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薑諾覺得宜城這邊,比營地要更冷一些。
剛入夜不久,體感已經差不多有零下20度了,到了深夜,溫度還會繼續下降的。
當然,也不排除從昨天到今天,大範圍氣溫驟降的可能性。
隻是看宜城這邊的地震情況,天災真是在不同區域就有不同的麵貌。
這也是為什麽她沒有考慮過在末世前搬去別的城市,比如京城,海城。
這些城市更大,條件好權貴多,能調用更多的資源建立基地國,可能福利會稍微好一些。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否決了。
末日前期,一定要在自己足夠了解的地方,才能做出正確的應對之策。
不同地區連天災都不一樣,又何況人禍?
正想著這些,迎麵而來一股冷風吹在臉上,寒氣直往脖子裏灌。
這突然來的寒風把薑諾整個人都吹精神了。
她騎了一天的摩托車,身體都已經適合了低溫,手指都是僵麻的,但這股寒風還是讓她覺得特別冷。
她嘶了一聲,皺眉道,“找個地方生火吧。”
有了空間以後,她還從來沒有感冒過,連偶爾痛經的毛病都沒了。
這但並不意味著她一定不會凍出病來。
要是仗著身體好,疏忽大意,弄出感冒來就搞笑了。
騎車的時候都是戴頭盔,這會兒取掉頭盔,竟覺得寒風吹到頭皮發涼,她趕緊從空間找了個毛線帽戴上,又裹上一條圍巾,把自己頭臉脖子都捂個嚴實。
這裏末世前應該是個村子。
這片地區經濟發達,做生意建工廠的人很多,農村往往比城裏人還有錢,自建房一個比一個還豪華。
有時坐車路過,她都很好奇那一幢幢華麗的房子。
沒記錯的話,這一帶幾個村子都是如此。
天氣太暗,薑諾看不清楚那些倒塌的房屋究竟是什麽樣式,但從這數量壯觀的殘垣斷壁、廢牆碎瓦,也看得出來是以樓房居多。
營地別墅區那邊,頂多是牆體有裂痕,房屋有輕微的傾斜,市裏雖然塌了很多,但以老房子和一部分高層居多。
像這樣塌到路麵都碎裂的景象,還真沒有看過。
這裏肯定不能過夜的。
這些房子就算沒倒塌的,也是搖搖欲墜。
但坡地也不行,風這麽大,那些歪倒的樹木也挺危險。
路很不好走,加上四下又黑,薑諾花了些時間找了個視野的高處,向遠處望去。
她要找一個相對空曠又可以避風的地方。
寒風一陣緊似一陣,薑諾張望一通,附近都不太理想,隻能離開這個村子,再往前走。
雲曜這時走了過來,對她道,“不要站在這裏,很冷。”
薑諾點點頭。
體感已經有零下30度了。
一直這樣可不行,還是得找到合適的地方生火,吃飯,休息。
雲曜又道,“我讓邊將軍去找了。”
薑諾懵了一下,這才發現從收了摩托車,就沒有看到過邊牧。
雲曜把她斷樓的高處帶下來,站在牆根邊上。
這牆被強風吹的有些搖晃,不過暫時可以避個風。
這風真的太大了,刮的都眼睛疼。
風這麽大,天又黑,她有點擔心邊牧,不時留神聽著聲音,等它回來。
雲曜看出了她的擔憂,淡淡道,“它可以的。”
果然,沒過多久,她聽見狗子的喘氣聲逐漸接近,是邊牧跑了回來。
它停在雲曜腳邊,用目光望向薑諾,示意她跟上。
薑諾跟在邊牧後麵,繞過村子往前走。
寒風是從西麵吹來的,他們走的也是這個方向,要不是她從空間拿了個防風鏡出來戴上,真是要被刮的眼睛都張不開。
走了十分鍾左右,薑諾看到前方有個相對完整的房子。
走近一看,是磚砌的舊房子,隻有2層樓高,房子其實完全塌了,地上一堆的殘壁斷瓦,但圍牆修的不高、又很厚,竟有七八分是完整的。
圍牆攏了一個不小的院子,多少能擋風,地麵也還算平整,起碼集裝箱放上去,不至於是歪的。
環境不算理想,但這麽黑路又難走,再折騰也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就這吧。”薑諾說道。
狗子真厲害,她摸了摸邊牧的腦袋。
慈母多敗女,哈妹為什麽沒有邊牧能幹,就是少了曆練。
每天有媽媽寵著,還有李夢給它吹彩虹屁,飄的它整隻狗助跑一下都可以起飛了。
看來還是得找機會帶它出來,讓它和邊牧卷一卷。
想著,薑諾從空間取出兩個集裝箱屋,並排在地上。
給邊牧放了一些吃的,有水果,有點狗糧,有肉,有雞蛋,有泉水。
昨天的兩個碗不夠放,她又拿了兩個碗出來,弄得滿滿當當。
現在路已經這麽難走,她估計這次的越山之行,花的時間會比計劃中更久。
於是,在柴火爐旁邊多放了一箱炭。
又給這間屋子添了個茶桌,這是當時在辣眼總裁辦公桌收的,桌茶不大,造型風雅,還是昂貴的紫蘇木。
東西是好,但看到它就會想起辣眼總裁一麵牆那麽大的自信微笑。
在茶桌上放了一片菜餅,兩個生煎包。
做完這些,薑諾走了出去。
雲曜剛出去拖了兩棵樹出來,輕鬆劈成段,在兩個集裝箱之間,點燃一個火堆。
火很大,呼嘯的風聲在黑暗中仿佛有野獸在咆哮。
還好四麵的牆,以及兩邊的集裝箱擋去了大部分風,讓火堆不至於被吹得太離譜。
有了火堆,院子裏光亮多了。
薑諾蹲下身,查看雲曜拖回來的樹木,發現隻有輕微的腐蝕,枯死多半是因為水淹了太久。
聞聞氣味,也沒有太大的異味。
在營地住久了,大家對那混合了硫磺腐蝕嚴重的酸雨氣味太熟悉了。
和營地附近的樹木相比,起碼這兩棵樹腐蝕的並不厲害。
那說明,對宜城造成最大打擊的天災是地震,酸雨的程度是比較輕的。
但這並不一定就是好事。
酸雨也是分地區下的,進入極夜後,有的地方會反複受到酸雨的侵襲,說不定還在後頭。
想到這裏,她輕輕一聲歎。
茫茫無比的黑暗之中,隻有這個小院有火光照亮。
薑諾這時才摘下騎車用的皮手套,將有些凍僵的手放在火邊烤了烤。
雲曜坐在火堆邊,他似乎不怕冷,反而沒有任何縮脖子抖瑟的反應,頭發讓風吹的卷在額際,有點擋住視線,也沒有伸手理它的意思。
薑諾在火邊搓了搓手,心中有點遺憾。
“我本來想著,趁天黑,可以找你跟我練刀,但這天氣估計是不行了。”她微微歎氣。
這幾天正找到感覺,又因為這樣那樣的事耽擱了。
“會有機會的。”雲曜道。
“嗯。”
薑諾不想在外麵久站,聊了兩句就回到她的集裝箱屋。
雲曜道,“你休息,我和邊將軍會輪流守夜。”
“謝謝。”
有可靠的隊友是好事,能享受就享受,薑諾也不矯情,笑著跟他和邊牧都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