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漆黑的溶洞,此時有了淡淡的光線。
石柱上的銀屑映著這些光,幽靜奪目,也變得更美了。
薑諾將身影藏在石柱後,趁雨奴說話時飛身而上,主動出了刀。
匕首將雨奴的衣服劃出很長一道口子,她還想順勢追上去,但雨奴強勢回擊,薑諾險些被他掃中,隻得後退,再次藏了起來。
她虎口有些發麻。
戴著手套和防毒麵具果然讓人遲鈍,薑諾想了想,脫下手套丟進了空間裏。
一力破十會,大概就是如此了。
哪怕可以預判到雨奴的動作,卻還是不能對他造成有效的傷害。
重點在於,她砍雨奴一刀,雨奴未必會死。
但雨奴打她一下,她一定會受傷。
所以薑諾一點也不著急。
溶洞內的複雜地形、遍地的石柱,非常有利於她隱藏自己,一擊不成,立即退後。
她速度比雨奴快,聽覺、視覺遠超過他。
她還有耐心,可以不斷消耗對方,等待他露出致命的破綻。
“你不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嗎?”雨奴冷哼一聲,“你就像隻老鼠一樣被我打得隻會滿地躲藏,葉先生如果知道,他一直在找的竟是一隻渺小的螻蟻,他會很失望。”
他一邊說話,試圖激怒薑諾,同時慢慢向薑諾的方向移動,尋找她的位置。
薑諾現在不必看,隻聽他說話,也能分辨他在哪。
她在心中計算著距離,分析他行走的速度,預判他即將到達的位置。
然後飛身出去,從後背刺殺。
雨奴反應非常快,搏殺技巧基本是點滿的,薑諾這次隻堪堪劃破他後背的皮肉,拳頭便已經打到了她的肩膀。
薑諾早有預料,提前1秒翻滾避過,再次隱於黑暗。
雨奴這一拳力道未收,輕鬆就將石柱打碎,一時間碎石飛迸。
看來他急了。
飛濺的碎石砸在薑諾身上,她坐在另一根石柱後,一動也未動。
她從來不是那種有戰鬥天賦和本能的人。
她的優勢在於冷靜的頭腦,敏銳的感知,她可以靠耳朵來想象對方的位置,可以預判他下一步的行動。
但她出手,還是不夠快。
她需要更精準的捕捉動態,更迅速的突刺。
機會難得,薑諾利用雨奴不斷調整自己的動作,用皮膚感受氣流的動向,用耳朵分辨對手的位置,用眼睛尋找他的破綻。
她每次隻出一刀,沒中要害就立刻退後,毫不猶豫。
雨奴的衣服已經被她砍到破爛,身上多處出血,有一刀刺中了胸口,雖然隻堪堪刺破皮血,但雨奴已經煩不勝煩。
憤怒讓他失去了耐心,他不再和薑諾進行捕捉遊戲,而是對所有能看見的石柱進行拳打腳踢。
一時間,那些美麗的石柱紛紛破裂。
“你要一直藏下去嗎?那就試試。”
溶洞很大。
但雨奴一拳一個,很快就清理出一整片空曠的地方,滿地的碎石,也會降低移動的靈敏性,令他處於優勢。
“你不敢站出來嗎?不想見識一下,什麽才是力量,是你們這樣的螻蟻,祖祖輩輩都不曾見過的東西,是你們在傳說中向往的神力,我給你這個機會,出來和我打一場!”
