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風月的舉動,顯然不光是深深刺激了我,同樣,也引起了旁邊盟白榮、司馬成與小蝶三人的不滿。

一時間,盟白榮與司馬成之間的交流停止了。

小蝶與小姑涼的眼神也齊刷刷的落在了眼鏡男風月的身上。

唯有,剛剛被風月打斷了話的李虎,在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後,臉色一變,掙紮不定的看著我和眼鏡男風月,隻不過,他衡量再三,沒有再開口說話。

“嗬嗬,風月,我記得你,在采集場裏,你是被林秋詠十分看重的親信,與薑廣延和山炮齊名,本來你是負責看守資源的吧?怎麽,你不跟著薑廣延走,是怕他和山炮容不下你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盟白榮最先開口說話了。

他居高臨下的盯著這個叫做風月的眼鏡男,眼中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

對於礦石采集場中的幸存者,盟白榮是對那些普通的幸存者更加親切,反而是瞧不起山炮和風月這樣的人,這兩人,一個靠著和林秋詠的關係被安排了一個接受物資的美差,一個更是因為心機深沉,在末日之前專攻會計專業,被安排在了倉庫裏負責管理物資。

盟白榮與司馬成帶人辛辛苦苦運回去的東西,就全部交給了這兩人。

他的心裏,早就不平衡了。

隻不過之前在采集場中的時候,盟白榮不敢對兩人發難,而後來逃出了采集場,大家都是惶惶不安,他更加沒有道理去挑同樣加入了我們這支隊伍的風月的毛病。

現在,風月似嘲諷,似居心不良的質疑,終於讓盟白榮忍不住對上了他。

眼鏡男風月根本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一下,聽到盟白榮的聲音之後,隻是冷冷一笑,勾了勾嘴角道:“白哥,我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你用得著這樣攻擊我嗎?”

“薑廣延和山炮是挺厲害,但是,我還不至於怕他們,之所以選擇跟著張哥走,是因為,我認為,WH市更加安全一些,倒是這裏的安寧,隻是暫時性的!”

風月的聲音不急不緩。

不知道為什麽。

自從他進化完畢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就變得更加斯文,更加安靜了,可隻要當他的眼角不經意的揚起時,就會讓人看到,在他眼神中蘊藏著的一絲暴虐。

“他也得到了比較特殊的能力嗎?”我心中的憤怒漸漸平息了下來,看著盟白榮與風月之間的言語交鋒,我反而冷靜了下來。

對於這個風月,除了被他輕蔑眼神激起的怒氣。

更多的,是忌憚。

因為,至今我還記得,在我拿出淡藍色晶體的時候,是他第一個義無反顧的吞了下去,這是一個渴望力量的人。

而這種人,每每都很危險。

接下來。

盟白榮與風月的矛盾,沒能再度激化。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本來還反應不一的幸存者們,已經漸漸都脫離了異常反應,一個個重新站直了身體。

四男,兩女。

本來的

十二名幸存者,此時仍然活著的,卻僅僅隻剩下了六人,哦不,加上風月和李虎的話,這群人,一共有著八個幸存者成功進化,並且活了下來。

但是,當他們一個個恢複了體力,抬頭看向我的時候,或多或少,從他們的眼睛當中,我可以看到一絲複雜難明的色彩。

有的人,是怨恨。

有的人,是憤怒。

還有的人,是冷漠。

我是懷著美好的幻想,把藍色晶體分享給所有人的,希望他們都能夠進化,為我們這支隊伍將來的前途鋪平道路,但是,這一刻,當我看到了他們進化後的反應後,心裏卻咯噔一下,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有的時候,一個失誤,就會完全轉變整個局麵。

正如我沒有想到淡藍色晶體會奪走一些人的性命一般,十二個幸存者中,八個人活下來了,卻有四個人死的無比難堪。

而他們的死,也造成了這些活下來的人,對我的怨恨。

沒有人會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淡藍色晶體有致人死亡的危險,他們更願意相信之前眼鏡男風月的那一句話,我沒有告訴他們這個風險,恐怕,是把他們當做了試驗品。

“咯咯,白哥,這位張哥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處處維護與他?”剩下的兩個女幸存者中,那個身材嬌小,看起來年紀和小蝶相仿的女孩站了出來,直接挽住了眼鏡男風月的一隻手臂道:“我不知道大家怎麽想,但是,我認為風月哥哥說的很對,這位張哥,是給了我們一個變強的機會,但是,誰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

“是真的為了大家好?”

