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成熟度
“放心吧，這次我來沒有惡意。”
鬼魔的眼睛血紅，血紅之中，還有兩道和貓眼一樣的金圈。
這道金圈，或許就是對方已經獲得智慧的表征。
彭滿想著，不過卻不敢有絲毫放鬆。盡管，他知道，就算自己全力戒備，都防不住對方擊殺。但那種戒備屬於本能，沒有因為敵人的難以抗拒就消失。
“那要恭喜你了，據我所知，一旦被魔化，就會徹底變成邪魔，根本沒有恢複的機會。”
他開始沒話找話的套近乎。
沒辦法，鬼魔剛剛的出場太恐怖，他需要一段時間震驚下來，才能考慮對方說的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圈套。
“那是因為我和它們都不一樣。我是一個死人，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不僅沒有真靈，沒有鬼體，就連記憶都完全消失，隻剩一些因為恨而產生的怨氣。”
“所以，當初的你，根本就……”
“對。當初的我根本就是死了，隻剩一些刻骨銘心的仇恨烙印。可是，天不亡我。一場滅世黑雨，就讓我莫名其妙的重生成了鬼魔。其實，說鬼魔並不全對。應該說，我是怨魔，乍看起來和鬼魔有些相似，但根本不同。鬼魔還是魔，還是沒有智慧。隻有怨魔才擁有記憶和生前的智慧。你不知道這些，是因為你一直在蒼天打轉。而鬼修多半都聚集在上層。還有怨魔，或許也不止我一個，隻是。我從蘇醒以後。也沒離開過蒼天。所以。現在能肯定隻有我一個。不過，就算還有怨魔，也不會很多。因為怨氣想要成功恢複記憶智慧，需要的的條件太多。而你的血肉，很有可能就是最重要的一環。”
“能幫到你就好！”
彭滿擠出一個比死還難看的笑容。早知道今天，當初說什麽都會把對方找到殺死。
別看怨魔現在說得好聽，就算都是真的，今天饒過不殺已經算是報恩。那下次遇上呢？若是再無恥點，說聲再見轉身，再回過頭就是第二次見麵，然後把他一口咬死也不算奇怪。
“桀桀……桀！你這小家夥，倒也有意思，一肚子的花花心思！”
鬼魔，不！怨魔，開心的大笑起來，它雖然不知道彭滿在想什麽，但卑鄙無恥的主意也就那麽多。看表情就能猜中個七七八八。
“我剛剛在追殺一個仇人。感應到你，這才放棄追殺才找過來。”
“你的仇人是？”
被看破的彭滿不敢在胡思亂想。隻能嚐試著老老實實交流。畢竟，不管怎麽說，對方都沒流露出想殺人或者吃人的意思。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傻傻的被深愛的人欺騙，殘殺，就連怨氣都被囚禁，怨魔的內心可謂恨意滔天，也不願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過去。
“好了，舊人相見的寒暄就到此為止。下麵我說的，你要好好記住，因為它和小命有很大關係……”
說到這，怨魔一頓，但看到彭滿很認真的在聽，並且不敢插口，這才稍感滿意：“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真正的邪魔世界，有一種比聖人更強大的存在。如果說，聖人是某個空間內規則之下的最強者。那麽，那種存在，就是突破區域規則束縛，戰力至強，無論到哪裏都不會再被束縛的存在。而我們這些能夠保持智慧不滅的邪魔，和你的邪魔特質，都擁有進化到那一步的可能。”
“能夠成為那種存在？”
彭滿睜大了眼睛。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關於這方麵的推測，但因為沒有親自看過，所以隻是疑疑惑惑的存那麽個一閃即逝的念頭。
