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燃燒
彭滿看著三宿命帶著天帝魔頭塗抹牆壁，過了許久，才徹底完工。
“很好，還有最後一道工序，做完，就會把答應的東西給你們。”
胖宿命開始許諾。
天帝和魔頭暗喜。不過，他們也沒有完全相信對方。
“能不能先給一點，至少讓我們的戰力升到九度，實在不方便，八度也行。”
胖宿命聽後眼中紅光閃動。片刻後開口：“也罷，提前給你們一些也不是不行。”
“謝尊魔！”
這下，魔頭、天帝終於喜形於色。
胖宿命摸出很多圓滾滾的肉球，這些肉球表麵富有金屬般的光色，和鬆鬆垮垮的粘液完全不同。
魔頭首先抓起一串黑色肉球，想吃命一樣的瘋狂吞咽。
它的戰力，也在吞咽中不停攀升。
七度……八度……九度……
“這是什麽？！”
旁觀的彭滿大驚。
因為魔頭根本沒有吞下多少。
想當初，回音穀高層提升，哪一次不是需要海量光團？
“嘿嘿……”
提升到九度成熟，黑魔周身的氣息突然變得危險起來。
就像一隻潛伏在黑暗的凶獸。
“你沒事吧？”
天帝關心的詢問。
“當然沒事。我很好，你就放心吃吧。”
同樣老奸巨猾的魔頭豈會不知對方真意？無非就是拿不準肉團利弊，所以先讓自己試驗。
“沒事就好！”
天帝抓起白色肉團就吃，根本沒將嘲諷放在心上。
如此。他也在很短的時間內獲得了相當於九度成熟的戰力。
“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胖宿命也沒有惱怒對方的懷疑。
“放心！放心！”
天帝和魔頭異口同聲。
“那就快進行下一步。隻要完成。就賜予你們晉級歸境的機會。”
“多謝尊魔。等我到了歸境。一定要把賤人活活弄死，還有保護賤人的小武修，還有小武修帶的那幫修仙者，一個都別想跑！”
天帝咬牙切齒的說著。
“想要就要快。符文你們都會銘刻，這一次隻是形狀不同，但實際沒有區別。另外，銘刻的時候會消耗你們的生命……”
聽到這，天帝和魔頭臉色微變。
讓他們拿良心拿仙界存亡去換至強戰力。他們不會有一點猶豫。但讓他們獻出自己的小命，就完全是兩碼事。
“哼！”
三宿命看到兩人的慫樣一起冷笑。
“怕什麽，不就是消耗一點生命？我們這有數不盡的肉團，消耗多少，就能補回多少。”
“真的能補回？”
魔頭有些將信將疑。不過，自從他和對法打交道，前宿命還真沒怎麽騙過什麽。
“當然可以！”
胖宿命又伸出黑爪，然後，一根顏色血紅的尖刺飛出。
淩空的被輕輕捏成粉末，然後又聚到一起。
“好了。你們用手攪拌這些粉末，它們就會吸取你們的生命化液。銘刻符文的材料。就是這些**。”
“我們的生命被吸收後，可以通過吞噬肉球補回？”
天帝很謹慎的確認。
“當然，你們可以試試。現在的量那麽少，就算吸也吸不了多少。”
首先出手的還是魔頭。不知為何，他心中變強的執念越來越深，別說隻有一半可能是陷阱，就算成功幾率僅有千分之一，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冒險。
血紅粉末在接觸魔頭後果然開始吸取生命，然後融化成黑色的**。看起來，就像一種特殊的明膠
“好快！”
魔頭皺眉。
因為粉末吸收的量不是胖宿命說得那麽少，而是猛地抽走一半。也就是說，他現在隻剩下半條小命。
“噢……比我們預計的多一點。不過沒關係。”
胖宿命遞出黑色的肉球。
魔頭一把接過，吞下幾顆之後，果然感覺到消耗的生命在迅速恢複。同時，他身上原本變得黯淡枯朽的鱗片，也徹底複原。
“果然可以！”
