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聲火藥炸響,推動彈頭劃破長空的那一刻起,人類曆史便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如今,在末日的廢墟之上,槍仍然保持著其致命的特性。
對生存者而言,它不僅是自衛的工具,更是對抗絕望的武器。
在變異者橫行的世界裏,槍械的威脅性並未減弱。
可這些變異生物,擁有著對常規傷害的強大抗性,它們的肉體被強化,唯有完全摧毀,才能讓它們停下。
盡管他們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可他們還是難以抵擋現代槍械的攻擊。
如果隻是徐重一人,他自然能夠應對。
即便身受槍傷,也能以命換命,接近敵人並完成以傷換傷。
渡冥鳥的能力會在殺死敵人後吸收其生命能量,治愈徐重的傷口。
但隊伍中的其他成員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原先的五人小組現在有三人都身受重傷。
因為燃油問題,肖玉已經受傷昏迷。
那條巨蛇的襲擊又使得張雅潔和鄭峰身受重傷。
邱娜娜則完全是個無力自衛的小女孩。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隊伍中隻剩下徐重還有戰鬥能力,因此,與那群武裝幸存者正麵衝突顯然是不智之舉。
他將車門鎖死,隨後,他握緊方向盤,用力踩下油門!
引擎轟鳴聲在狹窄的小巷中回**。
輪胎在積水中打滑,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很快,車子在徐重的操控下,克服了積水的阻礙,輪胎重新找到了與地麵的抓地力。
隨著一聲低沉而有力的轟鳴,車子如同脫韁的野馬,猛地衝出了小巷!
駛上了大道後,徐重甚至能夠透過後視鏡,看到遠處朝著這邊觀望的人影。
車身在徐重的精準控製下,穩穩地朝著遠方駛去,留下的,隻有一串逐漸消散的水花和那逐漸遠去的轟鳴聲。
此時,那支幸存者小隊才姍姍來遲,他們急匆匆地趕到,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小巴在雨幕中逐漸模糊。
領頭人停下腳步,凝視著那輛漸行漸遠的車輛,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嫉妒與不甘交織在一起。
他輕輕扶了扶頭上的帽子,壓抑著內心的波動,咒罵道:“他媽的,來晚一步!”
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仿佛在譴責命運的不公。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冷靜的領頭人,而是一個在末日中掙紮求生的普通人,麵對著失去機會的痛苦。
一旁的隊員似乎也難以接受這個結果,他不甘心地開口:“為什麽不射爆他的車胎?至少可以讓他們停下來。”
語氣中帶著一絲衝動和不滿。
然而,領頭人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開槍引來喪屍的話,你殿後還是我殿後?”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隊員心中的衝動。
引來喪屍群,不僅會危及自己的生命,更可能將整個小隊全部害死。
……
一場潛在的危機就這樣被徐重巧妙地躲過。
小巴撕裂雨幕,快速行駛在空曠的道路上,隻想著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鄭峰捂著胸口,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他緊張地看向邱娜娜,隻見她正一步步走向張雅潔,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
張雅潔此刻緊抿雙唇,滿臉焦慮,她的眼中滿是恐懼。
在末日的洗禮下,她已經見識了太多的苦難,但目睹肖玉接受治療時那痛苦的尖叫,卻讓她的心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她沒想到,命運的輪盤轉動得如此之快,轉眼間,自己也即將麵對同樣的命運。
坐在駕駛位上的徐重,從後視鏡中捕捉到了車內緊張的氣氛。
他嘿嘿一笑,試圖安撫眾人的情緒:“以我們目前的狀態,如果繼續留在外麵,那就是坐以待斃。”
說著,他好奇地通過後視鏡去看張雅潔,“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們可以暫時去那裏避一避。”
徐重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他知道,在合善市側邊的山上,有一處荒廢的防空洞。
那是老一輩人為了抵禦可能的戰爭威脅而挖掘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防空洞逐漸被人們遺忘,但它依舊隱藏在山中。
前世,徐重和他的同伴們就是在那處防空洞落腳,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話語中透露出的堅定,如同一束光,給予眾人一絲希望。
“那個地方安全嗎?”鄭峰的聲音有些顫抖。
徐重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抹自信:“那裏是合善市側邊山上的一個防空洞,是老一輩人挖出來的,時間久遠得很。”
聽到徐重的解釋,車內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在徐重的腦海中,一個清晰的計劃正在逐漸成型。
隨著小巴在雨幕中艱難前行,終於來到了山中。
山林的泥濘讓車子的速度大大減慢,每一次車輪的轉動都伴隨著沉重的摩擦聲。
車內,顛簸的旅程喚醒了陷入短暫休眠的肖玉,他睜開眼的第一瞬間,便看到邱娜娜正緩緩向他走來!
