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勃勃生機
兩頭小豹子吃飽就睡，先前還好好的，然後突然消失不見。
“孩子，你們怎麽了？”母豹大急。
“沒事，隻是隱身。”
彭滿伸手，將小家夥抓在手中輕輕拍打。
原本他也應該看不見，可被邪魔特質改造過的眼睛，卻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小豹子睡得正香，被拍後很不耐煩的亂撓，意思是別打攪我睡覺。隻是它們的小爪子，怎麽撓都是圍著腦袋打轉，顯得異常可愛。
三撓兩撓，討厭的拍打還在繼續。
兄妹倆隻好睜開眼，看看到底誰那麽討厭。
這一睜眼，隱形便跟著解除。
一臉惶急的母豹終於放心：“真是……怎麽好好的，就學會隱身了呢。”
它想不通。
彭滿更想不通，心說那是你們豹子的事，怎麽問起我來。
“不用擔心，它們隻是激活了祖先血脈。”
一直昏迷的黑豹，在關鍵時刻清醒。
“暗狴？”母豹對配偶的家譜很熟。
“是，主人的神藥，刺激了它們的血脈，隻是想擁有祖上的神獸實力卻不可能。”
“我不要他們擁有神獸實力，隻要仙五就滿足了。”母豹倒是不貪，可它在意別的地方：“以後要是就這麽突然不見，還不讓我擔心死？”
“不會，現在隻是剛覺醒的天賦無法控製，等幾天穩定下來就就好。”
黑豹不再跟它囉嗦，扭頭歉意得對著彭滿低頭。
它本想救女孩。誰知那頭8階海魔。隻一尾巴便把自己打趴下。
“沒什麽。”彭滿對它舍身救念奴還是很有好感的：“你隻是實力不敵。”
“我的鎧甲。還請主人修補。”這次經曆，讓黑豹認識到鎧甲的強悍。否則斷的絕對不止是前肢。
彭滿點頭，讓它脫下，送進末日熔爐很快弄好。
兩隻還不會使用自己能力的小豹子，剛被彭滿弄醒又捂著眼睛睡著。念奴隻好把它們送進小籠。
“再休息半天就出發，這次繞過海灣。”彭滿宣布行程。
“主人，半天時間，我無法恢複。”
黑豹實話實說。
它也鬱悶。眼看女孩實力比它弱，受傷比它重，可現在呢？女孩都完全恢複了，它卻依舊半殘。
“以後不用戰鬥，你就躺著養傷就好。”
彭滿說完，自顧自得閉目養神，念奴也躺到旁邊休息。
時間在安靜中飛速流逝，很快到了出發時刻。
女孩正要將昏迷的紫萱杏青抱到母豹身上，彭滿便出手攔住對方：“試試能不能送進籠子，那樣最安全。”
被擴展的籠子空間不小。再塞兩人應該不成問題。
念奴點頭，一試果然成功。倒是黑豹。無論如何都不願縮進自家娘們懷中，寧可讓媳婦背著。
對這種雄性自尊，彭滿不做評價。他隻是彈了彈手中黑劍，便搬開巨石走出山洞。
此時的8階海魔已經散開，甚至有不少都退回了黑海。
它們原本就是海洋生物，來到沒有海水操縱的陸地有些不太習慣。
彭滿帶著念奴，悄悄滅掉在附近晃**的所有海魔。然後在地上畫出簡圖，計劃路線。
“海灣必須繞過，那裏不知藏著多少高階怪物，衝進去純屬找死。”
“從陸地繞過海灣隻不過多走兩三倍的路，不戰鬥的情況下，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繞開海灣後，沿著海灘向北突進，不戰鬥的情況下，一天便能到達龍身。”
彭滿不相信，整個黑海，全像海灣那麽恐怖。
“一個，兩個，三個……”
他比照地圖，計算將要路過的宗門或者聚集地。此時的他，對小宗門內的怪物和資源統統不感興趣，因此也準備繞過。
當初找低階的麻煩，隻是為了訓練紫萱杏青。
“那就這樣，先一路向北，然後沿著這座山脈的外圍，迂回到東北，繞開海灣。再次接近海灘的時候，偵查一下，如果有大量怪物聚集，或者怪物等階較高，就幹脆放棄，從陸地趕到龍身。就算遠一點都無所謂。”
