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八章 毀滅
遠超聖級的真正邪魔一出現，便讓立於虛無之外的太一掌門開始下墜。
那是一種從靈魂到軀體都被凍僵，完全不由控製的下墜。
“居然那麽強大？還好當初的大戰我躲在核心之中。”
太一掌門開始慶幸，可隨即想起，天帝一直暴露在外，看樣竟沒有半分不適。
“難道天帝掌握的力量比我更強？或者，他已經摸到那個層次的門檻？”
“不會！否則早就把我殺了，何必浪費時間！”
強大的壓迫，危險的處境，頻臨崩潰的軀體……
太一掌門隻能用思考轉移自己的注意。
其實，他何嚐猜不出當初的天帝一直被神物保護？之所以不往上想，隻是期望用一種老對手突然強大的假設，讓自己的求生意誌更加堅定。
新出現的三眼邪魔根本沒有顧忌太一掌門的死活，它隻是不斷外放自己的滔天偉力，像駭浪拍打舟船一樣席卷屬於蒼天的島嶼。
哢！
距離虛無最近的一圈島嶼瞬間粉碎，化作無數塵埃落進岩漿。
“嗷吼——”
圍成一圈的邪魔同時高吼，威震九天。
毀滅的聲勢頓時暴漲。
“嗷吼——”
三眼邪魔也開始仰天長嚎。
這下，所有的兩眼怪物都開始閉嘴，四腿屈服著進行叩拜。
那是對強者的敬畏。
可毀滅並沒有停止。
粉碎的圈子還在不斷擴大，一個個麵積不小的島嶼從視線之中消失。
漫天的黑灰覆蓋在岩漿上麵，讓它不再噴湧。
然後。另一個巨大黑點出現在血腥光柱彼端。
又一隻三眼邪魔即將降臨九天。
“還有？這樣的東西。一隻就能把九天全滅。來多來少有什麽區別？”
仍在墜落的太一掌門暗驚。
他和記憶被修改的天帝一樣，認為當初對抗紅光的隻是神物，現在神物已毀，誰都無法阻止破壞。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他在心底大叫。
當初的邪魔，曾許諾讓他統治九天。後來，他之所以那麽賣力，就是為了得到稱霸仙界未來。
像從前的天帝一樣威風。
可惜，現在的一切都已成空洞。就連小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
他知道，強大的三眼邪魔不可能在意自己的想法。說到底，魔頭不過是一枚暫時有用的棋子。
棋子的利用價值消失，接下來的命運就是拋棄。
轟！轟！轟！
傳送中的三眼邪魔，又讓蒼天開始顫抖。
處於這個下落位置的魔頭，突然發現光柱和光線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顆細長巨樹。柱子是樹身，光線則是樹根。
“如果真的像巨樹，邪魔世界那邊，豈不是還有樹枝和樹葉？”作為存活了無數年的仙人。他的思維當然不會那麽簡單：“果真如此，或許就能找到破壞的弱點。”
沒錯。他已經決定，如果活下來，一定要讓邪魔嚐嚐怒火的滋味。
“嗷吼——”
一聲和以前相比大不尋常的長嚎出現。
他疑惑抬頭，便看到一隻雙眼邪魔突然從跪伏中站起，朝著三眼大叫。
三眼回頭，用凶戾的目光盯著對方。
遠超聖級的壓迫何其強大，雙眼的身軀開始爆裂。
“吼！”
誰知，受到死亡威脅的雙眼沒有退後的意思，仍衝著三眼吼叫。一邊吼，還一邊用右爪指點一個方向。
那是蒼天的西南，在那裏，有一條直接與光柱相連的紅線。而紅線依托的島嶼，則處於毀滅邊緣。
“原來是在阻止三眼毀壞光線，那玩意看來就是傳送的弱點之一，可惜，沒有超越聖級的力量，估計無法破壞。”
這個發現，對報複的幫助不大。
