對峙的學員破法者呆呆雪之名，可是相當有震懾力的”
梁雪依偎在蘇鬱身邊，安安靜靜的笑，不說話。
“嗬嗬，變了，”蘇鬱笑著解釋道：“克裏斯蒂是風雲總榜上的第二名”
說著，蘇鬱不自覺地看了梁雪雪一眼，卻見她隻是安靜的笑笑，沒有說什麽話。明明該是歡喜，但那澄澈的眼神讓蘇鬱心中一痛，不能自已。
倒是吳小燕感興趣地問道：“第一名呢，還是那個人麽？”
蘇鬱忽然有些奇怪，吳小燕對龍帝妖神從來不直呼其名，而是冠以那個人稱之。這其中難道又有什麽隱情？
蘇鬱忽然之間，覺得十年前的那一屆學員，不但天才輩出，而且似乎其中包含了大量的謎團。
蘇鬱還沒有說話，克裏斯蒂已經輕聲道：“咳咳，第一麽，換了一個人，叫做素衣青衫”
“哦，”吳小燕笑道，“是這樣麽，有時間倒要去見識一下看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聽到這句話，克裏斯蒂與錦瑟流年的表情頓時變的奇怪起來。蘇鬱自己倒是沒有什麽表現。
吳小燕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笑問道：“有句話，你們或許不信，但是十年前走出的那一批學員。即使是在總榜上排名第十的人，十年後，也有了奪取第一名的實力”
蘇鬱搖頭微笑，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
“嗬嗬，帶我去喝酒吧”流浪的燕子順了順紫色發絲，笑道，“我知道一家好地方，不過要蘇鬱你出血了”
“好的”
有四位美女環繞，蘇鬱這一行就格外引人矚目。感受到旁邊眾人遞來的火辣辣的目光，所有人都毫不在意。
無論蘇鬱還是四位女子都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自然也不會再懼怕什麽。
在吳小燕的指引下，蘇鬱帶著四位女子進入了一家小飯館。飯館中人不多，多是培訓基地的學員與原居民。
“老板，老地方，老規矩”吳小燕進入飯館之中，便率先開口道。
飯館的老板是一個本地人，蘇鬱也曾經見過一次，姓宋，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人送外號宋老實。
此刻宋老實正專注地坐在櫃台後麵，劈裏啪啦地打著一個快要散架的老古董算盤。
猛然聽見吳小燕的聲音，宋老實的身子抖了一抖，迅速抬起了頭。
待看見吳小燕之後，宋老實仿佛見了鬼一樣地跳了起來，聲音顫抖，幾乎發不出人聲：“吳、吳、吳小燕？”
“怎麽，不歡迎”吳小燕伸手到背後，把那把吉他從身上拿了下來，道，“不記得我，也得記得這把吉他吧”
這個時候，宋老實也看見了梁雪，臉色更是劇變，驚聲道：“破法者，你……”
吳小燕有些不耐煩了，道：“別囉嗦，老地方，老規矩。別告訴我說，那個包間，你敢給別人用”
“哪裏，哪裏，一直給你留著呢，十年來，每天都有人打掃的幹幹淨淨”宋老實擦了一把頭上的漢，戰戰兢兢地道。
旁邊吃飯的人頓時目瞪口呆，宋老實雖然人稱老實，但實際上非但不老實，反而異常凶暴。據說宋老實的飯館已經在培訓基地開了十年。
除了第一屆學員的情況不明之外，九年來，培訓基地也匯聚了不少學員，各種各樣的刺頭都出現過。
九年中，很多飯館商店都被暴力砸掉，換成了學員中的勢力派或者基地中的掌權派。
隻有宋老實的飯館一直屹立不倒，這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其實，也不是沒有人來鬧事，但是鬧事人的下場多以不知所蹤成為結局。
久而久之，在所有學員中就流傳著一個傳言，宋老實是一個大隱隱於市，不能招惹的恐怖高手。
可是如今，這個傳說中的高手，卻在一個女子麵前如此誠惶誠恐。這讓所有的人一起芳心大亂，也讓宋老實的高大形象**然無存。
“很好，走吧!”吳小燕招呼一聲，牽起梁雪的手，根本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看法，自顧自地邁步向飯館的內部走去。
蘇鬱三人也跟在吳小燕的身後，穿過一道走廊，來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小型包間之內。
在吳小燕的示意下，宋老實打開了房間
然而讓蘇鬱吃驚的是，這裏麵居然空無一物。
吳小燕率先跑進房間內，在裏麵跳了一圈，仰頭歡呼道：“十年了，我吳小燕又他的回來啦”
吳小燕停下腳步，轉頭對著蘇鬱一笑，伸腳在牆壁上一踹
“砰”的一聲，整個飯館之中，牆壁震顫，發出簌簌的聲音。
就在其他人瞠目結舌的時候，宋老實卻似乎對此習以為常，隻是苦笑了一聲，就忽然伸手在牆壁上的一個按鈕上一按
伴隨著哢哢的機括聲音，吳小燕腳下的地板忽然橫移一米，露出了一個小巧的地下階梯來。
“進去吧，呆子和蘇鬱同學”吳小燕對著幾人招了招手，幾乎是跑跳著進入了地下階梯。
蘇鬱麵色平靜，跟著一同進入了下去。
進入到裏麵，蘇鬱才發現這裏居然別有天地。
牆壁、地板、天花板都裝飾的很簡單，但是勝在簡潔，還有“堅固”，而且足夠隱秘。
房間內有兩張桌子，一個大的，一個小的
大桌旁邊擺了十八張椅子，而小桌旁邊則擺了六張椅子。
吳小燕進入地下室之後，神情似喜似悲，怔怔地在那裏立了一會，才轉過身來，對著宋老實道：“先來一箱啤酒，你也來陪酒”
