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瀟瀟,細雨渺渺,雨絲如細密的綿網,把綠樹紅花,青瓦屋簷全部籠罩在煙雨朦朧中。
路上的行人大多神色匆匆,打著雨傘疾步而行,往家中歸去。
而在匆忙行人中,卻有一身著青衣的女子,打著一把油紙傘,不慌不忙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閑適的漫步在雨中。
她的傘沿壓得極低,看不清楚她的容顏神色,隻是在慢慢的行走間,衣衫下擺緩緩的飄散開來,就仿若一朵雨中盛開的青蓮,獨具風骨,清靈淡雅。
突然間,青衫女子停了下來,靜靜的站立在那裏,不動聲色。
“嗬,我倒是不知道這靈煞閣的大英雄們什麽時候竟成了藏頭露尾的小人了。”良久,一個悠揚清亮的聲音從傘下傳來,語帶笑意。
青衫女子話音剛落,隻聽一聲“叮”的輕響,一些蒙麵黑衣人便從四周憑空出現,不發一語,手持尖刀飛快的向她衝了過去。
“哼!”青衫女子冷哼一聲,手中的傘旋轉起來,原本溫和無害的雨滴一瞬間就成為了殺人的利器,仿若尖細的銀針一般往黑衣人麵部直衝而去。
衝在前方的黑衣人悶哼一聲,往地上倒去,但是卻有更多的黑衣人迎麵而上,刀劍出鞘,氣勢逼人。
雨滴落下,暈染開紅色的痕跡,青衫女子左手握傘,右手摸出一根青色長鞭,提腿運氣,斜衝而入,與黑衣人戰在一起。
天氣昏暗,街道兩旁的店鋪住戶全部緊閉大門,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隻有越來越急的雨聲掩蓋住所有的聲響,依稀可以聽到刀劍的觸碰聲和人體受傷時的悶哼聲。
雨勢漸急,落到地麵上濺起無數朵晶瑩剔透的水花,卻在水花再次落地時渲染到了紅色的痕跡,慢慢匯集成細小的紅色水流,往地勢稍低的街道下方流去。
聲響慢慢平息,直到隻剩下雨急速落下的聲音來,街道旁邊躺滿了黑衣人的屍體,青衫女子手持油紙傘,靜默的站立在街道中央,彷如剛剛根本就沒有經曆過一場殘酷的生死惡鬥一般。
青衫女子微微搖了搖頭:“為什麽有些人哪,總是這樣的貪心呢?”說完抬步往外走去,依然腳步緩慢,悠閑自得,隻是在青色的裙擺上早已經沾染上了紅色的血跡,觸目驚心。
青衫女子走後,默默出現了另外一群身著青衣的人,沒有一點言語,隻是靜靜的把黑衣人的屍體抗在肩上,帶走處理。
另有一名青衣人快步追上青衫女子,遞上一根細小竹管到她麵前,青衫女子微皺了皺眉,伸手接過打開,掃了一眼上麵清秀的字跡之後,手猛的一收:“傳令下去,所有人速回樓。”
說完,身形一動,明明隻像尋常人般走路卻突然一下就到了十米開外,再一晃眼就已不見了身影。
街麵逐漸恢複平靜,雨水衝刷掉所有的痕跡,又漸漸變回了那個煙雨朦朧,青屋溪水的幽靜小鎮,或許也隻有這一場雨才會記得這兒到底發生了怎麽樣的一場爭鬥。
“啪”的一聲,驚堂木落下,酒樓裏,一個白胡長須老者正在講述武林中事,堂中坐滿了酒客散客,點上一壺小酒,幾碟小菜,就可聽上這麽一聽:“江湖之中,從來不會缺少紛爭,所謂的正邪分立,又到底是以何為分判?不過是此消彼長,各說各話罷了。”
老者一撫長須,聲穩力響:“而現在這江湖之中,各家各派就如那雨後春筍,一夜間消散而亡,空留一聲歎息,又或是一夜間拔地而起,一躍成為江湖新秀。在這江湖勢力錯雜之中,成功排上號,百年屹立不倒的也就那幾大家而已,一樓二閣三宮的曆史底蘊,隨便拿哪一家的發展曆史來閑談,也足夠我們這些說書先生說上個幾天幾夜了。”
樓下堂客瞎起哄:“劉老頭,那你可要好好的說上個幾天才好。”
“哈哈哈”被叫做劉老頭的人大笑幾聲,連連擺手:“我這把老骨頭可說不了幾天幾夜,今天就來說說這最近江湖發生的大事好了。
話音一落,樓下眾人拊掌叫好,熱熱鬧鬧的等著聽刀光劍影的江湖事。
劉老頭喝一口濃茶,慢悠悠的拍下驚堂木,才開始慢慢解說到:“江湖中這幾大派,一樓為夜影樓,二閣為青衫閣,靈煞閣,三宮為玄極宮,七靈宮,月無宮,還有那最為神秘的島上客幽冥島。這向來一山難容二虎,這夜影樓,靈煞閣同屬江湖殺手之本營,向來紛爭不斷,再加上三百年未曾出世的七靈籽重新出世,這可是現在江湖各方勢力最為關注的一件事情了,如此至寶,各大門派都想分一杯羹,就看這最後到底是鹿死誰手,哪一大派笑傲江湖了.....”
說書先生講得如癡如醉,聽客們聽得聚精會神,不時發出一些叫好的聲音,細雨紛飛,也為這本就光怪陸離的江湖事增添了幾分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