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我告訴你,九扇門裏麵,已經有七扇門打開了,你會怎麽想?”

十三說出了令無傷震驚萬分的話。

“納尼?”無傷覺得自己今天收到的驚嚇已經頂的上前半輩子所有的總和了。

十三的微笑不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不論多堅固的封印都不可能包圍地球一輩子吧?”

他看著無傷說道:“就在四百年前,第一扇門,就打開了,當時所有知道情況的能力者犧牲了一半之後,殺退當時所有衝進來的怪物,結果當時那些怪物在封印鬆動的時候另辟通道,在天坑之上短暫的打開了一扇門。”

“你猜猜當時從門內衝進來的是什麽?”十三用一種猜對有獎的眼神看著他。

“喂喂,有話快說,別賣關子,我怎麽會知道。”

“第一個是饕餮,當時造成了天坑平原的誕生……”

“第二個是激憤,因為封印之內能力大降被踢回去了……”

“第三個是嫉妒,也被踢回去了……”

“從第四次開始,他們開始研究出載體的技術,通過降臨特別的載體停留在這裏,然後我們就再也沒成功過……”

十三靠在了小巷的青磚牆上帶著難言的微笑看著無傷的表情。

李無傷撓著頭:“好亂啊,整理不清,不過這根那個玄機子有什麽關係?”

“從第五次開始,我們就決定,要主動去開門。”十三看著無傷目瞪口呆的樣子揮手說道:“別急,這封印當時的設計者相當坑人,每一扇門被打開的時候隻能開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門內的通道就會爆炸,虛空亂流之中沒有任何生物能夠存活,爆炸之後的門就消失了,空缺被補上,所有的能量都會平攤到剩下的門上。”

“所以,門,會越來越難開。”無傷似乎明白的一些東西:“那你們開門是需要……”

“對,就是玄機子。”十三點頭,一臉欣慰的樣子。

“每一次看門的時候,都需要不同的媒介,上次是一共五枚的星芒石,這次是一共九片的玄機子。”

“當時世界上劃分出了邊界,製定了守衛之書,這次解決這個東西的,是亞洲之內的能力者。”十三揮手說道:“其實這些東西我腦子裏也是一團亂麻,跟你自然也說不清,你隻要記住這是為了守衛全人類就是了。”

無傷靜靜的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說道:“那我要先回去了。”

“在走一截就是,還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呢。”十三跟在了他的身後,靜靜的走著。

兩人沉默的行走在繁雜的小巷網絡裏,被或寬或窄的圍牆包圍著,十三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讓無傷在自己思考整理著。

他在騙人。

無傷想著,他隱瞞了什麽東西沒有跟自己說,這是一種感覺,一種強烈的感覺。

沒有證據,沒有理由,這是從心底之中傳來的感覺,讓自己不得不相信。

“誒,對了,我都忘了。”十三突然說:“我剛剛想起來,那個很牛X逼,很厲害,一下子毀了地球上三分之一的人的家夥。”

“恩?”無傷扭過頭,盡管他似乎隱瞞了什麽,但是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去責怪他不給自己將明白呢?人家肯給你科普就不錯了。

“赤極書!”十三用拳頭捶著掌心:“那個家夥叫赤極書!”

赤——極——書?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無傷似乎想到了什麽,摸了摸自己心口上的紋章之後突然抖了一下。

赤極書?原來如此,大道之幹耳熟的原因。

自己的能力,那個奇怪的倉庫,那個滑稽的公告……

……很多年前我盡我所能收集了一小部分崩壞的大道之幹,分離出這些純粹的能量體,可能也隻有和我有緣的幸運家夥和我的後裔能夠來到這個地方,我希望你們在得到能力後能夠盡量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就當替我贖罪,替我償還罪孽……

……罪孽……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罪人,赤極書……

無傷輕輕的歎了口氣,覺得一切都似乎明白了一點,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句話的背後,到底有多少血淚和不甘呢?

他似乎明白了一點赤極書的感覺:我又何曾想要毀滅世界?我又何曾想要殺死別人?我又何曾想過毀滅三分之一得人類?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那麽做,為了我的族類得以繁衍。

我做不了聖徒,我隻能是罪人。

“罪人啊”無傷自言自語著:“誰知道呢?”

原來自己早在做出那個選擇的時候就已經跳到這個看似滑稽其實充滿了血淚和抗爭的漩渦裏了。

“怎麽了?”十三問道:“笑的那麽古怪。”

“不,沒什麽,隻是突然下了一個決定而已。”無傷輕輕的拍了拍胸口的紋章,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盡我所能。”

兩人轉過了一個角,拐進而來另一個小巷子裏,隔著牆已經能聽見集市上的喧囂了。

在安靜的小巷中,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小巷的角落裏,有一束正在盛開的野花,一個看起來瘦瘦的男人伴著畫架對著花兒畫著什麽。

無傷不禁想要湊過去看看,卻被十三一把拉住。

“我們,有麻煩了。”十三苦笑。

話音剛落,兩群彪形大漢手中拿著棍子和刀,還有兩把鏽跡斑斑的槍將小巷的兩頭堵住。

畫畫的人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依然在仔細的勾畫著自己的畫。

“喂!喂!十三,不就是兩群搶劫的而已麽?”無傷對著十三說。

隨著他的說完,他聽見了一滴水低落在地上的聲音。

腳下的土地突然變成了純白,然後一滴墨水從畫師的筆尖低落,一律黑色的色彩就像是一道絲綢一樣開始在白色之中蔓延。

整個小巷已經被徹底的封閉起來。

畫師抬起頭,沒有理會那群驚慌失措的強盜,而是對著十三說道:“是啊,不就是兩群搶劫的麽?應該沒那麽可怕吧?十三?”

他露出了一種舊友重逢的欣喜笑容,眼中卻暴露出絲毫不加以遮掩的猙獰。

“最可怕的是你才對,畫師。”十三將無傷拉到自己背後說道:“每一次見到你我都覺得蛋疼。”

“嘖嘖,這麽說的話就太失禮了。”畫師搖頭說道:“而且你的衣服也原來越沒品味了,我幫你改一下吧。”

他沒有起身,手中的畫筆輕輕的在畫布上揮舞了一下,隨著他的揮舞,十三的身體突然炸成一團狂風,卷起無傷迅速的離開了剛才的位置,企圖衝出這個空間。

十三剛剛的位置上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紅,讓人看一眼就耀的生疼,覺得這種猩紅到極致的東西簡直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界上一樣。

“別跑了,出不去的。”畫師搖頭說道:“你喜歡什麽顏色呢?說來聽聽。”

雖然口中不斷,但是手下卻不停,畫筆不斷的在畫布上塗抹著,十三也隻有帶著無傷在空中不斷的漂移著,無傷感覺到自己在做過山車一樣的刺激顛簸。

一道道血紅突然出現在了空氣中,在空中停留片刻之後消散掉了,隻是一絲血紅在沾染到了牆壁之後,牆壁開始發出了卡拉卡拉的聲音,然後在十三的風聲中變成了一堆細沙,一半的牆壁就這樣被隨後抹掉了。

“我說你跑什麽?敘敘舊不好麽?”畫師可惜的搖頭說道,然後隨著他筆下不斷的動作,空氣中開始出現了一根根鋼柱。

足足有無傷腰粗的鋼柱在空中飄浮著,仿佛從一開始就存在於哪裏一樣的堅固,隨著畫師最後一筆的完成,鋼鐵的牢籠將天空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