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樓。

汪漸離正沉沉睡著,譚玲卻睡不著,她想出去找李夢,這都晚上了,李夢一個女孩子能去哪呢?

可她要是走了,汪漸離這沒人照看怎麽辦?

心煩意亂歎了口氣,譚玲聽到外麵傳來鑰匙轉動的開門聲,意識到李夢自己回來了,便馬上高興的跑了出去。

然而,當她看到李夢是和薑諾一起走進來時,整個人頓時懵住。

譚玲心裏燃起火焰一般的仇恨,向李夢質問:“你們為什麽會在一起?”

李夢隻是冷漠的看著她,譚玲心中更加火大,上前一步欺到她們身前,“說啊!你們為什麽會在一起?你們認識?”

她剛靠近,薑諾就直接把她踹倒,同時扔給李夢一條繩子。

“別讓她礙事。”薑諾把門反鎖,說道。

“你們要幹什麽?”

譚玲察覺到不對勁,但李夢動作很快,薑諾剛說完,她已經拿起繩子撲上去,把譚玲按在椅子上。

李夢畢竟是運動員,體能比譚玲強多了,動作也很利落。

譚玲等繩子在身上繞了幾圈才反應過來,開始劇烈掙紮,但已經沒用了。

李夢用自己的體重墜著繩子,將譚玲的身體在椅子上勒緊,譚玲失去力氣,開始對著她們大叫。

“李夢,你背叛我!你什麽時候和薑諾認識的?放開我!快放開我!”

李夢出了一身的汗,把強子繞緊,再打了個死結。

做完這一切,她就有些脫力了。

到今天才真正意識到,打架、博鬥是很不容易的事。

張誠與劉義文在聽到動靜的一瞬間就跑到客廳,但當他們看到手裏把玩著匕首的薑諾,和那雙明亮卻無情的眼睛,不由又有些發怵,並沒有急著上前。

“你這是自投羅網!”張誠肩膀上的傷口又痛了起來,讓他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吃她的肉。

薑諾看著他們。

前世這兩個垃圾跟著汪漸離霸占了她的家,還想欺負她,是媽媽拿著菜刀追著他們砍,不顧一切把他們趕走的。

但同時,也和他們結下了仇,導致媽媽死在去基地的路上。

每每想起這事,薑諾都壓不下心中的仇恨。

見她站著沒動,張誠衝劉文義使了個眼色,劉文義會意過來,操起牆邊一根鋼管就向薑諾衝過來。

“隻要你死了,35樓的東西就全都是我們的了!”

劉文義大力掄起手中的鋼管向薑諾的頭頂劈去,他練過揮棒,這一掄又用了十成力量,一旦打中,這個女人的頭就會像西瓜一樣應聲破裂。

但他想象中的一切並沒有發生。

薑諾隻是側身讓了一步,他就掄了個空,等他穩住身形,轉身想再來一下的時候,薑諾手中的匕首已經從他腰側捅了進去。

噗一聲。

劉文義甚至一開始都沒感覺到多大疼痛,隻感覺腰側被狠紮了一下。

薑諾又擰著刀柄在他身體裏轉動了一下才抽出來。

劉文義雙目瞪大,看著鮮血汩汩湧出。

“薑諾!你不得好死!”被捆在椅子上的譚玲見此,掙紮著想朝薑諾衝過去,可還沒站起來,就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啊——”

讓譚玲心冷的是,李夢卻隻是站在一旁看著,拉都沒有拉她一下。

劉文義倒在地上失去戰鬥力,嘴裏已經求饒,“我們都是跟著王強行動的,你要找就找他啊,不關我的事……”

說著,他還想支撐身體去拿沙發上的藥箱,但剛一動,傷口就流血得更厲害,剛才薑諾的刀在傷口中攪了幾下,讓傷勢無可挽回,此時隨著血流出來,還有一些組織。

劉文義差點暈死過去,好不容易來到沙發邊上,伸手就可以碰到藥箱,那藥箱卻在一寸之遙被薑諾拿起了。

薑諾提著藥箱,諷刺地看著他。

“沒用的,你今天必死無疑。”

劉文義疼的慘叫都發不出來,張大嘴暈死過去。

薑諾這才抬眼望向一邊的張誠。

張誠肩上有傷,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在旁邊觀望,他沒想到劉文義連半分鍾都沒撐住,就被薑諾一擊即倒,就趕緊就衝進廚房找出一把西瓜刀。

張誠拿著西瓜刀指向薑諾,同時眼睛往門口的方向瞄。

晦氣的是李夢一直站在門口守著,手裏拿著一把槍,也不知道是真槍還是假槍,但要衝出去可能不容易。

衡量之後,張誠決定和薑諾正麵剛。

再怎麽瘋也隻是個女人,力氣小,體力差,隻要被打中一下就會露出破綻,到時就是他的機會!

