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成真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念奴知道，我的預感，從來沒有出過錯誤。?”
彭滿一臉凝重的說完，不等回音穀高層回應，便直接跳出洞府世界。
外麵沒有恐怖的動靜。
當然，即便有動靜他也不會聽見。
因為到處都是紫金色的光團。
這些光團不僅能夠阻隔感知，還能阻隔聲音。
彭滿沒有急著吸收。
因為他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一直盤亙不去。
“奇怪，這種預感既不是致命威脅，又不是虛無縹緲，它很現實，仿佛隨時都可以降臨，但又沒有達到致命的程度。以前沒有經曆過一次……”
這種感覺讓彭滿很困惑。
最讓他覺得壓抑的，還是感覺的距離很近，可以隨時跳出來，將威脅變得致命。
就像一個躲藏在自己影子中的刺客那樣，讓人坐立不安。
一分鍾過去，彭滿沒有吸收。
兩分鍾過去，彭滿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的那種感覺也沒有任何變化，一絲變化都沒有。就仿佛仍耐心地藏在他的影子裏麵。
“這樣僵持下去，結果難測！”
一瞬之後，彭滿下定決心，開始大量吸收光團。
紫萱煉製的戒指確實好用，瞬間吞吐量，是他的五十多倍。
兩枚，就是一百多倍。
於是，沒過多久，密密麻麻擁擠在周圍的紫金光團。終於露出一個大約十米左右的球形真空。
隻要接近這個真空。便會被戒指和彭滿瞬間吞沒。
如此。他便終於有了感應，有了視線。
十米範圍之內，沒有任何怪物。
地上，也隻有原本八度成熟邪魔自相殘殺後的爛泥。
他所預感一切，都沒有成真。
“圓珠在我左側一米的頭頂，黑光即將補齊，也就是說，得趕緊讓紫萱出來收取塑形。否則就要浪費。”
他謹慎的再次偵查周圍。
仍然沒有任何發現。
可那種感覺還是沒有一點變化，也就是說，一種致命的威脅隨時都有可能跳出，將感覺變成現實。
“火紅物質決不能放棄，大不了直叫紫萱一個人出來……”
彭滿懂得該如何取舍，尤其是在麵臨威脅的時候，多一柄大劍，就會多一份安全。
於是，他順著打開的黑珠通道，向裏麵大範圍的傳意：“紫萱出來。其他人不要動。重複，紫萱出來。其他人不要動。”
重複三遍之後，紫萱果然跳了出來。
她顯得很緊張，暫時被當做飛劍的匕首更是在身體周圍不停遊走。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外麵一定發生了什麽。
否則，主人不會隻讓紫萱出去，而不是讓所有人都出去。
“外麵情況詭異，我沒時間解釋，你聽我的命令行事。”
彭滿見到對方立刻傳意。
紫萱點頭。
她本來就不是喜歡多問的人。
“你先吸收光團，戒指也打開，同時吸收。”
彭滿傳出第一道命令。
紫萱照做。
原本達到十米的真空，迅速擴展到將近十五米。
也就是，彭滿的可視範圍，又增長了二分之一。
至關重要的二分之一。
“這辦法，似乎不錯……”
他想到了什麽，但現在卻沒有心思理會。
“火紅物質快要好了，你做好準備……”
這是他傳出的第二道命令。
幸好，無論自身吸收還是戒指吞納，隻要開啟就不要分心控製。
紫萱燃起靈火，開始做塑形準備。
她相信彭滿，不會有任何遲疑。
大約十幾秒後，黑珠表層的黑光全部充滿。
也就是說，他們終於可以開始收取火紅物質。
再不收取，那東西就會慢慢變成洞壁。
彭滿控製著黑珠露出洞壁五分之二，然後瘋狂旋轉。
五分之二的麵積，會比五分之一更快。
雖然沒有它穩，但現在彭滿最缺的就是時間。
自轉，裹挾，翻湧，接應……
火紅物質被一點點抽到洞壁表麵，又被紫萱取走。
等全部抽空，所得的量，和上次給念奴打造大劍時相同。
