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古怪的鐵匠鋪
蘇鬱實力雖然恢複，但是還有許多事情未曾明了。譬如說自己如何由地球來到了這個落日城，就是一個十分古怪的事情。
以蘇鬱想來，所有的古怪都出現在那個古墓之中。說不得跟那個古怪的玉珠有關……
在天一學院之中，自從所有的學員進入營養艙之後，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同時，所有的參賽學員的名字都在一個參賽學員進入的的那一座大廈的外壁上的大屏幕上顯示出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天，然而，所有參賽學員的積分還都是零。
這一天，沒有人從自己的獨立世界之中醒來！
大屏幕之前守了許許多多的人，都在指點議論著什麽。其中，就不乏有許多學員的老師。
黃玉隻是遠遠地向大屏幕上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然後回去了。
……
蘇雨麵色怪異之極，看著眼前的蘇鬱。前幾天，蘇鬱忽然向她要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然後，就鼓搗了一番，然後就變成了完完全全的一個陌生人。
蘇雨是眼看著蘇鬱從一個翩翩佳公子變成了一個絡腮大漢，這也是她能確定眼前之人就是蘇鬱的原因。然而，正是親眼所見，蘇雨的吃驚才更甚！
蘇鬱微微一笑，隨手在臉上一摸，瞬間變成了一個滿麵皺紋的老頭子。蘇雨仿佛見了鬼一般，說話都變的不大連貫：“你，你，怎麽做到的？”
蘇鬱再次變回絡腮大漢，並不回答，反而輕聲道：“姐，我們出去吧！”古老的“變臉”之術，千年奇葩結合忍術中的偽裝，甚至氣息也已經徹底變化。蘇鬱不相信還有人能夠認出自己來。
蘇雨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自己這個雙生弟弟了，兩人一胞雙生，自小心意相通，就連修煉天賦也驚人的相似。可是自從弟弟病好之後，就處處透著一股子神秘。
蘇雨是坐轎出去的，而蘇鬱則扮演了一次轎夫的角色。出了府邸，按照兩人的商議，蘇雨單獨回府。而蘇鬱在走在了大街之上。
邁步在洶湧的人流之中，不過百十來步，蘇鬱的容顏形貌已經改變了三次。確定沒有被人盯上，蘇鬱信步走著，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落日城街道極其寬闊，地麵以堅硬的岩石鋪就，車水馬龍，人聲喧嘩，一排繁盛景象。四周店鋪繁多，酒館、雜貨店、武器店、藥店……甚至莊嚴肅穆的大教堂，尖尖的樓頂利劍般高聳入雲，大門前豎立著一座白玉雕就的帶翅天使聖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手法極其傳神。蘇鬱盯著高大的教堂，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感歎，光明教廷不愧是這片大陸最強大的勢力之一，連一座分教也是如此讓人心折。
轉過一個街角，蘇鬱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魔法師公會，蘇鬱眼裏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他沒有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著魔法師這種人。對於傳說中的法術，蘇鬱自然好奇之極。不過他隻是盯著那個雕刻著一片樹葉的金質徽章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蘇鬱也看到了傳說中的傭兵工會分會，門前掛著劍與盾牌的徽章。
