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家奴
將一隻烤兔全部消滅掉之後，周悅目光閃閃，就遙望向遠方，在那裏，一條寬敞的大路一直延伸到數十裏之外的洛陽主城，人差不多該來了吧！
周悅如此想著，卻是迅速出手，將火堆踩滅，然後探手在那癡呆呆的克裏斯蒂娜懷裏摸出來一個小小的紅色丹丸。
說來也是奇怪，當周悅摸出來這藥丸的同時，一道炸雷忽然就半空中閃過，頃刻間就將那克裏斯蒂娜的身體給轟成灰燼。
這一切看起來很詭異，但對於已經了解真相的周悅卻是半點也不驚訝。
因為那個紅色丹丸裏藏著的，就是克裏斯蒂娜這麽多年來辛辛苦苦給自己積攢的氣運和神力，一旦沒有了神力護佑，他們這些覺醒者就會立刻遭到天劫轟擊，絕無幸理。
其實周悅是還可以把這傻子一樣的克裏斯蒂娜留著的，按照她的記憶，可以施展某種方法，讓這個皮囊變成周悅的另外一個身份。
對於扮成一個女人，周悅倒是不排斥，多一條退路總是好的，隻是當他從那記憶中得到了一份情報後，就決定舍棄。
那就是，蔡琰和公孫二娘，居然是被流放出來。
這麽說也不算太恰當，總之，如今的白虎之城已經沒有她二人的立足之地，周悅一死，克萊兒也死了，賀青銘掌權，再加上她們投影的身份，著實尷尬，因為她們不會再有任何作用了，不論是軍隊還是內政，都不會有她們插手的餘地了。
而之所以如此，卻還是周悅未死之前下達的命令，當初他隻是想把蔡琰和公孫二娘藏起來，哪裏料到，他一死，這反而讓她二人迅速遠離權力中樞。
在這種情況下，蔡琰決定前往長安城投奔故舊，而公孫二娘的姐姐公孫大娘也是在長安城，所以，賀青銘就派了五百名龍血戰士護送她們。
不過，根據克裏斯蒂娜的記憶，由魔鷹偽裝的戲誌才忽然下達命令，在蔡琰她們到達洛陽城的時候，就把那500名龍血戰士抽調了回去。
這就造成了蔡琰和公孫二娘身邊隻剩下了十幾個侍女。
本來，這個命令是為了黑水城的輪回者們創造機會，是為了接近公孫大娘，那個一直追隨著克裏斯蒂娜的家夥，就是被安排著要成為蔡琰她們的車夫的。
不過現在，周悅覺得，還是他來當這個車夫更好一些。
確定沒有了什麽遺漏，周悅就迅速地給自己換了一套破爛的衣物，然後就拿著石頭對著自己的腦袋一陣亂磕，直到鮮血直流，這才罷休。
最後周悅就竄到大路上，四仰八叉地一躺，就等蔡琰她們路過了。
老實說這個方法簡直拙劣得不成樣子，而且周悅也不認為蔡琰和公孫二娘會上當，她們兩個雖然是投影，但智慧還在，尤其是蔡琰，估計看一眼就能拆穿，不過周悅不在乎，他還有別的辦法的。
但周悅在大路上左等右等，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也沒有看到蔡琰她們的馬車經過。
奇怪，難道發生了什麽變化不成？
還是說克裏斯蒂娜兩個人的死亡讓黑水城的覺醒者改變了策略？
但不應該啊，根據克裏斯蒂娜的記憶，五城聯盟其實除了對那些地球人炮灰擁有極其強大的控製外，對於其他的覺醒者並不能嚴密，也做不到時刻監視，如果死在了外麵，隻要看不到屍體，那麽就是失蹤。
所以周悅不擔心克裏斯蒂娜的死亡會讓那個魔鷹產生什麽警覺！
正如此想著，卻聽見遠處終於傳來馬蹄聲，很急促，但沒有馬車軲轆的聲音。
周悅心中微微一動，卻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半死不活地躺著，很快，馬蹄聲更加清晰，最後，兩匹戰馬在周悅身邊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想不到，我們還碰到了一個打劫的，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運氣糟糕透了。”
一個淡淡的，有些慵懶的女子聲音響起，雖然有些疲憊，可不減從容，除了蔡琰還有何人？
“咦，姐姐，你怎麽看出這是一個打劫的？我看這人頭破血流，衣衫破爛，氣息衰弱，說不定是一個遭難的流民。”
另外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雖然聲如黃鸝，但語氣之中的哀歎蕭瑟之意卻是無法抹去。
“簡單，此人雖然看似狼狽，氣息衰弱，乍看是與流民無異，但二娘你看，他的頭發盡管沾滿泥土和血跡，可卻是極為旺盛，這說明他的氣血其實很充沛，你再看他**在外的皮膚，去除傷口與血汙，都是細致很有光澤，這說明他平日裏營養不缺，最主要的是，流民雖然衰弱，可絕少會直挺挺地躺在大路中央，就算摔到，那也一定是倒在道路兩旁的，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此人是專門來打劫的嗎？”