也就是說，打造一柄彭滿使用的大劍不足，打造一柄念奴使用的大劍有餘。倒是和紫萱杏青綠蕊這些女性需要的尺寸吻合。
“開始吧，煉製你們自己使用的大劍。”
彭滿沒有說分配給誰，幸好，回音穀高層女性的身高臂長相差不多。至於到底給誰，讓她們自己商量好了。
“明白！”
紫萱沒有廢話，直接開始塑形。
彭滿則神情緊張地監視著附近動靜。
如此，整整過了一日，大劍終於凝固了一半，隻是沒有徹底完成。而那種奇怪的感覺，也沒有分毫改變。
“或許，可以叫其他出來，將真空麵積再加大一些，這樣做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延長可視的監視麵積，留出更多的反應空間。壞處是，萬一危機就在附近，等於將危機提前引爆。”
兩種選擇，就是一個賭局。
賭贏了，可以更快完成吸收，更加容易保命。
賭輸了，他們就要縮回洞府世界，甚至，還會出現傷亡。
前後猶豫了三秒，彭滿下定決心。
他從來就是不是循規蹈矩的老實孩子。
如果老實，當初隻怕早已活活餓死在小鎮，連走出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所有人，都依次出來，注意控製落點。不能偏離十米。”
他開始給黑珠內的回音穀高層傳意。
連續兩邊之後。念奴便跳了出來。
她的手中握著大劍。做出隨時可以攻擊的姿態。
“哥哥！”
待看清情況，女孩急忙站到彭滿身邊。
“不要說話，開始吸收，注意戒備。”
第二個出來的綠蕊，接著是杏青，玉真。
等到所有人都站到彭滿附近，並開始吸收的時候，真空距離。已經達到了將近五十米。
五十米內空空****，沒有任何可以致命的異常。
“聽我說。現在，所有人都站在我的身後，背貼裂隙頂棚呈三角形狀，你們什麽都不用管，即使出現危險都不用管。隻要順應黑珠的吸力進入洞府世界就好。”
彭滿控製著浮出洞壁五分之二的黑珠再次隱入洞壁，做好遭遇危險，隨時撤入的準備。
因為他知道，能對自己造成致命威脅的，戰力一定不會低於聖九巔峰九度成熟。
那是一個他根本無法抗拒的境界。
除了躲入洞壁。確實沒有更好的保命方法。
回音穀高層服從命令的全部站好，然後一聲不吭的繼續努力吸收。
彭滿則握住大劍。隨時準備攻擊，或者逃命。
時間在極度緊張中一點點過去，那種詭異的危機既沒有消失，也沒有變成現實。依舊如跗骨之蛆一樣纏著他們。
“哥哥，我也感覺到了，非常詭異。”
長久被危機刺激的念奴，終於得到了和哥哥一樣的能力。
這是邪魔之軀的潛能，隻要條件合適，都能開發出來。
“小心。”
彭滿沒有多說。
雖然這種能力極為強大，?但現在確實不是慶祝的時候。
念奴懂事的繼續警戒。
她分得清輕重，從來沒有給彭滿搗過亂子。
“主人，我……我也有了那種感覺。”
說這話的是女仙。
她成了第二個開啟臨戰開啟感知的回音穀高層。
“很好！”
彭滿依舊沒分心。
女仙也沒有多說。
光團依舊在瘋狂湧動，然後被回音穀高層迅速吸收。
幾天後，所有人都具備了感知能力。
也都感覺到了那股詭異的危機。
但彭滿卻發現，自己的成熟到達8.75度的時候，居然開始停滯。
也就是說，七度八度的紫金色光團，已經無法再讓他繼續進化。
“隻剩九度了麽？”
雖然明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可彭滿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因為如果可以直接衝上九度的話，就算遇到某個戰力不是很強的某個境界敵人，都能做到暫時保命。
隻要暫時能保住性命，他就能帶著所有人逃回黑珠。
至於黑珠會被會被破壞……這事他還真管不了。
大不了，直接控製黑珠不停下沉，如果連這樣都被追上，也就活該他們完蛋。
