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殘損
小劍完成吸收，彭滿心思大定。
現在，隻等確認沙暴世界平息，他就能繼續進去躲藏。
“怎麽還沒出來？”
歸八邪魔等了足足三分鍾，可是，兩個進去的邪魔卻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難道，裏麵真的恐怖如斯？”
它的眼睛又瞟向彭滿堵在入口的邪魔屍體。那些屍體確實都是被同伴刺死，沒有一個身上留著人類造成的傷口。
“不行，我還要再派幾個手下。”
猶豫片刻後，歸八再次開口要求。
“你們接二連三的派魔，就不能消停一會多等等？”彭滿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
“不行！情況太過詭異……”
作為一個邪魔，詭異兩字從它嘴裏吐出，別有一番韻味。
彭滿知道，較量已經開始。
現在邪魔要和他拚底氣。誰先鬆開，誰就是底氣不足。
邪魔底氣不足沒關係，它們隨時可以通過傳送通道叫其他怪物前來。彭滿底氣不足，立刻就能被咬成肉渣。
“這次，你們一個都別想過去，不服你就來試試！”
彭滿給小劍使眼色，小劍果然機靈的開始敲剝被自己捆住的邪魔屍體，將它們胸口的膠狀物質逐個吞噬。
“人類，你是想和我們硬拚？”
歸八突然大笑：“孤身和我們那麽多硬拚？”
彭滿小心肝一顫，不過還是硬氣的頂了回去：“是不是孤身。你們衝上來不就知道！”
“當然是孤身，自始至終，說話的都是你，連換個人都沒有。以你的聲音分辨。年齡應該不大，雖然年紀輕輕就有歸級實力確實是異數，但年齡不大，這戰力相比也不會太高。”
歸八似乎很篤定。
“哼！”
彭滿幹脆不解釋。
不過，他的手卻撓向小劍，催它加快。
因為等會萬一被圍，他和小劍隻能棄屍逃命。一千多具屍體裏的膠狀物質可不是小數，不要太過可惜。
小劍也明白情況危機，吞噬的速度立刻加快不少。
“殺！”
歸八不知為何，就是篤定彭滿隻有一人。因此果然下令。
彭滿先前還真的被嚇了一跳。等看圍過來的怪物隻有一隻歸六邪魔。立刻啞然。
原來。領頭的歸八也隻是試探。否則，圍上的怪物就不會隻有一個。
於是，彭滿迅速疊加寂滅。然後外放氣勢。
第一個外放的氣勢是歸五，然後還是歸五，隻不過從中段變成了高段。接著就是歸六，高中低三段都有。
“別那麽沉不住氣，讓邪魔笑話！”
彭滿開口。
於是，所有氣勢全都收斂。
“謔謔！人還不少！”
歸八邪魔幹笑。
剛剛，它感受到了五份截然不同的戰力。這就說明，躲在屍堆後麵的不止彭滿一人。
既然不止一人，而且莫測高深，它在琢磨動作的時候。就要有所顧慮。
可憐的它哪知道，彭滿是一個人幹幾個人的活，利用寂滅疊加，愣是創造了人多勢眾的假象。
“不過，我還是要繼續派手下進去。”
歸八不提圍剿的事，繼續在派人方麵糾結。
“既然你們不怕死，派就派唄。”
彭滿難得的大方起來。
前後矛盾在歸八看來，其實就是異數這邊也不想拚死。
於是，心懷鬼胎的雙方立刻達成一致。
“這一次，我要派三個手下。”
“可以！”
反正兩個也好，三個也罷，彭滿都有能力控製。
他算看出來了，歸六以及歸六一下的邪魔，在母巢在邪魔高層眼中屬於炮灰。歸七以上，才是真正的精英，一般都不會輕易送出尋死。
所以，他敢肯定，這次頂多隻是三隻歸六。
事情果然被他料中，受歸八命令前來的三隻邪魔，兩隻歸六，一隻歸五。隻是，兩隻歸六都是高階，與彭滿疊加寂滅的最大極限接近。
“看來，這回不刷點手段恐怕難以過關。”
彭滿暗自琢磨。
邪魔飛得很快，眨眼便接近入口。
“等等！這次你們怎麽帶著武器？”
