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們不缺人。”白芷率先拒絕他，“郝朗,你的信用早就破產了。”
“你真會傷人的心。”洪星亂傷心的扭頭,“我為了你，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你連考慮的幾秒鍾都不給我。”
“這種話說出來就假了。”白芷把鬥篷的帽子扯開來,對洪星亂嫣然一笑,“見一兩麵就會愛上這種事，誰信誰是小狗。”
洪星亂朝白芷的方向湊了湊，“汪汪汪。”
白芷還是被洪星亂的無恥打敗了。她冷冷的哼了一聲偏頭看左邊，海風秋黑著臉低頭用一根木塊撥火堆，表情和動作都很像黑臉狗；她把臉偏到右邊去,張天照掏出指甲剪專心剪指甲，每一下都剪的異常用力。她隻好專心看火，一塊木頭在燃燒中輕輕響了幾聲，炸出幾點火星。
藺雲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叼上了煙，他陰測測的看著洪星亂活動腕關節。嶽洞庭更直接，弩都摸出來了，笑眯眯瞄著洪星亂不說話。
洪星亂舉起雙手，“我求個愛而已，你倆又不是人家男朋友，這麽緊張幹什麽？”
“挖團隊的牆角，就是整個團隊的敵人。”藺雲來走開幾米對他招手，“汪汪汪快過來，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
“不去。荀哥說你出了名的不要臉，打架能一群人上從來不會一個人上。”洪星亂穩穩的坐在火堆邊，“再說我是文明人，能用語言解決的問題，我決不使用暴力。”
“能使用暴力解決的問題，一拳打倒完事，費那麽多口水幹嘛？”藺雲來活動胳膊腿，“阿照一隻手就能把你打趴下。你不敢動手，理解！”
“理解萬歲。”洪星亂樂嗬嗬對嶽洞庭又說了一遍理解萬歲。嶽洞庭搖頭把弩收起來，說：“人怎麽能無恥到你這種地步。”
“我是一個直接又坦白的人。”洪星亂無恥對白芷眨眼再眨眼，“一日不如，如隔三秋，白芷妹妹，算起來我有六秋不見了，真心思念。”
專心剪指甲的張天照突然笑了，他把指甲剪收起來，對白芷說：“我陪你出去轉轉。”
白芷站起來，張天照伸手扶她一把，兩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洪星亂一拳打空，無比鬱悶。
藺雲來笑而不語，嶽洞庭在心裏算一算時間，沒說話。海風秋看著火堆微笑。張天照出去一會又回來了，站在門口喊海風秋出去。他把海風秋帶到一個角落說：“幫會領地。”
海風秋進幫會領地嚇了一跳，原來花壇裏的桃樹變成了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那個青衣白胡子老頭npc提著水壺以刻板的動作給每一棵花花草草樹樹澆水。
空氣中彌漫著美妙的清新香氣，沁人心脾。幫會領地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綠色。
海風秋沒有看到白芷，他緊張的四處張望。
“她去茅房了。”張天照指著一板一眼提壺走人的老頭說：“那個是機關人npc。白芷也不知道怎麽把他激活的，和他對話可以打開商店麵板，賣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看吧。”
海風秋和npc對話，打開商店麵板第一頁賣的是藥水配方，第一排就是魔力恢複藥水，大中小三號。分別是完全恢複，恢複百分之五十，恢複百分之三十。售價分別是五、三、一金。海風秋每次整理背包都能看見他的金錢數是五千金，這是那天晚上白芷交易給他的。和他背包裏的金數比，這個配方真心不貴。海風秋鬆了一口氣朝下瞄，下麵的解毒劑，驅蟲劑售價以一千起跳，後麵幾頁還有縫紉和鍛造兩大類的配方，最後幾頁賣的是各種輔助材料，售價有高有低。