念奴自然沒有意見，黑豹一家則沒有提意見的權力。
於是兩人兩豹再次上路，沿著破碎大地向北穿行，走了大約一萬多裏，又越過一條不小的山脈，這才折向東北。
這條路由彭滿精心選定，因此一路無驚無險，甚至連大一點的溝壑都沒遇上。
見識過多處地形的他，已經能算半個末日後地形專家，起碼，末日前的什麽地形容易碎裂，什麽地形會保持相對完整，都能做到心中有數。
“前麵就是沙灘，看起來沒有怪物。”
念奴躲在一片亂石中遙望遠方。在大約三裏外的地方，就是他們即將接近的海岸。
“不一定。”彭滿搖頭，取出魔化銅標槍，再將黑豹傷口上的血塗在尾部，狠狠擲出。
沙！
標槍力道被控製得極好，隻有半截插在沙中，露出塗著鮮血的部分。
一秒過去。
血腥氣息開始從蔓延，甚至一些距離海灘近的白魔，都在仰天長吼。
可緊挨沙灘的黑海，卻沒有半分波瀾。
“應該沒事。”念奴想走，卻被彭滿一把拉住。
“海水或許能阻止血腥傳播，或許不能，但必須再等等，等白魔在海灘弄出動靜……”
女孩停下，不再說話。
兩秒過去，豎插血槍的位置，已經有了七隻4階邪魔，其中一隻是白魔，四隻是遊魔。
它們叫嚷著。拚搶染血的標槍。就在這時。一隻巨大黑影。突然從天而降。轟得一聲將所有怪物壓死。
那同樣是一個怪物，有一副對蝦一樣半透明的黑色骨甲，除了畸形得看不出本來麵目的六條手臂，對擁有一根所有海魔都有的尾巴。
“這個體型，比8階至少大十倍。”
彭滿看著像山一樣巨大的怪物，順手打出標記。
【名稱：海魔；等階：仙一；等級：3；描述：這是一種被滅世黑雨感染，由7階（大乘）海怪肉身，變異成的海魔。戰力十分強悍。】
念奴驚訝得看著突然出現的怪物，剛剛沙灘上明明什麽都沒有，對方那麽大體型，也不可能藏在近海，到底是怎麽發現血腥的？
彭滿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過倒是明白，海魔一定有屬於自己的特殊手段，而且最厲害的主場不是陸地，而是海洋。
如果說，同樣仙一的他可以在陸地與對方打個平手。那麽，進入海中。一定會被海魔活活虐死。
盡管他早就不用呼吸，也能抗住無論多深的海水壓力。
“海魔和陸魔完全不同，陸魔跨入仙階體型縮小，海魔跨入仙階地形便得更加巨大，另外……”
彭滿給念奴詳細解釋，完畢後扭頭，轉身，帶隊遠遠躲開海灘。
這麽恐怖的地方，他不準備走第二次。
如果會盟順利，所剩丹藥充足，倒是可以找個比較合理的位置，刷一次等級。
那時，紫萱杏青已經是7階，不會再拖後腿。
倒是龍鼎宗的韓姓仙人，絕對沒安好心。就算沒在迷霧深淵設伏，也是想把他們弄死在海灘。
否則幹嘛指這麽一條死路？
“沒按好心麽？！”
彭滿決定到龍鼎宗地盤見機行事。
如果不算怪物因素，陸路確實沒有海灘好走，彭滿帶隊整整走了兩天，這才趕到龍身與龍爪的分界：一條幽黑大河。
看樣是兩頭連接黑海的半人工設施，因為河的兩岸，布滿亭台樓閣，甚至還有不少巨大碼頭。
當然，現在這些建築已經盡數崩塌，倒是原本應該很多的邪魔，彭滿沒看到一個。
“這裏從前是黃金地段，隻要有靈網，就能打撈有用的海獸或者珍貴的材料。如果膽大，還能結伴出海，收益更多。”
黑豹在旁邊解釋。
它的重傷已經開始收口，若不是奔行趕路，甚至能夠勉強行走。
“這水有多深？”
彭滿不會飛，念奴也不會，太深又有可能被海魔占領。
“很深！據說，這條河曾被聖人斬過一劍，底部甚至比黑海還要深百裏。當然，這個說法也不一定對，但確實沒有修仙者到達過底部。”
