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嘿嘿,兩位大俠。我們……嘿嘿,你也看到了,我們的車子壞掉了幾輛。不知道兩位可否……嘿嘿,可否讓我們上去擠一擠啊?”

自從趙雅大發神威之後,排骨斧王的姿態就低到快將自己變成奴才了。本來自己一夥人牛bi轟轟的跑出來說是找花姑娘,結果花姑娘沒找到,綠皮的怪物倒是遇到了一大堆……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能裝炸彈,又能把兩把槍玩得出神入化的,而且貌似刀也會玩的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子,加上一個看起來也很牛叉的男朋友,你除了低姿態還能怎地?

看著排骨斧王那副窘迫的樣子,贏征忍住笑意痛快的點了點頭:“上去是可以,裏麵還有不少位置。不過,裏麵全是普通人,叫你的手下不要在裏麵鬧事就行。”

“行,絕對行!誰敢鬧事我就蹦了他!”排骨斧王狠狠的拍了拍胸口,心裏卻嘀咕著說,誰要鬧事誰就是腦殘。

“王福是吧?”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旁邊沒話說的趙雅卻是開口了。

“唉,是是。”

聽見趙雅的聲音,排骨斧王又弓著身子轉過身來,那姿態就差說上一聲“娘娘有何吩咐”了。

“你們最好是檢查一下車子漏不漏。”趙雅淡然一笑,抬頭望著那已經除了黑色就沒有其他顏色的天空。

“啥?”排骨斧王一愣,卻是從趙雅的動作中看出的端倪:“您是說,會下雨?”

“但願隻是下雨了,嗬。說不定我以前的經驗不起作用呢。”說到這裏,趙雅將肩上的兩把霰彈槍解了下來:“這槍……”

“哎呀,您就不用還了。就當我送你賠罪禮物吧,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近距離的見到那兩把幹掉了十一隻怪物的霰彈槍,排骨斧王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仿佛那把槍會把它也幹掉一樣。

見他這麽說,趙雅也就沒有客氣,大咧咧的讓贏征掛著了。

最後,排骨斧王不僅沒有收回那兩把霰彈槍,還讓人送來了兩個共計四十顆子彈的彈藥盒子。

當眾人收拾停當,起步出發的時候,刺骨的寒風開始吹來。沒多久,天上就飄起了史無前例的鵝毛大雪。

“果然是雪啊……”

趙雅看著窗外,擔憂的說道。

“是啊,七十年代之後,就沒見到過這麽大的雪了,想不到……”王虎同樣擔憂的歎了一口氣,伸出食指接住了鐵柵欄外的一片雪花,感慨的感受著它傳來的涼意。

“但願大家都能撐過去吧。”趙雅低低的說了一聲,轉身朝贏父贏母那邊走去。

因為楚月昏迷的原因,第二排座位坐不下人了。因此,除了負責境界的贏征和開車的徐胖子之外,就剩下林欣瑜那個小蘿莉在駕駛室裏隨時觀察著楚月的狀況。王虎和趙雅兩人,自然就到翻鬥廂裏來了。

“伯父、伯母,外麵下雪了,你們冷不冷?”

趙雅彎下腰,輕聲的問道。

“沒事。大黃不知道送給了我們多少的黑氣,這點溫度還是沒問題的。來,小雅來這邊坐下。”

贏母瞪了贏父一眼,把他往旁邊一擠下,兩人給趙雅讓出了一個位置。

對於這個兒媳婦,二老可是打心眼裏喜歡。人懂事無比不說,又

聽話又溫柔,自己的兒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還好贏征不知道他老爸老媽心裏在想什麽,不然估計得汗死。除了他父母,估計這工程車上的人,沒人會說趙雅跟溫柔沾上了邊的。

當然了,也沒人敢說她野蠻……

“咦?老大,下雪了啊。”

此刻的工程車駕駛室中,一直聚精會神開車的徐胖子,忽然發現了車燈照耀下的點點白色。駕駛室裏有一個病號在,他倒是沒怎麽的大聲喧嘩。

“嗯,下雪了,而且是很大的雪。”

贏征打開車窗,感受著衝進來的寒風中夾雜著的寒意,有些擔憂的說道:“這種天氣持續幾天的話,那些沒有經過黑氣強化的就麻煩了。欣瑜,這個叫楚月的家夥怎麽樣了?”

不管是在保險庫裏,還是現在她昏迷後躺在座位上,楚月給贏征的感覺始終不怎麽舒服。仿佛那裏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雕塑一般。

冰冷而又沒有任何生氣。

“嗯,絕饑果吃下去後,生機明顯的好轉了很多。應該快醒過來了。”說到這裏,林欣瑜猶豫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贏大哥,這個叫楚月的姐姐,體內也有內家真氣。”

“而且,絕對不是我身上的這種沒有多少攻擊力的家傳真氣。”

“哦?”