蔡琰淡淡分析道，而周悅躺在地上，卻是歡喜得癡了，此時眼看著公孫二娘甩出一道銀光，連忙一個翻滾跳出十幾米遠，同時大叫道：“且慢，我有話講。”
“哼，可惡，難道你要喊一遍此路是你開嗎？”公孫二娘冷哼一聲，也不下馬，就見她一揚手之間，數十道寒芒就破空而來，嚇得周悅隻好再跳出十幾米。
“喂喂，我是來送信的，不是山賊。”
“信口雌黃，你這種惡徒，隻是趁著天下大亂，荼毒百姓罷了，看我今日替天行道！”公孫二娘怒道，而那數十點寒芒忽然之間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在半空中一晃，就化作數十道紅綾，漫天飛舞，在頃刻間就化作天羅地網籠罩過來。
周悅也不好抵擋，他總不能扔出朽木重劍，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數十道紅綾將自己瞬間捆成了一個粽子。
此時，蔡琰才淡淡道：“你隻有一次說明的機會，若是敢說謊，必殺之！”
“咳咳，我真的是送信的。”周悅當然不會大叫著自己就是周悅，因為就算是他現在的容顏一點都沒有改變，蔡琰和公孫二娘也是認不出來的，隻能一劍把他給戳個窟窿。
好在，總有別的辦法，“兩位，克萊兒你們總該認得吧，就是她派我給你們送信的。”
“胡說八道，克萊兒已經死了，有數十人親眼目睹！二娘，殺了他！”
蔡琰沉聲怒道，根本就不遲疑的樣子。
“喂喂喂，其他人是其他人，你們兩個可親眼見過？你們沒有親眼見過，又怎麽確定克萊兒是真的死了呢？”周悅大叫道，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根據克裏斯蒂娜的記憶，當日克萊兒自殺身死，隻有肖軍柳月等十幾人見證，而也許是為了安撫克萊兒的族人，賀青銘並沒有宣布克萊兒的死訊，隻是說，她就此失蹤，這可是劇情如此。
所以按照周悅的猜測，賀青銘未必會親自給蔡琰解釋此事，畢竟，在這個時候，蔡琰和公孫二娘作為投影，可是比雞肋還雞肋的存在。
而就算是解釋了又如何，隻要蔡琰沒有親眼目睹，就足夠了。
畢竟這裏麵涉及了白虎之城的城主之位的爭奪，誰又能那麽肯定呢！
隻是，周悅還是料錯了蔡琰的反應。
“二娘，不必猶豫，殺！”
“喂喂——”
周悅大駭，而這一次，公孫二娘無疑是不再留手，清嘯一聲，她背後的兩支長劍就已經自動出鞘，劍光如驚鴻般，朝著周悅毫不留情地斬下！
周悅真是嚇得吱哇大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公孫二娘雖然也是投影，但毫無疑問，在末法時代到來之前，她的回歸師門時就掌握了更強的手段。
不過，就在周悅準備催動朽木重劍攔阻的時候，公孫二娘釋放的兩道劍光卻是忽然倒卷回去，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然後，蔡琰的聲音就響起來，“你有何憑證？”
“呼”
周悅鬆了口氣，果然是不好對付。
“咳咳，這位想必一定就蔡琰蔡文姬大家了，小人姓趙排行第五，所以，又叫趙小五，隻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倘若不是克萊兒小姐將我收為家奴，小人估計早就見閻王去了，這一次——”
“等等，你說什麽？你是克萊兒的家奴？這麽幼稚的借口，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蔡琰忽然打斷周悅的滿嘴胡謅，冷笑道。
“嘿嘿，蔡大家明鑒，小人的確不能算是克萊兒小姐的家奴，我是東海王周悅的家奴！”周悅裂開嘴嘿然一笑。
“很好，繼續胡說下去，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話講。”蔡琰的一雙美目已經快憤怒得噴火了，也不知她是如何忍住的。
“我有證據，我真的有證據！我可是東海王周悅最最信任的人，平日裏都是隱蔽在最黑暗的地方，他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不信你們可以來問我啊，保證不會有差錯！”周悅得意地大叫道，他已經準備說出幾件隻有自己和蔡琰經曆的事情了，比如說蔡琰大腿內側的胎記什麽的。
豈料，蔡琰忽然心若死灰地歎了口氣，揮揮手，就讓公孫二娘鬆開周悅，冷冷道：“周悅的家奴，很好，賀青銘派你來的吧，監視就監視，何必找這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