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另類的醫治之法

君寒殤的出現,有點出乎葉元的意料,不過這一次君寒殤的樣子卻是跟上一次有所不同,這一次穿著極為正式。

一襲頗有古風的儒袍,長袖長擺,頭戴布冠,腰附玉帶,腰間掛著一口牙白色的連鞘長劍,一舉一動所代表的儒門禮儀都能讓鹹陽城之中的儒生羞愧致死。

畫魔依然是那副神誌不清的樣子,但是卻沒有對君寒殤有任何不利的打算,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君寒殤一般,這就足以證明畫魔跟君寒殤很熟,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就算是失去了神智也不會去難為君寒殤。

君寒殤看著坐在地麵之上那一道溝壑的最深處修複傷勢的葉元,站在葉元身前三丈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雙手及胸,而後交叉做著一套複雜之極的古禮。

而後才從懷中取出一封最為簡單的蠟封信件,微微頷首,道:“古道友,家師有請。”

說著,便站在原地看著葉元不在向前一步。

葉元眼神微微一動,有些驚訝,看到這一切葉元就知道傳聞永遠都隻是傳聞,當不得真,傳聞之中,君寒殤乃是大秦太傅的弟子,但是細想了一下,這二人雖然都沒有否認過,但是卻也從來沒有承認過。

葉元自然也不會白癡到問你師尊不是太傅麽。

這禮道葉元也曾聽長孫無忌說起過,儒門是最注重禮道的,這種複雜之極的禮道乃是儒門邀請貴客的時候才會有的,邀請之人自身的身份必須足夠。一般都是邀請人的親傳弟子,而且無論衣著還是話語,禮儀,都有一種極為嚴格的要求,頗為複雜,長孫無忌閑暇之時曾經給葉元說過儒門的事情,但是葉元卻是對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沒什麽興趣。

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然明白邀請之人的身份不簡單,這用最簡單的蠟封,這種東西在凡人的世界都不安全。但是在修真界卻代表著一種態度,君寒殤舉著信件站在三丈之外,也是一種禮儀。必須在得到了葉元的認可之後才能靠近,然後親自將信件交到葉元的手中。

心中疑惑,但是卻也感覺理所當然,點了點頭,葉元道:“有勞了。”

此話一出,君寒殤才從葉元的側麵踏步走來,雙手將信件交到葉元的手中,而後就又退到三丈之外,三丈的距離,已經是修真界之中對待非親近之人的最近的距離了。站在這裏,也代表著一種誠意。

葉元打開信件,上麵洋洋灑灑的出現了一行字,首位,正文。落款,印章,應有盡有,極為正式。

“尊上:事非得已,事情變幻,請尊上前來白鹿書院一敘。尊上之危機,自然遊刃而解。白鹿老人敬上。”

葉元看著這信件,眉頭卻輕輕的皺了一下,這語氣顯然是有所求了,不過說到危機,葉元卻忽然心生感應,一股子危險的感覺似乎在靠近一般。

葉元看完信件,那信件之上的字跡便隨之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張白紙,葉元站起身,道:“帶路吧。”

君寒殤點了點頭,便微微躬身,道:“古道友,請!”

話音未落,葉元便忽然又生出一股子危險的感應,腳下輕輕跨出一步,沒有任何的空間波動,人卻已經在千丈之外,而葉元剛跨出,頭頂便忽然出現一柄紫金色的長刀好似一道流星一般落到葉元剛才所在的地方,長刀插在地麵之上,發出一陣輕吟,地麵之上一道道好似蛛網一般的裂紋便隨之出現。

轟隆一聲,方圓百丈的地麵之上,那一道道蛛網一般的裂紋之中,忽然有無數淩厲的刀氣噴薄而出,一瞬間,方圓百丈之地,所有的東西都被切割成最為細小的齏粉,似乎一瞬間化為粉末一般,快到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

而後才聽到一聲刀鳴,那紫金長刀一閃便消失不見,半空之中,第二刀皇一臉桀驁的緩緩落下,看著葉元,道:“古元,將你在大元寶庫之中得到的東西放下,老子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葉元看著第二刀皇,嘴角帶著一絲沒有任何笑意的微笑,道:“傳聞之中七玄絕煞宮的三宮主,第二刀皇,隻是一個隻知道修煉的修煉狂人,修煉刀道的武癡,其他的事情上都跟白癡差不多,不過古某卻有不同的看法,那些將閣下當成白癡的人,才是白癡,可對?”

第二刀皇單手握刀,將刀兵扛在肩膀之上,哈哈大笑,道:“好,跟聰明人說話不用費勁,老子也不跟你廢話,你在大元寶庫之中得到的東西交給老子,老子就當沒見過你,你這一次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你扛不住的!”

