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陰謀
對！
彭滿就是要“拿”走盛放息土的匣子。
那可是源物之精，魔化後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至於境界仙七的太一掌門，找上門來大不了死不認賬。更何況，布置在大殿中的天目圓珠已經被收走，對方根本查不出是誰做的。
此時的大殿，熙熙攘攘的布滿太一奴隸和圍觀修仙者，小豹子的隱身天賦又極端厲害，正是趁亂得利的好機會。
兩頭小豹子根本沒有做賊的覺悟，一路徑直奔到前排，張口使儲物手鐲收起匣子，然後大大咧咧的原路返回。
“嗚嗚！”
豹子妹妹解除隱身，討好的將手鐲吐給彭滿。
“乖！”
彭滿親自拿出四顆神藥，一張嘴巴塞兩顆，然後取兩枚嶄新手鐲，套在小家夥的爪子上。
仙界生物不同凡間，它們生來就有靈力，也能驅使要求不高的法寶。
哐！哐！哐！……
得到儲物法寶的小豹子，不停將麵前的條案收進手鐲再放出，玩得不亦樂乎。
“走吧。”
彭滿起身。
目的達到，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
誰知，一行人剛剛走下階梯，便被趕來的太一長老攔住。
“武仙且慢。”
“這麽快就發現了？”
彭滿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還是做好抵賴的準備。
“仙君新得五座集市，鄙宗掌門擔心有人不服，仙君立威又多造殺傷。特遣小道前來協助。”
“老仙慈悲為懷。我等汗顏。”
彭滿摸不準對方的意思。隻能虛以委蛇。
“武仙不必自謙，其實小道這次主要還是調整龍身附近的集市分布，順便協助仙君接管。”
“多謝。”
“請仙君隨小道移駕太一主城，從傳送離開。”
太一長老發出邀請。
彭滿頭答應，卻使眼色讓杏青準備好能夠隨時撤回回音穀的傳送陣盤。
武修無法飛行，太一長老便隨他們步行，很快進入主城，沿著中央大道。直奔山門所在的內城。
彭滿不怎麽說話，紫萱杏青念奴也不開口，就連隻會玩鬧的小豹子，都感覺到了氣氛的沉滯。
偏偏帶路的太一長老同樣是個不喜多言的悶葫蘆，因此一行人走的十分凝重。
“到了，前麵就是連接蒼天所有傳送陣的內院。”
剛踏入內城，對方便將他們帶入一重白石雕琢的精美大院。
院內密密麻麻排滿傳送大陣，每一座大陣上空，都有一行用仙界文字標注的提示，寫明傳送通往的地。
“這座。便是通往位於兩界河集市的傳送，武仙先請。”
“傳送過程能不能做手腳？”
彭滿以眼神詢問杏青。
“能！”
杏青回答得毫不含糊。
彭滿略作猶豫。還是選擇當先踏入。
太一傳送陣沒有難受的拉扯感，或許是對方技術過硬，或許是彭滿的身體強大。總之，片刻後，他順利抵達距離兩界河不遠的集市中央。
這裏，曾是龍鼎宗的地盤，經過一番變故，成了他的轄區。
“小的恭迎仙君，不知仙君到此，有何貴幹？”
迎接彭滿的是龍鼎宗的半仙，不過已經不是來時見過的兩人。
“原來留守龍鼎宗的人，還沒得到通知。”
彭滿犯不著跟對方囉嗦，反正身後還有管事的太一長老。
這一次，紫萱杏青念奴還有兩隻小豹子一起傳送過來，最後才是太一長老。
“小宗門徒，拜見上宗長老，不知長老駕臨，有何指示。”
龍鼎宗半仙丟開彭滿，殷勤地上前詢問。
他們是怕武修，但還沒怕到可以忽略鹹天太一的程度。
“奉掌門之名，剝奪龍鼎管轄此處集市的職權，轉交給回音穀主，你等可有異議？”
“不敢！”
兩個半仙，哪敢多嘴？
“那便好，限你們在一天之內撤離，可以帶走集市中屬於龍鼎的物資，以及建築材料，但不得強行逼遷不屬於龍鼎的修仙者或者妖獸精怪。當然，如果他們自願追隨，太一也不會阻攔。聽明白了？”