魔頭反複檢查，都沒發現隱患。
“當然可以，我們邪魔可不同與你們這些狡猾的人類，除了算計，沒一點長處。”
胖宿命很有優越感。
“既然沒問題，那就繼續，首先要畫的是這個符文。”
他扯來一團黑霧，操縱著它們形成一個不算複雜的圖形。圖形看起來既像是字，又像是某種生物。
“這枚符文必須刻在牆的正中，由你完成。”
他手指的是天帝。
天帝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符文。
於是，胖宿命再次粉碎一根長刺，讓天帝以自身生命融合化液。
他弄出的**是白色，和魔頭完全不同。
“第二枚圖案由魔頭完成，就用剛剛融化的東西。位置在白色符文的左上半尺……”
胖宿命開始詳細指點，然後監督著完成。
趁魔頭吞咽恢複的時間，胖宿命身後的宿命也用黑霧摹刻了一個黑色符文，並告知位置讓天帝銘刻。
天帝沒敢炸刺。
就這樣，三宿命和魔頭、天帝開始了親密無間的合作。其中，兩個前宿命負責教他們所刻符文的形狀，位置。最後一個宿命，則專門負責提供肉團。
沒過多久，彭滿視線中的牆，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雙色符文。
“這是什麽？值得他們花那麽大心思……”
彭滿和已經被力量衝昏頭腦的天帝、魔頭不同。他確信，三宿命絕對沒按好心。但由於信息太少，他也猜不出對方的真實目的。
按說。邪魔世界那邊。已經不需要再搞什麽小動作才對。因為蒼天聚集了許多歸級邪魔。這些邪魔早晚都能將仙界鏟成平地。
既然能徹底毀滅，那再偷偷摸摸，豈不顯得多餘？
正迷惑間，彭滿突然感覺身體一緊。
就像被什麽東西壓住一樣。
他回頭，便發現自己所處的黑洞開始了收縮。
收縮的幅度不大，但速度不滿，也就是三分鍾的時間，便已經隻剩三分之一。
“不好。我得跳出去！”
彭滿不知道黑洞現在處於什麽狀態，雖然，他不怎麽害怕吸力，但坍塌和吸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於是，彭滿回頭，沿著來時的方向飛馳。
回頭的路走得無驚無險，當彭滿一躍而起，脫離黑洞的時候，整個位於鈞天的下界通道已經徹底停止運轉。
“還好跑得快，否則真有可能被關在裏麵。”
彭滿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然後直奔太古通道。
通道還是老樣子，轟轟隆隆的震聲不絕於耳。但聲源傳播的長度。似乎沒有多少改變。也就是說，邪魔世界過來的那麽多歸級怪物，竟然到現在還在蒼天忙活。
“太古通道，真的那麽難以撼動？”
他有些不太相信。
進入太古通道鈞天段，共能看到兩條岔路，一條向下，是連接其他八個天域的樞紐。一條向上，盡頭處就是當初聖人隕落的地方，也就是傳說中兩界壁壘所在之處。
彭滿想了想，還是決定向上。
他要去壁壘看看。
另外，他還想知道三宿命到底在搞什麽灰機。
雖然因為實力差距，不能當麵揭破，但多收集點信息，說不定就能看出端倪。
太古通道前往壁壘的路居然也是直的。
這讓他想到當初看到的九天全圖，似乎各天域真的是平行關係，而不是像竹節一樣，有高有低。
三天，僅僅三天的時間，彭滿便來到了盡頭。
盡頭處的通道依然是洞窟模樣，隻不過，在洞窟的最前端有一塊巨大鑽石一樣的青色晶體。
整個晶體輪廓完整，沒有一條裂隙或者暗璺。隻是，鑲嵌晶體的洞壁出現不少暗孔。
暗孔，就是邪魔邪魔能量，毀滅仙界的罪魁禍首。
“不對！”
仔細觀察後，彭滿猛地皺緊眉頭。