第二刀皇言之鑿鑿,葉元也知道這家夥不是亂說的,可是葉元確定自己在大元寶庫之中隻拿走了靈石,其他任何一樣東西都沒有拿走,卻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了什麽,似乎就是確定了他們找的東西被葉元拿走了。

葉元伸手一揮,很是認真地道:“七玄絕煞宮連靈石都供給不起了麽?既然如此,刀皇何不跟著古某的了,最起碼,古某能給你供給足夠的靈石。”

說著,葉元便揮手探出一堆九品靈石向著第二刀皇扔去,道:“刀皇閣下不用客氣。”

第二刀皇冷哼一聲,鼻孔裏噴出一道白氣,而後化為一絲刀氣,瞬間將那一堆九品靈石絞殺成齏粉,目光之中也露出了一絲殺氣,陰森森地道:“小東西,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一落,一旁的君寒殤便忽然擋在第二刀皇和葉元的中間,帶著一絲和煦的微笑,微微欠身,道:“刀皇閣下,家師有請古道友。刀皇閣下與古道友有任何恩怨,請在古道友離開白鹿書院之後再做解決,可好?”

第二刀皇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哼,楊宇新麽?若是在鹹陽城之中,老子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現在也隻剩下半條命了。竟然也敢來壓老子不成?”

君寒殤含笑搖頭,鄭重地道:“非也,楊師兄咎由自取。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是我們能阻攔的,這一次乃是家師邀請,非楊師兄。”

第二刀皇也是一愣。顯然不知道這個消息,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不由的有了一絲凝重,道:“令師是?”

君寒殤麵目一肅,道:“白鹿書院院首白鹿老人!”

第二刀皇聞言不由的凝重了起來,君寒殤繼續道:“此次乃是家師親自邀請,若是刀皇閣下執意要阻攔,那麽,寒殤雖然不是刀皇對手,但是卻還有畫魔在此。這一次任務,便是家師親自交代了畫魔的。”

第二刀皇麵色難看,也聽出這句話的意思,畫魔當年為禍,便是被白鹿老人收複的。這麽多年下來一隻待在白鹿書院之中沒有離開過,這一次畫魔忽然出現,大家也早都猜到是白鹿老人的意思了,若是白鹿老人的意思,第二刀皇自認為已經攔不下葉元了。

正在此時,天空忽然有一團祥雲緩緩的凝聚成形。一道道迷霧升騰而起,而後迷霧緩緩的散去,淮南子跌坐在那祥雲之上,緩緩的飄落而下,看著眾人,輕笑一聲道:“不請自來,諸位,見諒。”

淮南子一出現,那迷迷糊糊的畫魔便忽然變得麵色猙獰,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杆畫筆,似乎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便向著淮南子攻去,淮南子似乎也早有預料一般,腳下的祥雲一動,便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千丈之外。

而淮南子消失,其剛才所在的地方,才忽然有一副與環境融合到一起的畫卷忽然出現,而後瞬間崩潰,連同其內的一切都一同崩壞掉,淮南子腳踏祥雲,騰挪之間的速度極快,頃刻之間,便引著畫魔消失不見。

不過在其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前,卻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第二道友,合力拿下,事成之後,大家在另所打算便是。”

此話一出,第二刀皇的眼神便開始閃動了起來,顯然在猶豫要不要出手。

葉元明白,這種級別的高手,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此前第二刀皇一個人明顯攔不下葉元,現在卻不同了,沒有了畫魔,隻剩下葉元和君寒殤,而君寒殤表現出來的卻隻有元嬰後期的修為,看起來幾乎已經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葉元輕輕搖了搖頭,對君寒殤道:“君寒殤,你夫人是怎麽死的?”

君寒殤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痛惜,卻並未說話。

葉元繼續道:“不敢說,還是沒臉說?”

君寒殤一滯,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沒臉說。”

葉元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繼續道:“是死在你麵前,你卻無能為力麽?”

君寒殤默然,而對麵,第二刀皇卻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不可以丟失的,眼中精光一閃,第二刀皇便毫無征兆的出手,手中的紫金長刀瞬間出鞘。

一道刺目的刀光閃過,便有無數好似下雨一般的刀氣鋪天蓋地的先落了下來,將葉元和君寒殤籠罩在其中。

氣機牽引之下,君寒殤手中一抖,身前便出現了一柄灰藍色的連鞘長劍,一聲低喝,便有一聲劍鳴響徹天地。

“夏雨,出鞘!”

反手捏出一個印訣,一柄灰藍色的長劍便好似一條遊龍一般在半空之中遊轉了起來,遊動之間,便有無數劍氣升騰而起,嗖嗖嗖的破空聲之中,一道道劍氣便與第二刀皇的刀氣碰撞在一起。

刀氣與劍氣碰撞之下,好似有無數的刀劍在半空之中交擊一般,所有的刀氣和劍氣也都在同時湮滅。

第二刀皇出鞘一擊,但是卻沒有絲毫戰果,這才似乎第一次認識君寒殤一般,雙目微微眯了一下,才冷哼一聲,道:“哼!了不起,老子剛才還奇怪,白鹿老人的弟子怎麽就這點本事,原來是修為跌落了。傳聞之中,白鹿老人有一個弟子為了一個女人走火入魔,原來就是你。”

君寒殤麵沉似水,雙目半閉,手中禦劍的劍訣卻無半點顫動,劍訣引動之下,長劍飛動之時。帶動起來的劍氣卻是越來越多,而長劍外層,便有一道劍罡虛影也隨之出現。劍罡急速的擴大,頃刻之間便有百丈長,揮動之間。發揮出的氣勢遠超元嬰期修士能有的能力。

葉元看著這一點,便徹底絕了要出手的打算,而且更是想起此前大秦太後身死的事情,心中有了決斷。

口中繼續道:“君寒殤,你真的在乎你的女人麽?”

