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四章 目的暴露
“我隻是好奇下來看看。”
彭滿解除了絕對隱藏。
“沒關係，我們早就知道會被發現。畢竟，銘刻的符文不會消失。”
三宿命中的胖宿命一副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的模樣。
它確實有那個資格。
以前不是九度成熟還感覺不出，現在的彭滿麵對它們，就像凡人在麵對隨時可能噴發的三座巨山。
“嘿嘿……沒想到，你真的踏上了歸級。隻不過，這個境界可沒你想得那麽美好。”
或許知道無法掩飾，或許彭滿已經有了和它們對話的資格。反正，胖宿命這次沒有再裝瘋賣傻。
“不過剛接觸皮毛，根本不值一提。”站在胖宿命身後的另一宿命開口：“所以，他最好老老實實。”
彭滿沒有爭辯。
實際上，他也做不出任何回應。
因為死亡威脅已經悄然降臨，那種恐懼到極點的感覺完全控製了他的身軀，讓他一點力氣都別想使出。
“這就是麵對真正歸級的感覺？這種感覺，比以往經曆過的所有危險都要恐怖……”
彭滿知道，除非對方不動手，否則自己必死。
以前在太古通道觀看龜爪大戰至少還可以活動。
隻要能活動，就能躲入黑珠逃命。
可現在，他動彈都動彈不了。
就在他暗暗著急的時候，大劍劍柄突然傳來一股溫熱能量。
這股能量流動的很快，瞬間布滿全身。
那種被勒住喉嚨的窒息感覺。終於在能量麵前變緩。至少。不再控製他的手腳。
“咦！真不愧是得天獨厚的家夥。就連邪魔特質本身的位階威懾都能擺脫。”
胖宿命仿佛有什麽驚天發現。
“不過是受仙界加持的雕蟲小技。又不是本身實力夠強。”另一個前宿命還是滿臉不屑的警告：“還是那句話，你最好老老實實。我們要做什麽，與你沒有半點關係，也用不著你多管閑事。”
“看來，他們不知道幫我解開危局的是大劍。”
彭滿很快掌握對方的思維脈絡，並且注意到大劍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表現任何神異。
也就是說，它在因為某種原因而裝普通。
彭滿當然不會自曝底牌，他很快調整心態反問：“看來。你們很怕我插手？”
“想插手也得有資格。你不妨試試！”
胖宿命冷笑，然後扭頭嗬斥魔頭、天帝：“你們別停，我倒想看看這隻小螞蚱有什麽插手能力。”
於是，天帝、魔頭繼續銘刻符文。
此刻，符文已經占據了絕大部分壁牆，隻有右側的小小邊角還留一些空白。
“不對，絕對不對！”
彭滿絲毫沒有被對方嚇住：“我在你們眼裏是麻煩。最好立刻殺掉的大麻煩！可你們就是不願出手，寧可留著我這個麻煩慢慢折磨自己。也就是說，你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一旦動手。就會招致最嚴重的後果。”
“桀！桀桀！”
胖宿命咧牙一笑：“答對了！可那又怎樣？實話告訴你，我們不是不能殺你。隻是你的戰力已經接近歸級。想殺，就必須動用真正的歸級手段……”
“我明白了，龜爪！”
彭滿很篤定得接過話茬：“你們不是怕我，是怕龜爪的主人。那個存在似乎想保護太古通道。而我們所處的位置，又是太古通道內部。所以，你們才要隱藏實力，所以你們才不敢真的動手。因為一動手，就會讓龜爪發現，從而將你們視作必須殺死的敵人。最關鍵的是，你們打不過龜爪。”
“怪不得能玩死守一。不過，你隻說對了不到一半。我是打不過龜爪。可它又不是被什麽東西控製。”
“你是說，龜爪其實一種很像龜爪的獨立生物？”
“不對。龜爪不是生物，它其實是一個死物。它和軀體早已死去。你們口中的太古通道，原本是它的腸胃。”
這是堪稱驚天的大秘。
恐怕就連當初的先天生物都不知情。
幸好，彭滿早已有所猜測，才沒被徹底驚掉下巴。
“所以，龜爪隻是死而不僵的本能保護自己的身體？”
他一邊說一邊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至少，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很多事情，現在都隱隱有了答案。
“仙界和邪魔世界本是一體。”
還沒等彭滿完全想通，胖宿命就拋出一個更為恐怖的答案：“在很久以前，宇宙隻是一個源點。在源點內，孕育著最為核心也最為強大的規則。規則在一天天完善，宇宙也在一點點成形。就在源點將要爆開演化的關鍵時刻，一個超級巨盜突然出現。”
“這個巨盜不知來自何方，卻在宇宙未成之前擁有獨一無二的智慧。智慧，讓它產生私心。於是，它盜走了源點最精華的部分。這些部分自成龜形，你看到的龜爪，就是它的四肢之一。”
“然後呢？”
彭滿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