這是一個春天的上午，陽光明媚，微風和煦，輕撫臉龐。走在這樣的天氣裏，本來應該是件溫柔而愜意的事情。可是麵對著風光迥異的國度，異地的風土民情，蘇鬱心中竟然有淡淡的傷感。
這種心情，就是恍如隔世麽！
蘇鬱神色一動，終於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鐵匠鋪。之所以不去武器店，是因為蘇鬱用慣了自己的武器，現在弄丟了碧玉竹，自然要按照樣式再打造一把。隻有趁手的武器，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實力。前世的那些乒乓球、羽毛球高手，甚至都有自己專用的球拍，數十年如一日，不肯更換。
蘇鬱已經走了幾家鐵匠鋪，卻都不甚滿意，這些鐵匠鋪空有一些冠冕堂皇的名字，卻都不入蘇鬱的法眼。他們打造的東西，或許已經算是精品，但離蘇鬱的要求，卻還差的遠。
蘇鬱百無聊賴的轉了半天，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如果碧玉竹在手，那裏還用的著如此大費周章。碧玉竹乃是祖傳神劍，不但鋒利無匹，更是另有其他妙用。而且二十七年劍不離手，碧玉竹對蘇鬱已經不單單是一柄劍了。
任何能夠陪伴幾十年的東西，都不會再是單純的一件物事，其中蘊含的感情，也隻有當事人自己才能體會。
蘇鬱抬頭，見前麵丁字路口一個古色古香的酒館，掛著一個酒望子：沉香閣！蘇鬱忽然興起，抬步邁入其中。諾大的酒館隻三三兩兩坐著幾個客人，寧靜中別有幾番意境，非但不覺得空曠，反而讓人心神安寧。絲絲檀香入鼻，蘇鬱援梯上了二樓，走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看著麵前的暗金色榿木，一瞬間，就有些莫名的喜歡這種安謐的感覺。
酒杯長筒狀身，大喇叭形口，斜坡狀高圈足，酒清澈透明，嬌綠欲滴，香氣四溢，當真不愧為沉香閣。更兼美味烤肉，精美菜肴，讓人垂涎欲滴。不過蘇鬱更感興趣的是這酒館中的人，以蘇鬱的眼光看來，這些人非富即貴，其中更是周身帶著殺氣，明顯不是普通貨色。而這酒館的館主往來之間，蘇鬱竟然看不透。
落日之城，果然藏龍臥虎，一間小小的酒館也是如此不凡。想到此處，蘇鬱心中更是謹慎。
……
“什麽，十枚金幣！”蘇鬱顯然被震驚了，一枚金幣足夠普通人家一年之用，這裏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塊肉，就要十枚金幣！
“十枚金幣！”酒館主人淡淡說道，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
四周那些酒客都回過頭來，看向蘇鬱的目光中，無一不是充滿了鄙夷與不屑。那意思分明是把蘇鬱看成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窮小子了。
蘇鬱心中一動，難道自己進入了傳說中的銷金窟，故事中的貴族圈！如果胖大海在這裏，肯定會大吼一聲：你去搶好了！不過蘇鬱隻有苦笑。誰能想到，隨便一個街頭小酒館，居然要價如此高昂！
蘇鬱身上的確有十個金幣，不過他今天另有要事在身。因此委實有些為難。
眼見蘇鬱麵有難色，館主登時大怒，冷笑道：“沒錢充什麽好漢，不三不四的人物，也妄想來我沉香閣。老子今日開恩，留下一條腿，滾吧！”
蘇鬱又驚又怒，不過是幾杯酒而已，十枚金幣，在地球上隨便一家小攤都比你這要好。留下一條腿，哼，好狠、好霸道。本來蘇鬱還想設法還上這酒錢，現在一聽館主這話，立即怒了：今天這霸王餐，我是吃定了！
蘇鬱麵色瞬間沉下來，目光死死盯著館主，冷聲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錢！”同時手伸入懷中，似乎要取錢。