三眼看到了岌岌可危的節點，可並沒有停止破壞的意思。
轟！
更大動靜傳來。
卻是剛剛起身的邪魔突然爆炸，化作怪形碎屑，向下墜落。
這就是下位者對上位者冒犯的後果！
不管是人還是邪魔，都無法容忍弱者冒犯威嚴。
“嗷吼！”
就在下位者爆亡的同時，場中一半的聖九邪魔突然站起，向三眼撲殺而去。
“怎麽回事？邪魔居然內訌？還是以下反上的內訌。”
太一掌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眼果然被弱者的挑戰激怒，它抬起兩臂，然後瞬間垂下。
圍著它的怪物叫聲立止，就連蠢蠢欲動的身軀，都不再前行。
經此打擾，三眼毀滅蒼天的步驟被生生打斷。
轟！
通過光柱傳送的另一隻怪物，終於抵達。
它一出現，便用凶狠的目光盯向三眼。
雖然它同樣有三隻眼睛，但太一掌門還是能夠發現兩者的不同。第一隻出現的怪物，頭頂的獨角，有一個星係般的螺旋印記，顏色血紅。
第二隻卻有兩個，顏色卻是紅中帶黑。
“嗷！”
兩個螺旋的後來者衝一個螺旋的先到者低吼。
先到者根本不受威脅，立刻長大嘴巴，做撕咬形狀，看起來，有些歇斯底裏的味道。
“嗷！”
兩旋者更怒，突然伸爪，拍向對方。
一旋者張嘴，露出尖銳的牙齒，同時，它的雙爪還抓起一件幽黑的兵刃，朝兩旋者劈砍。
砰！
兩旋者布滿細小鱗片的爪子，竟然穿過武器，狠狠斬在對方頭上。
然後，一旋者的腦袋，就這麽如刀削豆腐一樣失去半邊。
“居然如此凶殘！”
太一掌門大驚。他沒想到。邪魔那邊的至強戰力。居然剛抵達仙界就開始內訌。更沒想到，兩旋者打一旋者，完全不費力氣。
“或許，那些明顯的旋，就是實力的標誌。”
吼——
被打的邪魔卻沒有弱者的自覺，立刻像發瘋一樣撲向對手。那因重傷而**在外的半邊利齒，看起來越加恐怖。
兩旋者接著出手，瞬間打碎對方的雙臂。然後是洞穿對方的胸口，以及蜥蜴一樣的厚背。
“嗚嗷！嗚嗷！……”
被打的怪物，依舊是一副老子不服的模樣，不斷吼叫掙紮。兩旋者也奇怪的沒有再出手，正相持間，第三隻三眼邪魔也降臨蒼天。
它沒有管正在廝打的兩怪，而是將目光對準先前以下犯上的邪魔，然後輕輕吹氣。
不是攻擊，是吹氣。
太一掌門能分辨其中的不同。
然後，那些一直不動的怪物。便紛紛化作碎灰，開始向下飄散。
“吼——”
第三隻怪物大怒。轉身“走”到一旋者麵前，伸手就刺對方小腹。
魔頭注意到，對方同樣具有兩旋。
這下，一旋者終於開始害怕。它竟然畏畏縮縮的躲在第二隻怪物身後，一副小孩子在外挨欺負，找父親或者哥哥避難的模樣。
更奇怪的是，第一隻兩旋者竟然真的出手架住攻擊的爪子。
“吼——”攻擊者大叫，很像質問。
“嗷——”阻攔者仿佛在解釋。
一來二往之下，第四隻三眼邪魔也降臨到了蒼天。
它倒是站在旁邊，擺出看好戲的悠閑。
“看來，其中有什麽故事……”
太一掌門此時已經因為第一隻三眼邪魔的故意壓製消失，而可以自由行動。
可他並沒有傻乎乎的真的自由行動，而是順應墜落的趨勢，繼續下降，眼看就要落入岩漿。
他不想引人注意，三眼的怪物越聚越多，他已經明白自己的下場絕不好過。
接著，第五隻三邪邪魔出現，第六隻三眼邪魔出現，第七隻，第八隻，第九隻……
已經落入灰中的太一掌門悄悄觀察著所有怪物。除了旋的數量不同，他還發現怪物的旋顏色沒有一個重複。
第一隻是純紅，第二隻是紅底黑邊，第三隻是黑底綠邊，第四隻是紅底白邊。
“這又代表什麽？”
他在暗自琢磨。
就這樣，等到第五十七隻三眼邪魔出現，傳送光柱的顏色，終於黯淡到幾乎不見。
