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折服
太古通道，入口外，裂隙。
一個宿命突然睜大眼睛瞪著外麵：“那是什麽？”
“哼！”
猥瑣胖子不屑冷哼：“能有什麽？還不是你們想騙我回頭，然後偷襲。是想除掉我這個隱患？還是惦記我身上的一千九轉金丹。估計兩者都有吧。”
一柄飛劍突然出現在胖子身前。
和他以前展露出來的情況不同，這次的大劍周圍，散布著洶湧的雷光。是那種一看就極為強大的雷光。
足以滅殺同級。
“真以為我就像以前表現的那麽不堪，跟你們一樣？”
胖子繼續冷笑：“告訴你，我曾完成一個極難的隱藏任務。這個技能，就是任務的獎勵。它可不是看著唬人，而是真能殺人。同級戰力，就算七個八個一起，都不是我的對手！”
哢——
雷光開始滾動，一下分成十幾道強烈刺眼的電蛇。這些電蛇分成兩個部分，直指對麵的宿命者。
“不用看，這種技能速度奇快，你們根本無法逃脫。再就是，它的威力極大，沾碰就死。”
胖子得意的大笑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隱藏實力，為的，可不就是現在？
兩個人，一人一千枚九轉金丹。
足夠他施展盤算已久的計劃。
至於兩宿命，在投降之後，也不妨把命留下。無論當奴仆還是當炮灰，都能給他帶來足夠的滿足。
“到了現在，你們該想通了吧？既然想通。還是乖乖投降為好。先交出自己的九轉金丹。再把所有武器丟在地上。老實一點，我會考慮給你們留條小命。記住，別衝動，千萬不要衝動。因為，我們的距離太近，以你們的速度，連躲避的資格都沒有！”
他說的是實話，當初選擇的裂隙。躲五人勉勉強強。兩人離開後，每個人之間的距離都不超過三米。別說胖子占據主動，就算他們一起動手，兩人都要吃大虧。
足以送命的大虧。
“你瘋了！”
對麵兩宿命的表現卻與胖子想象的不同，他們不僅沒有跪下來請求饒命，甚至還用一副看待白癡的眼神盯著胖子。
“你們！”
胖子大怒。
前陣子，他在智商上的表現不好，被所有人當白癡。沒想到，隱忍到最後的突然發難，還有人拿他當白癡。
“你回頭看看！快回頭！”
一個宿命者大叫。聲線極為惶恐。
“我們快逃，全部都逃。要不來不及了！”
另一個宿命者也好不到哪去。
他們甚至都不在乎距離神奇不遠的雷電。似乎，外麵的東西，比雷電凶狠無數倍。
“或者，被雷電擊中不過是死，可被外麵的東西抓住，連想死都不可能！”
胖子在一瞬間明白了情形。他知道，對方的表現不像是假的。也就是說，他的身後，確實出現了什麽東西。
於是，他警惕的回頭。
然後，他就看到一團由黑霧組成，仿佛龍卷風一樣不斷旋轉的東西。
“那是……”
胖子在龍卷風的正中，看到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他很熟悉，在不久之前，他們那些通過殺戮同類獲得聖級修為的人，在晉級那一刻，都曾看到過那雙眼睛。
他們知道，正是眼睛的主人，賜予自己一切。
任務，死亡，殺戮，相殘，晉級，屬性，技能，丹藥……
那雙眼睛，屬於守一。
“他居然找來！”
啪嗒！
護衛著胖子的飛劍再也無法維持，瞬間跌落在地。
然後，他那雙十分粗壯的巨腿，史無前例的開始顫抖，就像柔弱的小雞，在被雄鷹捏死前一刻變現的樣子。
“跑！快跑！”
身後的兩宿命已經經曆過最初的恐懼，他們立刻推開堵在前麵的胖子，然後猛地飛出裂隙，再然後，則繞過龐大的龍卷風，直衝太古通道入口。
“通道……隻有通道，才能讓我們躲過追殺。看守一現在的樣子，明顯不能進行攻擊，應該在進行一種耗時不短的過程！”