因為他已經不是剛到仙界的小白，他知道，就憑當初的幾聖，根本無法撼動洞壁。更別說在上麵弄出暗孔。
也就是說，仙界之災，要麽是邪魔世界那邊策劃許久，幾聖無意中配合；要麽就是仙界這邊，有個想把仙界毀去的歸級在偷偷出手。
“事情，好像已經牽扯到了招惹不起的層麵。”
彭滿又看了一眼壁壘，然後轉身逃命。
現在的他，最要緊的還是提升戰力。
隻有踏入“歸”這個強大無匹的層次，他才有可能擁有自保的能力。
“不過，當初我看到的三宿命和天帝、魔頭又在哪裏？”
彭滿已經踏遍整個太古通道，但沒一處地方是他在黑洞中看到的樣子。
“或許根本不在通道之內，畢竟，隻是牆壁的顏色相似，又隔著黑洞，看不真切。”
他很快甩掉了心中的疑惑。至於日後行止，倒沒有什麽好費心思。
既然想突破，想借鑒，那圍住太古通道下手的無數歸級就是最好的老師。
他隻要將黑珠帶在身邊，暗暗觀察，就一定能有所得。
就算偷師的過程被邪魔勘破，都能通過快速縮進黑珠逃避。
畢竟，邪魔現在的任務是毀滅仙界。肯定不會為了他這隻細胳膊細腿的螞蚱耽誤太多時間。
鈞天，皓天，鹹天，更天，玄天，中天……
彭滿一層層的回返，然後便發現，那些歸級邪魔，真的還在蒼天窮耗，沒有真正打破那裏的太古通道。
“會不會還有什麽陰謀？”
見過詭異的三宿命，他對正牌邪魔一點都不放心。
其實，按道理來說。三宿命根本不是正牌邪魔。他們頂多應該和太一魔頭一樣。是被邪魔**的存在。
可事實卻不是如此。三人無論說話還是對待別人的態度，都和仙界生物完全不同。
這是無法掩飾的差距。
就像魔頭一開口說話，彭滿就能肯定他擁有仙界的思維方式一樣。三宿命無論做什麽，在他看來，都想一潭渾濁無比的深淵。
“會不會……”
在接近蒼天的時候，彭滿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三宿命所在的地方，那片巨大的虛無。和連接虛無的巨牆，會不會不在太古通道頂端，而是在蒼天段的某個部位？
因為當初三宿命在消失的時候救走了天帝、魔頭，而天帝、魔頭又在通道之外。
“通道內部我早就清清楚楚，因為戰鬥的關係，無論是洞窟還是圓管，每一處細節我都熟悉。但通道之外的深井，我卻沒有花多少時間。如果三宿命、天地、魔頭所在的地方位於那裏，就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畢竟，鈞天頂端和蒼天入口。兩者一首一尾，都是極為利害的所在。”
想到什麽的彭滿已經站到了蒼天的入口。在這個位置上隻要再前進一步，就能走出通道，進入深井。
他之所以沒走，是不敢貿然行事。因為深井外麵，早已被歸級邪魔包圍。誰敢保證，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邪魔沒有侵入通道內部？
若是侵入，他衝出去，就是實實在在的自投羅網。
轟！轟！轟！……
蒼天段震動得比彭滿當初離開更為劇烈，並且更加頻繁。
可奇怪的是，通道就隻是震動，別說開裂，就算灰都沒有落下一絲。
“真的如此堅硬，還是邪魔世界那邊來的邪魔不夠強悍？”
彭滿記得很清楚，當初他逃亡，傳送光柱裏麵仍有黑色東西在傳輸。也就是說，邪魔世界那邊從未停止過調兵遣將。
同時，就像聖級有一二三四那麽多等階一樣，歸級，說不定也有那麽許多。如果先前攻擊的人戰力都不過歸一歸二，那麽，撼不動太古通道，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解釋。
“如果全部歸一歸二，也沒什麽不好。”