怪物果然帶著武器。那種武器不知是何物所製，看起來雖然不如黑壁，但也相差不了太多。
“這個麽？是讓它們帶著防身。”
歸八開口解釋。
“帶武器進去隻會死得更快，那些漩渦先揀有武器的對付。”
他越這麽說，邪魔就越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於是邪魔暗暗對三手下下令：“不要管他說什麽，立刻衝進去！”
於是，三邪魔動了。迅速衝向入口。
可是，它們料定會阻攔的異數完全沒有阻攔，就這麽爽爽快快放怪物進去。
“唉，我隻是提醒，不識好人心啊。”
彭滿歎氣的尾音隨著怪物一起進入魔法。
然後怪物才想起，它們除了要進入口，身上還另有任務。那就是查清異數這邊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高階力量。剛剛，它們明明看到屍堆後麵隻有一人，卻因為害怕被阻攔而搶路而忘了報告。
“該死！”
邪魔中的一個大怒。
它明白，自己這邊被狡猾的人類涮了。
他就一個人演戲的騙過了所有邪魔，包括那隻歸八。
“隻怕魔方裏麵也不是他說的樣子。”
三隻邪魔，個個都有了一種明悟。
果然，下一瞬，它們便看到了滿眼沙暴。
隻是。這些沙暴的威力好強，強到似乎隻是一個瞬間便把它們打成了遍布窟窿的篩子。
“真的是死地。這點人類倒沒說謊。”
這是三隻怪物的最後一個念頭，然後它們就死了。
魔方外，整整三分鍾過去。
先前進去的邪魔。沒有半分回報。
“怎麽回事？就算裏麵像你說的那麽厲害，它們也該有人逃回才對，你們不也順利逃回？”
歸八顯得很暴躁。
“感情我說了半天都是白費口舌。不說了麽？全看運氣，運氣好，被殺不死自己的漩渦卷入，才有百萬，不，千萬分之一逃回的可能。至於至於運氣不好，那就是直接變魔渣的下場。回來不正常，回不來才是正常。”
彭滿悠哉悠哉地說這風涼話。
剛剛。小劍已經將所有膠狀物質全部吸收。
原本他們還打算留一部分給洞府世界的回音穀高層。可現在眾目睽睽。一點多餘動作都不能做。
隻能等下一個機會。
“我說，你不是吸收那麽多東西了麽？怎麽身軀還是彎的？”
彭滿又碰了碰小劍。
原來這貨隻顧吸得爽，卻沒想著修複傷口。
小劍用劍柄撓了撓劍尖。就像人在不好意思撓頭一樣。然後，它那受損的部分顏色一變，重新伸指。
“這還不錯！這效率，比邪魔特質快多了。”
一主人一劍就這麽無聲無息的交流著。
歸八邪魔卻顯得越來越暴躁。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還要派手下進去！”
“沒見見麵進去的都沒出來？你派再多就是白搭！”
彭滿繼續說風涼話。
“怎麽會白搭？這次我要派五百！”
歸八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你們第一小隊準備！”
“慘！”
彭滿頓時暗叫不妙。
因為那所謂的第一小隊裏麵，有三隻歸七。
不說五百數量，就說歸七，都不是他能應付的存在。
“看來你就是想拚個魚死網破是吧！本來我們還打算合作的好，再多告訴你們一些情報。”
“收起你那虛假的情報！別以為母巢和我們不知道你們異數的打算！”
歸八邪魔突然翻臉：“現在，你們要麽束手就擒，要麽就在我們前麵進去碰運氣。”
明白了！這是要逼彭滿當探路石。
怪不得翻臉翻那麽快。
不過。彭滿豈肯老實上當？
如果前麵幾隻怪物進去後又能出來，就說明沙暴已經平息。現在的情況是，進去就出不來，隻能說明沙暴正烈，進去一個死一個。
可問題是，歸八步步相逼，就是想讓“他們”這些不存在異數當先鋒。或者再幹脆點，就是想接著魔方中的危險，消滅他們這些異數。
