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上,幸存者的情緒仿佛穩定了許多,命令下來要收拾東西,大家也相繼行動起來,不管怎麽說,逃命還是重要的。
受傷嚴重無法行走的就搬進貨車,其他人分成小組,一小組15人,共1560餘組,每8個小組是一隊,共195個隊。
每隊盡量分配一個警衛或是中層幹部。
每小組選出一個組長,負責管理保護傘噴瓶,聽從隊長的指令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使用。
隊伍分組好以後,鄭一軒下令又進行了6個小時的培訓演練,保證隊長與組員之間能快速傳遞命令,分發物資。
最重要的是,走出基地時應該怎樣應對突發狀況,不可驚叫,不可拉扯旁人。
此時,車庫的第一道門已經被衝破了。
大量的變異鳥在二道門前撞擊盤旋,尖叫聲離的更近,眾人心中無不膽寒。
薑諾前世也經常聽這些叫聲,那時隻聽出了噬血與凶暴,現在卻感覺到它們也是有恐懼的。
大量的人類,大量的血肉。
甚至還有土地下麵的靈氣。
狠狠飽餐一頓,才可以在逃往瀾滄高原之後保證族群的生存。
人們將物資裝上車,隻背必要的生存物品,排隊站在出口,在保護傘的屏蔽下,一個又一個走了出去。
女人拉著孩子,用手死死捂住他的眼睛。
男人帶著老人,硬著頭皮走入密密麻麻的鳥群之中。
紀律嚴明,所有人都咬緊了牙,凶惡的翅膀在頭臉上撲也不敢出聲,更多人連頭都不敢抬起,隻是盯著前麵的人的腳,埋頭一步步挪動。
貨車在前方開路,言子凡李夢他們不斷射擊遠處的變異鳥,用血腥味吸引它們同類相殘,將部分鳥群引開。
人流走的很慢很慢。
天地間仿佛被變異生物徹底占據了,空中是無數的人臉,耳膜不斷被尖銳的聲音折磨。
一個中年人抬起眼睛,就看到一張扭曲的人臉近距離貼著他,他下意識張嘴啊了一聲,盡管很快反應過來,聲音戛然而止,但還是被變異鳥察覺到了氣息,尖嘯著直接就將頭鑽入他的嘴裏,他卡著脖子,整個人陷入窒息,嘴裏的肉也被咬爛了。
中年人在地上瘋狂打滾,鮮血迅速溢出,他的身體就被無數的變異鳥瘋狂撕咬,腸子很快就拖了出來。
看著他的哀嚎,眾人眼中露出不忍之色,也有人隻是麻木的離開,男人越滾越遠,聲音逐漸微弱。
隨著人流慢慢離開,後麵依然不斷發生意外,有人慌亂之間還要拉著別人一起死,幸好事先經過多次演練,大部分人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身上沾染血跡,第一時間將衣服脫下扔開還有存活的希望。
隊伍很長,在保護傘的加持下,兩萬多人就在變異動物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
邊牧帶著哈妹跟在隊伍最後方,它將擔起探路的重任,提前尋找變異生物的存在,盡可能帶著隊伍繞開。
這將是它最酷的一次牧羊之旅。
……
薑諾等隊伍全部離開後,拿著她的來到外麵。
她身上沒有噴保護傘,變異鳥發現她以後馬上就餓狼一般撲上來。
薑諾抬刀就殺,利用變異鳥的攻擊磨練自己的出刀與速度。
她要比它們更快,抓住它們的軌跡。
不把這些東西解決,很難安心去找這裏的靈源,但數量如此之多,殺是殺不完的,隻是先隨便殺點熱個身。
很快薑諾身上的衣服已經全是血跡。
掉落在她腳邊的鳥屍馬上就被同類開膛破肚,食咬內髒。
她衣服穿的厚,**出來的皮膚隻有頭臉和手,隻需要護住這幾個地方,就可以放開手腳盡情砍殺。
半個小時後,身旁的鳥屍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而血肉又吸引來更多的變異鳥。
她也殺煩了,準備休息一下,於是從空間拿出一小罐汽油,倒在鳥屍身上,再拿出一個打火機。
做著這些的時候,變異鳥還在往她臉上撲,雖然能躲開,但打火機被撲熄了好幾次,薑諾有些煩了,揮手又砍死幾個,但很快,她身邊密密麻麻都是,點個火都不好點。
“真煩。”她心想。
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遠處。
變異鳥突然也瘋狂了,不要命一樣飛向他。
薑諾微微皺眉,隔著無數的變異鳥,她完全看不清雲曜在哪了,他身上總是帶著一個靈源,這不止是勾引她,也是在勾引變異生物,整個鳥群都瘋了。
薑諾趁這相機會,淩空抓住一隻變異鳥,用打火機將它羽毛點燃,任其刺耳尖叫,再將它扔入淋了汽油的鳥屍山之中。
幾乎是“轟”一聲,火焰瞬間燃起。
動物身體的油脂與汽油混合在一起,讓這把火燒得非常順利。
大火燃燒,狂風呼嘯。
血肉刺激鳥群瘋狂,火焰卻讓它們本能的畏懼。
大火中,薑諾向雲曜的方向伸出手,他都沒管那些撲咬在身上的東西,向薑諾走來,眼睛一瞬沒有離開的看著她,同時拉住她的手。
薑諾勾唇衝他笑了笑,“走吧,我大概知道靈源在哪裏。
雲曜看向她發亮的眼睛,輕聲道:“嗯。”
……
遠處。
邊牧仿佛察覺到什麽,停下了腳步,回頭向基地方向望去。
遷徙隊伍也很快發現基地燃起了大火。
他們驚訝的看著鳥群在火焰之中哀嚎,濃煙升起,燃燒的變異鳥飛向天空,再如火球一般墜落,鳥群因此被徹底激怒了。
他們看著這些不可一世的變異動物因為大火而恐懼瘋狂。
它們開始不斷聚攏,密密麻麻的重疊,在空中像一團湧動的黑雲。
隔著很多遠的距離,刺耳的尖嘯依然能夠穿透耳膜,那是怪物受到威脅而發生出憤怒。
可黑雲之下,由人類點起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燒。
薑諾站在地麵,狂風將她的馬尾吹起,她手拿匕首,刀尖冰冷指向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