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要塞,不破之城,死亡之城,染血之城,永存之城。人類最後防線,魂歸之路。
這是那個世界上最大的鐵棺材所有的綽號,建立於萬丈深淵之上的鋼鐵城市所負擔的榮耀,就在1000多年前的大破滅中,當人類艱難的生存下來後,從深山老林或是防核設施中疲憊的走出來時,從沒有那麽湛藍過的天空中劃過一道流星,明明是白天但是卻像是另一個太陽一樣,像是宇宙另一頭的巨人舉起了巨石,然後緩緩地放低身子,肌肉糾結,最後像是搏命一樣的擲出的武器。
墜落地是喜馬拉雅山脈,那一天全世界的人們都發現,炎熱的白天沒有一絲光彩而在黑夜中天空中卻泛著一絲古怪的熒光,最後,狂瀾席卷了世界,最高的山脈變成了無底的天坑,幸存的人們發現,著並不是終結,隕石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還有噩夢,當第一隻食死徒闖進城市大肆飲用鮮血之後,人類便組織起一支簡陋的隊伍來到了這裏,血流成河二百多年後天坑上出現了以無數犧牲者為代價盤旋而建的人類最後之城,第一之城,天坑要塞,而在要塞的下方,無底天坑方圓五百裏之內,便是天坑防線,人類染血之地。
“天坑?要塞?”七海顏像是聽到了什麽滑稽的事情:“那個老鬼一輩子撲在那裏,連母親死的時候都不肯回來,現在被人關在那裏,哈,哈哈,真是太黑色幽默了,哈哈。”
她看著腳下那個模糊的頭像,一邊笑一邊流淚:“你活該,這就是你拋棄了母親拋棄了我們所得到的結果,這就是你的驕傲?”
七海厄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馬尾,眼神悲憐的安慰著自己的妹妹:“我會把他帶出來的。”
“又要走了?”七海顏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哥哥和那個死鬼父親一樣的沒良心,就像一個混混每次混的不行了回家要錢然後接著往賭場跑。
可惜,誰有能擋得住呢?
“是啊”七海厄整理了下衣服,輕輕的抱了抱自己已經長大妹妹:“我回來看到你過的很好,我很開心,少喝點酒。”
“囉嗦!”七海顏對準了他的肚子甩過去一個手肘,然後替彎腰抱肚子吸冷氣的他整理了下皺皺巴巴的衣襟說:“搞不定就回來,別拚命,瞧你混的這麽差的樣子,臉色這麽白……”
“明白……”七海厄捂住顫抖的肚子,轉身帶上麵具,走到弄堂口子的時候轉身像是要說什麽,卻看到七海顏飛起的一腳。
看著被踹飛的哥哥,七海顏擦著臉上的水滴說道:“明明要走了還這麽不爽快,還要騙我的眼淚。”
從小看著這兩位兄妹長大的老人一直靠在牆角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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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極拳麽?”1088艱難的立起身,然後再次被踹的飛出去。
瘋狗摳著鼻屎說:“以前老子可是搞定過B級的,要不是那個狗日的跑得快怎麽也收拾他了,辛苦現在門關了,要不然你跑了怎麽辦?”
“喂喂……”1088突然放聲大笑:“我為什麽要跑呢?”
他慢慢的爬起來,然後後退了一步進入了倉庫的陰影中,隻此一步,便像是陰陽兩隔,他的身體存在在陰影中顯現出一種另類的感覺,就像是隔著厚厚的玻璃看投影在牆上的人物,毫無真實感和存在感,要不是一直看著他,可能現在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位置了。
瘋狗冷笑著對著1088打過一拳,但是卻莫名其妙的停止在半路上,像是光與影之間有一堵牆一樣的阻擋著他的入內,無論多大的力量都被屏障緩緩地吸收,然後慢慢的產生的反震的力量。
“住手吧,人類。”1088深深了吸了一口氣,然後拂了拂身上刮蹭的灰塵:“沒有B級的力量是打不開影壁的。”
他隔著一種莫名的屏障看著離他一步之遙的瘋狗在瘋狂敲打著不存在的阻隔,他慢慢的把麵具貼近界限,然後指著黑色的烙印說:“朝這打。”
然後看著近在咫尺的拳頭冷笑。
他緩慢的渡著步子,慢慢的走向躺在陰影那頭的凱瑟瑞恩,而與凱瑟瑞恩近在咫尺的莫龍圖卻在無奈的抽著煙,看著身旁的無傷徒勞的用槍柄撞擊那個仿佛牢不可破的界限。
“誒!那個1088。”莫龍圖突然說道:“你放他一馬我就放你一馬怎麽樣?我放你出上陽。”
“我憑什麽相信你呢?”1088慢慢的提起渾身癱軟的凱瑟瑞恩,好奇的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緊促的喘息:“您可是正義的人類,翻臉對您來說也不是難事吧?”
“而且,您憑什麽放我呢?”1088扭過頭說道:“我一個人就走不出去麽?”