沒想到，今天，終於從說不清是仇是恩的怨魔口中得到證實。
“別想那麽美！我和你，還有外麵那個太一魔頭，都隻是擁有可能。要想進入那個層次，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獲得完美進化。完美進化的好處很多，就算戰力都要超越同級很多……”
“成熟體！”
彭滿恍然。因為對方的描述，和他以前見過的成熟體一模一樣。
“成熟體麽？原來你們把它叫做成熟體，其實，很貼切。”怨魔眼睛重的金圈，露出思索的模樣。
“不是我，是守一，是守一的本源碎片。”
彭滿將係統，以及係統的標記技能等情況說了一遍。
“守一，在自尋死路！”
怨魔聽後，簡短評價了一下，不過並沒有細說。
“不管是叫成熟體還是叫進化或者別的什麽，反正，它共有九個層次。你可以用以前的習慣，稱為一度成熟體，二度成熟體，直到九度成熟體。隻有達到九度成熟，獲得完美之軀，才有攀升那個層次的可能。”
“可要怎麽才能成熟？還有，你是怎麽知道……”
彭滿被震住了，這些，是他永遠都無法得到的信息。不僅綠蕊不知道，守一不知道，天帝不知道，恐怕就連身為魔頭的太一掌門都不知道。
他畢竟是個被蒙騙的假貨，邪魔世界那邊，根本沒把他當做自己人。
“閉嘴。”
怨魔不耐煩的打斷彭滿的詢問。不過，隨即眼中的尖銳又開始趨緩：“先回答你的一個問題，以後不要隨便插話，否則別怪我離開。”
“謝天謝地謝姑奶奶，您老最好能走。最好永遠都別和我見麵。”雖然已經能夠得出對方確實沒有惡意的結論，但隻能在前麵加一個限定：暫時。就算不是暫時，正常人誰也不想和怨魔見麵。
“我怎麽知道這些信息？很簡單，在我恢複記憶的時候，還有很多信息，隨記憶一起被我吸收。那些信息千奇百怪。數量也龐大的驚人。但畢竟有一些脈絡。所以，我就知道一些別人一輩子都想不到的東西。”
彭滿沒有再插嘴。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那些堪稱恐怖的秘密。
“好了，來源我也告訴你了。下麵要說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禁忌。那就是，你的戰力不能再提升下去。記住，在完成九度成熟前，千萬不要踏上聖九，否則。你就永遠沒有完成九度成熟的機會。也就會徹底失去躋身最高層次的資格。”
“不要問為什麽，我說不清楚，但得到的信息就是這樣。你不是有什麽標記技能麽？可以用出來，看看我現在的信息。看完，你就明白了。”
“我的本源碎片已經被我剝離，還給了守一……”
“原來是這樣，你倒聰明，居然能坑老奸巨猾的守一一次。”怨魔又開始大笑：“既然這樣，我直接告訴你好了。我的戰力隻有聖級六階，但我的成熟度卻是3。可以隨意秒殺任何聖九巔峰。而我，早就可以提升到聖九巔峰。但我一直壓製著。”
“原來是這樣！”
彭滿恍然，不過旋即又開始吃驚：“三度成熟聖六，就能秒殺聖九巔峰，那九度成熟聖九，會有多強？”
“知道就好，所以，你現在的提升，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你已經踩到了紅線，隨時可能晉升到聖九。”
“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壓製，可有什麽辦法才能壓製提升？”
“我怎麽知道？我是怨魔，又不是活人，就算是活人，也沒有邪魔特質！”
怨魔的眼中的金圈立刻豎了起來。一看就是惱怒的意思。
“那我自己琢磨！”
彭滿是好漢，好漢從來不吃眼前虧。
所以，他慫了。
