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對峙
繼承了王之財寶的宿命者，隻是輕輕一指，便讓不可一世的太一掌門全身粉碎。
就算那個無人可以損壞的方池核心，都被剮得碎屑紛飛。
“還真小看你了，那麽能活！”
宿命者不知道核心來曆，但卻知道那是魔頭的要害。
因為魔頭全身都已齏粉，卻還未死。
那麽，剩下唯一還算完整的部分，就一定是關鍵所在。
他伸手，再次指向太一掌門。
淡淡白光又一次出現。
“那麽厲害！”
這一次大驚的不是魔頭，而是隱身在遠處的人形光團。
“一擊的力量就能和聖人硬拚，若是連續不斷使出……”
她感覺到了威脅，巨大威脅，足以致命。
因此，人形光團毫不猶豫閃身到宿命者身後，對著腦袋和下丹田放出兩柄同樣看不見真形的飛劍。
飛劍悄無聲息，瞬間沒入要害。
這就是彭滿先前即使擁有王之財寶也要躲的原因，就算王之財寶攻擊堪比聖人，他的身軀也隻不過是半聖，根本擋不住任何偷襲。
除非兩者的戰力相差懸殊。
可是，人形光團在天地未開之前就是半聖，豈會打不過一個拔苗助長的後輩？
“咯……”
被殺的宿命者想質問是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然後，就見他的身體一晃，消散。沒有留下一片痕跡。
“那是什麽？”
通過監視之眼看到對頭死去的彭滿大驚。
他曾見過鬼魔，也見過鬼魔殺人。因此敢肯定。殺人的絕不是鬼魔。
鬼魔做不到如此幹淨利索。
“會不會是一種全新邪魔。類似鬼魔？”
紫萱猜測，她知道彭滿驚訝的是什麽。
“不知道。以後……要小心！”
不小心不行，那麽強大的宿命者，都被瞬間取走性命，他一個仙二豈不是更加不堪？
“或許能發現端倪。”
杏青狠狠盯著畫麵，希望找到那個威脅最大的敵人。
可惜，人形光團殺人後並沒有顯露身形。
她知道，屬於宿命之敵的碎片在沒入自己額頭之後。會同樣隱形，因此沒有任何擔心。
原本，她是不屑殺死宿命之敵，但這個不同，已經具有威脅。
更何況，繼承本源碎片，還能得到那種強大技能。
她雖然不會使用這種技能，但卻要保證，這種技能不落到任何敵人之手。
有著繁複“花瓣”的本源碎片果然向她飛去，因為守一也希望人形光團繼承碎片。不算不用。也能保證不被邪魔能量汙染。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隻蒼白巨手突然出現。將正在高速飛行碎片抓進手心，一閃消失。
如果，不是彭滿一直盯著場內，如果，不是人形光團確定自己殺死宿命之敵，他們都會懷疑，那塊繁複的本源碎片根本就存在。
“會是誰？”
人形光團沒有出聲，更沒有尖叫。
誕生於天地之前的她，見識過太多秘辛，早已學會處變不驚。
“會是誰？”
這是彭滿發出的疑問。
他是地球來客，遇到奇變，卻是兩眼一抹黑。
“不知道！”
紫萱杏青同時搖頭。
她們所處的層次太低，這種事情根本插不上口。
“仙界的水，越來越渾……”彭滿感慨。
以前有守一，有宿命之敵，有各大勢力，就夠讓人頭疼。現在不僅出現一個古怪的太一掌門，更是連聖門和莫名其妙的人物，都開始掠奪碎片。
“哈哈……”
就在這時，差點被殺的太一掌門突然大笑。
原來，一直束縛方池核心的花紋，在這次危難中盡數粉碎。
“這下，整個仙界，還有誰是我的對手？”
他沒有看到巨掌搶奪本源碎片的場景，隻知道一直讓他感覺仿佛被漁網捆住的難受勁徹底消失。
“這次，可謂因禍得福！”
他暢快大叫，而那些被王之財寶碾碎，卻沒有徹底置於死地的血肉、黑煙，也開始朝僅剩十分之一的方池核心聚集，然後被大量噴出的邪魔能量包圍，瞬間還原成太一掌門原本的樣子。
