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八章 謀算
“我需要殺入通道，你們可以和我合作，隻有這樣才能保命。”
太一掌門說的不緊不慢，配合他逐漸後退的身形，顯得極為閑適，仿佛已經掌握了兩宿命的生死。
是的，兩宿命。
魔頭已經根據逃跑時的種種表現，判斷出敵人的數量。
“你到底想怎樣？”
女宿命可不相信對方真心找他們合作。看看魔頭現在的嘴臉，一副隨時可以將他和撲克臉置於死地的模樣。試問，誰在能夠絕對殺死敵人的情況下，還主動和敵人聯合，就不怕一個不好被反噬而死？
“合作！”
魔頭繼續說著。和外表的閑適不同，此刻太一掌門的內心同樣焦灼。
太古通道之外，蒼天已經人跡絕滅。在破碎龍身的尾部，還有無數真正的邪魔。
光是這些邪魔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道傳送光柱，隨時可以送來更多有智慧的怪物，戰力遠超聖級的怪物。
如果他不抓緊時間修補核心粉末，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能量，別說更進一步，隻怕連小命都無法保住。
最關鍵的是，他的敵人除了邪魔，還有天帝。看天帝的樣子，似乎已經摸到跨越那道大門的頭緒。
“要麽殺死他，要麽趕在他之前晉入至高境界。”
這是太一掌門盤算了無數次的活路，拉攏宿命者，也同樣是為了這條活路。
他增加了幫手，就能盡快打通太古通道。除此之外，隻要天帝出現。還可能與對方一起將之絞殺。
就算對方有些異心。出工不出力。也比被天帝拉攏然後一起圍殺自己得好。
“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快點考慮！”
太一掌門的利刺開始旋轉，做出隨時可以撲殺的樣子。
兩宿命的時間確實不多了，幾回傳意的功夫，他們便接近入口。而魔頭表現出來的底線，很明顯是入口。在到達入口之前談不攏，他便會出手。
“我們不相信你的用心！”
危機之下，撲克臉還是決定和對方商談。前麵是魔頭。後麵是無窮邪魔，逼得兩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尋找突圍策略。
“你們隻能相信我。在這種情況下，我都不願意主動滅殺，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些情況？”
女宿命聽後捏了捏撲克臉的手背，示意這話很有道理。
“可你以前表現的太過奸詐，我們不敢相信。”
“簡單，我可以自己頂在前麵，讓你們跟在身後攻擊。這樣，我無論想做什麽。都在你們的監視之下。身後又是空****的通道，就算不對也可以迅速撤離。”
女宿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罪惡滔天的魔頭。居然會給那麽好的條件。
“是真的，有些情況你們不了解，完全想象不到我們的處境有多凶險，這個凶險不止對我，對你們，對天帝，對守一，都是一樣。所以，我必須盡快打通太古通道。”
為了取信，太一掌門大有和盤托出的味道。
如果彭滿在這，一定會狠狠撇嘴。當初在蒼天的太一主城，對方表現得比現在更真誠，更具有欺騙性，到後來，還不是證明另有所圖？
“他沒有說謊！”
作為女性，女宿命天生對謊言敏感。她剛剛確實在對方嘴裏聽到真誠的味道，因此立刻給撲克臉傳意：“也許，我們真的可以合作。另外，也可以趁機逼他說出‘寶貝’到底是什麽，又藏在哪裏！”
“不！”
撲克臉急忙阻止：“你要有把握，我們可以答應，但絕對不能詢問那些。”
女宿命恍然。有些事情，裝不知道，雙方還有妥協的餘地，一旦撕開，就必須刀兵相見。更何況，太一掌門並不知道他們已經“猜”出真相。這種情況下，暗暗觀察，比明著詢問更有優勢。
魔頭不提防，就有可能在不知不覺間泄露重要信息。
而提防，他們便絕無機會。
“是的，哪怕他下意識的保密，至少也會讓我們套出目的地，知道目的地，距離‘寶物’還遠麽？”
撲克臉說完，扭頭對魔頭大聲叫道：“好！我們答應。”
“答應就好！”
太一掌門習慣性的咧嘴，露出真誠微笑。隻可惜，他的笑容在遍身尖刺鱗片的情況下，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為了表示誠意，我先來！”
他笑完，一閃身飛到兩宿命後方，迎著無窮邪魔就殺。
“怎麽樣？夠有誠意的吧？我知道你們補充不易，因此，一路上你們隻要配合絞殺就行。”
太一掌門爆發，真的將所有怪物擋住，同時，他有閑心傳意聊天。
“這麽好？”
兩宿命互看一眼，都不敢當真，不過還是如約停下，解除自己的隱匿狀態。
這是為了顯示合作誠意。雖然魔頭沒有特別要求，但他們都知道分寸。也知道對方的底線。
“跟聰明合作就是愉快，不需要多說，也不會浪費世間……”