那雙放著綠色光芒的手,讓經曆過治療痛苦的肖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我靠!”
肖玉頓時大驚失色,身體條件反射般地想要蹦起來!
但虛弱的身體卻未能如願,隻能無助地望著邱娜娜那雙充滿治愈力量的手,緩緩靠近。
然而,就在這時,邱娜娜卻轉向了另一側,將那放著綠色光芒的手,輕輕貼在了張雅潔的大腿上,為她進行治療。
張雅潔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異常複雜,先是僵硬,緊接著迅速變紅,似乎已經預感到即將到來的痛苦。
她緊閉雙眼,深呼吸,試圖用意誌力抵抗即將襲來的痛楚。
“啊~”
慘叫聲在車內響起,劃破寂靜的山林!
張雅潔隻覺得自己大腿上的傷仿佛被人重新撕開,再用電刺激一般!
那種痛楚讓她幾乎無法承受,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雙手緊緊抓住座椅,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一旁的鄭峰聽得牙酸,心中充滿了同情。
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想到一會自己也會如此,他很想說一句,自己不用治療,可以慢慢好。
然而,胸口處的憋悶和疼痛讓他不敢輕易開口。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雅潔的慘叫聲逐漸變小,她緊咬著牙,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但那緊握的雙手和顫抖的身體,卻無聲地訴說著她的痛苦。
肖玉看到邱娜娜的治療目標並不是自己,身體頓時一鬆,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他躺倒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
然而,這短暫的放鬆並沒有持續太久,轉眼間,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急忙從椅子上坐起身來。
環顧四周,他看到了身邊受傷的張雅潔和鄭峰,以及還沒有來得及更換血衣的徐重。
這一幕幕景象如同無聲的控訴,讓他心中一緊。
他不是傻子,從這些細微的線索中,他能推斷出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團隊一定經曆了又一場激烈的戰鬥,或許還遭遇了未知的危險。
他急忙問道:“怎麽回事?”
聲音中充滿了急切,他很想搞清楚,在他昏迷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肖玉的內心充滿了對同伴的擔憂。
徐重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抹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
他簡短地向肖玉講述了他們遭遇的險境,以及他們的所得。
聽著徐重的講述,肖玉心中五味雜陳,既有自豪也有對自己昏迷期間未能貢獻一份力量的自責。
這一次最大的收獲,就是蛇肉以及金丹。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們在搜尋大蛇屍體時,並沒有找到蛇膽。
好在大蛇肚子裏搜尋時,找到了之前被大蛇吞噬的靈髓蛇。
在蛇類吞噬食物後,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來消化的。
這漫長的消化過程保留了靈髓蛇的屍體,讓它的蛇膽沒有被浪費。
他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推測,那顆在他手心融化,隨後融入體內的金丹,應該就是大蛇身體裏最珍貴的東西,凝聚了大蛇的全身精華。
現在去到防空洞後,完全可以將蛇肉分食。
並且,他打算將蛇膽留給張雅潔。
張雅潔的實力相較於鄭峰來說還是要弱一些。
吞掉蛇膽後可以強化異能,而徐重獲得冥鳥真身後,這種東西對他的提升微乎其微。
鄭峰的異能已經足夠強,而肖玉又沒有異能。
顯然她就是最好的人選。
此時此刻,張雅潔經過治療,狀況已經好了許多。
她此時臉色通紅,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張雅潔呼吸沉重而急促,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顯得異常萎靡,仿佛身心俱疲一樣。
“之前受傷,都沒讓我感覺這麽痛……”
張雅潔虛弱地說道,聲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無奈。
一旁的鄭峰,看著張雅潔的痛苦,喉頭不禁滾動,顯然是被眼前這一幕觸動,心中生出一絲膽怯。
一旁肖玉的表現卻顯得幸災樂禍。
他看著鄭峰緊張的表情嘿嘿直樂,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
肖玉拍了拍鄭峰的肩膀,本意是想給予一些安慰,卻不料這一拍正好碰到了鄭峰的傷口。
疼得鄭峰呲牙咧嘴,忍不住喊道:“你別拍我!”