可由核心變成的通道卻沒有消失，並且，裏麵所剩無幾的紅光，也在盡力維持通道的存在。
“應該是傳送結束，就不知道紅光還能不能補充。”
不知為何，他親手製造的那些紅線，顏色卻始終如一，絲毫看不出快要不行的樣子。
“是了，邪魔打通兩界隔膜，需要很多能量。比較起來，蒼天紅線的消耗微乎其微。”
太一掌門很快相同關鍵。
就在這時，最後一隻出現的三眼怪物開始發聲：“嗷！”
其他四處亂站的怪物則立刻排成方陣。就連一直俯首叩拜的兩眼邪魔，都同樣如此。
魔頭注意到，最後一直怪物的旋是四枚。遠遠超過其他邪魔。
刷！
四旋邪魔揮臂一指蒼天西方，然後輕叫。
五個三眼怪物站出，將腦袋正對那個方向。
刷！
四旋再指自己的上方，又是五隻怪物站出。
“它們，它們這是要全麵攻占九天，現在正在布置！”
現在的太一掌門，隻希望對方是攻占，而不是毀滅，否則他成為九天至尊的想法，就會完全破滅。
至於仙界毀滅，他可以去邪魔世界獲得一塊地皮的好事，他連想都不想。
就在這時，蒼天底部突然探出一隻龜爪。
正是先前救走神物的那個。
龜爪剛一出現，便朝著虛無直擊，還沒等太一掌門看出門道，五十七個不可一世的怪物，便紛紛碎裂。變成向下墮落的殘碎肉塊。
“死了？居然這麽快就死了？”
太一掌門生怕自己看錯。顧不得隱藏的以手揉眼。但碎塊就是碎塊。沒有重新組合成三眼邪魔的跡象。
“還有個更狠的！”
他哪還顧得上許多？立刻爬起來就跑，朝著太古通道飛奔。
存活的雙眼邪魔看見了他，但懸停在麵前的龜爪，卻讓它們沒有追趕的膽量。
龜爪的主人自然也能看到了他，不知為何，也沒有阻止。
“吼——”
雙眼邪魔對著巨大龜爪大叫，似乎是在質問。
它們知道，剛的爪子。其實根本沒有碰到三眼強者，隻用一種它們無法理解的層麵攻擊，便讓強者死得強無聲息。
沒人對邪魔的質問做出回應。
龜爪張了張，似乎想要斬盡殺絕，但隨後又繼續懸停不動。
雙眼邪魔更不敢亂動，它們聚集在一起，將一隻看起來比其他怪物稍大邪魔圍在中間，擺出保護首領的模樣。
龜爪還是不動，直到太一掌門跳進太古通道，這才倏然消失。
“吼——嗷——”
剛剛被保護的頭領。飛到眾怪上方叫嚷。
眾怪也紛紛做出回應，似乎是在商量今後的行止。片刻後。商量終於有了結果，所有怪物都不再亂動，開始圍著傳送光柱出口不停巡視。
………
“保護出口？真有意思！”
天帝經曆過的黑暗中，轟轟的轟響傳來，確實那個神秘存在在自言自語：“我若想毀，就憑你們能夠保住？噢，是了，是做出保護的樣子，這樣才好對上麵交代。”
說完這句，聲音便徹底消失。
………
太一掌門驚慌失措的跳進位於龍左前爪的通道，可他卻不想接近入口，因此剛剛落地，便找到一處裂隙藏入其中。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我得梳理一下。”
“首先，邪魔讓我用核心碎片布置的是傳送基石，也就是樹根。這點毫無疑問。當初的計劃，是九天同時展開，然後，那條光柱，恐怕就能直接溝通九天和邪魔世界，不用像現在這樣，隻能傳送到蒼天。”
“另外，基石一旦布成，我的利用價值便會消失。看那些三眼邪魔的表現，完全沒有履行承諾的樣子。甚至，它們不當時殺我，也隻是因為還要進行更重要的傳送，如果我敢上前，結果一定是死。”
想到這，太一掌門突然感覺有些淒涼，就像喪家的野狗一樣。
“然後，三眼邪魔雖多，九天也不是全無抵抗之力，那隻龜爪出現的就非常蹊蹺。它的主人不知道是一直住在仙界，還是來自別處，隻為和邪魔作對。”
