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結局(下) 陌上花開,問劫幾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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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了結局了y∩__∩y
------題外話------
又將刻畫怎樣的美麗。
筆與紙的邂逅,
誰執筆寫續寫在時光裏,
模糊了你我的足跡,
那場雨,
將誰留在誰的故事裏,
這一場風花雪月,
綰盡青絲君不在,
陌上花開,
馬車在夕陽下漸行漸遠。
“……嗯,紅衣。”
“先生,我是紅衣,不是回樂……”
“嗯,很好看,回樂想看麽?”
“那裏很好看麽?”
“去看看。”
“哦,那我們去那麽遠做什麽?”
“天涯海角那麽遠。”
“很遠?很遠是多遠?”
“很遠的地方。”
清夢紅衣抱著狐狸枕頭,歪著腦袋,看著先生百十年還是那麽好看的側臉,問道,“先生,我們要去哪裏?”
揚鞭架著馬車不急不緩在黃昏裏行走,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聽著莫名的安心。
清夢紅衣抱著自己最喜歡的狐狸模樣的小枕頭,跑向院子裏早已在等的馬車,良篤伸手將她拉到身旁坐下,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狐狸小枕頭,頗為無奈。
當初在木靈村,清夢回樂去後,良篤便帶了清夢紅衣來到了青丘,如今的清夢紅衣已是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的越發像清夢回樂。
青丘的一個山穀裏,遠遠的便聽到小丫頭清脆悅耳的聲音,一襲紅衣,同清夢回樂神似的容顏,正是清夢紅衣。
“唰——”一聲脆響,揚起了滿天紙花,“一個是這樣,兩個還是這樣,嗬嗬——”一頭霧水的妖卒回神之時,隻看到竹音大步離去,腳步踉蹌,似笑似哭……
幹淨的宣紙上,短短幾個字,卻刺痛了她的心,“我去人間找大哥,竹族就勞煩你了,勿念。”署名是竹希。
“長老,二公子有一封信,讓屬下轉交給您。”身後趕來的妖卒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在竹族裏,竹音如今的威望可比當年的竹洛,而他們口中二公子便是竹希,這麽多年,他和自己一同打理竹族,對於族長之事從未提過半個字,知道他心裏還記掛著竹洛,她也就故作不知。
竹音一人走在小道上,看著幹淨的天空,不禁悵然,這麽久了,竹族終於安定下來了!
竹族曆經一劫之後,已經恢複了原來的平靜,族中大事一直都是竹音掌管,自從竹洛去後,竹希勤加修煉,本就天賦極高的他,如今的修為已是勝過當年。
天門之巔也好,東荒神殿也罷,那背後的一段故事,從未被人提及,隻是記在了有些人的心底。
仙界記載著關於東荒上神的殊榮,唯一一個被封為“九重帝君”的上神,受眾仙膜拜,為了三界六道的安定而犧牲自己的上神,後來眾仙提到之際,無不感歎唏噓。
天門之巔記載著一個神秘的的名字——羽歾決,隻說他是之閑真人沒第一,曾為天門之巔的大弟子,來去過往皆無記載,成為了天門之巔最為神秘早逝的大弟子。
甲午年霜降的第七日,一個名喚“卿綰梅”的女子消失在世間,那些認識她的所有人裏,沒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一個白發白裳的女子,但是他們堅信,她隻是去找她夫君去了。
幽冥之境,十八君還站在奈何橋上,一隻手緊緊的捏著橋廊,手指泛白之中隱隱可見青筋,他們——該是——幸福的吧!