“那麽深的地方，一定有海魔，就不知戰力多少。”
彭滿琢磨一會，還是決定泅渡。
因為集中了大部分滅世黑雨的黑海，會腐蝕一切船隻，沒見偌大的河岸兩邊，見不到一條船形的東西。
“主人，沒法遊泳……”母豹見他和念奴毫不猶豫地走向大河，立刻阻攔：“原本我也能飛，可現在背著老黑，飛不過去，遊泳又有可能淹到孩子。”
彭滿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停下腳步。
“那就坐船吧。”
他是沒有船，但不代表末日熔爐造不出船，至於材料，魔化銅就很好，絕對不會被腐蝕。
船的模型係統沒有，有的都是體型巨大，能夠在天上飛的符船。彭滿隻好按地球小船的樣子，建了一套模型。
為了增加浮力，還特意選擇平底，整個看起來就像一個兩頭翹起的鱷魚。
砰！
彭滿把船扔進水中，然後跳進船艙。女孩隨後，背著黑豹的母豹再隨後。
有閑得無聊的黑豹，船倒是不用劃，便被它催動向對岸疾馳。過程之中也沒有鬧出什麽危險，更沒遇見海魔襲擊。可當彭滿踏上對岸，提示音卻突然響起：
“第二進度【走向滅亡】開啟！”
與此同時，位於視網膜的任務欄一閃，將他拉入一片黑暗。
黑暗的世界。沒有一絲光亮。
“第二進度【走向滅亡】開啟！強製任務【必要的忠誠！】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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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製任務：必要的忠誠！
任務描述：毀滅的距離越來越近。當你再跨一步。便會徹底進入其中。
彭滿，想在邪惡的末日存活，除了要有無畏的心，強大的攻擊，冰冷的思維，你還需要忠誠的幫手。
任務目標：獲得三個修仙者毫無保留的忠誠。
完成方法：讓你選定的人對你發誓效忠，符合條件係統會做成功判定。
任務時間：24小時。
可用宣誓次數：0/3
任務獎勵：等級提升【3】；黃金寶箱【1】；技能【三倍屬性】；
失敗懲罰：剝奪係統以前獎勵的所有屬性、技能，包括升級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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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製任務沒有接與不接的選擇。係統發布完成後，彭滿的“視線”立刻從黑暗退出。
這時，他才剛剛抬起右腳，跨向河岸，就連左腳，都還留在船上，可見速度有多快，發布那麽長的任務，硬是沒讓任何外人發現異常。
等排在最後的母豹上岸，彭滿收回小船。本想重新融成標槍，一想回來說不定還要使用。便留在倉庫不動。
對於任務，彭滿很有些無奈的意思。
發布任務沒有錯，強製任務也說不上錯，甚至就連任務獎勵，都算得上豐厚。
7階的三級，每一級都獎勵4000萬屬性，確實不少了。另外那什麽黃金寶箱，三倍屬性，一聽就知道是好東西。
可你別以為係統已經放棄坑他的打算，那是不可能的！
任務坑就坑在兩個附加條件和失敗懲罰上。
附加條件一：24小時完成，超過這個時間，判斷失敗，懲罰。
附加條件二：有三次讓人向自己發誓效忠的機會。看著好像沒什麽。可任務條件就是尋找三個忠心的修仙者。也就是說，一次失敗都不能有，否則就要接受懲罰。