“你們繼續！”
彭滿停止了自身吸收，然後稍稍前進一步。
他手中的兩枚戒指卻沒停止。
因此，真空麵積縮小的有限。
又過了一天，其他人也陸續停止。因為他們都達到了8.75度，再吸收下去，也沒有任何作用。
“你們都進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彭滿知道，紫金色光團一定所剩不多。
而且，他還知道，這一次故技重施，隻怕弄死的已經不止一兩層天的怪物。否則，光團數量不會那麽龐大。
此時，將所有人留在外麵，萬一遭遇危險隻會變成累贅。還不如直接退回，隻留戰力更強的自己。
“那我們回去，哥哥小心。”
念奴還是放心不下彭滿，但她也知道，自己會拖後腿。
“正好，劍也塑造成功，這柄誰用？”
紫萱請示。
“你們自己商議。”
彭滿不太想強行指定。最關鍵的是，以剩下回音穀高層的情況來看，無論誰拿到，效果都差不多。
“我看，給綠蕊姐姐比較妥當。”
紫萱首先開口。她這麽考慮，自然有她的理由。
綠蕊擅長祭煉飛劍。能夠更快形成戰力。
“同意！”
杏青點頭。然後其他人紛紛同意。
事情就這定了。
彭滿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
完成分配的所有人都縮入黑珠。
彭滿則後退。緊緊貼著牆壁。
他的大劍，直接對著小小裂隙的入口。戰技，更是處於隨時可以觸發的狀態。
如此，又過了一天，光團還有停歇下來的趨勢。
儲光戒指裏的空間確實夠大，吸收了那麽久，都沒有填滿三分之二。
哢！
一聲突兀的響聲突然傳來。
竟然來自後背！
彭滿大驚，連忙趴伏於地。回頭時才發現，居然是由一隻邪魔斷爪引起的虛驚。
這隻斷爪原本鑲嵌在裂縫之中，經過那麽長時間，自行脫落掉在地上。
“好險。”
彭滿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眼。
等他起身重新背靠壁麵站好，便看到無盡光團之外，有一個個血紅血紅的光源在不停閃爍。
“怎麽可能！”
他的瞳孔縮成一點。
可光源不是幻覺。數量也恐怖到驚心動魄。
它們，確確實實刺透了紫金色的光團，一直刺到自己麵前，並被自己捕獲。
“那是什麽？！”
彭滿的大腦在飛速旋轉。
他敢肯定，在沒有引誘怪物自相殘殺前。紅光絕不存在。
紫金色的光團依舊瘋狂鑽入儲光戒指。
光團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稀薄，同時。刺目的紅光則越來越清晰。
漸漸，彭滿已經能夠大致分辨紅光的輪廓。
那似乎是一個個密密麻麻，重疊站在一起的人。
是人，不是怪物。
因為那些人有健全的四肢，軀體，頭顱。沒有古裏古怪的觸手，獠牙，尖刺。
怪異的危機感依舊像以前那樣沒有變化。
因此彭滿不敢肯定，能夠給自己造成致命威脅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這些紅光。
怎麽辦？
是繼續吸收七度八度光團，然後真的與紅光所代表的東西見麵，還是幹脆停止吸收，然後縮回洞府躲避。
“不能躲，我不能躲！”
猶豫沒有持續多久，彭滿便做出了選擇。
因為逃走，躲避，便意味著，他將失去再次跳出黑珠的信心。
第一次不敢見麵，誰敢指望第二次就突然有了勇氣？
“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
彭滿繼續盯著那些貌似屬於生命陣營的紅光，然後靜靜等待。
紫金光團像紗一樣慢慢變薄。
然後彭滿便發現，隨著它們變薄，紅在動，在一點點接近裂隙。
光團和紅光仿佛此消彼長的兩個對手，你退我進。
“到底是什麽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