魔頭表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恐怖的震天尖嘯淹沒。
那些衝上來的怪物，真正看到新鮮血肉，頓時變得無比瘋狂。
“幫忙！”
如此一來，魔頭應付的就有些吃力。
其實，不用他說，兩人也會動手，因為漏過來的邪魔，全都張牙舞爪的直奔宿命。
不過，有太一掌門擋住怪物攻勢，撲克臉和女宿命的戰鬥異常輕鬆。
“這樣才好！這樣不錯！”
太一掌門嘿嘿大笑。身後有血肉吸引，怪物撲上的速度極快，減少了很多時間。再加上兩宿命加入。又讓殺戮變得更有效率。
“他似乎能從聯合中得到好處。不過我們得到的更多！”
女宿命傳意，撲克臉點頭。
這一下，殺戮的效率提高，推進的速度卻變得緩慢。
“嘿嘿，高興了？等見到那些真正的聖九巔峰，更讓你們高新！”
魔頭如此想著。
他豈是能讓別人占到便宜的存在？
“你們要防備後方，天帝不知躲在哪裏，隨時有可能出手偷襲。”
一根釘子。就這麽不知不覺地楔在兩人身上，杜絕了他們被天帝輕易引誘的的可能。
“放心！”
在不用出全力的情況下，撲克臉有把握不讓任何人襲擊成功。
如此，各有算計的雙方不停衝殺，在身後留下將通道完全堵死的無數碎屍。不知多久之後，殺戮的魔頭突然輕叫一聲：“咦！？”
兩宿命順著對方的目光向下張望，便看到一根根排列整齊的尖刺。
“奇怪，怎麽會這樣？”
別人不知道尖刺是什麽，太一掌門豈會不明？他琢磨不透的是，同樣的核心碎片。在外麵變成能夠散發紅光，支持跨界傳送的巨柱。在太古通道，卻變得毫不起眼，似乎什麽作用都沒有。
砰！
他在戰鬥之中，狠狠踢了一下尖刺，卻發現對方紋絲不動，似乎紮根在了通道內部。
“不可能！如此堅硬的通道，怎麽可能讓外來東西刺穿，就算核心都不行！”
太一掌門在第一時間，產生了和當初彭滿同樣的想法。
“難道說，通道對這玩意有壓製作用？讓它們無法變成蒼天那些同類的模樣？或者說，通道本質，其實和這玩意相差不多，所以才能融合？”
想不通的他注意到，怪物似乎可以無視長刺，就像對方隻是不存在的虛影一樣，可以輕鬆穿過，沒有一點妨礙。
“就不知道能不能打斷，若能，或許可以修複我的隱患。就算不能，也許都有別的用途。”
想到這，太一掌門施展所有攻擊清空一波邪魔，然後抽空去扒地上的東西，結果同樣紋絲不動。
“真的奇怪，邪魔能夠無視，我卻無法撼動分毫。”
就在這時，注意到魔頭異動的女宿命上前，同樣踢出一腳。
砰！
長刺高高飛起，撞在洞壁之上。
“什麽！”
太一掌門大驚。那可是他毫無辦法的東西，對方就這麽輕輕一下解決？看樣子，就沒出多少力氣。
“怎麽會這樣！”
激動之下，魔頭轉身就去拔其他長刺，結果還是紋絲不動。
“你過來，踢踢這些！”
他再也顧不得假裝客套，因為太過匪夷所思。
女宿命有些不快，但沒有任何表現。她小心而迅速的來到魔頭旁邊，一腳將兩根長刺高高踢上頂棚。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又一波邪魔尖嘯著衝來，鬱悶的魔頭將它們當做發泄工具，每一個在死的時候，都已經變成肉末。
“怎麽你踢不動，她卻可以！”
撲克臉的臉色更加撲克，他在想，或許自己已經發現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別管她，你過來試試！”
為了確定不是隻有女宿命能踢動，太一掌門又給撲克臉下令。
撲克臉同樣不舒服，不過沒有拒絕，而是同樣靠近，將太一掌門先前拔過的長刺一一踢飛。
“原來，怪物可以無視，魔頭則無法撼動，隻有正常人類可以拔出！”
得出這個結論的不止是撲克臉，太一掌門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可是，他找不到形成這種局麵的原因，連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或許，隻有真正的怪物，那些通過核心控製我的邪魔，能夠解釋一切。但，似乎可以試試！”
太一掌門很快放下不良情緒，然後開口：“我們可以嚐試配合！”
“怎麽配合？”
女宿命開口回應。
“很簡單，我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麽作用。同時，還想知道。由你們交給我。然後我再查看是否可行。”
“好！”
撲克臉答應的很幹脆。說著。便用飛劍，挑著一根長刺遞給對方。
處於謹慎，他不敢與來曆不明的詭異東西，有任何接觸。
太一掌門再狂殺一通，然後飛回：“我要抓了！”
為了避免誤會，他先傳意，然後再將長刺撈在手心。這下，長度是魔頭十幾倍的長刺沒有任何詭異反應。
既沒有穿透跌落。也沒有讓魔頭捧抓不住。
“似乎，沒有任何作用，就是一個死物！”
太一掌門細細感應，然後真的沒有任何發現。他又試著將體內的核心粉末排出一粒，結果也沒有融合的跡象。
“真的毫無作用！不能與粉末融合，不能輸入能量，不能吸入體內，就連武器都無法勝任！”
因為這萬一在麵對怪物的時候，就是虛的！
砰！