胖子很快反應過來，同樣跳出裂隙，朝著通道入口飛射。
強烈的風卷，似乎是一把把看不見的利刃，每一柄割在身上，都能帶來巨大無邊的痛苦。
甚至，在痛苦之後，它們還會像觸手一樣，拚命拉扯。
向著龍卷風的中心拉扯，向著要命的守一拉扯。
“不要跑！無論跑到哪裏，他都會追上。還不如現在回頭，拚死一戰！”
胖子一邊飛跑，一邊抗拒風卷。
可事實便讓他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法逃跑。
因為，他動身的時候慢了一步。
因為，龍卷風的體積在迅速縮小。
向著中心縮小。
迅速構成一個人形，有胸有腹，四肢俱全的人形。
那是守一獲得的全新身軀。
作為規則的他，第一次擁有自己的身體。
而胖子，根本無法在身體徹底完工之前，躲進通道。
所以，他必須忽悠先前的兩人回頭，集三人之力與對方拚命。
那是他唯一的生路。
否則，守一絕對不會放過屢次背叛的他們。
守一這次，是為清理門戶而來。
可惜，先前跑掉的兩人根本不上當。
不管三打一能不能打過，他們都沒有犧牲自己，挽救胖子的覺悟。
這家夥，是在太不讓人放心。就算舍命救回來，誰又敢保證，他會不會在另一個讓人無法預料的地點，同樣無法預料的時間發難？
死掉的胖子這種同伴。才是最好的同伴。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胖子眼見第一人已經衝入通道。第二人距離通道還有十多米。立刻破口大罵。
他已經明白對方的選擇。
“噢，意思是，你相信自己能得好死？”
兩宿命沒有理他，說話的人，正是守一。
砰！
胖子隻感覺自己的臉頰一疼，然後身體如飛出的炮彈一樣摔在地上。
砰！
身體完全形成的守一，重重落在地上。
“第一次運用身體，還有點掌握不住力道！”
他開口。自言自語著。再抬步的時候，已經不再發出其他雜音，顯然，已經“掌握”了力道。
“你背叛了我的指令！”
一隻穿著厚重鎧甲的巨足踩上胖子前胸。
“作為宿命者，你們居然敢背叛我的指令！”
巨足上的鎧甲，居然有數不清的不同顏色。這顏色輪換出現，又輪換消亡。不停變換各種各樣的形狀。
規則！
每一個圖案，都代表著仙界的規則。
一副可以將所有規則容納在內的鎧甲，已經不再是“物”的層次。
就連彭滿所用的輪回，都無法相提並論。
“饒命！饒命啊……”
胖子殺豬般的開口求饒。再也顧不得詛咒拋棄他的“同伴”。
他眼睛，看到的根本不是人體。而是一套極為猙獰的鎧甲。別說表層皮膚，就連麵貌，都被護在鎧甲之內。
隻有兩道讓人膽寒的眼睛，在放射恐怖的光芒。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擅於察言觀色的胖子。守一連臉都看不到，隻會讓他往無限壞的地方考慮。
“饒命？”
比正常人高一倍的守一冷笑：“你有什麽值得我饒命的地方？謀略？戰力？意誌？忠誠……”
“忠誠！忠誠！我要像守一大人效忠，以後會像狗一樣……”守一還沒說完，胖子又開始殺豬般的嚎叫。
不得不說，他確實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身山上沒有任何超乎常人的東西。當然，如果無恥能被守一看中的話，倒是算他不多的優點之一。
“閉嘴！”
守一的聲音，如同九天上的巨雷。震得胖子耳膜隱隱作痛。
到這時，他才明白，他們這些人先前的算計沒有一處正確。守一根本不是打不過他們，而是因為某種原因，懶得追殺他們這些小螞蟻一樣的叛徒。
現在，趴在洞裏的老虎終於出山。
他們的死期也將一一到來。
“饒了我！饒了我吧！我一定痛改前非，我一定拚死效命！我一定……”