“至於提升成熟度的方法，其實非常簡單，那個追你太一魔頭，已經因為吞噬活人血肉而開啟成熟特征。隻要經過積蓄，早晚能夠成為成熟體。不過可惜，他的戰力提升得太快，已經是聖九巔峰。所以，他這輩子，終將止步於二度成熟，就算天資卓絕，也不過成為三度，絕不可能再進一步。”
“我也要吃人？”
彭滿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吃人，可不是一個地球人能做出來的事。
“想得美！吃人是邪魔才能用的手段。雖然，你也可以吃人，也可以通過吃人獲得成熟，但那時，你也會被魔化，變成和邪魔一樣沒腦子的怪物。”
“為什麽？”
“因為你有完全的靈魂，和我和太一魔頭都不一樣。你之所以能夠壓製邪魔特質不朝壞的方向發展，完全是因為它。可一旦吃人，束縛在邪魔特質上的鎖鏈就會立刻崩碎。你……明白了？”
“明白！可除了吃人，還有別的什麽辦法沒有？”
“我不知道。但天生萬物，一陰一陽。你的邪魔特質能夠存在，就一定與你的邪魔特質對應的東西。隻要找出來，就能成為成熟體。但別說，恐怕誰都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所以，還要你自己去找！”
“好了，我說完了！從前我們的仇扯平，從現在起，我們的恩也徹底扯平。”
怨魔的眼睛狠狠盯著彭滿。
“完了！”
彭滿小心肝一涼。這完全和他料想的一樣，簡直一模一樣。
“恩怨已了，咱們現在就是陌生人。你說，見到陌生活人，我這個邪魔應該做點什麽？”
做點什麽？！
還用說麽？
“等等！”
彭滿猛地取出大劍，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斬。
一塊長有一尺，又肥又後的肉條就這麽被削了下來。
“你看，我有邪魔特質，我能慢慢自愈，要不，你先把這塊肉笑納，等我傷口長好，以後想吃，隨時都有。”
彭滿舉起肉條，擺出一副真誠笑容。
“你想賄賂我？”
怨魔的眼中的金圈又眯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豎向，而是橫向，看起來就像一雙開心的眼睛。
“好吧，你還真不經嚇，算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它的蛇一樣的頭顱一伸，便將大塊血肉吞進嘴裏。然後。它周身的氣勢便開始了攀升。
不斷攀升。不過，為了照顧彭滿，它特意隔絕了殺機與彭滿的接觸。
就算如此，彭滿都感覺自己如同坐在大海的孤舟之中，隨時都有傾覆可能。就連體內的邪魔特質，都隱隱想要瘋狂跳動，若不是他拚命壓製，隻怕戰力立刻就要突破聖九。
不知多久後。怨魔周身的殺機逐漸平息。然後，它用更有意思的眼睛看著彭滿：“桀桀……桀桀……桀！僅僅一塊肉，就讓我的成熟體提升了一度，你還真是塊寶。”
“所以，養肥再殺比較劃算。”
邪魔可不是人類，不能以人類的喜怒衡量。所以，彭滿一直沒敢掉以輕心。
“恩。你說的對。成熟度每次提升，都需要一段時間穩定，所以，我現在就算吃掉你都沒好處。”
“就是！就是！”
彭滿立刻表示同意。
“好吧。暫時放過你！我現在去找那人算算舊賬。”
怨魔咬牙切齒的說完，突然轉身。沒入石堆。
方向，正朝著魔頭、兩宿命、天帝所在的那端。
“這麽狠！”
怨魔出現的時候，由於軟爛如泥，他都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行走方式。現在看清楚，居然是全身化虛，像流水那樣，沿著屍堆中隻能容發的間隙前進。
這樣，整個通道能擋住它的東西基本沒有。
因為它本身就是邪魔，在邪魔中鑽進鑽出，根本不會被注意。不管這些邪魔是死是活。
所以，如果它想偷襲自己，恐怕隻有躲入洞府世界才能避免。畢竟，對方的身體無法沒入洞壁，黑珠卻可以。
