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三章 破綻
天帝祭出五件至寶。
三件正麵，兩件側後，就這麽朝著太一掌門瘋狂攻擊。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太一掌門小心應戰，甚至隻是噴出黑煙，在身前凝成沼澤、巨觸，被動防禦。
他看不出天帝的目的，哪敢輕舉妄動？
天帝確實瘋狂，根本不管自己的消耗，就這麽一直保持淩厲攻勢。
“你快死了！”
太一掌門“好心”提醒。
天帝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少，等到全部耗盡，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畢竟，他的仇人，那五個聖九巔峰宿命正在虎視眈眈。就算宿命不出手，太一掌門也沒有放過對方的道理。
“死也要拖著你！”
奇怪的是，天帝沒有表現出另有算計的淡定，而是一副瘋狂拚命的表情。
他的眼睛，都因怒火瞪圓，看起來隨時可以撕裂眼眶。
“怎麽回事？”
魔頭絕不相信對方會瘋，那可是天帝，要是感到絕望就拚命，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難道也想轉化成邪魔？可他沒有核心，不能溝通邪魔世界，無法保持自己的獨立意識。除非……除非他已經掌握了魔化身軀，卻不影響心智的秘法！”
這個猜測很無端，若是別人，打死太一掌門都不會相信。但他麵對的是天帝，誕生於仙界之前，稱霸無數歲月。又掌握無數秘辛的天帝。
萬一被他想到什麽辦法。也未可知。
“不行。我得蓄力，萬一發生什麽突變，才好應對。至於該死的天帝，反正還有倒黴的宿命者，他們絕對不會放過！”
想到這，太一掌門防禦得更加消極。一邊擋拆攻勢，一邊還在後退。
“哈哈，你就這麽點膽量？”
天帝出口嘲諷。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知道它對我沒用。”
太一掌門淡淡一笑。若他們這些在末日前就站在眾生頂端的人物會輕易受激，也就沒有屹立於上三天不倒的輝煌。、
“哼！真看得起自己，我堂堂天帝，會激你這隻螻蟻。”
他說的沒錯，在末日之前，整個仙界配讓他花心思對付的隻有守一。包括幾聖，都被玩弄於鼓掌之上，一個小小的太一掌門，根本就是隨手可以捏死的小爬蟲。
但現在，已經是末日。
不再是末日前的境況。
所以。太一掌門大笑。他真的開始有些怒意，不過很快有克製下去。
有城府的人。豈會讓一點小事攪亂自己的心境？
“這是末日，你頭頂上方是無窮無盡的邪魔，早已不是你天帝一家獨大的世界。不要擺出你那副可笑的嘴臉，讓人嘲笑。”
他淡淡的反擊，腳下步伐卻越退越快。眨眼，已經拉開對方三百多裏。
天帝奇怪的沒有追擊，他就站在原地，發瘋一樣催動至寶攻擊。
“哼！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麽！”
太一掌門的眼睛瞬間血紅，不再保持隻有血絲的人類偽裝。
而這時，站在不遠處的宿命者，也發現了場麵的詭異。
“怎麽樣，還要多久恢複？”
女宿命詢問剛出手幫助他們抵禦夾擊的同夥。
“不行，隻怕永遠都無法恢複……”
虛弱的宿命者沒有明著說話，隻是暗中傳意：“我手裏的丹藥層次太低，你們也不會有聖級的東西……”
他的話沒說完，但其他宿命者還是立即明白。
宿命者不是魔頭，也不是想出辦法，可以利用邪魔能量恢複的天帝。最關鍵的是，守一為了控製，雖然給了他們殺一個同類就提升一階的能力，卻沒有以任何形式，發放哪怕半分補靈物資。
除了晉級，所有宿命者沒有其他任何恢複手段。
也就是說，別看他們擁有聖九巔峰戰力，其實隻是吹氣的老虎。一旦氣體耗光，甚至連唬人的資格都沒有。
“我就知道，他沒有那麽好心！”
另一個宿命者大恨。
他們已經成為聖九巔峰，升無可升。就算現在撕破臉的互相殘殺，都沒有再恢複的可能。
“這就是他的算計，根本就是想弄死我們！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女宿命者大叫，發泄自己心中的鬱悶。
“也不是毫無機會！”
受傷那人不停磕著丹藥，那些都是他從前積攢的仙級甚至凡級物資，雖然沒用，但聊勝於無。
“怎麽說？”
四個完好的聖九巔峰一起看他。
“還記得叛徒嗎？”
“那個找到漏洞，脫離本源碎片控製的叛徒？”
“對，就是他！我覺得他不會那麽容易死。我們可以找他求助。另外，叛徒能找到漏洞，我們也同樣能找到！”
“隻要找到，我們就能活下去！”
女宿命終於重新冷靜。她知道，盲目的悲憤，一點好處都沒有，隻會壞事。
“活下去不敢說，但一定能夠逃過眼前危機，哪怕隻是暫時，也比立刻就死得強。”
“是啊，眼前危機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