那館主聞言一愣，倒是有了片刻的失神。就在他這一愣之間，十枚錢幣破空而來，發出尖利的嘯聲，直奔其麵門。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蘇鬱又是突襲，那館主倉促之下，來不及多想，身子猛然僵直，突然向後仰天斜倚，十枚錢幣貼著麵部掠過，釘入桌麵，嗡嗡顫動。
蘇鬱錢幣一出，雙腳驟然發力，旋即倒躍飛起，撞破窗戶，落入大街人流之中。身在空中，蘇鬱身形已經模糊不見。落地瞬間，蘇鬱身形扭動如魚，急速穿梭於人群之中，同時連連改變形貌，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人群之中一陣騷亂，誰也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館主身形後仰，雙腳仍然緊緊釘在地麵，待錢幣閃過，身形忽起，望向窗外，卻哪裏還有蘇鬱的影子。再回頭看時，桌子上嵌的不過是十枚銅幣！
一枚金幣，等於十枚銀幣。一枚銀幣，等於千枚銅幣！
館中客人望向館主鐵青的臉色，人人噤若寒蟬，不發一言！
沉香閣對麵，是一間鐵匠鋪，不同於其他的那些花哨店鋪，這個店鋪的名字，就是三個字：鐵匠鋪。
而吸引蘇鬱注意力的確是，這個鐵匠鋪的門前，竟然排了長長的一排人龍。看光景，這個鐵匠鋪似乎頗為不凡。蘇鬱沉吟了一下，便走到了隊尾。
隊伍一點一滴的前進著，不斷有人從裏麵走出。這些人的麵部表情千姿百態，各有不同。有的興高采烈，眉飛色舞；有的垂頭喪氣，滿麵不甘；有的麵無表情、無悲無喜。蘇鬱越看越是奇怪，難道這間鐵匠鋪還另有秘密不成？
輪到蘇鬱時，已經過了大半天，蘇鬱走入屋內，門便給砰的一聲關上了。屋內隻有一個赤膊大漢，肌肉虯結，身形高壯，冷冷地看著蘇鬱。
蘇鬱目光巡視，落在大漢麵前的一塊物事上。大漢冷冷一笑：“你倒是好眼力，上來就盯上了我這塊玄鐵之精，不過外麵那麽多人都沒有拿走他，難道你比這些人更懂得鑄造之術麽？”
蘇鬱愕然抬頭，這個大漢不問你比這些人更有錢麽，反而問你比這些人更懂得鑄造之術麽？難道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裏是要招聘鐵匠？不過拿走那個玄鐵之精，又是什麽意思？
大漢見蘇鬱走神，麵色一愣，更見怒色：“原來是個不懂得規矩的家夥，立馬滾出去！”
蘇鬱今天兩次吃癟，一次是在沉香閣，一次就是在這鐵匠鋪，心中終於開始有了一絲不滿：從來沒見過這樣做生意的，就這態度，要是擱地球上早就黃了！
換了胖大海，隻怕立即暴跳如雷，拳頭如雨點般地落下去。“怎麽，想動手？”鐵匠斜眼睥睨，冷冷注視著蘇鬱，手中冒出一團白光！
白光！這個鐵匠竟然是白銀高手！蘇鬱深吸一口氣，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實在荒唐，白銀高手何等高貴，廟堂之上為官即為將，山野之中占山便是王，居然在這裏打鐵？
“等等，這位師傅，在下初臨貴地，不知規矩，冒犯之處，還請海涵。不過我今日是來訂做兵器，什麽樣的質量便付什麽樣的價錢，不會讓師傅吃虧便是！”
大漢目光中冷意更濃，沉聲道：“很簡單，想要兵器，必須先說上一番鑄造之道，我許可了，可以接下來談生意。否則一拍兩散！”
蘇鬱聞言一怔，旋即恍然大悟，這人竟是借鑄造之機，鑽研鑄造之術。修為高深又如此癡迷鑄造，加上門前的排隊之人，眼前的大漢隻怕在打造兵器上造詣非淺。
要說其他的，蘇鬱隻怕還要猶豫上幾分，然而談到鑄造，來自高度文明的科技社會，蘇鬱又怎會示弱。如此良機，如此高手，不利用上一番實在是太對不住自己穿越的這番奇遇了！
蘇鬱冷冷一笑，忽然大大咧咧做了下去，並不答話，目光開始打量著四周架子上的兵器。這些兵器，鑄造工藝，質量都已臻至極高水準。不過由於大時代所限，總還有那麽些瑕疵。