懲罰的內容，就是剝奪所有來自係統的屬性、技能。
標記，三倍攻擊，王之財寶，銘源之文，這些統統被剝奪，那他還剩什麽？
“看來我的進步，已經讓本源碎片或者道一感覺到不受控製的威脅，所以才弄了這麽個玩意，企圖在麵對大量高階仙人之前，奪走我的憑仗。”
“幸好本源碎片無論怎麽坑，都要遵守規則，不會別人明明忠誠，卻故意判斷不忠……”
“可問題是，到哪去找三個絕對忠於我的修仙者向我發誓？若是在回音穀倒有可能，那些人總能選出幾個把握大的死忠，可現在……”
現在彭滿就是想回回音穀，都不是24小時能完成的事。
“主人，渡過界河，就到了大陸的‘龍身’，這裏應該是龍頸下端，距離會盟地點還有很遠。”黑豹不知道他的隱憂，還在盡一個向導的職責。
滿腹心事的彭滿隨口回答：“不急，算算日期，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一路向西，據說沒有高階怪物，就算遇到兩三次大批低階圍攻，都不會耽誤。倒是離我們最近的龍鼎宗，得去好好看看。”
看看兩字被彭滿咬得極重，除了韓姓仙人故意將自己引到海灘的大仇，還有完成任務的可能。
整個蒼天，除了回音穀，與彭滿有過接觸的就隻有龍鼎宗。
如果非要在短時間內尋找輸誠的人，除了龍鼎宗不作他想。
黑豹不再言語。它畢竟隻是妖奴加向導，不會越過主人決定什麽。
“那麽，就連報仇帶完成任務一起進行。”
彭滿下定決心，然後帶領念奴母豹，向北而行。
茫茫蒼天，想在24小時內找一個隻有幾千人的小目標，根本不可能。
他隻能根據韓姓仙人透露的口風，先找到那條據說被鹹天太一清理出來的貫穿東西的大道。
作為受封於太一，成為一個區域霸主的龍鼎宗，必定會留人巡視大道，清理可能出現的怪物。
這也算受封的條件之一。
那麽，他隻要找到這些人，見機行事就好。
龍身的景象，和偏僻的龍爪截然不同。這裏沒有多少山脈，全是坦**的平原，和密集的森林、大河，以及在重要節點建設的一座座說不清是城還是聚集地的雄壯建築。
如果沒有末日，倒真有一番“仙”之韻味。可惜，一場滅世黑雨，已經將所有鮮活的生命剝奪，隻留下斷裂蒼白的死亡。
“主人，我們一路沒有遇到過一隻怪物。”
黑豹瞪著凶光閃爍的眼睛，掃**四周。
這太詭異了，末日怎麽可能不見一隻怪物？
“繼續走，隻找那條大道，其他一概不管。”
彭滿也對看不見怪物的情況有所懷疑，但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完成任務，其他都可以暫緩。
於是，一行人獸在古怪的，安靜的，沒有一隻怪物的環境中急行5個小時，才看到一片有修仙者大搖大擺活動的地方。
那是一座廢墟，所有的建築都被毀得很徹底。
可現在，卻被重新整理打掃，用殘餘可用的東西，建了不少簡陋住宅。
除了住宅，那裏還有一塊占地不小，用廢舊材料墊出來的廣場，或者說集市。
集市裏，到處都是擺攤交易的修仙者。
他們經曆末日，物資不全，有多餘就有缺少，一旦遇到安全環境，交易便成了活命本能。
彭滿盯著前方的集市，突然感覺到一股勃勃生機。
那是由無數鮮活生命組成的生機，就算沒有一株樹，一棵草，一片綠色作為點綴，都能感受到蘊含在其中的活力。
那種感覺和回音穀完全不同。
回音穀也有生機，但卻是死板的，紀律的，就像進入一座龐大軍營。
隻有這裏，才是活躍的，快樂的。
盡管組成這種生機的每個修仙者，都有可能朝不保夕。
“從這點上看，鹹天太一似乎真的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