“砰——”話音剛落,就聽到酒壺破碎的聲音,遠處的一角裏,瓷片躺在酒中無力掙紮。“拿酒來!”酌醉一聲大吼,嚇得兩個小童一個激靈。“是,是。”兩個小童先後應道,不知這綰梅姑娘是何許人,竟能讓主子如此勃然大怒,過來送信的竟然還是東荒神殿的白鶴……
兩個小童對視一眼,後來的小童恭聲道,“啟稟仙君,綰梅姑娘消失了。”
“說。”殿內的酌醉猛灌了一口,向殿外叫道,聲音裏盡是苦愁。
殿外傳來低沉的腳步聲,一名小童似是有事稟報,看著喝的爛醉的主子,又不知道是否該說。
酌醉仙府上,濃鬱的酒香籠罩在殿內,站在候在殿外的小童偷看喝的爛醉如泥的主子,自從古綏回來之後,主子便一直將自己爛醉在殿內,一個人時飲時笑,這樣的主子,就連他看著也不忍心。
後來,鶴兒日夜不分的在長辭山足足等了三日,還是沒有等到那個白發女子,之後,他將山上的屋子裏裏外外重新打掃了一邊,布下結界之後便回了東荒神殿,那個沒有東荒上神的東荒神殿。
在沁水鎮取水心丹的時候,冰洞裏,他抱著她親口答應,他說:“好,綰梅若是無恙,子伣決不先死。”自己還活著,他便不會死,即便是看不到他,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守著,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這一生無怨無悔的愛過,即便是這般結果,隻因有他,便是幸運。
她選擇了第二種,寧願在虛境裏無休止的等待著,即便他們不能相見,她也深信他還活著,因為他們有約。
第二個選擇是,在第九重天外有一虛境,她可以在那裏等,前提是一旦入了那虛境,就再也不可能出來,不管東荒上神是生是死,她都將付出這一生為代價。
第一是,在天河之處,有一處弱水三千,無處可攔,她若化為弱水三千,便可化成一場雨,入第九重天見他一麵。她笑笑,拒絕了。
天後站在瑤池上,身後五彩霞光為襯,猶如翩翩而去的仙子一般,恍人心神,天後給了她兩個選擇。
綰梅笑笑,她說他不會死,那時的笑容讓人看著有種傷心易碎的感覺。後來,她跪在天後麵前,祈求讓她守著他,除了師父,這是她第一次對別人跪下,並不覺得委屈,隻要是為了子伣,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天後說,開啟第九重天的鑰匙隻有一把,那邊是東荒上神的佩劍,如今隨他一起沒入第九重天,也就是說,第九重天再也不可能開啟,何況東荒上神生死未知。
綰梅一直聽著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她還能說些什麽。
天後也沒有推脫,隻是驚歎於斷情絕愛的東荒上神也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動了凡心,竟還如此上心。
東荒上神將人間曆劫之事如數道出,並且請求天後庇佑綰梅相安無事,對於睚眥這一戰,她沒有把握。
天後的母族乃是花族,花族容易吸收日月精華,最容易修煉,也因此有不少花族混亂人間,當日東荒上神途經,幸的他手下留情,才保全花族,也因此,天後一直欠著他的情。
天後說,那日天君詔東荒上神商討睚眥一事,他輾轉便來去了他之處,才也是因此,那時酌醉一路追去,都沒能遇到他的緣故。
看著身著白裳的她,天後笑笑道,“這白裳倒也適合你。”她沒多問,她知道這白裳和那喜服都是子伣從東荒神殿帶回去的。
初次見著天後,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看起來想起人間三十多歲的女子,卻美的讓人淪陷,聖潔而不張揚。
那日的雪似乎又大了幾分,天君的夫人天後娘娘譴人將她帶到了瑤池,那日她依舊一襲白裳,不同的是,這白裳是子伣同喜服一並帶回長辭山的,他知道她喜歡白裳,他也曾說,穿白裳的她很好看。
這場雪一連下了好幾日,她就一直坐在那裏,因為他臨走前說過,他會回來,那麽,她便等,等著他回來時候,不管千年萬年,她都等著,因為那是她的夫君啊!