“真實越來越危險了。”
彭滿捂著自己的傷口。
雖然，怨魔一直沒有主動攻擊，但他相信，剛剛自己要不是來那麽一下狠的，很有可能已經被吞進腹中。
基於這個判斷，他原想請對方到前麵幫他取回黑珠的打算就沒說出口。
作為活人，與吃人肉喝人血的危險生物，打交道越少越好。至於求情幫忙，那純粹是雞請黃鼠狼當保鏢。
“不過，他告訴我的那些東西，基本可信！”
彭滿琢磨片刻後，憑直覺的開始相信對方：“如此，我便不能再升級，哪怕一點都不可能。寂滅好辦，我不主動打開就沒事。可邪魔特質，在危機中獲得臨時屬性，卻根本不受控製。”
這是最麻煩的地方。
雖然邪魔特質救了他無數次，甚至，被他當成比當初的係統更快的升級手段。可現在，快終於開始造成負麵影響。
從這點上看，萬物守恒真特馬有道理。有好處的東西，必然會帶來壞處，隻是大部分時候，看不清出壞處在哪而已。
“怎麽辦？我不能在原地停留，必須盡快拿到黑珠，隻有這樣才有保命的手段。”
以前三個聖九巔峰就把他追得沒處躲藏，現在又加上更恐怖的四度聖六成熟體，最後那一度，還是自己送的，沒有躲藏的地方，早晚都得被害。
另外，念奴他們躲在洞府世界，本來就讓他不放心。萬一，她們等急了，跑出來尋找，豈不是自投羅網。
“好，那就繼續前進！反正在屍堆，基本不會遇到危險，一切等拿回洞府世界再說。另外，我現在已經是聖八，挖掘將不再費力，速度會提升不少。也可以一邊挖掘，一邊思考如何壓製邪魔特質。”
打定主意後，彭滿立刻動手，埋著頭向前挖掘，根本不看路。
幸好，他有戰鬥輔助模型，就算閉著眼，都知道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要目的地還有多長，這點甚至比目視更好。
隻能看到身體四周死體的目視，根本無法準確定位，挖斜挖彎都不算什麽，要是一下挖出屍堆，下場隻會苦不堪言。
“邪魔特質……邪魔特質……我以前隻注意都它能帶來的便利。比如，快速自愈，比如，臨時屬性和它消退後獲得的提升。琢磨，也是如何利用這點，快速獲得更強戰力，從來都沒想過如何壓製提升，現在陡然需要壓製，居然找不到一點頭緒……”
輪回大劍不停，聖八屍體也紛紛被肢解成塊，飛落兩側。他的速度，果然提高到一個全新層次，再也不是剛剛那種半天半米的龜速可比。
可與前進速度呈反比的是破解邪魔特質，他越急，就越想不出辦法。越想不出辦法，結果就越急。
………
與此同時，洞窟入口處的天帝和魔頭還在磨嘰。
“要我出手也可以，這樣，我還可以再讓一步，走在中間。但你太一小鬼，必須走在前麵，然後，讓他們走在我身後。放心，我會撐起護罩，將他們保護進來，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對敵，而他們也可以監視我。”
天帝一指兩宿命，提出一個貌似可行的辦法。
“你當我們是白癡麽？被你保護進去，說的好聽，其實是被你坑進護罩，生殺予奪才對。”
魔頭大怒。剛剛他還能因為大敵到來壓製的嗜血饑餓，現在又因煩操開始翻湧。
“那就沒辦法了，我怎麽你都不相信。再說，他們是在護罩內部，我真想下殺手，豈不是連我自己一起攻擊，這可是最有誠意的辦法。”
天帝真的露出很有誠意的樣子。
可惜，無論是魔頭還是兩宿命都不相信。
“那你們要怎麽樣？”
天帝開始反問。
“不對！絕對不對！你有陰謀，你陰謀。你天帝做任何事情，都不會無緣無故，更不會陪我們在這瞎耽誤時間。所以，你另有所圖。根本不想得到寶物，也沒想過真的深入怪物。你在拖延時間，在等待什麽！”
魔頭的一樣，瞬間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