“這腦袋，轉可夠快得。可惜，我也不白給！”
彭滿示意小劍做好準備，然後用悲憤的語氣說道：“好狠毒的邪魔，就這麽想逼死我們。好好好，逼就逼！”
小劍，彭滿，一起動了起來。
轟！
一聲巨響過後，膠狀物質已經被抽空的邪魔屍體就這麽四散爆射。其中，一小部分飛向邪魔，一小部分飛進魔方，另外一小部分則墜入壁牆廢墟。
而彭滿，則在加持絕對隱藏後，隨著一隻怪物屍體躲入最近也是最厚重的廢墟小山。
“尊上，他們竟然真的魚死網破，又進了入口！”
邪魔們看得很清楚，剛剛四散紛飛的確實是邪魔屍體，而不是活著的人類異數。
那麽，這隻能說明，人類已經重新進入魔方。
“哼，這是我給他們留的唯一後路，他們焉敢不走！”
歸八邪魔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逼他們進去，不管是死是活，都算完成了母巢的一半任務，剩下的一半，就要看你們！”
也許是太過自信，歸八沒有檢查滿地屍體，立刻便命令邪魔進入魔方：“第一小隊，你們先上。這一次，情況不好，母巢允許你們後退。”
“遵命！”
邪魔們一起跪下，衝著傳送光柱行禮。然後就這麽直接消失在入口。
“可惜了，五百怪物，其中還有歸七，這要是拿過來吸膠狀物質。估計又能讓你提升不少。”
彭滿和小劍躲在廢墟石底，上麵則蓋著好幾具屍體，因此暫時不怕被發現。
“是啊，是啊。”
小劍看著那麽多邪魔，也是一臉可惜。
可憐它雖然吸過不少膠狀物質，可等階還真沒有超過歸七的。
五百邪魔小時候，整個虛空都陷入了沉寂。又過了大約五分多鍾，歸八再次開口：“裏麵真的如此危險？絕不可能，如果危險，異數們如何逃出？他們那麽點人都能逃出那麽多。我先後派了五百。總會有一兩個運氣好的。”
感情。它還真的順著彭滿的胡扯思考。就不想想，萬一異數說謊，所謂的漩渦不是恒態。而是越變越強，進去多少不都得完蛋？
“這一次，我要親自進去！”
又過了大約十分鍾，歸八終於等不下去。
“尊上！”
其他邪魔想要阻止。
“連歸七進去都沒有反應，除了我，還能如何？”
歸八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母巢教給我們的任務，必須完成！”
它說完，真的開始朝入口飛行。
“我等誓死追隨尊上。”
其他邪魔一聽母巢，也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始不怕死。
“不行，你們必須留下一些向母巢報告。”
“一個就足夠！”
在邪魔看來。如今的虛空連隻螞蟻都沒有，那會有危險？
“好！你留下！”
歸八血紅的眼睛一掃，便決定讓一隻歸五留下。
這個英明決定立刻讓彭滿笑歪了嘴巴。
歸五，他有足夠的把握殺死。而且殺得悄無聲息。
接下來的事情像劇本一樣順暢上演。
歸八帶頭，無數邪魔殿後，甚至就連那些普通聖級都衝了進去。整片虛空，如今隻剩一隻歸五在孤零零的注視入口動靜。
“誰？”
歸五突然感覺背後有些發涼。
於是，它回頭。
剛回頭便看到一柄光芒寒光四射的大劍。
大劍速度很快，快到它根本無法反應，便被幹脆利索的一斬為二。
“可惡的人類！不是已經退回魔方？怪不得臨出陣前，母巢一再叮囑人類狡猾，原來真的如此狡猾。”
這是它臨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彭滿用劍鋒挑開屍體胸口，讓小劍吸收裏麵的膠狀物質。至於邪魔怎麽想，他根本就懶得理會。
“現在怎麽辦？是繼續躲藏，還是幹脆退出虛空，回歸外麵的通道？”