宋老實臉色頓時變得苦兮兮，但是沒有拒絕，隻是道：“我上去安排一下”
宋老實歎了一口氣，走到上麵，大聲道：“打烊了，所有的人都走吧，改天再來我們全額退款”
所有的人頓時瞠目結舌，不少人頓時不幹了：“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給個說法吧”隨即有人附和道。
宋老實走到那人麵前，嘿嘿一笑，忽然一拳打出
一聲沉悶的聲響傳來，那個人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呼嘯著飛了出去
“現在，誰還想要討個說法”宋老實臉色平靜，似乎他剛剛打飛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討厭的蒼蠅。
剛剛被打飛的那人，已經是一個中校級別的人，可以算是在場中實力最強的人。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都閉住了自己嘴。乖乖地收拾東西，走出了飯館之外。
這一刻，宋老實高大全的形象，再次在學員之中得到了確立
宋老實歎了一口氣，在門外麵掛了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然後關上了門
……
在地下室，那個小型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蘇鬱和宋老實靠著，四個女子靠在一起。
吳小燕的麵前，已經多處了十個空酒瓶。她輕輕抿了一口啤酒，笑道：“好在有酒，這個本地的冰凍的特純雪花啤酒可比我們在荒野上喝到的說是常溫實則發燙的還不知道是哪兒產的雪花可好多了。”
蘇鬱啞然失笑。
梁雪與錦瑟流年都不喝酒，也都不大說話。宋老實從頭到尾一直低頭喝悶酒，皺眉不說話，克裏斯蒂一手托腮，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隻有吳小燕與蘇鬱一直在聊東聊西。
“來這裏前去過武館？”
“沒，練過幾天野架子”
“你這野架子可比多數武館出來的能力者要強的多”吳小燕感慨地道，“我一直聽小雪說起你，今天終於一見，感覺卻有些奇怪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一直沉默的宋老實忽然插了一句話，道：“你知不知道龍……”
他剛剛說出半個“龍”，身前的酒杯忽然無聲無息地破裂，裏麵的啤酒自動反彈上來，淋了他一身。
宋老實一怔，像梁雪看去，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再看吳小燕時，目光冷的幾乎要殺人。
似乎明白了什麽，宋老實搖了搖頭，道：“可惜了一杯好酒”
他起身輕輕收拾起斷成兩截的酒杯，然後重新拿了個新的酒杯，給自己灌滿，才道：“或許你們還不知道，我身邊的這個男孩，還有一個另外的名字”
吳小燕臉色轉緩，饒有興趣地看了蘇鬱一眼，道：“那是什麽？”
“素衣青衫天地風雲榜總榜的第一”宋老實冷笑道，“那個人的魔咒被打破了我以為你會高興，沒想到，你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敢再提”
吳小燕一口老酒倒嗆入口，半天沒有說話。
吳小燕灌了一口酒，盯著蘇鬱看了半天，低聲道：“你就是素衣青衫，難怪？有沒有興趣去地下世界探險？”
“我暫時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走不開身”蘇鬱道。
“你要點頭，我們可以以後再說”紫發女子直接跟道，她詭笑著道，“梁雪可是一定會去的呢”
蘇鬱目光不經意地看了眼梁雪，又看了看柔弱而美麗的蘇玉，最後看了看安靜的黑發女子，輕輕點了點頭……
在不斷地喝酒之中，地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幾乎已經涵蓋了整個地板，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宋老實與吳小燕的成果。
喝道後來，吳小燕似乎有些醉意，低聲道：“老板，還記得十年前，我和小雪第一次來這裏喝酒的事情麽”
宋老實歎了口氣，道：“怎麽不記得，那個時候，還是第一批學員首次來到培訓基地的季節，也是我的飯館第一天開張。
培訓還沒有開始，你們就來了。我記得那一次你們來了100多個人，說是同學聚餐”
宋老實的聲音轉成低沉，譏笑道：“去他的同學聚餐，你們這些混蛋，吃飽了喝多了，就在我的飯館裏打了起來
最後我的飯館被砸的稀巴爛，整個基地也被你們弄得烏煙瘴氣。
後來幾乎所有的學員加入了混戰之中，還是之天一那個老不死的親自出麵，才鎮壓下去。
打到最後，我記得還能夠站著的人，隻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破法者，另一個自然就是那個人了
當時，吳小燕你*還踹了我一腳第一天開店就遇上這種衰事，我他的能忘記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