這一幕雖然帶著幾分滑稽,但在緊張的氛圍中,卻意外地緩解了車內的緊張氣氛。
駕駛座上的徐重,看著後視鏡中的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輕鬆氛圍所感染。
徐重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前方蜿蜒的山路上,他沒有回頭,而是高聲喊道:“早治療早痊愈,你越拖隻會越疼啊!”
這句話是對鄭峰的提醒。
肖玉見狀,賤嗖嗖地挑了挑眉毛,湊到鄭峰身邊。
他擺出副過來人的表情,豎起大拇指說道:“鄭峰,咱可都是屍山血海裏滾出來的,咱可別丟了份啊!精神點!”
他的語氣輕鬆,試圖用幽默來緩解鄭峰的緊張情緒。
然而,鄭峰看著邱娜娜慢慢靠近,又見到肖玉那副幸災樂禍的笑臉,頓時忍不住罵道:“你就是tm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一句帶著幾分氣憤。
聽到鄭峰的責罵,肖玉立刻收起了笑臉。
他抬手放在胸口,伸手指著鄭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你這樣想我?!”
然而,他這副表情怎麽看都顯得太過誇張,反而讓人覺得更加滑稽。
旋即,他無奈搖頭歎息,望著鄭峰說道:“鋒兒,你要記住,生命的意義不是在茫然與彷徨中走完自己的一生,而是走過風雨荊棘找尋自己人生價值!所有的痛苦,都隻是磨刀石!”
“一番坦途,一片安逸,那隻能是一段平庸的曆程,一個談不上意義的結果,無法感受到風雨之後彩虹的壯觀!”
“你這雞湯灌的驢頭不對馬~啊!”
正當鄭峰準備反駁肖玉時,邱娜娜已經一臉壞笑地湊近,她那雙看似柔弱的手掌,直接貼在了鄭峰的胸口。
鄭峰的胸口,因為與鱗片的激烈碰撞,留下了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切下的血肉在雨水的衝刷下失去了原本的鮮紅,顯得蒼白而淒慘。
然而,當邱娜娜的治療光芒籠罩在傷口之上,一股突如其來的冷意如同寒風一般,瞬間貫穿鄭峰的全身,直衝天靈!
緊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感開始蔓延,仿佛他的肉體正在被生拉硬拽,每一寸肌膚都在反抗這突如其來的治療。
未愈合的傷口,在邱娜娜的治療下被強行拉扯,重合的過程伴隨著電流般的刺痛和麻癢,這種痛楚,即便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也難以承受。
鄭峰的喉嚨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但很快,這聲音就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猛地一翻,緊接著,‘嗝~’的一聲聲,宣告了他的意識終於不堪重負,昏了過去。
這一幕,雖然顯得有些滑稽,但在末日的環境下,卻透露出生存的殘酷和治療過程的艱辛。
團隊的成員們,看著鄭峰昏倒的場景,肖玉心中既有對邱娜娜治療手段的敬畏,也有對鄭峰痛苦的同情。
肖玉扶額說道:“隻堅持了三秒啊,還不如我呢~”
一旁張雅潔翻了個白眼,側過身看著自己因為用力過猛而劈掉的指甲,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