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家衛國(28人)】

“歡迎我們的新朋友,怎麽稱呼?”

林潯:“我姓林,這群是做什麽的?”

“讓我們本地人能更加暢所欲言一點,不被束縛。”

林潯挑眉,不知道馬戲團那群人怎麽束縛他們了。

“我們都是同國的人,語言也方便,比起那些外國人,還是這裏跟親切吧?”

林潯:“你們在這裏住多久了?”

從群友的話中她得知,這些人一周前來到這裏,安排進入酒店避難。

管事者是馬戲團團長羅克斯,那個把笑容時常掛在臉上的溫和男人。

他和他的成員們幾乎掌管了整個酒店,就連酒店裏的一切工作者,都要聽他們的話。

當時紅雨還為停止,有好幾人淋了雨變成怪物,其中就有可憐的酒店經理。

那時候所有人都慌亂一片,幸虧羅克斯他們出手解決了麻煩,才沒讓整個酒店淪陷。

林潯問:“用什麽解決的?”

“還能用什麽?自然是槍了,我們有禁槍令,可那群外國人卻隨身攜帶著呢。”

聽這人的語氣,非常不爽馬戲團。

沒人知道暴雨什麽時候停止,這裏通訊信號也時好時壞,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正好林潯可以在這裏歇腳養傷,而且要找的雙炮胎也在這裏。

於是她選擇靜觀其變,捕捉雙子們的消息。

晚上,她拿出海鮮味道的泡麵和兩個火腿腸,以及抽了真空的麻辣雞腿,飽腹了一頓。

舔舔唇角,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兩下。

“大家晚上八點來酒店二樓的餐廳,我們開個會。”

洛維:“LIN,一會兒九點可以來七樓嗎?羅克斯團長想找你。”

分別回複消息後,林潯呆到等到七點五十左右才出門下樓。

酒店內部並不森嚴,雖然監控常亮著,一直在工作,但對於他們這些隨意在樓裏走動的人而言,並沒什麽作用。

林潯從樓下下去,站在二樓平台上,往下看就是酒店大堂。

為了保證安全,通往室外的玻璃大門被鐵鏈緊緊鎖住,依稀看見兩個人守在外麵。

她轉身去到餐廳,站在外麵聽不見裏麵的聲響,直到她推門走進去,才出現男女老幼的聲音。

說話聲混成一團,又小又亂,聽不清具體再講什麽。

關上門後,林潯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有人看了她兩人,又默默收回視線,各自聊天。

看來這裏是專門讓國人集中見麵交流的地方,羅克斯團長也沒阻止。

“你們那兒吃的多嗎?”

“不多,每天都吃不飽,我還想就這樣走了。”

“雨聲好煩,都聽膩了,救援隊怎麽還不到啊!”

“這樣下去我們都會餓死在這裏。”

說這句話的男人,聲音帶著濃重的鄉音,不是瀕海市本地人。

隨著他的發言,其他人的交談逐漸變小,最後完全安靜下來。

他站在人群的中心位置,接著開口道:“我們必須跟馬戲團的那些人談談,讓我們多給錢也好,幫他們忙也好,總之,我們需要更多食物。”

他的話立馬有人附和:“是啊,已經好幾天都沒吃過一頓正經飯菜了。”

“每天就一塊幹澀麵包,根本填不飽肚子。”

“我們一家四口得到的食物也完全不夠分,完全是餓著肚子。”

人群憤怒道:“要不我們幹脆離開吧!說不定運氣好能搭上順風車!”

另外一人朝他翻翻白眼:“算了吧,運氣不好遇上那些怪物,直接給它們當食物了。”

這時,一個年輕人弱弱舉起手。

他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下巴上貼著創可貼,眼眶凹陷發黑。

“我之前上樓找他們討要說法,結果就被那群不講理的人打了一頓。”

眾人震驚,也更加憤怒。

“把我們安排在這裏,他們就好意思睡七樓的豪華大房間?”

“我們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他能鬥得過我們這麽多人!”

猶如變革前的起義,外地男子成為這幫人的領頭羊。

“大、大家稍安勿躁……”

說話間,那個渾身是傷的年輕人這次從牆角裏站起來,瘦瘦高高的樣子,讓人忍不住覺得一陣風就能把他撂倒。

奇怪的是,明明他的聲音不大,周圍人卻都紛紛停止交談。

年輕人眼神空洞,聲音虛浮:“我知道他們藏食物的地方在哪兒……就在、在後花園裏的倉庫裏!”

他說完這番話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小幅度喘著氣,指尖摳住身後牆壁,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林潯眉頭一眼看出他的不對勁。

他極有可能是癮君子,不斷蜷縮起來感到寒冷的身體,還有奄奄一息的身軀。

他吸了吸鼻尖,“這事要不明天再說?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

眼神迷茫空洞,眼下烏青,捂嘴不停打著哈欠,流出眼淚。

更像了。

外地男人十分不滿意他的發言,聲音有些生氣,“我們現在就該做點什麽,小張,你怎麽天天打哈欠,像是沒睡醒一樣?”

“對呀,小張,你又跟我們不一樣,我們都是有孩子、老婆的人。”

“說難聽點,你關心自己就夠了,但我們要考慮的事還有很多。”

小張有些局促不安,站起又坐下,渾身像是極為不舒服,想勸解他們不要衝動。

但沒幾個人聽他的,全被外地男人帶了節奏,把他的聲音便淹沒下去。

幾個有家庭的男人聯合起來,想要動身上樓去找馬戲團,爭取點更多的食物。

又有幾人卻不讚同他們的做法,認為對方肯收留他們還提供食物,已經很不錯了。

要是跟他們起衝突,會發生不好的事。

激進派和保守派已經吵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