“金幣都從哪兒來的？”海風秋問張天照，他才玩遊戲就被白芷師傅撿到，根本就沒注意金幣這玩意兒的來源
“遊戲裏主要是做任務，涮人形怪。”張天照指大廳門口的一塊空白的告示板，“原來那兒可以接，現在沒有任務接，可能要涮人形怪吧。”
他倆在前麵站了一會，轉到後麵去了。上次白芷收進背包的植物全都打碎花盆移植到了各處，碎花盆堆在一個角落裏。這些植物紮根在土壤中，生長十分迅速，有幾棵纏繞大鬆樹的藤類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高處在開花，低處在結果。整個幫會領地好像是活的。
“以後真不知道怎麽把這些植物還給人家。”張天照苦笑，“我都不知道撥起來的時候白芷會不會痛。”
“回頭弄點花盆來，試試分株什麽的。他們現在也不會要，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誰給他們照顧植物。”海風秋邊看邊搖頭，這些植物移種的時候還挺講究，有些他認識的有毒的植物都是單獨栽種的，還有些藥性相衝的植物也隔開了。
他倆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幫會大廳，一邊一個看著待機狀態的npc。
白芷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她把背包裏的金幣交易給他倆一人十萬，說：“你倆先買配方吧。修理機器人也賣輔助材料，那個可以不急著買。”
“你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海風秋問她。
“這裏的變化應該和我的身體沒關係。”白芷對他笑一笑。
確實沒關係。她剛才進幫會領地之後，想看看穩定劑和進化劑的來源和她手裏的那個長方體有什麽不同，一拿出來盒子裏的那一小截就彈起來不見了。然後npc就活過來了，衝出去理清外麵的花盆。她攔不住npc，把張天照喊進來的功夫，幫會領地就大變樣了。和三哥解釋不是事。代管的這些植物都是公家的，基本上都變樣了，還給人家的時候怎麽解釋啊。
“咦，這些配方很有意思。”張天照說：“基礎配方有兵器、鎧甲、器具三大類，材料的名字奇奇怪怪的，大部分標注產地都在昆侖墟的東南西北。”
海風秋學習了他買到的配方，也說：“我的也一樣。絕大部分都是昆侖物產，白芷，你呢？”
“差不多。可是昆侖墟在哪？”白芷皺眉，“地球係統也開新副本嗎？”
“聯合行動的報道地點是昆侖山脈附近的一個縣城。”海風秋微笑，“我好像錯過大事兒了。”
“洪星亂應該是從那裏來的。”張天照給外麵的無恥之徒貼標簽，“他這麽不要臉的坑蒙拐騙，估計身後的人給他的壓力不小。這家夥良心又沒有壞到渣，不好意思再對白芷動手。”
“他不敢。”白芷得意的笑，“我上次吸幹他了。”
海風秋劇烈的咳嗽起來。張天照愣了一下，又笑了，說：“句子結構不完整，有歧義。你要找語文老師補習語法了。”
白芷反應過來，漲紅臉低下頭。
“出去我們詐他。張天照你看好白芷，別讓那家夥把白芷又帶走了。”海風秋說，“我們對他的人品還是不了解，在絕對的利益麵前，有些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被吸幹隻是小意思。”他邊說邊看著張天照笑。
張天照很確定他沒有被白芷吸幹過，他扭頭轉身搭住白芷的手，說：“出去吧。”
他們仨人回來後，海風秋從背包裏掏出帳篷撐開，弄了個火盆。兩廳帳篷不小，擺上椅子，坐六個人正好。帳篷隔風，火盆裏的固體酒精燒起來的火很旺，架在火盆上的水一會就燒開了。藺雲來送了三杯熱水過去給宋姐姐，宋姐姐也很自覺，沒再提拚團的事，兩個嘻嘻哈哈扯了幾句淡就算了。