隻是，它那顆可笑的第二頭顱已經消失，就連原本猙獰的三角鱗片，都變得更加猙獰。
“他……竟然完全與方池融為一體？”
彭滿大驚。
在他想來，方池就是一種原屬於仙界的生物，現在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這裏麵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不說他在洞府猜測，隻說太一掌門，在身體徹底修複之後突然開始朝四麵瘋狂攻擊。每一爪，都能撕裂包括海水在內的所有東西，包括空間裂隙。
“竟然想殺我！”
這一次說話的是人形光團，可她依舊沒有現出身形，就連聲音都飄飄渺渺，讓人無法琢磨具體位置。
“不隻是你，將來還要殺死所有宿命者，包括守一！”
太一掌門沒有停止攻擊，並有將攻擊範圍不斷擴張的趨勢。
“我們？”彭滿緊張地扭頭詢問。
“沒事，天帝所留的門道，不可能被這種攻擊打碎，換成聖人還差不多。”
“可我感覺，已經和聖人相差無幾。”
“相差無幾隻是感覺，天、聖兩級的鴻溝，怎麽可能輕易跨過？否則，自天帝開辟以來，也不會隻有區區幾個聖人。”
杏青很有把握的解釋。
說道這，彭滿才稍感安心。
“忘恩負義，剛若不是我出手。你早就被人殺死！”
那人形光團也不知用什麽方法。始終沒被太一掌門擊中。
她沒說錯。當時若不是她果斷襲殺，太一掌門就算能承受第二記王之財寶，也擋不住第三，第四，甚至第五，第六記。
“可你也得到了本源碎片！”
太一掌門終於說出自己突下殺手的真正原因：“那麽多拚合在一起的碎片，落入你手，就是對我的最大威脅。更何況。你還鬥不過守一，早晚會被它奪去。”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碎片既沒有被我得到，也沒有便宜守一。”
“怎麽回事？”
太一掌門終於停止攻擊。
人形光團將剛剛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出。
“會不會是那個叛徒沒死，趁機攪事？”
他猜測。
“不可能！叛徒費盡心機，冒著被滅殺的風險剝離碎片，怎麽可能再搶？更何況，他必死無疑。”
“你能確定？”
“當然！如果叛徒沒死，那本源碎片就不該沒被汙染，它守一一旦將本源碎片賦予宿命者，就不能再直接動用力量驅逐邪魔能量。”
“我明白了。叛徒死去，它才能直接針對碎片。否則。隻能調用或改變碎片自身擁有的規則。”
“是的，就是那麽簡單。”
“那好，我們仍不是敵人！”
太一掌門終於放心。
可惜，他們都沒想到，守一可以控製碎片主動剝離。
這就是思維死角。簡單，卻很難想到。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太一掌門盤膝坐在四周無水的海底：“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豁然開朗，要在此地閉關一段時間。”
“不用了，我覺得現在所在的地方風景很好，想看看再走。”
“哈哈，那咱們就耗著。”
太一掌門見自己的用心被識破，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我耗得起。”
人形光團同樣不是吃素的：“想趁我顯露行跡的時候擊殺，你還不夠資格。”
“既然如此，那就等，我總覺得，隻要一直等下去，就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太一掌門的眼睛，此刻全成紅色，就連眼珠，都已經消失不見。
“不用四處亂看，你找不到我。”
