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龍龜和海螺
大地傳來隆隆撞擊聲，那些被銘源之文（右掌）驚動的怪物，在肆意破壞廢墟，發泄不滿。
被灰塵掩埋的女孩，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有纏住彭滿的手腿，能夠感覺對方的存在。她在傾聽，傾聽外界的一切動靜。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怪物破壞的聲響也越來越大。奇怪的是，女孩的心跳卻越來越慢。
她感覺自己在顫抖，從心髒到手足再到全身每一根毛發都在顫抖。
是的，她在害怕。
不是害怕即將到來的犧牲，而是害怕就算自己死去，用身體喂了怪物，都解救不了彭滿。她的速度太慢了，雖然早已達到4階（化神境）巔峰，卻怎麽都無法突破最後的桎梏，邁進五階（煉虛境）。
4階就是4階，哪怕你是巔峰中的巔峰，但隻要沒邁過那道檻，都無法與最差的五階相提並論。如果因為速度太慢，沒來及衝出地下空間便被怪物殺死，就不是救他，而是害。
自己被吃時的血腥氣息，一定會將更多怪物引到地下空間，就算沒有人發現被灰塵掩埋的彭滿，也會有無數惡心的怪物肢體四處亂踩破壞。
心跳越來越慢，女孩卻感覺體內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
外表平靜如死，內裏律動如狂的矛盾，就這樣出現女孩的身上。漸漸，她發現，自己竟然能夠根據不同的聲音，在腦海中還原所有怪物的動作。
一隻黑魔暴躁跳躍，因為變成空白的附近區域連一絲陰霾都沒有，這讓它很不適應。處於同樣理由，三隻白魔將一塊塊巨石踩在腳下，踩得隨時紛飛，煙塵四散……其他聚集過來的怪物也好不到哪去，總之都在發瘋。
是的，整整七百六十三隻煉虛境戰力的怪物，都在發瘋。
“奇怪，我怎麽知道有七百六十三隻怪物，還知道它們都有煉虛境戰力？”
女孩有些疑惑，但很快拋開。
她在觀察，在替彭滿恐懼，根本沒時間思考這些，更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不斷變化，那是一種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變化，是構成各種組織的最小粒子的變異進化。
這種辯護會改變任何東西。肌肉、骨骼、經脈甚至皮膚頭發，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但當它進化成熟，所帶來的能力，卻能讓天地變色。
一秒……一秒……一秒……
地麵的動靜終於越來越小，漸漸平息。聚在周圍怪物，也隨之遠離。
女孩抱著彭滿走出厚厚灰堆。
此時的彭滿極度危險，因為他在使用“銘源之文右掌”的時候體力不是滿值，雖然讓係統給自己一次性補充了兩百粒萬靈丹，理論上能夠提供十二萬體力，但因為需要一個過程，所以還是出現了短暫的供應不及。不過還好，此時的他已經度過可能死去的危險期。隻要昏迷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如初。
女孩小心打量著地下空間，發現它很大，分成左中右三個部分，中間擺著無數箱子，隻留一條能夠容許五人並行的通道。
靠近向上階梯的右側很空**，隻有幾座三米高的池子。池中有的存放粉末，有的存放顆粒。而他和彭滿，此時就在其中的一個池子裏麵，腳下則是一種黑中帶紅的粉末，正在散發黑紅兩色光芒，看起來極為詭異。
遠處的左邊，則有寶藍色光芒閃爍，模樣和她在五嶽宗看到的地下煉丹室牆壁十分相似。
抱著彭滿的女孩起跳，輕輕越過三米高的池壁來到左邊部分。到了近處她才能肯定，地下一定有座煉丹室，因為這裏有一個用魔化萬載寒玉整體煉成的門，和五嶽宗那個一模一樣。
女孩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將彭滿輕輕放在地上，緊張戒備著周圍，不敢有一絲放鬆。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的耳朵突然聽到輕微響動。
是煉丹室門裏發出的！
有人！
女孩準確判斷出聲音來源，同時，一個身高中等的男子身影也出現在她的腦海。此人正將耳朵貼在門上，似乎在傾聽什麽。
男子隔著萬載寒玉煉製的大門等待良久，在確定很安靜之後，立即伸手晃了幾下。然後，便有一男兩女從同樣用萬載寒玉製成的盤旋階梯走了上來，與其匯合。