在太一掌門看來，對方是仙界土著的可能極小。否則，當初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仙界被邪魔能量侵襲。
“看來，現在的仙界就是一塊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這個結論讓他很困惑。
因為仙界自始至終也就這麽點層次，若非末日，那麽多歲月，連一個聖九戰力都不會誕生。要說這裏有什麽讓別人惦記的，不說是他，估計就算天帝都不相信。
“或許，還有別的什麽秘密？”
想到這，太一掌門死灰的心重新開始複活。
“失去稱霸仙界的機會算什麽？如果真有那麽一種東西，讓遠超聖級的存在惦記，一旦得到，豈不是比當傀儡更強？說不定，我還有機會打到邪魔世界，將當初騙我的邪魔，還有那些隻想利用我的家夥全部抓碎！”
“既然能變強，我就要好好活下去。冷靜，要冷靜，把剛剛看到一切都牢牢記住。”
他的戰力畢竟太低，很多東西看到也不一定理解，牢牢記住，以後尋找的突破機緣，有莫大的參考作用。
最關鍵的是，他的身軀已經是邪魔，邪魔所走的路線，與他完全契合。
“再有就是，龜爪的主人，為什麽隻殺三眼，放過雙眼。”
跳入太古通道之前，他曾回頭觀望，對龜爪與邪魔對峙，記憶深刻。
“難道是因為我和天帝，守一無法對付三眼，隻所以放過雙眼，是因為它們不會形成滅頂威脅？”
這個想法很有道理，但他不敢肯定。作為想來仙界趁火打劫的龜爪主人，出手保護他們這些土著，本身就說不過去。
除非，他們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這麽想的話，對方和邪魔對峙，好像完全是在給我創造逃亡的時間。”
“還有逃亡的地點很重要，也就是說，它認為，隻要躲入太古通道，就足夠安全。難道太古通道另有秘密？連邪魔都不敢靠近？如果不敢，通道內的聖九邪魔又是怎麽回事？”
當初要不是那些邪魔擋路，太一掌門早就完成了全局布置。
當然，現在的他又開始感謝邪魔堵路，否則真的完成布局，他隻會死得更快。
“想不通，那就不想！我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生存問題。”
失去核心，失去和邪魔世界聯係的通路，他便失去了強大的基礎。別忘了，他的戰力一半都要依靠黑煙凝成的巨觸體現。另外，失去通路，他也失去了隨時補充自己的能量來源。
現在的他，和當初的天帝很像，如果深入太古通道，戰力還能得到充分發揮，一旦離開，僅靠仙界陰霾，連維持半聖戰力都夠嗆。
“這個沒辦法解決，可以先放一邊。下一個問題，是我怎麽活下來的？”
核心變作打通兩界的管道，他的真靈也被拋出，按說，失去依仗的真靈，下場隻有毀滅。
再加上，他當時沒有軀體，死亡就是唯一可能。
但奇怪的是，他不僅沒死，還好好活了下來。
“難道是因為成被紅光照射？”
當初他就這麽懷疑，可現在想想，紅光的作用，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僅僅被照射就能不死不滅，那邪魔還要要害幹什麽？
沒見聚集在出口出的三眼怪物，全被龜爪以及而滅？
如果他的猜測成立，一直被紅光照射的它們，根本就不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