海風秋笑嘻嘻看著洪星亂不說話。洪星亂也樂嗬嗬看著他。嶽洞庭幹脆摸出一盒小象棋，和藺雲來排開車馬炮。張天照拿出一本書，斜斜靠向白芷那邊，這種悠閑的時間並不多，大家都顯的很放鬆。
白芷眯著眼睛查看新配方，上衣、褲子、鞋子、包包之外，多了外袍和護腕兩大類。火烷布就可以做外袍。空間包的材料有四種，變異海獅皮和鮫皮中間還有黑犀皮，前麵多了變異狗皮。係統在黑犀皮後麵就體貼的標注了西昆侖的字樣。
技能麵板顯示：狗皮包的空間是四立方，海獅皮包的空間漲到二十立方，黑犀皮未知，鮫皮包變成六十立方了。白芷看著背包裏剩下來的十塊鮫皮，慶幸不已，還好她夠謹慎，沒有一口氣把所有的皮毛都用掉。
白芷根據自己的經驗推測，獲得了基礎配方之後，遇到新材料，或者自己摸索出來製作成功，配方都會有相應的調整。
她其實挺好奇海珊瑚他們是怎麽把狗皮做成空間包的。狗皮可以，說不定所有的變異皮毛都可以。她抬頭看了一眼礙事的洪星亂，要是這人不在，她就能把背包裏的皮拿一塊出來嚐試一下手工做包包了。
洪星亂明顯感應到了白芷的不悅，他苦笑著說：“白芷，我們那天聊得挺好的呀，你為什麽回來就不理我了？”
上回聊的挺好？張天照抬頭，白芷一般不主動和陌生人搭話，她對洪星亂確實比對別人主動。
“不和你聊聊，怎麽掏你的底。”白芷對他嫣然一笑，“你磨磨唧唧這麽久，為什麽不實話實說呢？”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拿安全有效的異能提升辦法和你們換魔力藥水的配方，”洪星亂癡迷的看著白芷，“海風秋不幹，我就跟著你們，到他受不了答應我為止。順便還能勾引你，你被我勾引到手，我也賺到了，是不是？”
“你能把公事和私事分開嗎？”海風秋不悅的皺眉。
“公私兼顧效率高，你們不用管我。”洪星亂客客氣氣說：“我不急的。”
“魔力藥水配方的事，我實話實說，你還不夠資格和我談。”海風秋現在揣了一背包的配方，底氣十足，“換個能做主的來。提升異能的辦法我們滬城也有，不稀罕。”
洪星亂瞄一眼張天照，態度強硬的說：“沈女士實驗室的辦法？他們要是有那麽靠譜，張天烈就不會被白芷兩刀劈死。”
張天照哼了一聲，把書收起來。白芷低下頭玩手指，慢悠悠說：“他們是怎麽不靠譜的？你說出來我們聽聽。”
“我不跟外人說。”洪星亂嘿嘿，就差直接說：妹子，做我的內人吧。
“不吃進化劑異能會退化嘛。”白芷嗤笑，“雖然這事知道的人不多，還真不是秘密。”
“你跟張天烈關係不淺，知道不稀奇。”洪星亂再瞄張天照，張天照臉色異常難看，他覺得可以再添一把火，“你跟張天烈幾年了？”
“你猜。”白芷沒看張天照。
“夠了！洪星亂。”海風秋站起來，“滾，別逼我殺人。”
“我住在哪，你知道。”洪星亂對白芷眨眼，“等你三天，過時不候。”白光一閃，他消失了。
“你會去找他嗎？”海風秋問白芷。
“不會。”白芷果斷的說：“我殺了張天烈，什麽仇都報了。翻舊帳沒意義。”
“說話算話。”海風秋把手伸給白芷。白芷把手交給他，他重重的捏住白芷的手，“舊事不提！”
“不提。”白芷回答，海風秋的手很有力，也很熱，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他的掌心朝她手裏鑽，手心又癢又麻，腳後跟開始發軟。白芷皺眉。
海風秋鬆手，麵無表情坐下來。白芷靠到椅背上，身體無意識的偏向張天照那邊。張天照問：“怎麽了？”
“突然有點不舒服。”白芷調整呼吸，對他微笑，“我沒事的。”
張天照縮回伸到一半的手，抬腕看表，愣了下說：“我的指南針在亂轉。”
大家一起看表，所有的指南針都在亂轉。又要地震了？地麵開始輕微晃動，但是幅度不大。
“回去。”海風秋站起來收桌椅雜物。張天照去拆帳篷。藺雲來鑽出帳篷，另一個角落滾成一團的三個人匆忙爬起來，宋美女問：“出事了？”
