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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她雖然沒來玩過,對島內的情況卻有一番了解。當初縣政府招商引資開發了這裏,將所有的島以拍賣的形式交由私人去經營。全景有十一個島,一個一個去玩的話,沒個一天時間是不行的。
十一個島**開來,分散居於湖上的各個位置。他們搭上載客的輪渡,朝著第一個島去了。
到了才知道,第一個遊玩的便是主打的一處景點:千佛島。
聽導遊說,千佛島上有個千佛寺,寺裏求的簽很靈。
雪楊來了興致,拉著瀾溪要去。身後的兩位男士很有紳士風度地表示沒意見。
瀾溪對那種唯心的東西素來不感興趣,看在雪楊的麵子上才陪著走一趟。因為寺廟還在一處半山坡上,爬上來還好費了一番工夫。
兩人燒完香之後,各自求了一支簽。雪楊上麵寫的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而瀾溪的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單從字麵意思來看,自己已經可以猜出個大概方向來。雪楊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還是堅持去找寺廟裏的師傅解簽。
師傅一把年紀,留著花白的胡子,看起來仙風道骨很有說服力的樣子。
他接了雪楊的簽,笑著問:“小姐,想問什麽?”
雪楊猶豫了一下才道:“姻緣。”
師傅又看了看簽文,笑容依然和煦,隻是簡單說了一句:“珍惜眼前人吧。”
瀾溪忍不住插嘴道:“那能不能預知一下將來?”
師傅隻是搖頭微笑,伸手來拿瀾溪的簽紙,“你要問什麽?”
瀾溪想想自己還真沒什麽好問的,雖然受了雪楊的影響,她原本也想問問姻緣。可轉念一想,她現在身邊並無什麽人選,問了也是白問,於是回道:“運程。”
師傅還是一臉溫和的笑,說道:“你這簽如果也問姻緣的話,倒是一支好簽。疑似前方無路,卻終能逢著光明。至於問運程嘛,也還不錯,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凡事不應該太強求。”
瀾溪心裏“咯噔”一下,看到一旁的雪楊臉色仍舊不好看,便付了錢趕緊拉著她離開。
出了寺門,她就勸道:“江湖術士之言,你不要太當回事,沒見他還收錢了?純粹騙一騙遊客而已。”
雪楊嗤笑一聲道:“我覺得,他說得很準。”
瀾溪見她神色認真,也皺了眉,“你跟沈兆彥不是好好的嗎?幹嗎突然這麽沮喪?”
雪楊苦笑,看她一眼道:“隻是表麵看起來很好罷了。你以為這次出遊,是我跟他之間的關係趨於緩和了嗎?其實正相反……”
“什麽意思?”沈兆彥到底想玩什麽把戲?
“不說了,反正該來的,躲不掉,我也懶得去躲。”她挽起瀾溪的胳膊,強作歡笑地道:“走吧,再不下去,他們一定以為我們在上麵出了什麽問題。”
一趟寺廟逛完回來,兩位女士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而瀾溪的不好看,則還是來自對雪楊的擔心。
她看向一旁貌似體貼的沈兆彥,突然在心裏討厭起他來。他的溫和在這一刻看來,也許跟他大哥一樣,隻是一種迷惑別人視線的假象而已。
沈嘉棠站在一旁,將她冷凝的表情看在眼中,淡然一笑道:“怎麽了,是不是在廟裏求了簽,結果不太好?”
瀾溪抬頭看他一眼,心想他倒是心細如發,這點小事都能猜得出來。她粲然一笑,回道:“怎麽會,我像是那種唯心的人嗎?”
導遊領著其他遊客在島上轉完一圈回來,拿著大喇叭在那喊:“下一站我們要去的是風情島!島上有鐵索高架橋和泰國風情表演,還有跑馬場,請大家排隊上船吧!”