另一個神情嚴肅的宿命者點頭：“現在的問題是，殺掉天帝，守一會立即施展手段對付我們。不殺天帝轉身逃走，守一還是會將我們抹殺。殺與不殺，兩頭為難。”
“那就繼續待在旁邊看！”
女宿命眼睛射出智慧光芒：“就跟著天帝，既不動手，也不會離開。”
“沒用，你看天帝的樣子，已經快要力竭，到時候就算我們不殺。魔頭也一樣會殺。天帝死亡。我們的利用價值便到了頭。肯定免不了一死！”
“幫天帝呢？”
“更不可能，會被判斷為違法任務限製，被守一抹殺。”
“這……”
宿命者抓著頭，他發現，自己五人已經陷入死局。
解不開的死局。
“不要喪氣！”
虛弱的宿命者猛地抬頭：“我的師妹，你們的親人或者朋友，拚了命才讓我們活著。現在放棄，哪能對得起他們？我看這樣。我們繼續跟著天帝，維持係統既不判定成功，也不判定失敗的狀況。這點時間雖然不多，但隻要抓緊，就能想出辦法！漏洞，或許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難找，當初的叛徒頂多就是仙級，他都能找出漏洞，何況我們？”
“對！你說的對！”
女宿命表示讚同。
“我們都在思考，萬一他們故技重施的偷襲怎麽辦？”
“那好辦。我們還有餘力的抽出一人專職監視，其他人則思考破綻。”神情嚴肅的那人想出辦法。
“就這麽辦。可誰來監視？”
考驗的時刻來臨了。
因為誰監視，都就有可能動手，一旦動手，就會變得虛弱。等於是卸掉自己的爪牙，變成任人宰割的廢物。
因此，其他四個宿命者聽後，都開始猶豫。
“你們還沒看出來麽？我們現在隻能相依為命，抱團取暖。失去任何一個，存活的幾率都會降低至少一半。互相幫助，才是活下去的保障。再有私心，必死無疑！”
女宿命突然站出：“我來監視！”
“你說的對，現在的事實就是，要麽大家一起活，要麽，大家一起死。沒有第二種可能！好，你監視，就算虛軟，我們三人都會保護你們兩個活下去。除非我們先死！”
嚴肅的宿命者嚴肅的許諾。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四人以傳意交流，說得雖多，但其實不過短短片刻。而這時，天帝還在拚命攻擊。
“走，繞到他的背後，距離至少百裏。既不攻擊，也不退後！”
一個宿命者扶著虛弱的同夥，其他人則將他們保護在中心，然後瞬間移動到商定位置。
“哈哈，你終於活不長了，他們準備出手！”
太一掌門一邊防禦，一邊戒備，看到宿命者終於形容，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又何懼？！”
天帝淡淡回答。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儀，像海浪般噴薄而出。
別說宿命者，就算黃三這個已經投靠了邪魔的魔頭，都不由產生折服的感覺。
“哼！”
不良的感覺被他迅速驅散：“到了這種地步，還耍手段，我看你怎麽死！”
天帝不再回答，可攻勢卻沒有一點減弱，還是衝著太一掌門全力拚命。
“他怎麽毫不擔心？”
至此，就算太一掌門都開始奇怪。
接下來，更讓他奇怪的事發生了，隻見五個宿命者繞到天帝身後百裏的位置便徹底停止，沒有任何動作。
“你們怎麽回事？攻擊啊！快點攻擊！”
這種赤果果的鼓動，對宿命者來說毫無意義。他們中的四個，淡淡瞥了魔頭一眼，便低下頭沉思。
隻有那個女宿命，在用警醒眼光，盯著他和天帝的一舉一動。顯然隻是戒備。
“坐山觀虎鬥！”
太一掌門大怒。他一開始為什麽率先攻擊，還不就是想利用對方屈服於守一命令的機會，除掉天帝。沒想到，短短片刻之後，那些被守一當做爪牙的宿命者，便開始公然違背守一的命令。
“難道守一已經無法控製？”
他反複琢磨，都不明白。
畢竟，守一如何控製宿命者，隻有宿命者自己才明白。任何外人，都別想從表麵看出蛛絲馬跡。
這也是守一在接觸彭滿之後，才下決心做出的設定。當初，他通過搜索記憶，發現所謂的“係統”概念，仙界完全不知。
那麽，他就能通過這種形式，創造一個任何仙界生物都猜測不到的關聯規則。因為不知道，所以才具有保密性。不會讓任何人猜透，也不會讓宿命者找到違抗的方法。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給了他啟發的地球人。居然在他都料想不到的時間內叛變，讓他措手不及。
實際上，當初彭滿推斷守一針對自己，是因為邪魔特質。可其實，及時沒有邪魔特質，守一也一定會讓他盡快消失。
他一死，了解係統關聯規則的人，就隻剩守一一個。到時。真的可謂萬無一失。
按守一原本的了解，任何人都不會放棄提升戰力的機會。所以，他才會在一次次坑害彭滿不成之後，並沒有啟動破壞規則的雷霆手段，將對方抹殺。
因為那樣代價太大，而他有信心讓彭滿越陷越深。
可誰料到，彭滿居然那麽狠。拚著戰力、技能、插件、係統等等一切能給他帶來便利的東西不要，也要擺脫控製。
這個人，比一般人更狠，更不受**。
甚至。他的出現，還讓所有宿命升起了同樣的心思。起了一個極壞的帶頭作用。
