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曾經擁有著全世界的權利,直到現在依舊主宰著世間的命脈,並沒有多大,也不顯得狹小,嚴肅,簡約,莊嚴,用黑色和白色的色調裝飾著,巨大的圓桌之上坐了六個沉默的人。
五男一女,其中三名是天坑戰線的軍隊總指揮官,具有著指揮軍隊的最高權力,包括那一名唯一的女士。
麵色嚴肅,仿佛商業談判一樣,穿著西裝,梳著背頭一絲不苟的男人來自世界權利的最高峰,天坑議會,877名議員的總代表,天坑議會總秘書長:溫斯先生。
最年老的男人是三個小時之前,取得了LK最高權限之後緊急趕來的LK總代表,LK九人議會議長,初代議員之中碩果僅存的老前輩,據說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一百五十歲的老年人,NO15,代號‘鴿子’,這個胸前別著黑羊勳章的老年男人更喜歡別人稱呼他為十五鴿。
帶著牛仔帽,套著皮夾克的中年人雙腿大逆不道的蹬在桌子上麵,啃著爆米花,就像是他數十年來一如既往的那樣,看著手中pad上麵的默片電影,然後發出了細微的笑聲。
來自南美洲的能力者協會會長,代表著全世界能力者的男人,絲毫不顧忌周圍的氣氛還有地方,有時候會抬起手撓撓下巴上很久沒有刮的胡子,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牛仔一樣,粗豪,不愛衛生,可惜,真正的牛仔不會喜歡看這種老掉牙的默片電影。
如果說前幾個好歹還有一點高深莫測的味道的話,那麽最後一個人就徹底的讓這一場人類曆史上最嚴肅的會議變成了晚飯之後坐在一起閑侃的鄰居閑談。
隻有一米三的身高,套著一件大紅色的童裝,肥胖,可愛,不論如何都和這裏沾不上邊的小孩子。
當然如果隻是單論外表的話,是這樣,如果不論隱藏在軀殼之下的蒼老靈魂,小胖確實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裏,但是現在,他無疑是最有資格出現在這裏的人之一。
子規不棄所代表的不僅僅是【黑槍】,還有封印之門係統維護家族共計十九個氏族,【休止符】計劃的指定人之一。
幾個人麵麵相覷的看著,圓桌頂上的天花板投射出了柔和的光,但是現在看起來有些昏暗了,幾個人就像是陰差陽錯坐在一起,心懷忐忑的賭徒一樣,剩下了僅有的資本之後準備放手一搏。
詭異的氣氛在彌漫著,到了最後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帶著牛仔帽子的能力者協會會長抬頭看著倒計時:“還沒到麽?”
“還有五分鍾。”子規不棄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像是在自己的鑽研著手掌上麵的指紋。
“我是不是應該說‘一本滿足’呢?”老牛仔說著說也聽不懂的話。
“不要說除了你之外誰都聽不懂的冷笑話好不好?”三名軍隊指揮官之中最像是普通老人的男人說道:“都嚴肅一點,這可是重要時刻。”
“是不是重要時刻要到未來再說了。”天坑議會的代表,總秘書長溫斯拉著自己的領帶說道:“但是這肯定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五分鍾。”
“嘿,要不要來跟雪茄?我喜歡這個味道。”老牛仔掏出了兩根密封的很好的小鐵管,搖晃著,能聽到雪茄在其中滾動的聲音。
“難道你們沒有看到這裏有禁止吸煙的標誌麽!”唯一的蒼老女士正如他表情一樣的嚴肅:“我們需要的是清醒的思考,而不是讓煙鬼一樣的莫名亢奮來主導我們的神經。”
“好吧,好吧,冷靜思維。”老牛仔無聊的點著頭,像是在口袋裏摸到了什麽,又抽了出來,拋弄著手中小紙盒:“有人跟我來一局德州撲克麽?梭哈也可以。”
“這裏沒有人跟你玩撲克的,誰都知道你喜歡作弊。”一直沉默的lk蒼老代表微笑著:“你這麽一說,我輕鬆了很多呢。”
“雖然這裏有女士,但是還是抱歉了,我想更需要一根雪茄。”蒼老的‘鴿子’伸出了手:“介意給我一根麽?”
