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肆飛在空中,將地下的工廠一覽無餘。

這幫人簡直就是把這個不大的工廠改造成了易守難攻的堡壘。

工廠大門看起來是加厚過的,很難將其突破,四周將工廠圍起來的牆上不僅安裝了尖刺,還加上了電網,簡直就是雙重保障。

工廠的出口總共有兩個,一個前門和後門這兩道大門,而這兩道門都分別有七八個人防守著,還都建立了兩道高高的哨台,哨台上的人舉著探照燈警惕地照著工廠內所有能照到的角落,根據顏肆的觀察,他們是每二十分鍾就會換一次人盯梢。

而且他們還組織了兩支小隊在工廠內巡邏,每支小隊都有十個人。

顏肆一邊感知著分布在工廠裏的人,一邊將其所在的位置牢牢記住。

除去被關押在倉庫裏的落難者,顏肆在這工廠感知到的敵人不過百來人。

工廠的布局從空中看著並不是很複雜,但其內部是怎樣的顏肆還不了解,隻得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降落,開始逐步摸索。

顏肆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邊,生怕被站在高處的偵察兵和巡邏兵注意到。

第一站顏肆試圖從這座工廠找出第二個關押落難者的地方。

但很可惜,顏肆一無所獲。

好像就真的隻有那個倉庫關押著所有落難者。

第二站顏肆避開巡邏,避開探照燈,悄悄摸摸到了一處血腥味很濃重的地方。

這是一個不大的,但類似蔬菜大棚的一個棚子,大棚裏亮著微弱的光,棚麵上還有諸多血漬,各種血液的噴濺狀大棚上都有,甚至還有好幾隻血跡斑斑的血手掌印。

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瘮人。

顏肆咽咽口水,更加湊前看了一眼,裏麵有兩個人影不知道在忙碌什麽,從塑料透明棚裏顏肆看到其中有一人舉著刀不知道在剁什麽,每剁一刀就有一股更加濃烈新鮮的血腥味散開,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侵蝕顏肆的理智,顏肆甩甩腦袋,使自己保持冷靜,其中兩人窸窸窣窣的對話傳進顏肆的耳朵裏:“哎大哥,這眼鏡小子的肉是真嫩啊,比以前吃的那些娘們的肉還要嫩。”

另一道舉刀的身影道:“那可不,那小子長的白白淨淨的,看著就是知識分子,你吃了他的肉說不定還會長腦子變聰明呢。”

另一道聲音訕笑恭維道:“就算再怎麽聰明也比不上大哥你啊。”

拿刀的人明顯對他的恭維拍馬屁很受用,他舉刀剁下案板上的一塊不知名肉,道:“好小子,不枉我偷偷帶你開小灶。”

顏肆聽著他們的對話,懸著的一顆心算是徹底死了。

眼鏡男,白白淨淨,知識分子,怎麽看都像是在說沈南舟啊!

不會吧,沈南舟不會真的已經被吃掉了吧。

顏肆心裏懷著這個想法,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大棚,不再逗留,轉而去了別的地方。

第二站顏肆來到了工廠宿舍門口,這裏倒是沒有看守的哨兵。

而且這裏活人的氣息挺茂盛的,除了那些查崗的,偷吃的,其餘人基本都在這裏過夜睡覺了。

顏肆悄悄往裏探頭看去,宿舍大樓一共有六層,一樓的每個宿舍都基本住著六個酣睡的大漢,至於第二樓,她悄悄飛上去看了一眼,發現這層並沒有人。

顏肆感知到絕大部分活人氣息都在一樓,而在這宿舍大樓的頂層,卻有幾道活人氣息,她心存疑惑,到底是什麽特別的人,竟然獨自一人霸占一整個樓層。

難不成是這群人的首領?