贏征眉毛一挑,心裏對楚月的來曆有了些警惕:“欣瑜,小心的注意她的身體狀況。我們並不知道她被關在保險庫裏的真正原因,一切小心為上。”

“嗯。”

林欣瑜低低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精致的小臉上早已經沒有了最初遇見時的那種天真。什麽人值得救,什麽人不值得救,她已經不再那麽分不清楚了。

也許有人會說林欣瑜也變得現實,不再那麽可愛。但這就是現實,特別是在這個弱肉強食得有些**的末世裏,在沒有更強大的護翼之前,讓自己變得現實就是唯一的出路。

“作為救下我的感謝,我會在不危及自己存在的前提下,對你們有任何阻礙。謝謝。”

氣氛沉悶了一會兒,一個清朗的陌生聲音忽然在駕駛室響起。徐胖子一個趔趄,差點一盤子將工程車開進地溝裏。

贏征回過頭一看,發現楚月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醒了。身邊的林欣瑜,似乎對於楚月的忽然醒來並不奇怪。

“怎麽樣?”問話的是贏征,作為一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蘿莉,她已經學會在不熟悉的人麵前保持足夠的沉默。

“嗯,體能已經恢複了,隻是身體還是有些慣xing的疲憊。”楚月一挽鬢角的秀發,一臉淡然的坐了起來。從她那沒有一絲波動的黑色眸子裏,贏征讀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請問,你們給我吃的是什麽?”

這個時候,楚月那張撲克牌的臉上,終於現出了一絲叫做疑惑的表情:“以我的估計,現在這個環境之下,我會沉睡半年以上才對。”

呃……這也行?

贏征小小的驚歎了一番,然後將那個果子的大概形狀比劃給了楚月。

“居然是絕饑之果?”

楚月眉毛一挑,似乎萬年不變的語氣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顯然,這個叫做絕饑之果的東西,完全在她

的意料之外。

“這裏居然也有這個東西了啊……”

楚月望著擋風玻璃外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不過,這種狀態很快就消失不見,楚月又恢複了那種什麽表情都沒有的撲克牌樣子——話說,如此漂亮的撲克牌,贏征還是第一次看見。

如果臉上有點表情的話,她會更加的漂亮吧。

氣氛又有了一點沉悶。正當林欣瑜打算起身去後座查看她的身體狀態的時候,楚月終於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謝謝,不過我暫時不用照顧了。剩下的恢複工作我自己來就好。”

“嗯。”

林欣瑜輕細的應了一聲,又乖巧的坐回了座位上。

氣氛又有點沉悶,就連平時泡沫星子都能淹死一頭變異牛怪的徐胖子,也老老實實的盯著路麵,仿佛開的不是瀝青路,而是險峻的傍山險路一般。

就在贏征想用點冷笑話來衝淡這個氣氛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衣袖被坐在旁邊的林欣瑜拉了拉。

“怎麽?”

“贏大哥,你聽。”林欣瑜伸出精致的小手,隔著身體朝楚月那邊指了一下。

什麽情況?

贏征疑惑的凝神傾聽了一陣,然後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

在工程車巨大的轟鳴聲中,一個清冷的聲音以一種萬古不變的堅定,在駕駛室內輕響著。

如果沒聽錯的話,後麵這位正盤腳坐著的家夥,念的是《道德經》?

“大豬頭,你們那是不是有人在神叨叨的念《道德經》啊?”

這個時候,從工程車後麵的翻鬥中,傳來趙雅的抗議聲。也不知道她的耳朵是怎麽構造的,隔了兩塊鋼板居然還聽得到。

“你們居然知道這是道德經?”

楚月睜開眼睛,淡到沒有表情和口氣,一點都無法讓人聯想起她之前那句話是一個疑問句。

“我們為什麽不能知道?”

贏征被她的口氣弄得有點不爽,反問道。

“嗯,看來你們的認知僅限於它叫《道德經》而已。”楚月平靜的點點頭,接著忽然靠近徐胖子的耳邊,用她那種毫無感情波動的口氣問道:“誰是滅絕師太?”

“咳咳……”

徐胖子被楚月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方向盤差點又打向地勾那邊。手忙腳亂的重新控製好車身後,徐胖子沒好氣就說道:“就是像你這種三無女!飄來飄去像鬼一樣,嚇死我了……”

“嗯……如果你指的是我沒多少表情的話……很抱歉,心法未成前,就是這個樣子。”就算楚月不知道什麽叫做三無女,可從徐胖子的語氣和動作裏,也能推斷出個大概來。

隻是讓人有些意外的是,楚月主動的解釋了這個原因而已。

“嘁,還心法呢!別跟我說你是從道觀裏出來的道姑!”

聽楚月這麽一說,被嚇得夠嗆的徐胖子惡狠狠的說道。

“俗家弟子而已。”

說完這句話,楚月就回到座位上盤腳坐好,再也沒有了言語。

吱——

工程車一個趔趄,車頭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味道,帶著徐胖子的極度無語,朝路邊的地溝衝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