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雙形態
玉真的身軀崩碎，重組後，居然還是尖刺虎爪的樣子。
“失敗了嗎？”
玉清癱坐在地上，無法接受師兄的努力白費。
“不一定！”
彭滿敏銳察覺到對方的不同。這種不同，來自規則層麵，隻有同樣掌握規則的人才能感知。
恢複後的玉真趴在地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垂死掙紮的野獸。
“怎麽會這樣！”
玉清突然驚慌起來。
原來，她師兄眼中射出的光芒，居然開始變紅。
血一樣濃稠的猩紅，照的地麵一片猙獰。
“他……會不會，會不會？”
玉清攥著彭滿的手，攥得骨節哢哢作響。
若不是因為洞窟實在寬廣，聲音一定會傳到外麵。
“你若再不冷靜，別怪我把你丟回洞府世界！”
彭滿嚴聲警告，他不會放任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神經病，待在可能造成嚴重後果的洞窟。
“師妹！不要激動，我還好……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化，感覺很痛苦，但好像離得又很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還有身體，很癢，似乎在扭曲什麽，我不知道……不知道……”
玉真的傳意斷斷續續，神神叨叨，就連彭滿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不過還是立刻舉劍，盯住玉真。
“放心，如果變成邪魔，我會第一時間殺你！”
這是為所有人好，其中也包括他的師妹。
“謝謝，謝謝。不過我感覺自己能撐過去。比起一開始的痛苦。這點感覺很玄奧，你們越飛越遠，我們好像隔著一層隔膜，兩個世界的隔膜……”
他的眼睛繼續變紅。
這話聽得彭滿瞳孔猛縮。
“隔膜？兩個世界？難道他變成太一掌門那樣的存在？！”
絕不是不可能！
雖然太一掌門因為擁有真正的方池核心才會變化。但誰知道邪魔世界到底什麽樣？萬一還有另外的手段……
“放心，我還清醒，沒有糊塗！”
趴著的玉真繼續傳意，同時傳給玉清和彭滿。
“師兄，你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玉清終於冷靜下來，不再做一些無謂的危險動作。她衝上一步，不管師兄的手有沒有尖刺，就這麽緊緊攥住。
“師妹，不用怕，雖然變化越來越厲害，但我仍然清醒。”
雖然他這麽說，可彭滿卻沒有一點放鬆的意思，就連大劍都已經抵在對方後腦。
稍有不對，輕輕一送就能解決問題。
他可是記得。當初的太一掌門，說的比玉真還好聽。自始至終都說自己是個人類。結果就把所有人類都忽悠成了人、體、炸、彈。
玉真眼中的紅芒越來越強，然後，突然達到極致。
“師兄！”
玉清大駭，不管不顧的去推輪回大劍。
因為紅芒就是邪魔特征。太一掌門說得再好聽，眼中紅芒都始終無法消除。她害怕彭滿發現，一劍刺下。
“不要激動！”
奇怪的是，彭滿並沒有攻擊的意思。
再然後，紅芒開始退散，一點點退散。
隨著光芒退散的，還有玉真體表的骨刺，以及猩猩一樣的古怪體型。
等到紅芒消失，完全轉變成青光的時候，原本的怪物，終於還原成正常人類。
“怎麽回事？”
彭滿收劍。
“師兄，你好了？你全好了……”
玉清不停翻看，果然沒有再找到一點古怪的地方。
“他可沒好！”
彭滿當頭潑給她一盆冷水。