但這首領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住這六樓還要每天爬上爬下的多累,不是腦子有坑就是有泡。

顏肆心裏吐槽著,就爬到了六樓的窗邊,但窗戶被裏麵的一道窗簾遮住,讓她看不清屋內的情況。

顏肆小心翼翼地把上窗戶邊,發現窗戶並沒有上鎖,就偷摸地把窗戶拉開,剛想拉開窗簾看看屋裏到底怎麽個事,就感到一道氣息猛然接近,緊接著窗簾被一把拉開,此刻顏肆如同壁虎扒在牆上,和拉開窗簾的人直接來了個麵對麵大碰麵。

顏肆被驚了一瞬,然後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張很眼熟,被顏肆牢牢記住的一張臉。

我嘞個大去。

介不就是沈南舟嗎???

讓我苦苦尋找的沈南舟啊!

此刻沈南舟穿著一件大開的白襯衫,露出完美的腹肌線條,讓人有種想要去摸上一把的衝動,他似乎對顏肆這個爬牆六樓來到他窗邊的突然來客並不感到驚訝,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顏肆,狹長的鳳眼波瀾不驚,似乎在等著顏肆開口。

顏肆看著眼前的沈南舟一時沒搞明白什麽情況,大腦開始瘋狂思考然後宕機,最終她憋出一句:“耗啊油?”

然後顏肆看到沈南舟挑眉,清洌的嗓音道:“not bad。”(翻譯:不錯)

顏肆:......

不是老兄,你咋不按套路回我啊?

按照國際套路來說,這種情況你應該回我I am fine thank you,and you?

顏肆尷尬笑笑,想起了正事,她正色道:“你就是沈南舟吧?我是來救你的,能和我說說你現在什麽情況?發生了什麽讓你被單獨關押在這裏?”

沈南舟眼眸微動,不動聲色地借著微弱月光打量著顏肆,道:“你?來救我?”

感受到他語氣裏的質疑,顏肆瞪著他,道:“咋?不信?”

沈南舟神色不變,唯有那雙鳳眸看著顏肆,他道:“確實有一點。”

顏肆:......

強忍著心中怒火,麵上依舊和善。

不是大哥救你咋還這麽多話,請端正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雖然怒火壓製下去,但顏肆忘記了手還把著窗戶,一時沒收住力,隨著一聲哢嚓的聲音,玻璃裂縫自顏肆捏住的地方開始蔓延,最終嘩啦一聲,整扇窗戶玻璃被她不慎捏碎掉。

玻璃碎片嘩啦啦地往下掉,顏肆無措的神色被沈南舟盡收眼底,他的嘴角勾起道微不可查的笑,似乎很期待她接下來怎麽辦。

但還不等顏肆做出什麽,玻璃破碎的聲音就引起了門外看守沈南舟的人的注意,他們打開鎖住的門,拿著手電筒對屋內照去,大聲質問道:“怎麽回事?”

但他們看到的隻有沈南舟獨自一人站在窗邊,還有碎了一地的玻璃的碎渣。

“怎麽回事,你在搞什麽?”

沈南舟聳聳肩,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啊?晚上睡不著想開窗透透風,誰想到這玻璃突然碎了呢?”

“質量堪憂啊。”

兩名看守狐疑地來到窗邊,一把將沈南舟擠開,拿著手電筒左右上下的查看情況,確保確實沒有什麽外在因素後,他們這才退到了門口,一人對著沈南舟警告道:“你老實點別耍小聰明,明天我找老大給你換個房間,要不是看你會製藥有點用,不然早就把你吃了。”

警告完,那人就將門狠狠關上然後重新上鎖。

沈南舟倒是淡定得很,神色依舊波瀾不驚。

顏肆見動靜平息,重新爬回沈南舟窗前,道:“喂,既然你在這混得還行,那我目前就不用顧忌你了,我還有別的事,你再撐著活幾天昂,再過幾天說不定就能把你救出去了。”

顏肆囑托完,就不再去管沈南舟,展開骨翼飛離了員工宿舍。

沈南舟看著顏肆背後巨大的骨翼,原本一直波瀾不驚的鳳眸燃起濃烈的興趣。

人體內長出的骨翼?

真想好好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