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南方,大凶之地

蘇鬱殺了三天三夜喪屍,數次身曆險境,如果不是錦瑟流年處處在照應著他,以他略顯鈍化的大腦神經,或許也被那麽一兩隻進化出智慧的喪屍用計謀給圍攻了!

說來也稀奇,素來智慧地下的喪屍進化出了不弱於人類的單體喪屍,而以腦域闊度著稱的高級生命體,居然鈍化到了比之喪屍還要不如的地步。

不過全麵石化的優點也是顯而易見的,蘇鬱已經初步長成了一具人形兵器,堪稱絞肉機!沅水城下的喪屍又並不以武力值見長,所以蘇鬱的屠殺幾乎成一麵倒的趨勢。

蘇鬱的速度形同鬼魅,一刻不停的屠殺了七十二個小時,沅水城下的喪屍已經所剩無幾。

蘇鬱也不再浪費時間,雷光一閃,身形再次南下,向湘竹市急衝而去。雖然思維鈍化,蘇鬱卻還沒有忘記自己南下的目的——殺掉楊十年!

城牆之上,範特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先後離去,又看了一眼寥寥無幾喪屍群,卻見它們依然不要命的向沅水城攻擊而來。

範特的臉上漸漸彌漫出沉思之色,戰事的危機已經初步過去,這裏已經不需要他再做些什麽,守城的軍隊雖然子彈已經幾乎告罄,要對付剩餘的幾百隻小喪屍還是綽綽有餘力的。

範特將熊頭和王坤召集到一起,沉聲道:“事情不對頭,這些喪屍有古怪!”

“是,胖爺你說的對”熊頭低頭哈腰附和道。

“奶奶個熊的,你個死胖子就不能給胖爺我正經些。我說真的,你們兩個沒有發覺這些喪屍實在太詭異了麽?

它們的兵種太單一了,全部都是速度型的進化,實在不合常理。一般而言,喪屍群的進化方向是有一定的概率的,力量型、迅疾型、智慧型,但很少有全部速度型的,這說明了什麽?”

一直一言不發的王坤沉思了一下,突然道:“胖爺,可不可以這麽理解,自然界的生物進化是為了更好的生存。因此喪屍的進化一定是朝著最有利於生存的方向,之前它們的進化分方向,現在突然轉成了全速度。也許可以說明,速度可以讓它們更好的生存下去!”

“你小子,看不出來,有兩套啊,說說,那喪屍明知必死還要攻城是怎麽回事!”範特咧開大嘴笑了笑,繼續追問道。

“很有可能,它們要進入沅水城!”王坤沉思道。

“進入沅水城?為什麽,來吃我們?”熊頭突然道,“我覺的,它們似乎是不想從沅水城南麵繼續待著了,所以才想要北上!

胖爺,我聽說,沅水城北麵的怪物全部不見了。這些怪物靠近沅水城,一夜之間不見,很明顯不是去了南麵。因為沅水城就在君山的南麵,如果它們南下,我們一定會得知消息。

從地形上講,君山東西交通不便,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怪物們一路北竄,跑到北邊去了。

這可有些奇怪了,它們盤踞在老巢如此之久,突然大舉北上遷徙,跟南麵的喪屍北上,是不是有什麽聯係呢?”

範特聞言也不由的沉默起來,怪物與喪屍突然間大舉北上,這之間有什麽聯係呢?

“南麵有危險!”範特、熊頭、王坤三人突然跳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範特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事情到了現在已經很明確了,南方肯定有什麽變動要發生了。動物的求生本能一向比人類靈敏的多,所以它們一定是提起覺察到了即將發生的暴動,才舉族北漂的。

這就像下雨前螞蟻搬家,地震海嘯火山噴發前的動物異常一樣,是給人類最靈敏的指示。

南麵,真的有危險麽?

蘇鬱從湘竹市逃離的時候,就直覺地要遠離南方,將目標定在了北方。強者的直覺是可怕的,也往往接近了事實的真相。

而梁雪身死的一刻也曾經預言過,南方,是大凶之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梁雪的話必然不是無緣無故而發,也許是她臨死的瞬間靈光凸顯,想到了什麽,但又來不及解釋,所以才給蘇鬱留下警告,要蘇鬱北上。

可是,蘇鬱在明知南方危險的情況下,依然義無反顧地一路南下,是對是錯?

蘇鬱鈍化的腦細胞已經無法解說,但即使在鈍化的腦細胞中,依然殘留著一絲信念,告訴蘇鬱,有些事,不得不為!