“不可能，師兄真的好了，你看，全身沒有一點骨刺，體型也是原來的樣子，還有眼睛……眼睛……”
說到眼睛，玉清終於說不下去。
因為玉清的眼睛，此刻全是青色，還在散發熊熊光芒的青色。
正常人類，絕對不會如此。
“師兄，你這是？”
“師妹放心，我沒事！”
玉真重新站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現在擁有兩種形態，一種是你們先前看到的怪物，一種是人類。”
“是麽？”
彭滿明知故問。他剛剛在對方眼睛全紅的時候沒有攻擊，就是因為發現了一些端倪。
“是，我變給你們看。師妹讓開，叛徒，你也不要攻擊。”
“放心！”
彭滿對這種變化好奇。最關鍵的是，他還想從玉真身上，查找自己血脈的其他特點。
玉清也聽話的後退三丈。
“注意，我開始了！”
接著，玉真的眼睛便開始變紅，同時，身上骨刺也根根冒出，等到眼睛中虹芒變得和邪魔毫無二致，黑刺才完全長成。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你現在擁有人類和邪魔兩種形態，還可以自由切換？”
彭滿終於搞懂對方的狀態。
不過，這也太瘋狂了。沒見一旁的玉清，都被雷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是，就是這樣！”
“等等，我還不能完全相信！”
彭滿盯著對方。還是那話，當初的太一掌門，可是信誓旦旦保證自己的人類身份。盡管玉真表現的和太一掌門完全不同，他在切換的人類狀態的時候，眼中一點紅絲都沒有，隻是純淨的青。
“要我怎麽證明？”
玉真也知道，想要融入回音穀，必須取得彭滿的信任。
“伸手！”
玉真如言伸手。
大劍一閃，在他的手臂上切開一道傷口。
傷口中規則之繩畢現，然後黑煙湧來，瞬間自愈。
不過。彭滿已經在短短一瞬之間。看清規則之繩的模樣。那是一種和他和紫萱杏青念奴完全不同的構成形態。就像有所關聯的雙螺旋。
螺旋隻有青黑兩種。比其他來，缺少一倍。這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此時黑螺旋以及連通黑螺旋的秩序支鏈，體積是青螺旋的十好幾倍。或者說，完全將青螺旋壓製在自身之下，不注意甚至都看不出來。
“你再切換成人類！”
彭滿心中一動，似乎找到了對方擁有變身能力的原因。
玉真果然切換成人類。在眼中紅光消散中，所有尖刺都退回體內。
彭滿再出劍，斬傷對方手臂。
這一下的規則之繩，卻是青螺旋龐大，黑螺旋被徹底壓製，幾乎看不出來。
“我好像知道了原因，這是你自碎規則，努力改變的結果，雖然沒有完全變成人類，但卻可以一直以人類的麵貌出現。甚至。比單純的人類更好。”
因為彭滿瞬間想到一種用法。
既然通道內全是怪物，玉真又能變成怪物。而怪物在正常情況下不殺怪物，何不讓他以怪物的身份前後偵查。甚至，隻要他高興，還能帶著洞府黑珠，隨意跑到其他幾天。
隻要戰力升到一定層次，再做一番手腳，將堵塞通道的聖九邪魔調整一下位置，找出空隙就好。
就像地球的九宮板遊戲，推來撥去，總能尋出一條活路。
“真是不錯的想法……”
彭滿看玉真的眼神，瞬間就變得不同。
當然，他還沒有完全信任對方。其實，規則之繩的排列，隻能查找理論上的原因，真正想試對方是不是生命陣營，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玉清，你先躲進裂隙！”
彭滿下令。
玉清正沉浸在師兄死而複生的喜悅中，聞言突然一怔。