這麽想著,張誠握緊右手的西瓜刀,左手順手抓起台燈向薑諾砸去。

不止台燈,他抓到什麽扔什麽,隻要砸中一下,下一秒他就會提著西瓜刀衝上去。

可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完了,也沒有打中薑諾。

薑諾臉上露出譏笑,輕聲道,“既然你不敢上,那就輪到我了。”

她手中的匕首還在淌著血,是張誠兄弟的血。

濃濃的血腥味讓張誠精神高度緊張,心髒狂跳,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凶性。

這一瞬間,張誠決定先發製人。

“給我死!”

他大叫一聲,提著西瓜刀向薑諾臉上砍去。

女人總是會下意識護臉的,隻要她一動,就是破綻!

但薑諾卻連眼睛沒眨,一個走位讓開,接著一刀就捅進他的後背。

她不會給對手任何機會反撲,刀一捅進去,馬上又咬牙使勁,握緊了刀柄轉動刀身,加重傷勢。

“你……你……”

張誠一句話都擠不出來,重重跌倒在地上。

譚玲躺在地上,看著滿屋的鮮血,身體不停的顫抖。

她這才知道,薑諾不止是一個瘋子,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張誠剛倒地,薑諾就把他手中的西瓜遠遠踢到一邊,同時將目光投向李夢,對她道,“你把刀拿過來。”

李夢臉色蒼白,目睹這血腥的一切,她內心不可能沒有震動。

但看到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張誠和劉文義,內心的快意也不是假的。

李夢撿起西瓜刀,聽薑諾的走了過去。

“這兩人放著不管也很快會失血過多死掉,”薑諾說道,“但你的仇還沒有報,現在可以動手了。”

李夢點了點頭。

她肯定是要殺了這兩個人的,如果今天沒動手,或許往後餘生都再也走不出今天的陰影。

但當她手持沉重的西瓜刀,對準了張誠時,卻又不受控製的發抖。

血還在流,滿目都是腥紅。

李夢呼吸沉重,眼前有些發暈。

見她半天下不了手,薑諾搖搖頭,拿起匕首利落就割了張誠的喉嚨。

張誠身體抽搐一下,就這麽死了。

“下一個。”

薑諾又走到劉文義身旁,她不再看李夢,準備自己結果劉文義的性命。

“等等,讓我來。”李夢忽然說道。

她丟下西瓜刀,拿起了掛在身上的步槍,上膛、瞄準,動作一氣嗬成,這雙練了多年射擊的手,此時已穩如磐石,不再有任何顫動。

李夢扣下扳機。

“砰!”一聲,子彈精準地射入劉文義眉心之中。

劉文義瞪大眼,當場斃命。

李夢也抱緊了自己的槍,渾身冷汗,頭腦恍惚,又仿佛如釋重負。

她殺了人,這輩子是無法回頭了。如果洪水退去,社會秩序恢複,她將接受法律的製裁。

可想到這兩人給她帶來的恐懼與屈辱,她又覺得一點都不後悔。

一點都不。

“不錯,”薑諾淡淡道,這姑娘是個有決斷的,“就是浪費了一顆子彈。”

李夢還抱著她的槍,聞言呆呆道,“我知道哪裏還有槍和子彈,等雨停了,我告訴你。”

薑諾揚了揚眉,這倒是個挺好的消息。

隨後,薑諾目光睨向被捆著倒在地上、正膛目欲裂的譚玲。

“裏麵還有一個,別讓她大喊大叫。”

李夢點點頭,拿起一條毛巾向譚玲走了過去。

譚玲意識到薑諾又要對汪漸離下手,急得她想放聲尖叫,然而李夢已經動作利落地將毛巾塞進她的嘴裏。

愛人麵臨危險,譚玲拚了命的掙紮。

可她哪裏掙得脫捆了好幾層的繩子,嘴裏又堵的嚴嚴實實,隻能發出沉悶的唔唔聲,眼淚不停的流下。

譚玲絕望,她最愛的人有危險,可最好的朋友卻在助紂為虐。

三個房間,其中兩間門都開著,隻有一間從頭到尾門都關的緊緊的。

薑諾進來後,出手利落解決掉兩人,除了最後的槍聲並沒有發出太大動靜,現在譚玲的嘴也堵住了,樓上樓下大概都沒察覺到死了人。

但屋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說,汪漸離明知道兄弟慘死,還是躲在裏麵沒有吭聲。

薑諾來到那首門,轉動門把,發現門沒有鎖,推開就可以進去。

她想了想,慢慢擰開門,再後退幾步,突然用了全身的力氣一下把門撞開。

砰!——

門大力往後彈,撞向牆壁,躲在門後準備偷襲的汪漸離被突來的一下撞了個七葷八素,傷口都快撞裂開了。

他慘叫了一聲,身體彈在牆壁上,咬碎了牙,才沒有讓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但薑諾已經走進來,毫不猶豫就是一腳踹在他小腿的傷口上。

“啊啊——!”

汪漸離痛到幾乎失去知覺,薑諾又是一腳踢來,這次把他手中的刀也踢飛了。

看著狗一般躺在地上的男人,薑諾眼神冰冷,緩緩說道:

“重新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可以殺了你的,知道為什麽會等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