“明白，小的聽明白了。”
兩個半仙極為識相，就連高層都不請示，便開始通知撤離。那些聚集到集市的修仙者，聽說集市將要交給武修，立刻屁滾尿流的收拾東西，隨龍鼎離開。
“仙君不必介意。”
太一長老好心勸慰。
“沒事。”
彭滿豈會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他還巴不得那些人趕緊滾蛋。你以為管理五座龐大集市不用花費精力？
全是鬼城，才符合彭滿的想法。
“另外，鄙宗掌門還說，碧獸宗地盤，與仙君的這座集市隔著龍鼎無法接壤，詢問仙君是否願意放棄它們，置換附近沒人的兩座集市，以便整合。”
“可以！”
彭滿頭答應，想都沒想。
龍鼎宗也好，碧獸宗也好，都是已經形成規模的集市，換個鳥不拉翔的新地方，才好偷懶。
“如此，仙君請看。”
太一長老憑空具現一副蒼天全圖，正是會場上太一掌門那張的副本。
“仙君現在所在的地是這裏。”
他的手指向兩界河集市，然後沿著用綠線標注的安全通道，一路指向西邊。
“另外，仙君還可以選擇四座位於安全通道上的集市，正好一路向西，都是空的。”
說實話，彭滿很不想要，但又不能不要。
作為宿命之人。不能表現得太過異常。
“那就這四座吧。”
“如此便好。”太一長老舒了一口氣。他是害怕彭滿胡攪蠻纏。打又打不過。纏又纏不贏，才是最悲催的局麵。
“歸降仙君的碧獸、英仙兩宗，碧獸會很快到來，英仙因為距離太遠，又不能使用傳送陣，可能會耽誤很久。請仙君耐心等待。”
“無妨。”
“至於碧獸宗，由於人員太過龐雜，可能已經有不少逃走。仙君若想收攏，可以清理原本屬於碧獸的勢力範圍。掌門說了，不算違規，就算鐵律，也明確記載了這。”
“多謝告知。”
收攏殘部，他有病啊。
那些底層修仙者能帶來多少好處？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回回音穀培植一爐藥材。
“如此，便先行告辭。最近一月，小道都會在附近處理事物，仙君如果有需要。可以使用這個傳訊。”
太一長老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小劍，正是仙界常見的傳訊手段。隻是這柄比彭滿見過的精致許多。
“告辭！”
對方見彭滿頭答應，立刻駕雲飛走，仿佛一刻都不願多待。
“現在怎麽辦？”
杏青看著集市內忙忙碌碌搬家的修仙者詢問。
“先用傳送陣盤回回音穀，將穀內沒接觸過機密的人全部帶到這裏……”
彭滿在原地踏出兩步，便決定下來：“隻有用老人管理，才能安心。另外，帶那麽多人不可能穿過七宗山或者海岸，還是使用傳送。在這裏修一個錨傳送陣，再在穀外修一個同樣的傳送陣，隻讓兩陣接通，不接入太一主持的陣鏈，否則回音穀再無秘密可言。”
“這樣也好，就算兩界河集市遭遇不測，他們也隻能通過傳送到達穀外，無法繞過元陣。”
杏青頭。然後拿出一些材料：“隻是……新陣建在哪裏？”
“地下，盡管藏不死，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彭滿知道，有太一掌門，蒼天的任何秘密都遮掩不住。
——除了擁有基地、元陣雙保險的回音穀。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集市中心，如果挖地建造，可能與上麵的太一傳送陣衝突，互相幹擾。”
“那就挪到集市外麵，以後從穀內搬出來的人也不住集市，這樣反而方便管理。”
彭滿設定好規劃，便帶著一行人獸離開集市，在偏西南一百多裏的地方，找到一個小型山口。
“就建在這裏，等他們過來構建居所，方便從山上取材。”杏青指著座南朝北的一片空地，示意那裏最為合適。
