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莫名襲擊

虛空,遼闊無邊。

虛空中,飄浮著一顆圓球。圓球剔透如純潔水晶,裏麵群峰陡峭,河川悠長。還有無數亭台樓閣,從山巔一直延綿到江畔。

彭滿不敢相信地盯著深淵,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井底之蛙,在仰望頭頂巴掌大的天空。是的,深淵底部沒有山石,沒有泥土,更沒有熔火岩漿,隻有無盡虛無。除了找不到星辰,怎麽看,都像宇宙一角。

懸在宇宙中的圓球,也不知到底有多大。乍一看,似乎和地球相當,再仔細打量,又覺得好像是芥子般的微雕。這種詭異現象不要說他,就算仙界土著來了,都得瞠目結舌。

先前,他與遊魔在峭壁戰鬥,也曾察覺到一絲異樣,但沒有功夫細看,現在自然大吃一驚。突然,一個聽來的傳說浮上心頭:在很久以前,九天不像現在這樣等級分明,而是處於平行狀態。後來才被強行排位,下六天的仙靈之氣,也被強行截留到上三天。從此,才有了從上到下,一重天高過另一重天的排序。

有獲得就有失去,有勝利就有失敗。在爭鬥中,有些赫赫有名的宗門失敗了,甚至被滅了大半門徒。本著自己保不住,也不讓別人染指的想法,他們以生命為代價,將自家洞天封印起來秘密隱藏。

這一封印,就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大約三千年前,羨天有個小派弟子被同門陷害,逃亡中發現一個被封印的洞天。開啟後憑著古老的頂級傳承,和孕育在其中的天材地寶,一夜複仇,從此名動九天。可惜,他不懂低調攢節操的道理,最後不知被哪個大勢力盯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黑鐵礦底下有仙晶,仙晶礦底下還有秘密洞天,被一場爆炸徹底翻了出來……”如此詭異的事,讓他不知說什麽才好。

毫無疑問,這是一筆龐大財富!對末日後的仙界,尤其是如此。

不說頂級宗門珍藏的各種功法材料,就說已經煉成的丹藥,和田圃中培植的仙草,都是一個天量數字。封印內,時空永遠靜止,物品精華不會流失。最關鍵的是,水晶球似乎也沒有被滅世黑雨汙染。

可惜,對現在的彭滿來說,這玩意隻能看不能吃。不說封印力量到底有多強,就說那片看似星空的虛無,就不是他能涉足的。沒見當初掉落深淵的黑白魔,此時連一隻都看不見嗎?更別說,他還不會飛。

更甚至,所謂的虛無隻是幻象,一旦踏足,立刻就會變成殺陣。或者親眼看到的水晶球,幹脆就是一個幻象,誰進去誰倒黴。

彭滿仔細盯著畫麵慢慢尋找破綻,末日降臨時的黑雨威力奇大,如果水晶球真是一種封印手段,就不會不受影響。可以肯定的是,深淵底部不是虛空,除非整個深淵已經穿透大地。——想想,就知道這個假設有多可笑,就像把地球穿透,看到另一麵的天空一樣。

不是虛空,自然就是一種能讓它看起來像星空的陣法。是陣法,就會被末日破壞。果然,片刻後,彭滿終於在水晶球表麵,找到很多被黑雨侵蝕的細小裂隙。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破碎,讓洞天毀於一旦。

“以後有實力再來。”

彭滿抵擋住了**,貪求與實力不匹配的東西,純粹就是在浪費生命。倒是深淵東岸的遊魔需要好好盯著。就這樣,他在棺中整整站了五天,對岸邪魔才有散開跡象,又過了七天,終於消失殆盡。

至少從他的角度看不到。

時機成熟,彭滿收起棺材鑽出窟窿,扒著峭壁坑隙向上攀爬。誰知剛上升了三四百米,就感到一陣心慌,仿佛大難臨頭!

遊魔!

彭滿右腳一蹬,猛地竄進上方裂隙躲避。

裂隙很窄,僅可容身,貼著裂口石壁抬頭望天,卻沒有發現遊魔身影。可那種大難臨頭的危機感不僅沒有減弱,還在不斷增強,就像一根套在脖子上不斷勒緊的死亡繩索。

難道不是天空而是身邊?彭滿瞬間蹲下。

砰——

一截原本與腦袋平行的山壁,突然炸成碎末,嚇得他一身冷汗,慌忙取出棺材蓋擋在身前。

勒住脖子的死亡繩索,稍稍鬆懈一些,可並未遠去。

“是誰?”他緊張打量四周。

受到襲擊不可怕,可怕的是,根本不知道誰在襲擊,或者說,不知道什麽東西發出的襲擊!狹窄的裂隙,又讓他沒有騰挪餘地。當然,這也是值得慶幸的事,如果不是狹窄裂隙,上次襲擊發動的方向,或許就不是身前,而是在背後!

“應該是人!”沒有智商的邪魔,從來不會偷襲,它們眼裏隻有食物,見到食物就隻剩“吃”的欲望,既不會掩飾自己,也不潛伏在側等待機會。

“不!不是潛伏在側!而是遠程武器!”彭滿考慮了自身所處環境,覺得出手的應該是幸存者——就躲在峭壁的某個隱蔽位置,虎視眈眈!

至於下黑手的理由,難道深淵底部的封印洞天不夠嗎?這麽大的好處,誰不想獨吞?就算現在實力不夠吃不著,也不容有人分享!

想到這,彭滿瞬間取出標槍,先加大狹窄峭壁的空間,然後搬出全副棺材,鑽入其中,合上棺蓋。這是一招引蛇出洞的老套路。

不管敵人是誰,看到他鑽入封閉棺材,都會忍不住現身偷襲。因為按常理來說,他現在一定處於“什麽都看不見”的狀態,不趁機下手,豈不可惜?

可對他來說,對方走出藏身地,就意味著暴露,就意味著將要麵對無窮無盡的標槍!

隨著棺材合攏,那種大難臨頭的危機感也隨之消失,讓彭滿感覺疑惑不解,心說:“難道對方知道棺材內有山寨千裏鏡?”

接下來發生的事,似乎印證了他的疑惑。整整三天過去,偷襲者都沒有任何動靜,就算他瞪大眼睛,將整個深淵峭壁上下搜索幾遍,也都沒有任何發現,仿佛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就像悄無聲息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