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宇子帶著一隊幸存者來到基地報到。
這些幸存者是譚口基地附近的村民,情況和吳興鎮類似,相互扶持在末世中艱難生存至今,但扛過了天災,卻終究還是扛不過變異動物的侵襲,集體逃往基地。
鄭一軒運送種子剛好在譚口基地停留,就收下了這些村民,讓宇子帶往南興鎮。
同時帶來的,還有大興嶺基地的官方文件,以及老鼠藥項目的文件與物資。
私人基地,需要完成一些任務,但也能得到很多物資上的支持。
江琴將這些文件仔細過目,並準備好了完整的項目報告與資料,同時安置了幸存者,給宇子和小李選好了獨立的宿舍。
一切井井有條。
宇子在來之前,隻聽鄭哥說了這個基地,但建在深山中的基地,他抱的期望實在不高,直到走進江琴的辦公室,他才被這高端的裝修風格驚呆了。
一時間恍若隔世,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不是,我們基地能接納多少人?鄭哥讓我們過來,就是幫助薑小姐運送幸存者,但我不知道基地最大容納量是什麽概念,害怕帶回來太多,造成基地的壓力。”
江琴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不急不徐回答道,“近6個月內,5000人是沒有問題的,6個月後,我再根據情況調整,給你新的數據。”
宇子點點頭,“那就好,譚口那邊有個小型基地,被變異動物大量入侵,傷亡很嚴重,如果可以,明天我們就出發,把人運送過來,大概2000多個。”
他說著,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神情多少有點焦慮。
江琴同意了,但她要求將這些幸存者的情況寫成報告交給鄭一軒,向上麵申請一些碘片和無水乙醇。
這些事能不能行,宇子是拿不定主意的,他現在來到大興嶺基地,已經是這邊的人,但他相信鄭哥是可以解決,自然應了下來。
薑諾坐在旁邊聽了會兒。
江琴堪稱一個完美的管理者,但她心裏清楚,大興嶺基地的基地資質、項目物資、各項文件能來得如此之快,肯定也是開了綠燈的。
說明一切順利。
……
接下來幾個月,陳正宇和宇子他們輪流離開基地,在變異動物的重災區陸續帶回不少幸存者。
全部由江琴進行安置。
基地開墾了大量的耕地,同時種植牧草,畜養動物,建立工廠,全部需要人力。
有時候,邊牧也會帶著哈妹下山去玩。
它們又不怕變異動物,反而會主動捕食,在外麵自在得很。
有時候遇上逃難的幸存者,邊牧就會把趕他們趕到山上基地來。
幸存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逃難的途中被兩頭恐怖的巨獸追,好像是在驅趕他們一樣,走錯方向就會被吼,嚇得他們連反抗的心都沒有了,最後稀裏糊塗就來到一個基地。
一個做夢也想不到的地方。
萬千尋是從南江過來的。
她原本是南江第二基地農耕項目組的人,從進入基地開始,就跟著老師攻克酸化土壤的耕種難關。
直到特殊種子出現,他們的項目也停了,萬千尋又跟著導師去了南江第一基地,學習特殊種子的培育,後來接到調令,要她去往大興嶺基地。
萬千尋是帶著任務來的,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
她跟著運送隊先到譚口,在與大興嶺基地的人會合和,與另幾個研究員一起被接往深山。
看到大片存活的森林,所有人都很激動。
進基地以後,她和另一個研究員分到了幹淨整潔的雙人宿舍,米飯蔬菜管夠,肉食需要用積分兌換,但價格出乎意料的低。
這比南江第一基地的生存條件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一個星期可以吃一次雞塊,這在過去是幾乎不敢想的。
在這個基地,她看到了理想中的平等與秩序。
當她美滋滋吃著雞肉的時候,一個叫小丁的前輩神秘兮兮告訴她,“積分省著點用吧,拿去換特殊肉。”
“那到底是什麽,我覺得好貴。”
換一次特殊肉,足夠她吃好多雞塊了,怎麽看也是這個劃算啊。
小丁笑了笑,“以後你就知道了,反正早吃早爽。”
……
薑諾以前時常忽略時間的流逝。
但自從營地有小未來以後,這種感覺就變得清晰起來。
幾天不見,她就可以跑了,出門一趟回來,她可以開口說話,再過一段時間,都跟著李夢學認字了。
作為地球上第一個新人類,鄭未來的學習能力和體力都是令人咋舌的地步,好在她比較乖,不是那種上房揭瓦的孩子,不然就她這旺盛的精力,哈妹都會嫌。
薑諾把基地交給江琴她們,自己和雲曜出去,在鄭一軒的協助下尋找靈源,效率非常喜人,空間不斷升級,又長出了果子,但成熟非常緩慢,目前為止還停留在青色階段。
空間範圍多次擴大,竹林與樹林都更深了一點,也露出了更多的空地。
這天回到營地,薑諾又想去探一下大興嶺深處了。
上次去了之後,她又吃了一個靈果,空間也多次升級,又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總覺得自己又行了。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走進去,但也想試試自己和極限又提升了多少。
所以剛從外麵回營地,她都顧不上去回家,就拉著雲曜往森林深處走去。
來到上次返回的地方,她看見自己捆在樹上的紅色絲帶,發現並沒有太大的壓力,僅僅是覺得腳步有些發沉而已。
嗯,果然是進步了。
“繼續走吧。”
她望著遠處的灰霧,揮之不去的熟悉感。
“你說,你醒來的地方,和我的空間,會不會有著什麽聯係呢?”
雲曜看了看她,似乎對她的疑問並不意外。
但他目光幽深,什麽也沒說。
薑諾也顧不上跟他聊天,因為越走越累了。
身體變得深重,呼吸困難,無形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大量的體力。
雲曜沒有幹擾她,隻在旁邊看著她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走。
直到眼前發黑,身體感受到明顯的疼痛,她才停下來,喘著氣拿出計步器看了看。
比第一次進來,深入了三分之一左右。
她咬咬牙,又深了50多步,身體已經發抖,膝蓋沉重的好像隨時可以跌倒,大腦也開始耳鳴。
雲曜終於拉住了她,“夠了。”
薑諾出了一身的汗,緩慢看向他的眼睛,他拉了拉她的手,又道,“就到這。”
這段時間10來個靈源給他喂下去,他又恢複不少。
目光變得更寧靜深邃,氣質淡然。
但有時候,他的眼神也是執著的,充滿熱意,當薑諾修行累到喘得不行,耍懶說“不行了”,他會認真看著她,不由分說把她拉起來,說“你可以”。
所以當他說“夠了”,薑諾選擇聽勸。
她站在原地取出一條絲帶,雲曜幫助在係在樹上。
往回走就輕鬆多了,但直到疼痛傳來,薑諾才發現自己耳後添了道傷。
摸了摸,傷口很小,便存在感很強。
她沒有告訴雲曜,而是問他,“我走了有一半了嗎?”
雲曜點頭,似乎若有所思,“有。”
聽起來不錯,但薑諾知道,越往後走越難,走了一半不代表成功了一半。
但她總是有種感覺。
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