彭滿現在的戰力是獨特而不存於邪魔世界的歸0，既然是歸0，那麽學習對象等階越低，他能看懂的東西就越多。若是乍逢歸九，就算對方肯教，他都不一定能夠理解。
靜待了足足十五分鍾，直到確定深井底部確實沒有邪魔，他才慢慢探出腦袋，向上端詳。
深井上部隻有黑色，沒有晃動的小點。也沒有吵吵鬧鬧或者出手的聲音，至此，彭滿終於可以肯定，邪魔沒有入侵太古通道。
“奇怪了……難道它們不知道，堡壘從來都是從內部攻破？如果派人進來，裏外夾擊，說不定就能早日得逞。”
奇怪歸奇怪。彭滿卻沒有告訴對方的意思。
他直接給自己加持絕對隱藏，然後貼著一側峭壁，慢慢飛到頂部。
這裏，正對著蒼天變成的星球，不僅可以看到邪魔，還能看到傳送光柱。
彭滿就位後首先偵查高空，然後平視光柱。
這一次，圍著太古通道的邪魔數量又增加了一倍。這樣一來，根本無法安排足夠的攻擊麵積。所以，大部分戰力不過歸級的邪魔，都排著整齊的隊形站在外麵。
“那些沒有動手的，肯定不是歸級。然後，我還要找一個差不多歸一的邪魔，觀察它的一舉一動……”
仙界本源最高隻能偵測到聖級，所以，守一的一切手段都等於白費。最關鍵的是，即使有用，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當初，小小的聖級都能感應偵測和敵意，他不相信，那些歸級的強者會無動於衷。
於是，他隻能通過對比尋找偷師目標。
不久之後，這樣的目標終於出現。那是一個位於邪魔圈最角落的存在。
它每次出手，氣勢都比身邊的同類弱小。
“可能真的是歸一，說不定，還是剛剛晉升歸一的菜鳥，正好符合我的要求。”
彭滿大喜，然後閉上眼睛，開始感受歸級的特殊之處。
“似乎，已經不能用戰力或者規則形容，它們每次出手，都不包含任何規則，也沒有任何一點破壞痕跡。但當攻擊接觸目標，立刻就會轉變成強悍無匹的破壞能力。這種能力，不是普通的物理層麵，甚至，也不涉及規則層麵。似乎無論是物理還是規則，都已經變得毫無抵擋之力。那麽，到底是什麽東西，讓它們如此強大？”
僅僅片刻，彭滿便感覺到了不虛此行。
因為雖然把握不住，但總算讓他的眼界超越了聖級局限。
歸級。就是一片全新天地。
也是最難跨過的門檻。
彭滿沉下心細細感受，完全不管身下壁麵震動的有多瘋狂。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過去……
通道外的邪魔越聚越多，攻擊的威勢也越來越強。
可奇怪的是，太古通道還隻是顫動，而不是開裂或者粉碎。
“看來，想毀滅仙界容易，想毀滅太古通道很難。可邪魔的真正目的，卻有可能隻是太古通道。別忘了，蒼天早就被它們打碎弄成球體，簡直就是想怎麽擺弄就能怎麽擺弄。可結果，它們卻放著蒼天不顧，隻是埋頭攻擊通道……”
就在彭滿沉思的時候，通道外傳來詭異聲音。
似乎是有什麽在指揮怪物集合。
彭滿慢慢睜開眼睛，他不敢當真盯著怪物看，隻能用沒有聚焦的餘光偷偷觀察。
果然是在集合，那些守在外圍，一直當看客的邪魔被一個個歸級強者指揮著，排出十分複雜的陣型。
每個陣型之間，都相隔一百多裏。從最中心的七十二個古怪大陣向外張望，整個太古通道山峰，似乎突然多出一個好幾十倍的星環。
“不好！”
彭滿直覺感到了不妙。
就在這時，所有不到歸級的正牌邪魔突然開始了燃燒。是那種顏色血紅的火焰。所有火焰，又被一股強大力量束縛著，朝位於中心的太古通道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