隨時會被踩死的胖子，口不擇言的嚎叫。巨大的恐懼，讓他忘了守一先前的命令。
噗——
一聲不常見的響動過後，胖子的前胸被活活踩碎，露出一個腳印大的破洞。
猩紅的血肉，被踩得四散飛濺。
痛苦，終於讓胖子閉上了嘴巴。
他已經明白，作為叛徒，自己必死無疑。
“其實，即使不背叛，以後，也隻有死路一條！”
一貫貪生怕死的他，終於有了一種明悟。
“老子和你拚了！”
胖子猛地翻身，用撕裂半邊身軀的代價，逃脫守一的羞辱。然後，那柄因為逃命被丟在裂隙中的飛劍也被他召喚出來，直刺對方。
轟！
無窮無盡的雷電被催發到極致，甚至形成一塊覆蓋半裏的雷漿，瞬間打在守一身上。
“嗬嗬……”
守一的聲音響起，他被攻擊的身軀也微微一晃。
然後，所有電漿，都被那套鎧甲吸收。
“原來，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戰力，比我高不太多。否則，接我一擊，不會身體搖晃。他之所以可怕，隻是因為那套鎧甲。”
一擊之後，胖子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再也無法挪動哪怕一根手指。
“鎧甲……可以吸收所有仙界攻擊。他畢竟是守一，是仙界最核心的規則。隻要他穿著那套鎧甲，我們這些宿命。還有仙界眾生。就無法對他形成實質威脅。”
明悟後的胖子。隻能束手待斃。
“嗬！嗬！嗬！攻擊，繼續攻擊，你不是想拚死一搏麽？怎麽停了下來？”
守一的聲音裏全是戲謔。
“想殺就殺！得意個什麽？”必死的胖子終於勇敢了一把，不再畏縮：“除了身上穿的鎧甲，你什麽都不是！你的戰力，隻是聖九巔峰，就算比我們強些，也無法衝破階層桎梏。說到底，不過是作弊。”
砰！
守一出腳極快，瞬間踩斷胖子的四肢。
現在的他，隻有腦袋還算完整。
胖子似乎也明白自己沒那麽容易死，幹脆閉上嘴巴易守一聲不吭。
“我本來想殺你。像你這種窩囊廢，就連給我當最低賤的奴仆都不夠資格。可你臨死之前表現讓我稍感滿意，不管怎麽說，狠辣都算一種優點。”
“你……饒過我了？”
胖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要守一確認，就吞下一枚九轉金丹，然後拚死爬起來。抱住守一的巨腿：“謝大人饒命，謝大人饒命。您放心。我從此以後就是大人最狠辣的一條狗，您讓我咬誰，我就去咬誰！”
說著，他竟真的像狗一樣，伸舌頭舔守一的足甲。臉上心滿意足的樣子，比狗更加真誠。
“起來！”
守一將對方一腳踢開：“跟上我，去追另外兩個逃跑的叛徒！如果跟不上，就說明你還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廢物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這一點，胖子毫不懷疑。
幸好，他隻是身受重傷，雖然沒有彭滿那種變態的恢複能力，戰力也要大大折扣。但死命飛行，絕對能夠保證不被甩掉。
守一飛得並不很快。
他在觀察太古通道。
這裏，他從沒有來過，頂多通過其他宿命者進入觀察。和身臨其境完全不同。
修為到了他這種層次，用眼睛看到的東西，不足真相的萬分之一。更何況，通道還是仙界最奇怪的地方。
“主子，再不追趕怕他們要逃走，如果逃到天帝魔頭那裏，再和對方聯合，抓獲的可能就會變小！”
艱難跟在守一後麵的胖子不僅沒有為前進速度不快高興，反而勸對方加快速度。
他這是要表現忠心，要展現自己的價值。
在沒有能力反抗守一，或者尋找到守一缺陷之前，這種表現是最好的保命方法。