範特抬頭看了看南麵的天空,那裏陰雲密布,黑雲壓城城欲摧,自然的威壓彰顯無疑。

範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裹了裹衣服。不過他的動作突然僵住,失聲道:“你們沒有覺得南方的天氣突然越來越冷了麽?”

“這很正常,胖爺,雨後寒麽?”熊頭隨口道,但是他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麽,立即脫口道,“哎呀,不對,不對,現在我們都已經比和平年代抗寒了許多,如果我們也感覺到寒冷,那氣溫不是低的可怕。難怪我今天看到城頭上士兵都穿的厚厚的,還以為他們是要當作甲衣抵禦喪屍的抓咬,原來是為了禦寒!”

……

蘇鬱一路南下,沿途所見景物比之來時,已經衰敗了不知幾何。腐爛的屍體,幹涸的池塘中露出藍黑死的淤泥,上麵鑲嵌著一堆幹巴巴的死魚,白花花的看的人直惡心。

最讓人掩鼻欲嘔的是那濃重的死魚死蝦的腥臭氣息,隻是蘇鬱嗅覺大減,對此也不甚了了。

蘇鬱速度極快,一個小時就來到了湘竹市,後麵的錦瑟流年遠遠地被甩下,不知道去了那裏。

蘇鬱讓殘天和楊十年通話時,熊頭已經測出了楊十年的大概位置,大體在洞庭湖一帶。

因此蘇鬱隻是略微停頓,就轉而向洞庭湖跑去。

洞庭湖南連青草湖,西吞赤沙湖,橫亙八百餘裏。極有草地沼澤,又有山峽穀地。

蘇鬱上次來時,正是走到青草地帶,隻是此日複來,那裏卻無有一人。

夕陽西下,洞庭湖上波光漣漪,金光閃閃,蘇鬱看著這景色,忽然間覺得悲傷。

他想起從前梁雪講過的一個故事,講的是龍王的公主被貶凡間,遭受淒苦待遇的淒美傳說。梁雪還唱過裏麵的一首歌謠:“正月放羊正月正,孤苦伶仃君山行;羊群咩咩頭前走,奴在後麵泣聲聲……”

蘇鬱的細胞大多鈍化,也遺忘了不少事情,偏偏梁雪唱這首歌時的音容形貌還在眼前耳邊回**,讓蘇鬱無法自已,赫赫低喊。

蘇鬱最終發出無意義的音節,仿佛斯堪的納維亞地區古老吟唱曲調,沒有什麽意義,隻是心中悲憤的釋放。

洞庭湖的周邊的某個峽穀地帶,楊十年正在進食,杯盤中盛放的是無上鱸魚美味,也不知是從哪裏搞來的。隻是忽然之間,楊十年手臂一顫,豎起了耳朵,傾聽著什麽。

楊十年手中的筷子突然斷裂,他麵色凝重,全然沒有了享受佳肴的心思。

以他過人的耳力,已經聽見了蘇鬱的吟哦哼唱之聲。

“你在向我示威麽,要展示你的到來麽?”楊十年忽然想起那一句“等著我來殺你!”麵色頓時鐵青。

他卻不知道,蘇鬱此時的行為根本就是無意識的悲傷流露,所謂觸景生情,感時淚濕衣衫,即是如此而已!

楊十年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慢慢地平息了心情,整理了下餐桌,才拍了拍手,把殘劍召喚了進來。

“少爺,你怎麽剩下了,這可是你最愛吃的鱸魚吖!”殘劍看了看略顯狼藉的杯盤,那裏的魚身還剩下了一大半,隻有魚頭的部位被楊十年吃掉了。

“累了,沒胃口了。殘劍,我讓你布置的事情,布置的如何了?”楊十年禮貌地一笑,問道。

“少爺,你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殘劍恭敬地道。

“很好,魚兒已經來了,拋出蚯蚓,引魚兒上鉤吧!這一次,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楊十年微笑道。

“少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殘劍遲疑了一下,才順口問道。

“你說,不要緊!”楊十年依然微笑。

“少爺,這釣魚的事情,咱還是不做了吧。上次少爺沿河灑下鉤和線,如今卻釣出是非來。根據老板的吩咐,我要對少爺的安全負責,所以我希望少爺直接排我出馬,幹掉蘇鬱!”殘劍說著,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楊十年。

楊十年眉頭微皺,但還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道:“殘劍,你放心,你會有這個機會的,隻是在這之前,先給魚兒一些遊戲玩玩,也賞心悅目。

這一次他蘇鬱敢來,我要他為魚肉,我為刀砧!要他有來無回!”說道最後一個字,楊十年的語氣已經變的森寒,臉色也開始猙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