子伣,你值得麽?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隻見最後一片花瓣在雪花化為一縷白煙消散不見。看著蓮花消失的地方,心裏百味交雜,因著他一念之仁而到來,從此鑄就了他的劫,如果當初他狠下心連自己打散,是否就不會有今日這般下場。
然而,從她出世的那一刻,命運的齒輪已在不經意間轉向另一個軌道,他入紅塵曆劫,再次遇到了她,或許一切早已注定,這一份情緣,在兩人心底生根發芽。
她的幽魂飄**在幽冥,他原本譴鶴兒將她帶回東荒神殿修煉,豈料她執念太深,便讓她留在了十八君之處,直至後來,她又入了輪回,他仍舊沒說什麽。
豈料世事無常,明撫的守護並未換來古綏的太平,到最後,古綏還是逃不過被毀滅的下場,即便是她跳下聖泉池,也不會灰飛煙滅,更不用應驗古綏族人世代背負著不能輪回的命運,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古綏族人。
然而,睚眥生性自私,有仇必報,自然不甘心就此被封印在古綏之下不見天日,它無時無刻不在掙紮,終於,它用了一萬年的時間,削弱了東荒上神的封印,然而,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那一股被睚眥分割出來的靈力,竟然匯聚在一起自行修煉,待所有人發現的時候,它已經是一個生命體,一個靠著封印靈力而生存的生命力,這無疑是在削弱封印,幫助睚眥脫身,古綏族長請求東荒上神將其毀滅,繼而加固封印,而東荒上神並未如此做,他將那個生命體同封印之中取出,並用靈力將她化為女嬰,從此守候在古綏,這個女嬰便是後來的明撫。
透過時光的阻隔,她當年的景象再次重現,一萬五千年前,東荒上神將睚眥封印在古綏下,並命於古綏族人世代守護,關於睚眥的秘密,也就隻有每一任古綏族長知道。
水晶蓮花出現在手上,還是那麽光彩奪目,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飛至她麵前,在雪花裏一邊旋轉一邊綻放。最後花蕊化成一點光亮沒入她的眉心。
突然想起來那朵蓮花,當初他交給自己,直至如今,她也沒有打開過,因為有他在身邊,她很滿足,不需要奢求太多。
下雪了你不在,我已白頭你不在,到最後你還是沒有回來,我不能和你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就連同一片陽光風雨都不能同你共渡,第九重天,離我太遠!
不是說好會回來的麽?
不是說好白頭到老的麽?
不是說好一起看雪的麽?
“夫君,你看到麽?下雪了!”伸手想要接住這曇花一現的美麗,卻隻能感受到點點冰涼落在手掌的細微感覺,熱流忍不住模糊了雙眼。
離開長辭山前往古綏的那日,他站在床前,憐愛的吻過她的唇角,撫上她柔順的青絲,輕聲道,“夫人,等我回來,陪你看第一場雪。”他以為她沒醒,其實她早就醒了,隻是在他麵前裝作不知道,目送他離去,到最後,就連告別都還沒來得及說。
雪花穿過枯樹枝落在她的睫毛上,瞬間融化成細小的水滴,呆滯的她一愣,看著滿天飛舞的白雪,喃喃細語,“下雪了?夫君,你說過,要陪我看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融化在濕潤的眼眶無聲的劃過臉頰。
神遊的他,一回神便看到天空不知何時下起的白雪,在整個天地間飄灑,帶著別樣的淒涼滄桑。
站在屋簷鶴兒看著枯樹下的白發女子,鼻子一酸,眼眶裏醞釀著霧氣,還記得初見她的時候,是那樣一個明媚青春的女子,如今君上一去,便帶走了她所有悲歡,猶如老嫗一般。
自那日她在古綏整整跪了兩日之後,再回到長辭山,不哭也不鬧,隻是坐在枯樹下看著遠方,等著他回來。
如此殊榮,又有何用!
同日,仙界東荒上神為封印睚眥,於古綏山上,同睚眥玉石俱焚,封印至第九重天,生死未知,天君昭告仙界,封其為“九天帝君”,僅次於天君,並下令,任何仙君若無仙喻,不得私闖東荒神殿。
甲午年十月二十三,天變,雷聲滾滾,遍布八荒天下,洪災禍起東南,屋毀壩決,百姓流離失所,不計其數,計時兩年,方才安平。
心裏空****的,就連悲傷的感覺都找不到,隻感覺這天地很大,很廣,沒有盡頭似的,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愛恨情仇,就連活著都感受不到,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行屍走肉大概就是如此吧。
跪著的綰梅仍舊低垂著頭,清風將垂下的白發吹到眼前,她想苦笑,卻笑不出來,你果真,許了我一世白頭!
隻見她那滿頭青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正是應了那句話,兩人站在一旁不語,麵對這樣的她,任何言語的勸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綰梅姑娘,你!”鶴兒詫異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綰梅,霎時目瞪口呆,聞身轉頭的酌醉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