彭滿手中的大劍越握越緊。
終於，在一個瞬間之後，所有的光團全部被戒指吞入。
然後，他便清晰看到了紅光的本體。
那是一個個人。
聖人。
有的是女性形象，有的六目長須，有的便體生毛，有的嘴巴豎長，唯一的眼睛卻橫在額頭。
這些形象，他在以前吸收光團時都曾見過。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紅光比以前的光團完整。
它們是一個個整體。
不是由一個個小光組成的形象。另外，它們也是完整的，有頭顱，有手臂，有腿腳，有身體。
完全就是一個由光組成的人。
甚至，這些人還有表情。
那表情，似乎在笑。
“嗬嗬……我就說這些東西怎麽突然開始自相殘殺，原來是你在搞鬼。”
站在無數光人最前麵的一個獨目橫在額頭的光團開口說道。
居然還會說話。
彭滿的心，跳得更加厲害。
他感覺自己快瘋了，眼下情況，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甚至，連對方到底是什麽，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
“裝聾作啞，你以為，你裝聾作啞，本聖就不知道？”
另一個光團開口。
它擁有女性形象。
六目的聖人用同樣通紅的眼睛盯著彭滿：“攪亂我等計劃……”
“殺！”
所有人光團同聲高呼，響動震天。
然後，它們所有“人”齊齊一動，一個個全身烏黑，凶悍無匹的黑色東西，突然站到前麵。
一直以來，給彭滿造成困擾的致命威脅猛地變成現實。
那些黑色的東西，全是一個個邪魔！
真真正正的邪魔！
殺聲未歇。邪魔們便撲了上來。
所有邪魔的背麵，全都是那種血紅色的人形光團。
也就是說，光團和邪魔，其實是一體兩麵！
“我擦！”
彭滿終於明白了什麽。
他毫不猶豫的起出黑珠，跳下裂隙，順著來路就跑。
因為三岔口方位的原因，隻有那個方向，還留有一線空隙。
空隙很短，同時撲上來的邪魔數量也不多。
彭滿逃脫包圍之後繼續瘋狂逃竄，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
“殺！”
一體兩麵的邪魔在繼續大叫。
彭滿瞬間便來到當初念奴堆堵的屍牆前麵。
他沒有猶豫，直接揮劍橫斬將牆打出深洞，然後鑽進去繼續逃竄。
屍牆原本就沒多厚，幾劍之下便來到盡頭。
盡頭處還有五百多八度成熟邪魔，看到活人一起上來圍攻。
彭滿沒有出手，任這些怪物抓在自己身上。
他就這麽一晃而過，繼續拚命飛馳。
中天段，羨天段，沉天段……
連續三段的太古通道被他狠狠甩在身後。
身後，已經看不到一體兩麵的怪物。
可那些怪物追殺的聲音卻如影隨形。
彭滿哪裏敢停？繼續朝著蒼天段飛撲。
很快，他便來到當初的設在洞窟前的屍牆前麵，然後同樣毫不留情的出手搗毀，繼續飛奔。
屍牆外麵，照樣有不少怪物。
這些怪物隻不過是二三度成熟，哪會被他放在心上？
於是，他很快又一閃而逝。
一個個漫長的洞窟在強大速度下不停倒退。
也就眨眼功夫，整個蒼天段洞窟便被完全留在身後，而他，距離蒼天出口已經不遠。
“大不了，老子逃回蒼天，然後再想辦法。”
蒼天可不像通道這麽地形單一，完全可以給他更多的施展機會。
就在彭滿快要接近入口的時候，幾個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天帝，魔頭，兩個稀奇古怪的原宿命，以及怨魔。
此刻的怨魔看起來非常不妙。
它居然被用一種紅色繩索一樣的東西牢牢困住，然後被天帝拎在手裏。
“你這個賤人，看我怎麽折磨你報仇！”
天帝的眼睛通紅，看著怨魔恨不得將他一口口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