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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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願意和高等精靈的強者發生戰鬥...
包括奧妮克希亞也不敢。
她相信了索蘭莉安的話，那是因為她自己也有這樣恐懼的直覺。
站在她眼前的幾個精靈眼睛裏麵抱著誓死的決心和意誌，看樣子是不能輕易擄走那個小家夥了。
輕輕啐了一聲，奧妮克希亞還是很明智的離開了這裏。
不離開的話，後麵就很難離開了。
————
卡莉婭氣喘噓噓的跑到了港口。
然而到了這裏之後，當她看到那熟悉的衣服，不一樣的人影之後...
卻整個人都像木頭那樣停怠了。
多少年前稚弱的記憶重新綻放到了她的腦海中，讓卡莉婭的嘴唇忍不住有些顫抖。
怎麽...怎麽會...
那是貝多芬哥哥...
一切都像萬花筒一樣迅速掠過，卡莉婭終於明白了第一次見到那個人類的男孩之時，為什麽自己就會那麽相信他。
那是因為，在很小的時候，就是這個人...
這個像太陽一般散發著光輝的人，已經一眼就融入到了她的靈魂當中。
因為見到他，幼小的卡莉婭記住了充滿光輝的人影，那是憧憬。
在這個憧憬之下，她也想要變得一樣漂亮、美麗...於是，這成了她擁有騎士夢想的契機...
而更具夢幻色彩的是，當多年以後，這個夢想就要隨著時間而消失的時候，卡莉婭又被一個充滿傳奇的人類少年拯救了出來...
他教導她用劍、告訴她騎士是什麽，然後一起經曆了將近半年的旅途...
而到最後...
上天卻告訴她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為什麽，為什麽呢？
卡莉婭心裏悵然若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他和她是兩個種族的人...
他是擁有比任何人都要高貴身份的人...
他是她無法觸及的存在...
他是永恒的精靈王國，奎爾薩拉斯的王子...
在卡莉婭很小的時候，她就聽精靈們的故事長大，所以清楚的知道，人類和精靈是不一樣的存在。
一個壽命短暫、一個歲月悠久...
當人類建立起第一個王國，然後曆經無數的曆史洗禮，在整個大陸開花結果，經過了無數代之後...
高等精靈的王國，還是由同一個國王領導...
這是巨大的差距、是無法彌合的巨大鴻溝...
‘呯’的一聲，卡莉婭心底的一個東西破碎了...
她蹲著身體，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終於明白了...
終於知道了...
在這漫長的旅途中，她到底得到了什麽，然後又失去了什麽。
那是愛...
還未抓緊的愛，當它還在手心打滾的時候，卻沒有等到卡莉婭低頭看見，輕而易舉的破碎了...
————
聽到了別人的哭泣...
凱爾薩斯輕輕放下了手...
在雨中，少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傷的痕跡。
它明明還帶著稚氣，卻分明顯得沉靜而堅強。
就如同再也不會改變那樣...
然後，凱爾薩斯回頭，果然發現了卡莉婭的身影。
她為何而哭...
或許是因為已經知道即將分別吧...
好脆弱...就像自己一樣...
凱爾薩斯這樣想著，心中忍不住顫抖。
【多少年了呢...】
他來這裏多少年了呢...
一直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好意，一直都安逸而悠哉的活著，一直都未曾真正下定過決心...
這樣的人生...是多麽的脆弱而無用？
【哥哥...】
【這樣的人你為何會相信呢...】
相信他能夠擔負得起這麽那份沉重的責任？
沒有人會比凱爾薩斯更懼怕責任...
因為他怕，他害怕著曆史的重複...
所以盡管有曾去改變，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努力去做...
他把自己大部分的實力和智慧隱藏起來，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已經做夠了...認為曆史不會重複...
然而，曆史卻再一次回歸了原點。
當凱爾薩拉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奎爾薩拉斯再一次隻擁有了一位王子，那就是他...凱爾薩斯。
【不能停留在悲傷當中...】
【已經不能停止不前了...】
凱爾薩拉的期待，兩位哥哥的責任...
都必須由他一個人背負起來。
————
凱爾薩斯朝卡莉婭走去。
“對不起，看來我要先離開了...”
走到麵前，他開口說道，聲音有些嘶啞。
“嗚...嗚嗚...”
卡莉婭搖著頭，繼續哭泣著，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我將要去承擔需要我的責任，而你的夢想則近在眼前...”
凱爾薩斯沒有介意，伸出手，摸著女孩的頭發，說道：
“所以，卡莉婭，去成為騎士吧...”
“成為一個最優秀的騎士，實現自己的夢想！”
他感受到流進嘴裏的苦澀的雨水，繼續道：
“總有一天，我們能再次見麵的...”
這一刻，卡莉婭的哭聲更大了...
“再見...”
凱爾薩斯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眼睛掠過一邊無精打采飛著的小紅龍，朝莫格萊尼看去。
“她就拜托你了。”
他這樣請求道。
莫格萊尼眼神怪異的看著他們兩個，這時才確信兩人並非是兄妹，而是朋友。
他一度在遺憾自己失去了一個弟子（如果卡莉婭是高等精靈的話，一般不太可能跟著他）...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很好運的。
凱爾薩斯跟莫格萊尼說了卡莉婭的事情，這個快中年的騎士心中又是一突，心裏開始懷疑起新的東西。
【不會那麽巧吧...】
他內心苦笑的哀嚎。
看起來要想收這個女孩當弟子，還需要更麻煩的事情才行...
......
然後，當金色的光輝出現的時候，一群強大的高等精靈奧術法師出現在了港口。
隨之而來的，是數條遍布著侍衛的大船。
“殿下...”
在漆黑的天幕下，這群穿著金色盔甲或是鮮豔法袍的精靈們，就像是無數的星辰一般，朝凱爾薩斯，行禮...
看起來，在失去兩個王子之後，這個永恒國度的人們，對唯一的王子極大加強了守衛...
於是凱爾薩斯踏著腳步，慢慢朝金色的人群走去...
卡莉婭抬起頭，看著遠去的金色長發，懼怕著、遲疑著...
然後大聲的喊了起來：
“哥哥，我會成為最偉大的騎士的！！可是，我們真的還能再次見麵嗎！！？”
凱爾薩斯回頭，這個夜晚，首次扯出了一個悲傷而又充滿希望的笑容：
“會的....一定...”
“因為....我也會像太陽那樣活下去啊...”
既然是太陽，那總有一天，會重新在你身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