“我要去爬鐵索橋!”瀾溪自信地宣布。
沈嘉棠在一旁不忘警示一句:“聽說那個橋有幾十米高,是懸空架在水麵上的。”
“那又如何?”她顯然被挑起了鬥誌。
幾次經驗來看,顧瀾溪似乎是那種什麽令她恐懼她就偏要去挑戰的人。如果他再告訴她,那橋是用幾條鐵索拉成,上麵隻鋪著簡易的木版,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麽信心百倍?也許,還是會。
“船來了,走吧。”他不想嚇唬她,索性不再多話。
瀾溪雖然好奇他說了一半的話,下麵的內容是什麽,但導遊已經喊著喇叭在催,她便收了好奇的心思,走過去拉著雪楊的手上船了。
沈家兄弟二人走在後麵。沈兆彥看著已經踏上船頭的人影,問大哥:“你是不是認真了?”身為兄弟,他如果一點異常還沒發現,也太說不過去了。
沈嘉棠的眉心微微一蹙。
“上船吧。”他不告訴兆彥,其實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有完全弄清楚。
到了風情島上,瀾溪拉著雪楊直奔那座據說有三十米高碟索橋去。
到了一看才知道,說是橋,卻是由鋼索做底,上麵鋪了一層厚木版而已。人走在上麵,橋便四下搖晃,看起來十分危險的樣子。
雪楊拉拉瀾溪的手,“你饒了我吧,我暈高,這橋看起來又很不靠譜的樣子,反正打死我也不上去。”
橋上走的人不多,偶爾幾個走到中央的女士,全在那裏扯著嗓子尖叫。
沈嘉棠在一旁笑問:“還要上去嗎?”
瀾溪雖然也有些害怕,但還是不肯服輸。難得來玩一趟,不上去走一回總是太遺憾了。
“我要去。”既然是設給遊客玩的,安全方麵應該沒問題,沒什麽好擔心的。
她走到橋邊,卻又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對沈嘉棠道:“不如,你陪著我一起走吧。”萬一真出意外,也要拉個墊背的。
沈嘉棠風度不錯,沒有拒絕她滇議。將手裏的東西遞給沈兆彥,然後隨在瀾溪身後一起朝橋上走去。
第8章
腳一踩上去,整個橋便左右搖晃起來,人的身體無法維持平衡,前行一小步也遠比想象中困難。
難得瀾溪還有心思,抽空回頭問一句:“你會遊泳嗎?”
沈嘉棠走得比她穩,回道:“會,怎麽了?”
她是在想,如果不幸掉下橋去,起碼他能跳下去救人。當然,十二月奠氣,不淹死也凍死了。
她笑了笑,簡單回道:“因為我不會。”
話畢就專心走她的路,實在是越朝前走,橋越晃得厲害,好似下一秒整個橋身就要翻過去一樣。
走到一半的時候,前麵的一個女孩子已經臉色泛白,轉身往回走。
瀾溪其實心裏也開始恐懼起來,這樣左搖右晃之後,她已經覺得頭暈想吐。
沈嘉棠走在她身後,留意到她的腳步有些虛浮,便道:“如果撐不住,我們也回去吧。”
中途放棄向來是她鄙視的,無論對待什麽事,她都是要麽不開始,開始了就一定要有個結果。
於是她揚著聲音回道:“我都走到一半了,堅決不回去!”
他見勸不動她,便給出建議:“那就走快一點,不要猶豫也不要回頭看!”
瀾溪點頭,加快了腳步,咬著牙朝前走。
這時候她對麵卻走過來幾個年輕人,吊兒郎當的樣子,見瀾溪走得辛苦,偏還要來個惡作劇,加快腳步在橋上跑了起來,弄得橋身搖晃得更厲害。
瀾溪心裏一慌,好不容易抓到旁邊的扶手,跟著脾氣也上來了,張口就道:“有病啊?沒見別人都快摔倒了,跑什麽跑?”
那幾個年輕人見她動怒,跑得更歡,幾個大步已經跑到橋的盡頭去,哪裏管她在這裏罵些什麽?
瀾溪氣得不行,繼續道:“什麽人啊,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轉頭,就看到沈嘉棠一副探究的目光看著她。
“看著我幹嗎?”
他的嘴角掠過一抹深笑,“還從來沒見你這樣發過脾氣。”
收起了和氣的假象,剛剛那個樣子,才是她最真實的性格吧?碰到讓她不順心的事,也會挑眉瞪眼,氣勢洶洶地罵人。
瀾溪心想,不會是被她的真實性格嚇到了吧?她回了他一個笑,沒再答話。
繼續朝前走,瀾溪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感覺,腳下也加快了速度。索性快點把剩下的路走完,再晃下去,她遲早得因為頭暈而一頭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