“怎麽樣？”剛走出來的高個男人問。
“沒動靜，那兩個怪物好像走了。”
“那讓他出去看看嘛，煉丹室幾個月，快把人家憋瘋了，要是走了也能出去散散心。就算真像你猜的那樣，活人全部死光沒什麽好玩，也比待在這強。”兩女中的一個摟住高個男說道。
高個猶豫片刻，對矮個說道：“你，打開門去探路！”
“這……”矮個不想去。
“怎麽？不想活了？”高個冷聲威脅。
“別！我去！”矮個打了個哆嗦，立刻去扭控製煉丹室出口的機關。
“嘻嘻，人家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嗯——”另一個女人嬌喘籲籲地貼上高個，同時用身體不斷揉擠對方。
啪！
高個一巴掌打在女人臉上：“**閉嘴！也不看看地方。”
“噢——”被打的女人叫得更加銷魂，眼中也燃燒著興火焰，卻不敢再次貼近。
吱地一聲輕響，煉丹室大門瞬間開啟。
然後，一大一小兩個身穿紫色鎧甲的身影便出現在四人眼中。
大的那個似乎受了重傷，或者已經死去，正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的那個應該是個女孩，看鎧甲形狀，體型極為纖美。
四人互望一眼，壓住心中驚駭，一齊朝女孩走去。
他們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儀表，此時，高個男子身上沒有任何衣物，兩個女人倒是用布料勉強遮住下體，可上麵卻是一絲不掛，隻用長長頭發遮擋重要部位。尤其兩女的大腿內側，更是布滿放縱的斑斑痕跡。
被困地下的漫長絕望，能把所有人逼瘋。迫害，殺人，放縱欲望，無論發生什麽，都不值得奇怪，誰還在意穿不穿衣服？
女孩見對方靠近，立刻用冰冷如劍眼神發出警告，不，那不是警告，是準備出手的預兆。——此時的彭滿正處於虛弱狀態，她不會容許任何可能的威脅靠近。
兩男兩女被女孩的眼神嚇了一逃，慌忙退回大門。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啊，仿佛用無數血肉無數屍骨鑄造的血腥之劍，冷到極點，也恐怖到極點。
“咕嚕！”
片刻後，高個男突然咽了一口吐沫，指著女孩叫道：“美！太美了！我敢說，整個蒼天都沒有這麽美的女孩。又冷，又硬，又嬌媚可愛，長大一定更加美豔！甚至超過仙界第一仙子絕情……”
當初給女孩煉製鎧甲的時候，為了不切割透明材質，彭滿將之整塊嵌入頭盔，因此，女孩的臉能夠全露出來。
此時，高個男就在盯著她的臉，目不轉睛。
咕嚕！
他又吞了一口唾沫。無比扭曲的臉，顯得極為猙獰：“我要幹她，我要幹死她，再把她一口口咬進肚子！我要……”男子昂揚著下身，一步步逼向女孩。完全不在意對方眼神的可怕。
有什麽好怕的？
他的修為高達煉虛境，除了怪物，蒼天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哼！”兩個女人冷哼一聲，緊緊跟了上去。矮個略微猶豫，似是害怕不跟的後果，急忙低頭尾隨。
女孩沒有聽對方歇斯底裏的表白，她的眼睛正隨著對方不斷靠近的腳步越變越冷。
一步！
又一步！
任何人都不能威脅到他，任何人，都不行！
——第三步抬起
——女孩動了。
一團紫色身影瞬間消失，一柄紫色大劍突然出現，劃向四人。
怎麽會這樣！
男子懵了，因為對方速度，甚至高過煉虛境的他！尤其從大劍爆射而出的劍芒，居然讓他看不清軌跡。
仙界常將聖人心念起動所耗的時間稱作“念”，又將一念分做九百“生滅”，又將每個生滅分做九十“刹”。也就一刹功夫，彎月形狀的劍芒便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在世上出現過。
第三步落地。
第四步抬起。
然後，四具身體便開始像鬥中米粒一樣傾灑，瞬間變成四堆均勻顆粒！
嗚——
一隻漏網的晶瑩玉指在空中轉動著。
卻是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在劍芒劃出前舉手高跳，想要攔住男人，因此才讓一根手指順勢逃過一難。
女孩的身影再動，瞬間出現在手指前方，然後劍芒再閃，將斷指絞成粉末。
因為它的落點在彭滿附近。
一切可能威脅他的存在，都不能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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