“當然不,先生,嚐嚐我珍藏的好東西。”老牛仔拋出了一個小鐵管,被‘鴿子’輕鬆的接下,渾然不像是外表一樣的遲鈍蒼老。
“抱歉,給我也來一根吧。”總秘書長溫斯也伸出了手:“我想我需要找點什麽東西消磨一下時間。”
“給我也來一支……”這次說話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居然是他們之中唯一的女士,嚴肅的女人接過了小鐵管,熟臉的拆開了包裝:“我想也需要冷靜一下。”
幾個男人相顧對視著,突然笑了起來,兩分鍾之後,除了愛惜養子的身體,而且從不抽煙的子規不棄之外,其他的人都點著雪茄,吞吐煙霧。
在這種神聖的地方抽煙,幾個人突然都有了一種褻瀆的快感。
“老朋友,不來一根麽?”老牛仔看著子規不棄。
“不需要,我很冷靜。”子規不棄露出了令幾個人羨慕的輕鬆笑容。
溫斯有些嫉妒的搖著頭:“雖然說出來很可笑,我還是非常的緊張,緊張的想要啃桌子。”
“誰不是呢?”最老的男人‘鴿子’看著自己鬆弛枯黃的肌膚,還有在手指之間夾著的煙草:“不過這活兒總是需要有人幹的。”
“還有兩分鍾,最後的輕鬆。”穿著軍服的白種老男人摘下了帽子,禿頂在暗淡的燈光下發出了油量的光。
“是啊,最後的輕鬆。”溫斯鬆開了領結,還有襯衫袖口上的扣子,絲毫不顧及儀表:“時間慢的讓人煎熬。”
“照張相如何?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老牛仔突然提議,搖晃著手中的相機。
“可是誰來照?”溫斯扯著自己的領口。
“自然是要大偵探福爾摩斯的助手,華生來代勞了。”老牛仔微笑著,然後身上的製服變換,如同擁有了生命一樣的蠕動著,到最後,身上的牛仔服變成了一套英式的便裝,頭頂上的牛仔帽也變成了黑色的禮帽,嘴上的雪茄扭曲變成了冒著青煙的煙鬥,而他的背後則出現了一個沉默的中年人。
“你好,華生。”就像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一樣,能力者協會的老會長摘下禮帽打招呼。
“你好,夏洛克。”中年人接過了相機,後退了兩部,對準了眾人。
“好吧,3,……2……”變成了中年偵探的老牛仔坐回了座位去,喊著:“2……1……香檳!”
“香檳!”
在所有人的齊聲之中,亮光閃過,時光驟然定格,將這一副情景記錄在了膠片之中。
當他具現化來的華生消失之後,能力者協會會長將相機收起:“真是難得的紀念照片呢,我會盡快洗出來的。”
“但願我們到時候還需要他。”溫斯抬頭看著倒計時:“77:01:10”
“還有一分鍾……”溫斯掐掉了煙頭,然後恢複了嚴肅,幾個人也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就像是剛才的小插曲沒有發生過的那樣。
在鍾表的滴答聲中,所有人的心跳都已經被逐漸跳動的時間所吸引,操控。
10……9……8……7……6……5……4……3……
六個人的視線都被黏在了上麵,身不由己的默數著:“……2……1!”
清脆的鈴聲響了一下,現在的時間是77:00:00!
所有人都感覺心跳都隨著那一聲鈴音而錯亂了一下,但是卻在這個時候統統鬆了一口氣。
天花板上緩緩的投射下來三維的影像,在那個影像上麵,還留有六個缺口,還差六個缺口,那個代號【休止符】的計劃就即將啟動!
“總算來了呢。”溫斯搖著頭:“我這輩子再也不願意碰上這種情況了。”
他首先伸出了手,按在了自己麵前的圖像中的缺口上麵,然後發出聲音:“我以天坑議會代表,總秘書長的權限通過這個計劃,為了全人類。”
接下來的是能力者協會的老會長:“我以全世界全部能力者的名義,通過這個計劃,為了全人類。”
“我以最終防衛係統締造者,天坑戰線總設計師的身份通過這個計劃……”出乎意料,蒼老的男人‘鴿子’並沒有使用Lk的權限,而是使用了另一個令人震驚的身份,通過了【星辰】係統的審核。
在所有人驚詫的麵孔之中,老男人笑了起來:“為了全人類。”
“以全世界十七個維護封印之門的氏族的名義,子規氏的名義,還有第三權限的名義,通過這個計劃。”子規不棄嘴裏報出了一連串的密碼和數字,到最後,他選擇了和眾人相同的結尾:“為了全人類。”
剩下的三名天坑戰線的軍隊指揮官對視了一下,齊齊點頭,伸出手按在影像上的空缺之中,三個不同的id同時登陸,被分成三份的權限合而為一,最後徹底的解開了整個計劃的鎖:“以天坑戰線最高戰爭權限的名義,解鎖!”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相同的脈動,身不由己,齊聲喝到:“為了全人類!”