他將長刺扔到地上：“是廢物，不用管！”
說完。繼續狂殺，隻是動作顯得非常粗暴。用氣急敗壞形容都不為過。
兩宿命果然不再招惹長刺，他們本來就對這東西不感興趣，更況且，就連魔頭都拿對方沒轍。
其實，太一掌門若不是深知來曆，也不會有任何興趣。就像當初的彭滿，隨便踢一腳之後，便不管不問。
………
“咦，機會！”
在九天一處誰都無法到達的地方，一雙恐怖的眼睛突然睜開。
他的右眼，顯示的是彭滿構建在自己腦海中的戰鬥模型，和彭滿模型稍有不同的就是一個紅點，代表了彭滿所處的位置。也就是說，彭滿的一舉一動，他雖然看不見，但卻一直掌握。
而他的左眼，顯示得則是正在戰鬥的宿命。
撲克臉和女宿命。與彭滿那種間接監視，不敢稍為逾矩不同，撲克臉和女宿命看到什麽，說了什麽，附近環境是怎樣，全都出現在左眼之中。
或者說，他幹脆就是身臨其境。
“蒼天來了恐怖的邪魔，被同樣恐怖的存在滅殺。也就是說，現在的九天，沒有一塊地方安全。就算我所在的位置，對那些存在來說，都是兒戲。更何況，邪魔不會甘心失敗，還會繼續派遣高端戰力！萬一，它們到來之後，先端我的老巢……”
想到這，巨大眼睛的圖像全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恐懼。
“這是個機會！魔頭在清理通道，前端已空，看樣子，他們還會繼續清理下去。也就是說，現在的通道，未來的通道將變得極為安全。天帝也好，太一掌門也好，都往通道逃亡，並不是沒有道理。就算我在這種位置，不也同樣感覺到通道的強大隔離作用？似乎，就連超越聖級的存在都沒辦法。不行，我不能繼續待著這裏等死，我要也要進入其中。更何況，通道內還有叛徒，叛徒身上的血脈，我一定要獲得。趁他現在的戰力隻是聖六，還沒有達到可以抵擋我的程度。”
抓住叛徒，獲得那種神奇的規則之軀，然後殺死彭滿，還有一眾回音穀高層，那麽，他將是仙界唯一擁有這種力量的人。也是可以快速超越天帝，魔頭，甚至有可能和那些至高存在比肩的人。
這次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想到這，他兩隻眼睛中的恐懼立刻消散，換上戰鬥輔助模型。
和麵對宿命者的肆無忌憚不同，他不敢直接通過紅線觀察彭滿。隻要彭滿發現不妥，不管是切斷紅線，還是丟掉融入紅線的戒指，他都會失去與對方聯係。
這就是為什麽彭滿又是交易，又是兌換的占便宜，他都一直忍耐的原因。
“雖然叛徒的具體位置我不知道，但一定在通道深處，距離魔頭很遠。兩者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碰麵，而我，則要秘密跟在魔頭後麵，在打通通道的前一刻越過他們，提前追殺叛徒。這個計劃毫不費力，又切實可行。”
打定主意後，那些飄浮在空間四周的物資，全部開動起來，投入一處看不到所在的秘密倉庫。
等然，巨大眼睛終於閉上，整個空間不斷顫抖。顫抖越來越激烈，最終砰地一聲化作無數粉末，徹底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眼睛，和眼睛所屬的身軀。
“嘿，嘿嘿……終於等到你出來。”
身軀剛剛消失，一個聲音便在這片已經粉碎空間回**。所謂的粉碎，所謂的虛無，所謂的不存在，似乎都無法阻止聲音的出現。
它好像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
………
太古通道，入口外，裂隙。
“兩個神經病，好好地進去找死！”
沒敢追進通道的三宿命，在小心傳意討論。
通道內的恐怖聲音已經響了許久，到現在都沒有停息的跡象。他們認為，撲克臉和女宿命必死無疑，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他們願意死就去死，我們繼續藏著就好。”
猥瑣胖子聽到這話，不禁冷笑：“可惜了，當初我還計劃著，將那女人綁住，先搶光九轉金丹，再好好享受一番。沒想到，她真乖覺，找個借口就跑。”
“你！”
剩下兩宿命同時大驚。他們沒想到，一直看著不怎麽樣的胖子，居然動了如此可怕的心思。
“看什麽看？裝得像好人一樣？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把那個婊子壓在身下好好享受？現在的仙界，可沒剩下多少活人，至於女人，就更少了。尤其還是這麽有味道的女人。不享受，豈不是暴殄天物？”
“可我們，畢竟是同伴……”
“正因為是同伴，我才有好處想著你們，真要抓到，我用完了，就會丟給你倆。”
“你自己留著吧！”
另一個宿命冷聲回答。
胖子意識到自己犯了某種忌諱，立刻補救：“這不怪我，你沒看到她的態度？看著沒啥異常，實際就是把當隻老鼠，難道我沒理由……”
他的理由還沒說完，剛剛冷聲的宿命便瞪大眼睛驚呼：“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