“快去！”
彭滿可沒心情跟她解釋許多。
雖然委屈，但玉清知道，這個人的話，不能不聽。於是，老老實實爬進頂棚裂隙。
“我不下令，不許伸頭！”
彭滿接著傳意。
“知道了！”
玉清沒有不滿，因為她沒有表達不滿的底氣。
“接下來，是試驗一下你的戰力，在邪魔形態下。”
彭滿取出三塊來自聖級邪魔的屍體碎塊，扔在地上。
玉真對這個輕車熟路，很快變身邪魔。
然後，彭滿躲進石鍾乳，並打開係統，同步洞窟模型。
啪啪的聲響傳來，卻是碎塊吸收黑煙，變成很像蟑螂的怪物，然後，怪物融化，開始生長。
“一會你先不要攻擊，看怪物是不是真的把你認作同類。等怪物戰力升到聖一1級，你再上去攻擊挑釁。一開始不要殺死，等他們攻擊你，感受到威脅再動手。三隻略高一級的怪物，在邪魔特質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這就是彭滿的打算，不止是讓對方迎敵，更是要確定，在殺戮完成後，邪魔特質會不會提升戰力。
隻要提升，不管多少，都說明對方還屬於生命陣營。邪魔升級，靠得是吸收高濃度邪魔能量。那種機製和邪魔特質格格不入，根本不能並存。
玉真沒有多言，隻是靜靜等待。
良久之後，彭滿終於通過模型，看到邪魔完成生長。
怪物果然沒有主動攻擊玉真，顯然把他當成同類。
“不錯！”
彭滿有些欣喜，遇到這種奇遇，說不高興，純屬騙人。隻要能最終證明玉真不是真正怪物，他能發揮的作用，隻能用恐怖形容。
“等等，不要著急進攻。”
怪物現在的戰力隻是聖一0級，三隻還無法對玉真構成致命威脅，沒有致命威脅，提升幅度就不會太大，甚至可能一點都不提升。
新生的怪物在吸收黑煙，戰力很快到達一級。
“可以了，上去攻擊，不要致命！”
玉真“走”到怪物旁邊，先是一爪抓在一隻邪魔的胸口，撕下大塊血肉，然後爪鋒回旋，切開另一隻的肚子。而空閑的右手，早將另外一隻的後背鑿開。
仿造獅虎形成的黑爪。果然犀利無比。輕輕一碰。都是一大塊黑肉。
“如此凶猛，看來以後連武器都省了。”
彭滿滿意的暗自調侃，他同樣從模型看到了玉真的攻擊實況。
三隻怪物果然被“同類”的挑釁激怒，一起朝玉真撲擊。
“殺！”
彭滿下令。
玉真也感受到致命威脅，先是猛地一跳，身軀竄高三十多丈。跳躍的過程，已經將一隻怪物的腦袋掀開。然後，他的身體還未落地。粗壯的黑腿便將一隻怪物蹬翻。
最後一隻怪物同樣起跳，淩空的玉真隻是一個翻轉，便用爪鋒將它一爪為二。
猩猩，真不愧是靈長類最適合戰鬥的體型。就算彭滿，在不動用戰技的情況下，都別想如此輕鬆解決三隻怪物。
對了，那隻被蹬的邪魔，其實已經死亡，因為玉真蹬在它的頭上，讓它的整個腦袋都被生生踩裂。
“怎麽樣？”
彭滿走出石鍾乳。明知故問。
因為他完全能夠感應到，對方戰力的提升。雖然速度沒有自己誇張。沒有因此橫跨一級，但卻是進步顯著。
“還行，現在這具身體，運用好了，絕對能壓製高三級的邪魔。”
玉真對自己的表現也很滿意，完全沒有料到，彭滿此舉包藏禍心。如果感覺不到他的戰力因戰鬥提升，或者在等待的過程中，因為吸收黑煙提升，彭滿都會毫不猶豫的斬殺對方。
“既然這樣，那就把人都叫出來。”
趕緊提升，在更強存在出現以前獲得自保能力才是正經。
玉清先下來，和恢複人類外表的師兄一陣溫情互動。
接著，彭滿跳上裂隙，將隱入壁麵的洞府黑珠取出，又將裏麵的念奴幾女喊出。
“事情有了點變化，他……”彭滿一指玉真：“他的傳承出了點問題，不過沒有身亡。現在因禍得福，擁有兩種形態，一種是邪魔，一種是人類。而且毫無破綻。另外，玉清也完成了血脈傳承，戰力和你們一樣，都是聖一0級……”