“我知道你用的是一種特殊手段，屬於你們先天生靈的本能，就是這種特殊手段，才讓我感興趣。”
“你想靠這個晉升聖級？別做夢了，當年不止你一個這麽想，最後沒一個成功。”
“我不要成功，隻要找到突破口擁有聖級戰力就行。該死的守一，做事密不透風，我們想侵染整個仙界，還不知道要多久，別到時候它已經培養出聖級戰力。。”
“那你還不如趕回海灘，將那些垂死的宿命者殺死，搶奪他們的本源碎片。”
“哈哈，不要忽悠我，如果當初叛徒成功，守一受損，回去誅殺宿命者倒不是不行，現在守一無恙，隻怕早就將宿命者轉移，我到哪去找？”
“所以，你就守著我？想生擒活捉？等研究透了，再殺死搶奪碎片？”
“你身上的碎片，是我現在唯一能抓到的線索，就算搶不了你，也要用你釣魚。”
“看來你已經知道，是誰出手搶了那一坨本源。”
“你不也清楚無比麽？”
“裝，使勁裝，就你生前所處的層次，會明白才怪！”
“你不也在裝麽？知道得話，早就抱大腿了，那人表現出來的速度，根本就是聖人才能擁有！就算不是，也已經擁有升級戰力。”
……
他們兩人在打機鋒，可急壞了躲進裂隙的彭滿：“剛剛還想著等他們以走，就在海底殺怪升級，現在好了，連門都不敢出。”
“我可聽說，那個等級的人，一坐千年萬年都有可能。”
杏青也擔心起來。
真等千年萬年，還不知外麵發生什麽巨變，說不定他們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
“要不，我們偷偷出去？”
紫萱提議。
“不行！”
彭滿果斷製止這種想法：“太一掌門同樣擁有邪魔的預感本能，說不定。他已經想到我們的存在。就算不知道我們是誰。就算這種預感模糊，都不能冒任何風險。”
“你是說，他們幹耗，其實是在等我們撞槍口？”
杏青大驚。
“很有可能！就是這種預感，才最可怕。”
“那我們怎麽辦？”紫萱輕皺眉頭：“邪魔屍體儲備的本來就不多，一旦用光，連日常所需都無法支撐。”
洞府不是自成規則的半聖空間，需要主人注入仙靈之氣維持消耗。
如今。洞府又住著一千多個回音穀死忠，靈氣少了，根本不夠用。
“不用怕，上次畢竟兌換了不少仙丹。”
“撐不了多久。”紫萱提醒。
洞府消耗的，是一個恐怖數字。
“先等等看，哪怕靈氣枯竭，就不能出去。”
彭滿強調。
因為出去就是死！
“那是不是讓他們停止修煉？”
杏青想到一個節省的辦法。
修仙者不修煉，光維持自身所需其實用不了多少。
“不能停止，仙界變得越來恐怖，他們的戰力不提升。連自保都不夠。不僅不能停止，還要將我以前獲得的天帝功法傳下去。任他們選擇適合的修煉。既然已經證明忠心，就應該得到和中心匹配的回報。”
彭滿就是這樣的人，人家對他好，他也不會小氣。
“對了，念奴和杏青已經修了丹功和陣功，你就另選一樣適合自己的。”
彭滿突然想到，隻要靈氣充足，就算不打怪，不利用邪魔特質，他們都能升級，隻不過速度比冒險感受生死危機慢一些。
“我……我選器功。”
紫萱看了一眼地上的七套鎧甲飛劍，毅然決定。
本源碎片被剝離，現在的麵紗少女可以隨意選擇自己想練的功法。
“好！”
彭滿明白她的意思。
失去末日熔爐以後，什麽都要自己動手，沒有一份高超的煉器手段，確實不足以在仙界立足。
“另外，我以前修煉過玄功，那東西增長的太慢，不值得重修。就由我留在這裏監視，你們去分派功法，丹藥，各自修煉。”
“仙丹也分？”
“隻要有需要，仙丹也分，另外，查查神藥還剩多少，若是足夠，就給他們每人一組。你們幾個，每人留六百粒。”
反正現在的神藥隻能讓彭滿當糖豆，作用不大。
“好！”
杏青和紫萱同時應命而去。
彭滿則留在原地，監視外麵的動靜。
“你不知道敵人是誰，就不擔心？”