“還是把我們當做某種試驗品?”

“不管怎麽樣,我們一下就死了四個同伴,這是不爭的事實!說起來,大家甚至不知道張哥的來曆與身份,就選擇了與他同行,更多的,是看他之前在薑廣延和山炮麵前能夠出手救人,以為他會善待同伴,但是現在看來,他比薑廣延、山炮,更加危險!”

“胡亂給我們吃一些致命的東西!”

“這樣的人,又怎麽能夠讓我們信服?”

“我錢嬌嬌第一個站出來,宣布我要脫離這個隊伍,另謀出路,大家有著共同想法的,不要再猶豫了!”這個看似身材嬌小的女孩,口才卻強大的驚人。

她一站出來,一開口,就是長篇大論,蠱惑人心。

同時,她突然發難,也將我的處境一下子逼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

一番好心,被認定成為了居心不良。

白送晶體,被咬定是拿他們做實驗。

想讓大家一起活下去更多,卻被人說成,我比亂殺無辜的薑廣延和山炮更加危險。

“嬌嬌妹子,你說的有道理,姓張的居心不良,我跟你走!”一個頭發蓬亂,腫眼泡的男人說道。

“嬌嬌說的有道理!”這是另外一個活下來的女人,大概四十來歲。

“嬌嬌,你亂說什麽?大家不要亂起哄,我相信張哥他是不會存心謀害大家的,難道,大家沒有

感到我們的身體已經發生了變化了嗎?這就證明,那淡藍色的晶體的確有讓人獲得力量的效果,張哥也許真的是為了大家好,不知道其中的凶險也說不定呢?”正當一個個幸存者猶豫著將那個叫做錢嬌嬌的女孩說的話當做真理時。

我沒反駁。

盟白榮、司馬成、小蝶、小姑涼也都沒有開口。

卻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打斷了錢嬌嬌的聲音。

這個人,赫然便是自從錢嬌嬌站出來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不與盟白榮爭辯了的眼鏡男風月。

“啊呸,風月哥哥,你就不要為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找借口了,吃了那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們能活下來是我們的運氣,至於什麽變強不變強的,誰知道那東西還有沒有副作用?”

“反正,我是不願意再跟這個姓張的多呆一秒鍾下去了!”

“嬌嬌別亂說,張哥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我們隻有跟著張哥,才能成功脫離這個大凶之地!”眼鏡男風月再次嗬斥錢嬌嬌。

“風月哥哥,你在采集場裏,就一直勞心勞力,總是為大家從老板那裏多爭取一些食物,你對大家的好,大家應該都看在眼裏,我提議,WH市我們仍然要去,但是,不再是由這個姓張的帶領大家走下去,就由風月哥哥你來領頭吧!”

錢嬌嬌滿臉的傲嬌,甚至一點都不在乎風月的嗬斥,接連說道。

而也是直到她說出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和已經被這風月與錢嬌嬌一唱一和整懵了的小姑涼、盟白榮幾人,才算是恍然大悟,明白了這一對郎才女貌在圖謀什麽。

有才。

大大的有才啊。

這一刻,當看到其餘幸存者大為意動,並且一個個附和讚成錢嬌嬌的提議時,我已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本來,我認為在我們這支隊伍當中,最有才的,應該是曾經臥薪嚐膽,刺殺林秋詠成功的小蝶。

但是現在看來,小蝶的那一點心機,在這風月與錢嬌嬌的麵前,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單純啊。

“沒錯,我有一次在采集場裏得罪了山炮,差點被他打死,是風月救了我,我鄭大山,也擁護風月小哥當我們隊長!”

“雖然我閨女已經死了,但是在采集場的時候,有一次我閨女差點被人弓雖女幹,也是風月小哥救了我閨女,我也讚成嬌嬌的提議!”

“我讚成!”

“我們都讚成!”

異口同聲的,那剛剛完成了進化不久的六個幸存者,最後,竟然一個不拉的全都站在了錢嬌嬌與風月的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和盟白榮幾人,那眼神中的仇視,仿佛我殺了他們全家一樣。

“無恥,你們這群壞**,簡直太無恥了,瀟瀟要射死你們!”就在我心頭苦澀,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一旁呆立了良久的小姑涼卻是最先按捺不住了。

小姑涼狙擊弩說放就放,鋒利的弩箭,嗖的一聲,朝著那煽風點火,運籌帷幄的錢嬌嬌而去。

“當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