“那就這樣！”
彭滿取出大劍，開始向下挖掘，然後紫萱杏青念奴都來幫忙，就連穿著鎧甲的小豹子，也進進出出的幫忙挖土。
以一行人的強大修為，挖一個不深的地下空間異常容易。不到一時三刻，便大致弄了個差不多。
當然，費事的裝飾一個都沒有。
“這裏必須建立錨，方便從基地直接傳送。”
由於基地那座祭壇一樣的大陣功能強大，彭滿一都不擔心有人能反錨的突入基地內部。
“恩。”
聽到命令的杏青頭示意自己明白，卻沒有詳說。
蒼天，很有可能被太一監視著，少說，才能少錯。
“傳送陣需要驅動靈力，我們……”
“用方罐，深埋在地下，沒人能看出什麽。”
“方罐再裝上監視之眼，就算有人偷襲，也能下令自爆，那樣對方什麽都不會得到。”
這確實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杏青執行，很快利用末日熔爐和魔化銅，將一座占地二十多米的巨大傳送陣構建出來。
傳送陣底下，則鋪著十個道力儲備方罐，足夠使用很長一段時間。
“可以使用了！”
杏青小心測試一番，確認安全後對彭滿說道。
“那你們先回去，在穀外再建一座地底傳送陣，然後組織人手過來。記得仔細分辨，凡是接觸丁秘密的人，都不能帶出。”
杏青聽後，卻沒表態，隻是一個勁對彭滿使眼色。
“好。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彭滿知道對方必有話說。還是事關重大。不敢輕易泄露的秘密。
至於建在這裏的大陣，暫時沒人看管出問題的幾率不大。
杏青頭，先帶其他人站到大陣中心，等彭滿將洞口堵死上前，這才發動陣盤。
白光一閃，人、獸瞬間消失。
來自天帝孤本的東西，確實非同凡響，就連太一的傳送陣都有一兩秒遲滯。他們卻是實實在在的瞬發。
“嗚嗚嗚……”
第一次來到回音穀密封空間，見到陽光，見到綠樹（道力研究中心）的兩頭小豹子，立刻瞪大眼睛。
它們一出生便是末日，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藍天白雲，仙靈之氣。
“見過主人！”
巡邏的內衛正好經過，見他們突然出現也沒表現得太過驚奇。
“穀內可有什麽事情發生？”
“稟主人，一切都好。”
“那你們繼續，杏青跟我來。”
彭滿招呼少女，走到沒人的偏僻角落。
“什麽事？那麽機密。”
“是息土。”杏青顯得很焦躁。
“息土？它們怎麽了？”
仙界認識息土的人不多。可也不少，看他們在會場的表現。不應該有什麽問題才對。
“是陰謀，太一拿出息土，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你慢慢說。”彭滿見少女嘴唇都因恐懼而發抖。
“息土根本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麽神奇，我妙音宗第二代女徒有一個嫁入聖門，無意中得知息土的秘密，便記錄下來。因此，我才知道……”
聖門，是對聖人子嗣後裔的尊稱。
“其實，息土根本無法自動孕育萬物，它無論生長什麽，都需要吸收能量。在開天辟地之初，息土吸收了混沌之氣，所以才顯得神奇。後來，擁有它的聖人用它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已經將混沌之氣耗光。以後補充的便是仙靈之氣。”
“仙靈之氣比混沌差很多，所以，息土的功效至少打了百倍折扣。”
“你是說，它已經淪為普通仙物，根本沒有當年那麽強大？”
彭滿似乎明白一些。
“是，這就是後來它沒有再現神奇的原因，外人不知道，才猜測聖人將息土當做第一神物，輕易不肯動用。其實，聖人隨便拿些東西，都比息土強大。”