大漢看著蘇鬱的舉動，沒有說話，隻是眼中寒光閃動。看樣子，如果等下蘇鬱所說不能令他滿意，隻怕就要大大的不妙！
“你這些兵器，可會生鏽麽？”蘇鬱懶洋洋地問道，全然無視自己的危險境地。
“你說呢!”鐵匠聲音更冷。
“如果在潮濕的環境下呢？”蘇鬱聲音懶散，嬌慵無力。
大漢驀然大怒，四周的溫度急劇上升。鐵器會生鏽，這是三歲小孩也知道的事情，不用說在潮濕的環境下了。眼前的小子竟然問出這麽白癡的事情。自己還指望這廝能說出什麽鑄造之術！
“自己滾，或者我幫你！”鐵匠怒火中燒，不可遏製，聲音冷的都要凝結成冰！
“假如我有法子讓鐵不再生鏽呢？”蘇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散，聽在鐵匠耳中卻如驚雷一般。
“什麽？”大漢一愣，旋即怒笑，“兵器上鍍漆便不用說了，假如用的是天外隕鐵或者玄鐵之精也不用說了！直接滾出去就好。”
“平常的鐵塊，我也看以讓它防鏽，防腐蝕！”蘇鬱盯著大漢，目中射出精光，“可是這樣的鑄造神術，你用什麽來交換呢？你有什麽能夠交換的？”
鐵匠聞言一愣，不錯，這種鑄造術，說是神術也不過分，自己出身鐵匠世家，更知道這種技術的可貴。這種鑄造術，世間又有什麽可以用來與之交換呢？須知尋常軍用器械，放在兵器庫中，每年都會有大量武器生鏽壞掉。曆年來，補充兵器都是軍費開支的一個大頭。如果能夠鍛造出不鏽兵器，這是什麽概念？
這位鐵匠癡迷鑄造，自然把鑄造看的比什麽都重要，這樣的鑄造術，在他眼中已經重比江山。
“這種技術，當真存在麽？”鐵匠忽然抬頭，麵色起疑，這小子不是來嚇唬自己的吧，“有這種鑄造術，你又何必來找我！”
“不鏽鋼技術而已，我隻問你那什麽來交換？”蘇鬱緊緊盯著鐵匠。
“你想要什麽？”鐵匠反問道。
“我要你這裏最好的鑄造材料，最好的兵器！”
鐵匠看著蘇鬱，反而露出遲疑之色，竟似乎舉棋不定。蘇鬱心中一驚：以他的理解，用不鏽鋼技術來換這材料與兵器，對方應該會有大占便宜的感覺啊！難道自己看錯了，這老小子對鑄造之術隻是葉公好龍，徒有其表？
“可不可以換一種要求？”大漢大感為難，輕聲說道。
蘇鬱眼睛一亮，難道這鐵匠鋪當真有寶貝不成？
“不成，這落日城的鐵匠鋪我也走了幾家，也就你還算識貨之人。身為高級鐵匠，你應該明白這等不鏽鋼技術的重要，這樣劃時代的技術，換你一種材料，一件兵器，難不成還委屈了你麽？唉，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蘇鬱站起身來，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大有此間不過如此的如此的意思。
鐵匠忽然露出肉痛之色，咬牙切齒道：“成交，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今日就別走出這扇門了！”
蘇鬱微微一笑，似乎沒有聽出鐵匠語氣中的威脅。輕聲道：“尋常鐵之所以生鏽，一是與本身屬性有關，再者與空氣和水有關。所以防鏽一者是在鐵器表麵鍍上防護層，然而這隻是治標不治本。最根本的解決之道就是冶煉時摻雜其他材料，改變鐵的屬性，這樣煉出的鐵器。防鏽，防腐蝕，更加輕便，更加堅硬！甚至有種種說不出的好處……”
大漢眼中神采越來越盛，聽的聚精會神、津津有味！不時擊節讚歎，甚至問上一兩句，語氣也一改開始的粗魯不耐，變的恭謹有禮！
“你說的這幾種材料，摻雜比例可不可以詳細說說？”鐵匠看向蘇鬱的目光，熱切而渴望，仿佛看見了國寶大熊貓。
“當然，不過，在說這個之前，我們是不是先看看材料和兵器呢？”蘇鬱微微笑道。
“啊，不錯，當然！請稍等！”鐵匠連連點頭，轉身走到了樓上，鼓搗了半天，才走了下來。手裏捧著兩個盒子，神色鄭重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