薑諾還是沒有理他。
這些話完全刺激不到她,她對他說的內容沒有半毛興趣,聽見的,是雨奴很輕微的喘息聲。
不停的出拳,浪費體力打碎石柱,終於還是一步步消耗了他的體力。
他的語氣也不再如剛才一樣冷靜,充滿試探,變得微略的急躁。
薑諾收了匕首,拿出一把不鏽鋼彈弓,隨手撿起幾顆碎石,就一連5發向雨奴打去。
石子射出的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會泄露,於是當雨奴身體彈射過來,拳頭砸向石柱時,她已經換了個位置。
接著,她不斷用彈弓向雨奴打出石子。
這些石子打在普通人身上,少說也能皮下出血,但對雨奴卻幾乎沒有任何傷害,這家夥的身體實在太硬了,不繡鋼彈弓的拉力又太小。
一開始,雨奴會順著石子射出的方向出拳追殺,但次數多了,他也明白這是在消耗它,所以幹脆置之不理。
薑諾這次,在2顆石子間,夾了2顆16珠。
16珠是她手上口徑最大的鋼珠,存量500顆不到,也是用一顆少一顆。
她在黑暗中無聲的拉弓,瞄準了雨奴的頭部。
石子飛出去,夾帶著“嗡嗡”兩聲,鋼珠重重砸在雨奴身上,一顆命中後腦,一顆命中肩骨。
雨奴聽聲音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但此刻已來不及躲了,下一秒,他感到了久違的疼痛,腦子幾乎懵了一下。
“你隻會耍這些無聊的奸計嗎?”
雨奴憤怒的撲了上來。
附近的石柱已被他破壞幹淨,身上又多了幾處傷,雨奴的耐心耗盡,開始瘋狂追殺薑諾。
薑諾依然保持閃躲為主的策略,不斷尋找對方破綻,每出一刀,必定能刺中雨奴的身體。
“螻蟻!鼠輩!”雨奴氣憤之極。
沒有驚天動地的戰鬥。
沒有過招三百回合,互放絕招,打到日月無光。
隻是無止盡的消耗與折磨,一擊即擊,毫不由於。
雨奴這輩子都沒打得這麽憋屈過。
他的體力一點點被耗盡,身上的傷口增加到幾十處,衣服已經破爛。
最終,薑諾從頭頂的鍾乳石上墜落,手中的匕首精準在雨奴喉嚨上重重割了一刀。
黑暗中,鮮血飛濺。
雨奴一聲大吼,反手就是一拳向薑諾打去,但頸間動脈被割破,大量的流血讓他失了準頭。
這一次,薑諾拿著匕首站在他麵前,不再後退躲藏。
雨奴用力捂住脖子的傷口,試圖阻止鮮血噴湧而出。
但那血還是順著指縫不斷往外流。
他憤怒瞪向薑諾,薑諾甩了甩匕首上的血,將刀尖砍向他身側的位置。
“啊!!”
雨奴一聲慘叫。
失去了力量的壓製,眼前的敵人竟然變得可怕起來。
他明明是想一腳踹過去,用鞋底的刀片將這個鼠輩絞成兩段,可為什麽卻成了他主動將腿伸到了刀下。
這人是能想透他在想什麽嗎?
不可能!
薑諾目光冰冷,她一刀捅進雨奴的小腿,同時扭轉刀柄,刀刃刮著腿骨發出刺耳的聲音,骨頭被活活剮碎了一段,雨奴為前所未有的劇痛發出了悲鳴。
他跌坐在地上,疼的渾身冷汗,卻根本沒有心思管腿上的傷,而是用右手死死捂住脖子,同時用牙將左手衣袖的布條嘶咬開,拉出兩根布條,一根卷起來,按壓在流血處附近的動脈上,一根緊緊將它纏起來。
這止血的處理動倒是挺專業的。
薑諾冷冷看著他,直到他處理好脖子上的傷口,才慢慢走過去。
雨奴此時全血脫力,腿傷嚴重,又大量出血,實力不足一二成,已不為俱。
他警戒地盯著薑諾,半晌,聲音沙啞道,“不敢光明正大和我打,也隻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你以為我在跟你打?”薑諾一聲冷笑,“我不過拿你練練刀罷了。”
說著,她抬起了手,停在虛空。
雨奴看不明白她要幹什麽,皺緊了眉頭。
下一秒,空中突然平空出現了巨石,並向雨奴墜落,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
雨奴受傷的腿被砸中了。
一塊,兩塊,三塊。
接二連三的石塊不斷墜下,雨奴胸口以下的都被壓住。
他瞪大眼,眼球布滿血絲。
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了。
腿疼得太厲害,已經失去了知覺,他現在體力太弱,也根本推不開這些石頭。
它們重重壓在他的身體上,就算他的身體異於常人,不至於被壓成肉泥,可逃跑卻成了奢望。
他動不了了。
薑諾目光冰冷看著他,“你擁有一些力量,就看普通人是螻蟻,那現在,你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