“這隻能證明息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但起碼能夠種出一些藥材……”
“不，比這更嚴重。妙音前輩曾使用過息土，也耗盡幾次仙靈之氣，記錄的情形，和太一展現的一模一樣。”
“你是說……”
彭滿被震，心說，果然好大一場陰謀。
“是！”
杏青頭，肯定了他的想法：“息土也普通法寶一樣，可以認主，如果聖人尚存，太一沒有辦法。可麻煩就麻煩在，聖人已經隕落。也就是說，息土現在的真正主人，正是太一掌門。”
“無論息土被分成多少份，都會直接受太一掌門的控製。最關鍵的是，現在的九天，已經沒有任何仙靈之氣，息土想要恢複孕育能力，就隻能吸收……”
“生命力！”
彭滿明白了：“末日後，修仙者的每分靈氣都會精打細算。太一掌門不會那麽傻的讓人知道，所以，息土隻會吸收生命力，然後對方暗中操縱，將吸收的生命力吐出部分，用於培養藥材，剩下的則存在土中，或者被太一掌門直接收走。如此，一段時間之後，他便是最強大的人，不，不止，應該說，蒼天所有幸存者，都在用生命飼養對方，直到不知不覺地死去。”
“比這還要恐怖，息土是範圍吸收，也就是說，不管接不接近，隻要它在，就能不停抽取大片區域的生命力。”
“怪不得他花言巧語說了那麽多，怪不得他表現的完美無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聖人，怪不得太一幹了那麽多出力沒好處的事，還要重整仙界秩序，讓人珍惜生命。原來，每個活著的生命，都是他們掌門的美餐！”
“我們怎麽辦？太一掌門不僅能操縱息土，還能隨時感應它的所在，最麻煩的是，它的吸收根本阻擋不了，就算魔化材料都不行。如果一直隨身帶著，隻怕……”
這下，彭滿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麽那麽著急，這等於一天到晚背著吸血鬼亂跑，早晚都是一個死。
“主人，快拿個主意，這樣下去，我們，回音穀都活不了多久。”杏青緊張的絞著雙手。
“別慌。太一掌門之所以廢那麽大力，又是建立集市，又是製定秩序，想得便是細水長流。”
“既然細水長流，就不會急著將獵物宰殺，就拿一個修仙者來說，娶妻，生下兩到三個孩子，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也就是說，為了利益最大化，太一老鬼至少會用七年以上的時間，將人不知不覺吸死。”
“可就算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總要盡快想辦法處理才好，否則我帶著它，總感覺心驚肉跳。”
“處理？”
彭滿低頭思索。
“處理是不好處理的，既然太一掌門能操縱、感知息土，我們稍微顯得不正常，對方就會發現，現在，不是和仙七高手對決的時候，因為我們沒有勝算，就算加上元陣都不行。”
“那怎麽辦？難道就任它……”
“怎麽可能！”
彭滿取出大劍輕彈一下：“別忘了，我們還有最後一張底牌，一張能輕易銷毀所有陰謀詭計的底牌。”
“什麽？”
杏青糊塗了，他們哪有那麽厲害的東西。
“哈哈，其實，這張底牌人人都有，就是有些人不知道怎麽運用。你想想，如果我們將裝模作樣培養藥材的地方，安排在黑海，或者兩界河邊，你說，那附近充沛的邪魔能量會往哪鑽？就算息土能抵禦濃度不高的邪魔能量，我們也可以用黑水澆花，這東西想出現誤操作，簡直易如反掌。”
“如果太一掌門將邪魔能量吸入體內……”
杏青終於明白彭滿打什麽主意。
“那樂子就大了！”
彭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