“然後……然後仙界順利衍化，誕生萬物，滋養眾生。而邪魔世界，卻隻有一個蜂窩一樣的母巢。所有邪魔，都從母巢孕育，然後拚了命的掙紮廝殺。死了，屍體再被母巢回收利用。這就是所有邪魔的一生。沒見過光，沒聞過花香，也沒有其他一點樂趣。你一定早已注意到，仙界規則也不完整。它雖然有白晝，但卻沒有黑夜。雖然有光亮，但卻沒有星辰日月。雖然有眾生，但卻沒有一點良善。完整規則的世界不是這樣的，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說什麽！”
彭滿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甚至就連對方吐露出來的駭人秘聞都扔到一邊不顧。
因為他知道胖宿命的意思。
因為他是地球來客。而地球擁有一個完整的宇宙。就像胖宿命描繪的那樣。擁有日月星辰。擁有白天黑夜。人類之間雖然也有狠毒狡詐。但總體來說還是以正能量為主。
否則，二次世界大戰，冷戰，核戰，無論哪一場戰爭，都能將地球毀滅個十回八回。
所以，他才會有此表現。
雖然他沒有刻意隱瞞自己來自地球的秘密，但知道的人真心不多。隻限於回音穀高層有限的幾個。這幾個人不是待在洞府世界。就是和自己一起征戰。別說沒時間向邪魔報告，就算有心投敵，都沒有功夫將機密泄露出去。
於是。他知道，邪魔對自己的關注，比自己想象得多很多。
“我說什麽你心裏有數。這點不用解釋，以後你自然明白。”
胖宿命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現在回歸我們為什麽不殺你的話題。當初那個自以為得計的存在偷走最重要的東西，在另一處極為遙遠的虛空演化世界，想成為一個世界的主人。卻沒想到，邪魔世界缺少規則會死，仙界缺少規則也會同樣不穩。於是。它就這麽被耗盡生命，徹底死翹。甚至。都沒來及看一眼自己企圖霸占的新生世界。”
“這和你們不殺我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大致清楚，尚有部分力量存留的龜爪會下意識的保護通道，也就是它自己的體內要害。所以，任何靠近它，或者進入它體內的歸級，都必然被它抹殺。除非，它最後僅存的力量被完全耗盡。不過，這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事。所以，我們不敢動用真正的歸級戰力殺你。但同樣的，你也不想死。雖然你明知道，自己主動挑起戰鬥，然後吸引龜爪前來將我們三個除掉就能破壞我們的陰謀。但犧牲對人類來說，實在是一個不能當真的笑話。所以，我們其實根本不擔心你。因為你就不會為了保住仙界而犧牲自己。”
“你說道很對！”
彭滿不得不承認，對方拿捏的很準。
至少，他就不會為了別的什麽犧牲自己的小命。
“所以，這就是仙界人類，正常世界人類和我們邪魔最大的不同。我們隨時可以犧牲，關鍵時刻，不僅可以犧牲自己的小命，還可以犧牲孕育我們的母巢。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一個目的。”
“什麽目的？”
“討回欠賬！”
胖宿命說的斬釘截鐵。
“你自己也可以犧牲？還有，你到底是什麽存在？”
“我？我其實就是母巢。或者說，是母巢外緣的部分碎片。當初那個核心，就是母巢真正的核心。也隻有她，才能憑借與仙界的天然聯係蒙混過關。同樣也隻有她，能夠破開兩界壁壘進行傳送。”
“怪不得。”
當初彭滿就覺得方池核心奇怪，不僅來曆莫名其妙，就連種種表現都極為詭異。
“不過，你們好像沒騙過我，你們說了那麽多不該說的秘密，不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現在，你們還剩最後一枚符文沒有完成。而他們倆，已經不敢再刻。否則，我立刻就會下殺手。這也是你們真正的弱點，對吧？所有符文必須由雙人完成，一個是吞咽紅球成長的怪物，一個是吞咽黑球成長的怪物。兩個怪物必須一個屬於生命陣營，一個屬於邪魔陣營。而且，戰力還不能低。你們為了培養天帝、魔頭，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現在，他們已經被我嚇住，不敢再完成最後一筆。否則，我可就下手殺了他們。而你們為了不讓自身滅亡，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破綻，也是你們不惜暴露許多秘密也要吸引我原因所在。”
如果沒有先前的黑洞經曆，沒有那時的所見所謂，彭滿或許還不會想得那麽透徹。
現在，他既然想通，自然要警告魔頭、天帝，讓他們立刻停下。
“桀！桀桀桀……人類，你很聰明。可惜，你隻會用人類的視線衡量所有生物。所以。難免出錯。我早說過。我們邪魔和人類不同。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犧牲，不管是誰。而現在，就是我們犧牲的時候。”
胖宿命身上猛地竄起火焰。
血紅血紅的火焰，和彭滿在深井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知道，對方沒有撒謊。這確實是犧牲之火。