“好像又要地震了。”藺雲來說：“你們也找個安全的地方避避吧。”
宋美女爬起來的時候又一陣搖晃，她倒進不知道哪個男朋友的懷裏。
狂風已經停了，雪依舊很大，但是能見度比他們來的時候好很多。一群十來隻個頭不大的鴿子從他們的頭頂經過，低聲鳴叫，突然都掉下來了。海風秋躥出去一刀一隻結果了它們，把屍體甩進背包。
大地時有輕輕的晃動，天空不時有鳥群經過，一群一群的大鳥飛著飛著就摔下來了。三人組跟了他們半個多小時，在一陣突如其來的搖晃中失去了蹤跡。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遇到了1區去海邊的搜索隊。搜索隊的隊長說海岸線朝海洋的方向退縮了幾公裏，還有繼續退縮的趨勢，他們殺死幾隻變異海獸就匆忙回來了。
回去的路程還算順便，雖然遇到了幾撥變異動物，但是光搜索隊就有兩百多人，他們分成十人一組的小分隊對抗變異動物很輕鬆，一路輾壓回到3號營地。
3號營地秩序井然，據研究所那邊說，這次是餘震，沒什麽危險。
事實大家心裏也清楚，有危險也跑不了。一來天氣惡劣交通斷絕沒法跑，二來守著1區還有地下倉庫物資可以挖，有吃有喝有組織，相對安全，撐過這陣沒問題。現在跑，也不能保證別的地方就沒有地震沒有變異動物，比1區更好。
所以家屬都老老實實在帳篷裏待著，衛兵依舊四處巡邏。
海風秋去研究所那邊移交變異動物的屍體，白芷跟著一起去了，要求看一看狗皮包。他們白天已經又製造出來十來個狗皮包，海珊瑚拿了一個狗皮包給白芷看。這個狗皮包平鋪開來隻有一個巴掌大小，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錢包，揣在身上一點都不顯眼。白芷沒有問人家是怎麽做的，翻了一會就把狗皮包還給海珊瑚。
白芷回來以後，縮在顧天白身後的角落裏擺弄一張狗皮。顧天白在一陣晃動之後回頭，看到帳篷裏隻有他們兄妹兩個，白芷正認真拿皮子疊錢包。他奇怪極了，問：“他們那個空間錢包你不會做？”
“他們自己弄出來的。”白芷把狗皮彎來彎去，說：“海風秋也沒跟他姐姐說空間包是我做的。我沒好意思問。”
“海風秋挺有意思啊。”顧天白笑一笑，說：“你們的秘密？”
白芷輕輕嗯了一聲。
“挺好的。你們五個？”顧天白問。
“嗯。”白芷仰頭，“三哥，你上次給我的那個，我好奇打開來看，它鑽我這了。”白芷指指手腕。
顧天白猛地拽住白芷的手，邊擼袖子邊問：“你有沒有哪裏難受？”
“沒有。”白芷順手的讓他看手腕，她的手腕細潤潔白，沒有任何異樣。
“怎麽會這樣。”顧天白湊近她的手腕仔細聞，停了一下，問：“今天的事？”
“嗯。”白芷把脖子湊給他聞，“氣味有變化沒有？”
“有一點，不明顯。吸收就吸收了吧，隻要你沒事就行。”顧天白坐回去凝神思索，“海風秋他們知道嗎？”
“沒說。藥丸的事海風秋他們都不知道。不過張天照崩潰的時候，就我和他在，我給他吃了一粒白色的，當時他差不多要死了，不清楚他吃的是什麽。”白芷老老實實交待。
“這小子運氣真好。”顧天白擔憂的看白芷，“你和汪承鵬說分手就分手，怎麽就放不下他？”
“他……我一開始聽見他的動靜就會覺得很安心，感應到他的存在就會覺得很開心。我以為好朋友才這樣。我錯了，別人不會。”白芷低下頭，“三哥，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白芷把頭垂到顧天白的膝蓋上，“可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顧天白輕輕撫摸白芷的頭發，“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和愛的人長相守，沒有什麽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