他知道，外麵的通道此刻已經不再是爭奪熱點。以後，仙界和邪魔的所有衝突，其實都集中在魔方裏麵。
也就是說，誰先搶到源頭核心，誰就能主宰兩個世界。
退回正常通道的好處是不用與邪魔碰麵，壞處是要眼睜睜看著仙界毀滅，自己說不定也會隨之一起滅亡。
在退縮的暫時安全和拚命的永久安全兩個可能之間搖擺一會，彭滿便決定繼續留下。
他先是將死去歸級邪魔的屍體扔到一邊，然後又重新躲進廢墟隱藏。
就算要拚命，也得等沙暴平息才行。
“主人，那邊！”
小劍卻沒閑著，它在抓耳撓腮的指引彭滿去一個地方。
“那邊？有什麽？”
彭滿理解了它的意思，但卻沒有換地方的想法。
因為小劍所指的方向，是原壁牆的邊緣，那裏除了一團漆黑，什麽都沒留下。
“去看看，快去看看，有好東西。”
小劍焦急著坐著各種手勢。
“好東西？”
彭滿最終還是被說動，於是真的從廢墟鑽出。
就在這是，彭滿突然看到魔法入口鑽出一個腦袋。
歸八邪魔的腦袋。
此刻，這個腦袋看起來極為恐怖，不僅缺骨少肉遍布猙獰傷口，就連看著彭滿的半隻眼珠都充滿切齒仇恨。
能不恨嗎？
那麽多手下，連同它自己，都被彭滿忽悠的昏天暗地。等它們進入魔方才發現，裏麵哪是什麽水的世界，全是他麽沙子。
沙子也就是沙子，可這些沙子粒粒奪命。
那些進去的邪魔，無論等階高低，都在一個瞬間被打成篩子，四散飄飛。它若不是見機的快，隻怕也是手下的下場。
可問題是，可能終究隻是可能，不是已經逃脫。
至少，它現在就在拚命掙紮。可那些鼓動沙子的風，強得根本不像話。早已達到歸八高段的它，遭遇颶風就像紙片遭遇吸塵器一樣，根本身不由己。
若是到此時，他還不明白異數其實隻有彭滿一人，一直都是這個人在玩n簧，把它們騙得團團轉就真傻了。
和歸八看到彭滿就恨入骨髓一樣，彭滿看到歸八就心驚膽戰。
同樣害怕的還有小劍，刺溜一聲便鑽入彭滿懷裏，嚇得瑟瑟發抖。
彭滿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逃跑。
不管跑到哪裏，不管是虛空還是外麵的通道，隻要能逃過追殺保住小命就好。
可是，他的腳剛轉過去一半，便意識到事情沒有自己想得那麽嚴重。
因為歸八邪魔的表現不對！
如果說，沙暴世界的破壞力已經降低，無法對它形成威脅。那麽，此時的對方，隻怕早已跳出入口，前來追殺他這個不共戴天之仇。
但是，邪魔沒有如此。
它隻是露出了一個，不！半個腦袋。
並且，這個腦袋還殘缺得不成樣子。
“我明白了，沙暴威力確實在降低。已經降低到快要接近歸八高段。所以，它才沒有立刻就死，所以，它才能逃出半個腦袋。但是，它的身軀卻還在沙和風暴的控製打擊之下。它的手和腿不是都沒出現？”
彭滿意識到，自己的生死和未來，不是掌握在歸八邪魔手中。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為機會就隻有一瞬。
一瞬過後，沙暴威力降低，低到和邪魔等階相同。邪魔就能順利回到虛空，然後在邪魔之軀的作用下迅速恢複。
然後，恢複的邪魔就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殺死。不管躲到哪，結局都是一樣。
可如果，他不是逃，而是勇敢得留下來殺死對方。
就能免除後患。同時，小劍還能得到巨大好處。
歸八邪魔身上，必定有高達歸八的膠狀物質。
隻要將物質吸收，小劍說不定就能晉級。
然後，小劍反哺給他的能量也會晉級。
晉級，就意味著，能獲得更強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