“一直以來，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從新孕育世界，從新變得完整。現在，機會的大門終於敞開。隻要這扇壁牆破碎。通往，當初被盜走的東西就能找回。仙界與邪魔世界也將毀滅融合，然後誕生一個全新的完整宇宙。”
緊隨胖宿命的是其他兩宿命。
兩者身上同樣燃起火焰。然後，所有火焰全部撲向刻滿符文的壁牆。
壁牆沒有破裂。
它在吸收火焰。
隨著火焰越吸越多，銘刻在上麵的符文越變越亮。
直到最後，一枚嶄新的火焰形符文將最後的空缺補上，壁牆才轟得一聲崩出裂口。
“哈哈……終於看到了今天！”
胖宿命在瘋狂大笑。然後，它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它死了，再也不可能發出任何聲音。
“你們也要死。你們真以為獲得力量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剩下兩宿命燃燒的略遲，所以。也死得略遲。
它們的話剛落音，天帝、魔頭身上的血肉便突然一片片飛起，徑直投入正在崩碎壁牆的符文之中。
“啊——啊——”
天帝和魔頭都在慘叫，但這種割肉的趨勢卻沒有半絲減緩。不久後，兩人終於隻剩一副骨架的倒地而亡。
彭滿靜靜看著一切發生。
他沒有試圖阻止，也知道無論是活著的三宿命，還是三宿命身上的火焰，都不是自己可以應付的存在。
所以，不管敵人說的是真是假，壁牆破裂的後果有多嚴重，他都隻能等待最後結局的到來。
結局似乎不算太壞。
因為壁牆碎裂後，一個仿佛由無數魔方拚成的巨大正方體露了出來。
轟！
緊隨正方體出現的，是傳送光柱。
它一頭連著邪魔世界，另一頭則直接闖入通道，抵達魔方正麵。
“哈哈……”
大笑聲響起。
一隻邪魔從光柱中走出：“成功了，無數犧牲，無數籌謀，終於等到了成功！隻是……”
狂笑的它突然回頭：“隻是，還有一隻礙事的螞蟻需要鏟除。”
它盯著的，正是靜立在空中的彭滿。
“這東西，就是當初被盜的源點？也是你們想到的東西？既然已經可以得到，何必跟我浪費時間？幹脆把它運走就好。”
不是彭滿嘴賤，非要多說兩句。實在是因為對方是歸三或者歸四邪魔，戰力強大。
另外，他還想借機探探口風，看剛剛胖宿命說了多少實話。
“它？當然不是。它是那個大盜當初留下的機關，畢竟是做賊的人，最怕被同行惦記。組成這個正方體的每一個方塊，其實都是一個獨立空間，而東西，就藏在其中的一個裏麵，所以，我們運不走它。所以，我必須殺你。”
邪魔露出猙獰的尖齒，緩緩逼近彭滿。
“你敢輕易動手？那隻龜爪可是見到歸級就殺。”
“龜爪？哈哈……不勞你操心，它早已被母巢定下的計謀耗盡能量，現在就隻是一個死物。”
“怪不得你有恃無恐。”
彭滿沒有試圖逃命。因為他知道，事情到了這步，不管是逃回仙界還是逃回洞府，都免不了被對方誅殺。
“那就去死吧！”
歸三或者歸四邪魔伸爪，並不顯得如何鋒利的長爪帶著猙獰恐怖的死亡氣息殺向彭滿。
這是九度成熟根本避無可避的一擊。
“誰死還不一定！”
沒錯，彭滿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隻是還手的代價太大。
別忘了，他還有臨時屬性，還有連續寂滅。
如果他沒有突破，無論如何加持，都沒可能戰勝對方。但已經晉入歸0就完全不同。
那隻是量的差距，並不需要質的跨越。
隻不過，歸0情況下強行使用，會讓他的戰力重新跌回聖級。
甚至，還會破壞他的完美成熟，讓他徹底失去晉升的機會。
不過，和機會比起來，明顯小命更加重要。
所以，彭滿動了，在第一時間給自己加持了三層寂滅。
但這不夠，即便是三層寂滅加上通靈大劍，也不過相當於歸二。
長爪越來越近，彭滿還在拚命給自己加持。
四層……五層……六層……七層……八層……
最後關頭，彭滿斬出大劍。
轟！
劍刃和歸級邪魔狠狠撞在一起。
然後，就是刺耳的碎裂聲響。
再然後，邪魔一塊塊掉入虛空。
“終於死了，下麵就要迎來懲罰！”
彭滿沒有忘記自己拚得前途盡毀的目的，沒等傳送光柱再送來新的邪魔，便一頭紮進了魔方之中。
既然巨大魔方的每一個方格都是一個世界，那麽他就有機會躲藏。至少，不會那麽輕易讓後來的邪魔找到。
借著還未消失的臨時屬性，彭滿順利逃入魔方。
他第一遇到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像沙漠的世界。
不是像，是確確實實的沙漠。
彭滿迅速藏入沙堆，然後等待懲罰降臨。
懲罰並沒有毀約。
它準時準點的到達，然後準時準點的開始發作。
不過，彭滿還是察覺出不同。
因為它僅僅剝奪了彭滿的部分戰力，絕大部分吸力，卻都放在了吞噬大劍傳來的能量上麵。
“大劍能夠救命！怪不得當初他要我無論如何都一直帶著他，還說能保障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