原本三維影像之中的空缺被徹底填補上了,嶄新的標誌無限放大,不斷的分裂著,在三維影像之中不斷的旋轉,到了最後,集合了整個世界最高的權限,來自於世界權利巔峰的命令沿著光纜,信號塔,還有各種設施傳播了開來,整個地球開始按照整個節奏運轉!
所有等待著命令的人都傾聽到了屬於自己的使命,然後他們明白,戰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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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之中,沉重的鍾聲響起來了,李無傷扭頭看向了背後極遠處的天坑要塞。
“怎麽了?”七海顏提著行李箱,一手拉著芙蕾。
“沒什麽,大概是聖誕夜的鍾聲吧。”李無傷扭過頭來說道:“多多保重,一個星期之後我就帶著嶽父回去了。”
“不帶他也沒關係,讓他鑽在牢裏去抱著他的最終權限過一輩子吧。”七海顏明顯在看了那一封信之後放心了許多,抱了一下李無傷說道:“如果打不過的話,跑也沒關係,到時候就讓全人類去死吧。”
輕輕鬆鬆的說出了打不過就跑的話,七海顏毫不自覺的微笑著:“如果你二到了為了全人類犧牲什麽的,那也就不要回來了。”
“好吧,好吧。”李無傷點著頭,抱了一下七海顏,又彎下了腰抱了一下芙蕾:“一路之上多加小心。”
“你都說了三四遍了好不好?”七海顏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我都知道了。”
“那就好,還有……”李無傷的話被七海顏打斷了。
“不準偷偷的跑回來,對吧?我七海顏好歹也是說話算話的吧?”她提起了行李箱:“不要在最後還說這些東西吧。”
“那,等我回去。”李無傷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了嘴唇上麵的柔軟感覺,占據了主動的七海顏抱著李無傷,親吻著他,到最後終於鬆開了嘴唇,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上的殘餘,再次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這個是定金……”最後她在李無傷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剩下的東西,要你自己回來拿。”
說完之後一把抱起了想要說什麽和做點什麽的芙蕾,拉著行李箱跳上了火車。
所以說,手快有,手慢無這個道理是全世界都行得通的,欲哭無淚的芙蕾拍打著窗戶,招著手,怨恨著萬惡的姐姐。
“李~”
“芙蕾,等我回去!”李無傷,追著啟動起來的火車,對著芙蕾招手,雙手平身,做出了一個飛翔的動作。
那是隻有他和芙蕾知道的小秘密,就像是他曾經在那一條大鯨魚的背上許諾下的一樣,有朝一日,會帶著她和七海顏一起飛翔。
盡管隱藏著雙飛的齷齪心思,但是在被芙蕾識破了之後,卻重新做出了這個動作來。
代表著李無傷的承諾。
到最後,火車終於駛出了站台,李無傷消失在視線之中,芙蕾並沒有哭喪著臉,而是一反常態的露出了微笑。
“怎麽了?這麽開心?”七海顏捏著芙蕾的臉。
“沒什麽。”芙蕾看著窗外的漆黑,微笑著說:“他說過,我和姐姐都是他的翅膀呢。”
“別信他。”七海顏也輕鬆的識破了李無傷的小心思,抱著芙蕾,揉了揉她的頭發,:“他想雙飛呢,那個混蛋……”
可憐的李無傷,並不知道自己自以為掩藏的很隱秘的心思,早已經被人輕鬆發現了。
當他走出了車站的那一道門口之後,看到了等待在門後的男人。
在李無傷有些驚詫的眼神之中,克洛德無聊的點著煙,靠在了車子上,看到他之後抬起手擺了擺:“喲,搭檔。”
“怎麽會是你?”李無傷可不認為對方會好心放自己第二次,盡管自己並不害怕與其戰鬥,也有在其中取勝的信心,但是那些家夥把一顆炸彈綁在自己的身後是怎麽回事?