兩個統統不是人的怪物還在鬥嘴，都企圖用言語瓦解對方鬥誌。
“你不也不知道麽？”
太一掌門顯得很不屑，至於是不是真的不屑，隻有他自己明白。
“我不知道，但後果不嚴重。”
對於突然出現的那隻大手，人形光團似乎不怎麽憂心：“看那隻手的顏色，就知道它的主人屬於生命陣營，不管他是不是想一統仙界，都不會動我。”
“說得有理！畢竟是天地開辟之前的生物，無論誰上位都要拉攏，可他萬一與你們有仇呢？當初，你們這些妖孽，可是殺了不少異己，雖知道是不是那些異己未死的身軀或者魂魄重新複活？如果真是複活，隻怕對你們的恨超過我們。”
“那你就錯了，他們又不傻，知道仙界被徹底汙染的後果是所有生命同時凋謝，怎麽可能不加阻止？再說，天地如今隻剩我一個孤鬼，其他早就死光。他們要報仇，隻要殺了我就好，犯不著如你那般算計。”
“是啊，以大手展現出來的戰力，搶奪本源碎片的時候，順手就能把你殺了，為什麽沒出手？”
太一掌門似乎想到什麽。
“當然不會出手，我在太古之前又沒結仇。再說，是不是他們，還隻是猜測。”
“哼！你不懂！”
他竟然關閉自己的血紅眼睛，開始打坐。
“懂不懂都無所謂，關鍵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還裝模作樣的打什麽坐？”
“我打坐自然有打坐的道理。”
太一掌門說完這句，便閉口不言。
人形光團也不再說話，可沉默片刻後突然想到，絕不能將節奏掌握在敵人手中，於是再問：“你這樣打坐，真的有效果？一個邪魔，不管是不是真的保留身前智慧，都不可能像修仙者那樣領悟天道提升，你們本來就不是這個路數。”
“那是你不懂！”
太一掌門如她所願的中計：“不知為何，自從挨了宿命者一擊，我與被汙染規則的感覺突然變得很近，隻要參悟，不說真的成聖，能夠擁有聖級戰力當然不成問題。”
“哈哈，那也不過是最低級的聖。遇到真正聖人，還是不堪一擊。”
人形光團開始毒舌，不過說得倒不是假話。
“問題是，仙界已經沒有真正的聖人，隻要擁有聖級戰力，就能輕易取得一切。”
“何必近路不走走原路。你隻要搶到本源碎片，將兩個世界的通道真正打開，別說聖人，隻怕更高一級的戰力都會出現。”
“你知道？”
太一掌門猛地睜開紅眼，卻不知往哪個方向張望，才能盯住人形光團。
“當然知道，守一為了**我出手，已經透露太多秘密。再說，當初你們剛入侵，就秒殺所有聖人，如果不是戰力遠超，怎麽可能做到。”
“噢，那我還真是小了看你和守一。”
“這種東西，不難猜。”
“既然你知道，有沒有投靠過來的打算？隻要願意歸降，立刻便能讓你擁有和我一樣的能力，另外還可以保持你的心智不受任何損傷。”
“像你一樣？”
“是，像我一樣。”
“收起你的嘴臉！”
人形光團大怒：“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早就不是原先的太一掌門，你隻不過是奪了他所有記憶的怪物！和海裏的那些毫無區別。”
“可我畢竟還活著，按我的想法，而不是邪魔的想法行事。”
“那是你有陰謀！我隻是奇怪，你們邪魔不是隻知道吃人的麽？怎麽真的存在智慧？”
“哈哈，一個龐大世界，遼闊無邊，如果沒有智慧倒真的奇怪。現在的我，與其說到底屬於太一掌門還是屬於邪魔，不如說是太一掌門和邪魔的綜合！”
“所以，你熟悉仙界的一切，也熟悉邪魔界的一切？”
“是！”
他終於親口承認自己的狀態，而不是像在修仙者麵前那樣，努力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完全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