將發生的事情介紹一遍，然後彭滿繼續說道：“我們所在的洞窟，前後都有邪魔，隻有這裏沒有。用聖級碎屍提升修為，不可能同時進行，否則容易混亂。”
眾人點頭，當然明白彭滿說的意思。
如果幾個人在洞窟內同時提升，怪物很有可能因為看到，或者感受到別人的戰意而大叫，一叫，原本平靜的洞窟，就會被邪魔瞬間淹沒。
“另外就是，位於太古通道入口的邪魔密度，可能沒有我們想象的高。別人不說，如果太一掌門趁機摸進來，對我們發動突襲，後果會很嚴重。”
綠蕊她們再次點頭。
這個可能，並非杞人憂天。
“那怎麽辦，需要專人望風？”
“不需要，因為我想到一個辦法，先讓玉真提升，等他擁有聖四甚至聖五戰力，可以到入口處觀察。如果怪物密度很高就撤回，如果密度不高，還可以在入口丟下一塊使用陣法暫時屏蔽的血肉。等他撤回這裏，血腥剛好擴散，這樣，所有怪物都會朝入口奔湧，也就堵死了太一掌門的來路。”
“這個主意……”杏青皺眉：“容易把我們現在所在的洞窟也引來怪物。”
“不會，因為距離很遠。別忘了，上次我在這裏殺怪，鬧出動靜都沒怪過來，也就是說，它們有一定的距離限製。兩三天的路程，應該是極限。而整個太古通道又不知到底多長。所以，到時很有可能出現的情形是，我們所在洞窟前麵的怪物統統集中的入口。我們所在位置深處的怪物紋絲不動。”
“要是那樣，不就能空處一些洞窟，讓我們分別提升？”
“對，就是這樣，當然，也許會發生意外。”
彭滿沒有把話說死，那些動不動就打包票的人，時間一長就會惹人厭惡。而他之所以能團結所有人，不單單因為夠強，還有崇拜的因素。
“那就這樣，反正就算不成功，主人也辦法帶我們出去。”綠蕊對他倒是無限信任。
彭滿輕笑，實際上，他確實有辦法在不利的情況下，帶眾人走出洞窟。隻要讓玉真懷揣洞府，變成怪物，然後在必要的地段丟下血肉，引發怪物暴、亂就行。
現在的太古通道，對他們來說，隻是敞開的通途。
“好了，你們還躲進石鍾乳，先按計劃讓玉真提升。”
眾女領命而行，隻有玉清，顯得有些遲疑。她還對彭滿的計劃存疑，同時不想師兄冒險。
“去吧，別擔心。我們想要融入回音穀，就要有所表現，否則，也對不起叛徒連續兩次賜下血脈。”
玉清點頭，她也明白師兄的意思。別看他們現在獲得了足夠多的好處，若是淺薄的人，甚至都會打算逃之夭夭。
隻有跟彭滿接觸了足夠長的時間，才會發現這個人手中掌握多少資源，應對一些突發事件的辦法又有多天馬行空。
這是世界環境的差距。地球人類沒有任何超能力量，卻能成為一個世界的主人，依仗的隻有智慧。
“更何況，他的辦法隻是利用我的長處，對我沒有絲毫損害。”
玉真是對玉清單獨傳意，不過彭滿也有所感應。他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拋下一塊邪魔碎肉。
“這一次，你也先躲進石鍾乳，要用人類形態對敵。邪魔形態的戰鬥，說白了隻是本能，稍加磨礪就會圓潤。人類形態就難了，領悟出的戰技要重新構建，威力也要加強。將來，你也不可能總是以邪魔形態見人。最關鍵的是，人類形態的戰技磨煉到大成，很有可能助你提升邪魔形態的戰力。”
“明白！”
玉真知道彭滿說的對，立刻取出大劍，躲入石鍾乳。
彭滿隨後站到怪物看不到的地方，開始構建模型。
啪！
蟑螂模樣的蟲子出現。
彭滿給玉真傳意：“這一次，我會讓怪物戰力提高到聖一2級，超出你一級多一點，看你能不能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