莫龍圖哈哈大笑,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看著自家的侄兒:“年輕人不要嚐試過於危險的東西啊。”
“去吃你X媽X的老蛋去吧!婊子!”凱瑟瑞恩的袖口滑出一個圓滾滾的鐵玩意說:“改良3式的手榴彈,要不,咱倆一起嚐嚐?”
“哦,你要殺死倉庫裏的所有人麽?”1088把麵具湊近了緊緊地用眼眶裏的紅光看著他的眼睛說:“影壁可不能阻止化學反應和自然現象的傳播啊。”
“碰!”1088的口中突然爆出一個擬聲詞,激的凱瑟瑞恩的手指一抖:“整個倉庫就飛了”
“為什麽你們都這麽讓我費腦筋呢”1088輕輕的說道:“都這麽讓我頭疼!”
他的眼中紅光大亮,提著凱瑟瑞恩的前襟的右手猛然一甩,把他貫在地上,他手中的手榴彈也被脫手滾到了牆角,1088踩著他的胸口問:“現在感覺如何?”
“從沒有這麽好過。”凱瑟瑞恩扭頭看著排氣窗外的一輪X暴雨初歇後的雪亮月光,他開始開懷的大笑:“原來我逃了這麽多年,還是回來了啊!”
“雖然聽不懂你什麽意思……”1088從角落裏找出一根細長的鋼材說:“但是我覺得你很想死,我成全你。”
“是啊。”凱瑟瑞恩微笑不改:“我一直覺得我很想活,可是我突然發現偶爾死上一次也是不錯的。”
“你說什麽!蟻嘍!”1088突然大怒著踩著他斷裂的肋骨:“求饒啊!你要求饒啊!求我!我就饒了你!就像我當初一樣!”
“開什麽玩笑啊”凱瑟瑞恩疼的流出淚來:“已經做了一輩子狗了,好不容易當了回人,又怎麽能再去履行那些卑微者的權利呢?你來晚了啊”
1088突然覺得自己被羞辱了,被一個蟻嘍嘲笑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他暴怒著揮舞著鐵條碾碎了凱瑟瑞恩的腿骨:“廢物就要有廢物的覺悟!”
凱瑟瑞恩徒勞的向他突出一口吐沫,喘著氣,嘿嘿的笑著,他扭過頭去,哀求的看著無傷。
隻有無傷明白的他的請求:“請把信交給芙蕾。”他擦著眼淚用力的點了點頭。
1088輕輕的把他靠在牆上,最後一次充滿期望問道:“我從不曾撒過謊,求饒我就放了你。”
凱瑟瑞恩閉上眼,嘴唇無聲的抖動著,1088附耳過去,聽見了令他瘋狂的語言:“北辰之神照耀在我們的肩膀上,我們因榮譽而驕傲,我們因尊嚴而自傲,懦夫終將羞愧而死!”
“是麽?”1088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死在自己的驕傲中吧,犧牲者!”
一把細長的鐵棍穿過了左手釘進了厚實的牆壁中。
然後又是一根穿過了右手把他牢牢地釘在了牆上。
1088最後把一根長長地空心鐵管頂在在他的胸口上問:“有什麽想說的麽?”
凱瑟瑞恩渾身抽搐著,用力的抬起頭,微笑著:“沒了。”
他輕輕的哼起五音不全的歌兒:“朋友啊,朋友,你可曾忘記了我……”
“再見,犧牲者”冰冷的鐵管刺進了抖動的胸口。
就在此刻,一陣令無傷狂喜的冷風從門口吹進來,他順著風丟出一張五分錢的郵票,看著那張綠色的小紙片像是蝴蝶一樣的在空中蹁躚飛舞著,最終飄落在了1088的衣袖上。
無傷擦了擦模糊的眼睛然後大聲的說:“先生,有你的包裹!”
刹那間,無傷的身上破爛的衣裳隨風而碎,如同樹木們在春天抽出了嫩枝一樣的顏色從他的身上亮了起來,寬大的防風長袍,黑色的內襯馬甲和白色襯衫代替了破碎的衣服,一身嶄新的製服穿在了他的身上,綠色的外套上寫著四個大字:“上陽郵政”
他的手中抱著一個巨大的紙箱子,從中傳出一陣又一陣的滴答聲,就在這種滴答聲中邁著輕快地步子走向了光與影的界限,在1088的目瞪口呆中走入了陰影中。
無阻之路:即使刀山火海,即使暴雨激流,對於一個郵差來說,隻要是收信人在的地方,即使充滿艱險和阻攔,在他的眼中也是一片坦途。
無傷看著向準備自己發起攻擊的1088,輕輕的打開了巨大的紙箱子,與此同時,從裏麵傳出滴答聲也停止了聲響。
紙箱被他輕而易舉的打開後,露出了裏麵的一個黑色的鬧鍾。
鬧鍾緩慢的倒數著:5!
4!
3!
2!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