由此便可以明白，守一為何會那麽憤怒，為什麽不停詛咒彭滿，為什麽非要置他於死。
太一掌門猜不出天帝發瘋的原因，更加猜不出宿命者明顯違背守一命令的原因。
所以，他雖然感覺危險，詭異，卻想不到任何避免的辦法。
“隻能盯著兩方，稍有不對，便趕緊逃跑！”
想到這，太一掌門後退的腳步再次加大。而天帝，卻始終不搖不動的站在原地，催動至寶進行攻擊。
幸好，他不是近戰類型。換成彭滿，就算戰力達到聖九，都不可能隔那麽遠打到對手。
“該死的！我看你還能撐幾下！”
太一掌門繼續凝聚巨觸抵擋，因為天帝已經開始力竭。
“怎麽辦？他快要完了！”
女宿命也察覺到不妙，天帝死亡，不管是不是他們所殺，任務都會判定完成，然後，就會是守一的雷霆手段。
讓他們去死的雷霆手段！
“我想到了！”
虛弱的宿命者猛地大叫。
這一聲根本不是傳意，而是真的興奮大叫。
不僅他的同伴，就連天帝和太一掌門聽後都是一驚，連戰鬥節奏都迅速慢了下來。紛紛揣測宿命者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
女宿命大喜。她可沒有不長心眼的大叫，而是同時向另外四人傳意詢問。
“很簡單！仙界頂峰是不是聖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誕生超過聖九戰力的存在。這點，從他們身上就能判定！”
他的手一指太一掌門和天帝。
此時的宿命者，已經明白天帝的身份，若不是他們得到係統，又晉升成為頂端，隻怕當時就要頂禮膜拜。
“你看他們，一個是天帝，自仙界未成，到仙界出現，再到現在，從未失敗，隻會越來越強的天帝。另一個呢，是投靠了邪魔，按理可以無限提升的魔頭。可他們的戰力，隻能達到聖九巔峰，也就是說，仙界這個地方，隻能出現這個層次的強者，再想前進寸步都不可能！”
“對，你說的對，可有什麽用？”
女宿命有些疑惑。
“當然有用！”神情一直嚴肅的那人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守一頂多和我們戰力相同！”
他激動了，嚴肅的臉突然變成狂喜，就連手都開始顫抖：“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守一已經沒有抹殺我們的能力！根本沒有抹殺我們的能力，這也是他為什麽修改係統，非要殺死十片以上宿命者才讓我們晉升聖九的原因。因為他根本不願意有聖九誕生，所以才條件苛刻。因為他根本殺不死聖九。我們現在所用的這些所謂的【係統】，其實是一個異常嚴密的規則，這個規則，或許根本不允許他強製抹殺我們，除非守一願意讓規則崩潰，也就是讓他讓我們全部失去本源碎片。我們失去沒什麽大不了，我們原本畢竟隻不過是凡人，連仙級修為都不一定擁有。可他不一樣，他是守一，原本是他的本體。他就是本源碎片，本源碎片就是他，他能眼睜睜看著碎片崩碎？絕不可能！”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女宿命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跳出桑眼：“也就是說，任務中的抹殺，隻不過對當時聖七聖八的我們有用！現在，他根本不可能抹殺我們，即使我們根本不去執行所謂的任務！”
“對！就是這樣！什麽命令，什麽任務，根本沒有必要理會，我們現在要做的，隻是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想辦法讓他恢複，再然後，就是誅殺守一，為我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五人一起激動起來，可很快另一個問題便接著出現：“可我們藏到哪裏？藏到哪裏才不會被守一找到。別忘了，我們沒有恢複能力，戰力用一點便少一點，而守一，絕對不會這樣。隻要我們戰力降低，他便重新擁有殺我們的能力！”
“你說得對！你說的對！現在還不是激動的時候，我們根本沒有逃脫滅亡的命運。我們必須躲藏，還不能躲藏在蒼天，那樣守一隨時可以找到我們。還有係統，係統也必須想辦法關閉或者剝離，那玩意，絕對不是好東西，守一就是憑著它監視我們。”
“能躲到哪？躲到哪裏才能避免戰鬥？避免守一誅殺？”女宿命又重新害怕起來。
“不用擔心，根本不用擔心！隻要我們從現在開始不動手，守一就沒有狗膽出現！隻要我們能保持殺死他的狀態，守一就什麽都做不了。而我們隻要找到一個可以隔絕守一的地方，就能暫時幸免，直到找到剝離碎片的方法。”
“如果找不到隔絕守一的地方，找一個守一不敢前往的地方也行！”
商量到這，所有宿命者齊齊看向太古通道！
因為他們知道太古通道裏麵有什麽。而他們又恰巧擁有一些避免被邪魔看到的手段。比如鎧甲，比如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