君寒殤不為所動,繼續與第二刀皇戰鬥,第二刀皇聽到葉元的話,便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正是,君寒殤。你不會是個軟蛋吧,據說你女人死的可是比較慘,儒門,都是一群偽君子!”

葉元麵無表情,繼續道:“君寒殤。你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

第二刀皇不知道葉元在打什麽主意,戰鬥之中,本來君寒殤就不敵第二刀皇,葉元卻還在幹擾君寒殤的心神,嫌死得不夠快麽?

雖然不明白,但是第二刀皇卻也感覺到君寒殤的棘手了。若是君寒殤就是白鹿老人的那個弟子,那麽當年的天賦可是要遠遠超過大秦的太傅的,而大秦的太傅若非修煉了儒門六藝之中的禮,修為也不會僅僅隻有嬰裂期,君寒殤的天賦還要強於大秦的太傅楊宇新,就算是修為跌落了,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此刻,葉元在幹擾君寒殤的心神,君寒殤的動作雖然阿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對戰之中,第二刀皇卻明顯的感覺到,君寒殤出現破綻的概率增大了,此刻哪有不配合葉元的道理。

第二刀皇再次揮出一刀,繼續嗤笑道:“古道友說的不錯,君寒殤,你個孬種,軟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隻能在白鹿書院之中那些偽君子的**當狗,你算什麽男人,要老子說,你那死了的老婆就是瞎了眼,可惜了,據說還是一個大美人,要是早些年,早知道你是這慫樣,老子就把那美人搶過來好好疼愛一番。”

話沒說完,君寒殤的眼睛便已經徹底的閉上了,隻是手中的動作明顯的狠辣了一些。

而一旁,葉元眼中閃動著一絲光芒,露出一絲笑容,拋下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君寒殤,你個廢物,你的女人死的真慘,你還活著幹什麽,渾渾噩噩的,還不如死了,別浪費這天地元氣了,你那女人真是瞎了眼,死了活該!”

有第二刀皇的配合,葉元這句惡毒的話一出,君寒殤的眼睛便豁然睜開,眼中滿是血絲,一種好似被點燃的火山一般的感覺隨之從君寒殤身上爆發了出來。

“住口!”

一聲暴喝,君寒殤便手握夏雨劍,一道劍罡向著葉元轟來,葉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手握一張白紙,輕輕一抖。

看到這一張白紙,君寒殤的眼神便是一顫,那轟向葉元的一劍,不由自主的便偏離了一點,淩厲的氣息貼著葉元轟向葉元身後。

葉元眼中露出一絲憐憫,道:“廢物。”

第二刀皇更是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廢物,君寒殤,要是早點時間,老子非要將你那女人搶過來,找個千八百個漢子好好疼愛她一番……”

忽然,葉元的麵色一肅,看了一眼整個人都似乎燃燒了起來的君寒殤,那種暴怒之氣,已經是誰都能感覺得到了。

葉元腳下一步跨出,真個人便變得虛幻,而後飛入半空,躲得遠遠的,葉元看著第二刀皇,露出一絲似是嘲諷一般的不忍,道:“刀皇,倒是要謝謝你的配合了,不過,你的麻煩大了……”

“君寒殤,你女人就是這家夥弄死的,你要不是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就活活打死這狗東西吧!”

第二刀皇忽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對麵,淩空而立整個人都被一種暴怒氣息籠罩的君寒殤忽然抬起頭,雙眼已經變得血紅,周身氣息好似爆炸了一般,瞬間暴漲千百倍,而後更是以幾何式的開始暴漲。

蹭蹭蹭的兩三個瞬間,便已經直接跨過元嬰後期、化胎期、歸元期、直接突破到了嬰裂期,而後還在持續的暴漲,速度越來越快。

第二刀皇眼中終於露出一絲驚恐,雙手握刀直劈而下,一道千丈刀罡化為巨大的刀影,似乎要將天地都劈開一般,向著君寒殤劈去。

但是君寒殤卻還是站在原地,雙目通紅,眼睛死死的盯著第二刀皇。

周圍虛空之中,一股子化為實質的劍意緩緩出現,劍意凝結,化為蒙蒙細雨開始落下,而後頃刻之間便化為暴雨傾盆,一股子壓抑至極的氣氛開始升騰而起。

第二刀皇那一刀破開了十數丈的雨層之後便被消弭,君寒殤站在虛空,雙目微微一閉,輕聲喃呢了一聲:“奧義,夏雨!”

一聲驚雷,世間再無其他聲音,隻有雨水落下的滴答聲。

片刻之後,這滴答聲消散,第二刀皇渾身浴血,雙腿不知道怎麽的都消失不見了,慘叫著倉皇逃走。

就在此刻,半空之中,一道道冰晶瞬間凝結,無數細小的冰晶瞬間將葉元包圍,將其冰封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