守一沒有回答。不過，速度卻明顯提了上去。
他顯然也擔心兩宿命徹底投靠天帝或者魔頭。有一點，當初的五宿命沒有看錯，當他們的戰力提升到聖九巔峰，守一便無法再隨意剝奪。
也就是說，除了麵對麵戰鬥，他不能再像控製其他低階那樣，隻要任務上找個漏洞，就能將所有的一切收回。
“傻、逼就是傻、逼，還是被我套了最重要的東西。”
某種猜測得到印證的胖子在心底冷笑。不過，臉上卻是一副更加虔誠的模樣，仿佛真的被對方折服。就連飛行速度，都在重傷垂死之下提升了不少。
總之，盡心戮力，無以複加。
筆直的通道前端在不斷延伸，四周，全是來自邪魔的斷肢殘軀。
順著時多時少的通道沒飛多久，他們便看到一個巨洞，還有正在巨洞中賣力挖掘屍體的宿命。
兩人逃跑的速度不慢，奈何魔頭自從得了撲克臉和女宿命的幫助，在邪魔奮勇和殺戮效率提高的綜合因素之下，竟用屍體，將整個通道封了結結實實。
他們隻能一邊挖掘，一邊祈求守一在入口耽誤的時間夠長，屍塊堵住的通道夠短。
可惜，他們所想的一切都沒有實現。
現在，守一終於帶著那個他們以為必死的胖子追了上來。
“怎麽辦？”
兩人不停挖掘，同時商量對策。
“隻能拚了！落在守一手裏，必定不得好死！”
“那好，暗暗準備。”
兩人依舊裝作挖掘的樣子，不過大部分精力卻都在準備攻擊。
出乎意料的，守一停在巨洞之外，一聲不吭，也沒有任何動作。
善於察言觀色的胖子也沒有表現什麽。這種事，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被對方厭棄，聰明的他絕對不會幹越主代庖的傻事。
“怎麽辦？怎麽辦？”
守一越不動手，兩宿命的心就越慌。堅持片刻之後，他們感覺自己連挖屍體的手都在顫抖。
“你們兩個不錯，比他更有優點！”
守一終於冒了一句話。
“明白了！”
胖子已經完全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因此，立刻站出來現身說法：“兩位兄弟，守一大人寬宏大量，隻要你們投降，就允許你們戴罪立功。你們看我，如此不堪造就，都被仁慈的主人饒過小命……”
他雖然如此言辭，但心裏並不認可守一的評價。“什麽叫他們比我更有優點？他們哪裏有優點了？簡直就是扔在路邊隨手能抓一把的大白菜，會有我好用？”
當然，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況且，他胖子也沒有置氣的資格。能把守一伺候好了，變現出利用價值，才是頭等大事。
“投降？他……居然允許我們投降？”
兩宿命也愣了。盡管不相信，但胖子卻好好活著，雖然獲得慘不忍睹，但畢竟活著，看樣，還真的被守一收入門內。至少，也是條看門狗。
“投不投降？”
一個宿命思緒電轉，片刻便明白，自己出了投降，已經沒有任何路可走。
不說在一旁虎視眈眈正在尋找機會表現的胖子，就說守一，他們也不一定能夠打過。
不對，確切說，根本就打不過。
“隻有投降！”
另一個人的想法和他一致。於是，兩人很快將自己的武器取出，丟在地上，然後又要取丹藥。
“我們投降！”
他們沒有談條件，因為他們沒有任何談條件的資格。
“不用，全部收好，繼續挖掘！”
守一難得的再次開口。
“居然沒有沒收我們的東西，真的如此之好？”
兩宿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還是收起飛劍，轉身繼續挖掘。
“原來是這個優點，挖洞比重傷的我厲害！”
胖子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