果然又是Lk的影響麽?那群該死的家夥……
正在李無傷思索的時候,克洛德摘掉了煙嘴,抬起眼皮看著他:“怎麽,害怕了?”
“就憑你?”
李無傷站立在燈光之下,在黑夜之中的唯一亮點之中,昏黃的燈在臉上拉出了兩條黑影,讓他素來平和的臉也顯得猙獰的起來:“最好別礙事才好,我真的很想現在就解決掉你……”
“信心這麽充分麽?”克洛德吐掉了煙頭,一腳踩滅,發出了大笑。
“就是這樣啊!這樣才對……”他緩緩的向前行走著,纏繞的風在手臂之間形成的氣旋,每一步的前進都如同千萬的陣列在行軍,呼吸變成了戰爭的咆哮,如同帶來災禍,掀起戰爭的狂人一樣,發出了大笑。
“這樣才好,殺死一個頑強的敵人總比殺死一個軟弱的孬種要愉快的多!”他向前伸出了手:“看啊,明明在幾天前還是一個滿懷婦人之仁的軟弱者,可是現在卻能夠對敵人發起挑釁!”
“太讓人愉快了!”他不斷的拉近著於李無傷的距離:“來吧,和我廝殺吧!奪走我的性命或者我踩斷你的頸椎!”
他如同瘋狂的笑著,為了遏製不得不將手遮在了臉上,眼睛從指縫裏顯露了出來,發出了興奮的竊笑:“我已經忍不住了!”
“瘋狗而已,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麽?”李無傷踏前一步,如同巨獸脫離了桎梏,尋求血腥的怪物在緩緩的蘇醒,混沌的光芒夾雜著閃電的色彩,在手指之間閃耀:“我會讓你好好嚐嚐昆古尼爾的電光……”
通訊機裏突然傳來了麻婆神父急促的聲音:
“克洛德,你在幹什麽!聽從命令!我不想再說第二次!立刻給我停止!”
如同碰到了無形的阻攔,克洛德身體停滯了一下,聚集在身上的風卷驟然崩裂擴散,握緊的拳頭鬆開了,插進了口袋裏麵。
“我隻是在尋找一點興趣而已。”
李無傷腰間的通訊器也響了起來,一條短訊出現在屏幕之中,來自於莫龍圖的提示:“小心克洛德,另外找機會打他黑槍,小夥兒,我看好你。”
“掃興……”克洛德掐掉了通訊,歪著頭看著他:“真是可愛的搭檔,忍不住讓人殺掉的可愛。”
“彼此彼此。”李無傷將通訊器塞回了口袋裏麵,像是毫不顧忌的擦著克洛德的身體向汽車走去。
當兩人的身體交錯了一步之後,空氣之中響起了一聲脆響,電光和風聲衝撞的聲音。
兩個人的身體停滯了一下之後,李無傷冷笑著扭過頭:“怎麽了,‘搭檔’,不走麽?”
“切……”
克洛德收回了在剛才瞬間的衝擊之中有些發麻的手掌,坐上了去掉了頂棚的越野車。
兩個人如同多年默契一樣的同時準備開黑槍,巧合一般的衝擊在了一起,看似平分秋色。
不過接下來的時間很長。
那一串倒計時在走到零之前,其中一個人一定會死去,而另一個人,則站立在失敗者的血肉之上,觸摸神位。
越野車發出了低沉的聲音,然後衝進了黑暗之中的雪原,朝著既定的方位駛去。
倒計時:77:00:00
現在的時間是戰爭年表999年12月27日,還有三天,聖誕來臨。
跨越了將近千年的戰爭即將拉開最盛大的**,戰爭的巔峰即將來臨。
四十五億人的性命都已經變成了籌碼擺在了牌桌上麵,兩方的眼神之中都充滿著猙獰和仇恨。
千年的戰爭即將終結,那一片被鮮血和遊魂浸透的寒冷荒原之上即將迎來最後的狂歡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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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哥說封麵很挫,那就換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