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六章 察覺異常
洛丹倫正在發生的變故，凱爾薩斯自然沒可能知道。
他依然在地底承受著大地的痛苦，並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支撐不住了。
發自靈魂的疼痛，那不是簡單一句話就能解決，好在從翡翠夢境感知艾澤拉斯的痛苦會隔上一層位麵結界，都則凱爾薩斯早就發瘋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難以繼續承受下去——疼痛已經讓他在夢境中顯現的軀體變得遍體鱗傷。
【不能這樣下去。】
凱爾薩斯意識到了危險，於是尋找方法拒絕疼痛的到來。
然而他的靈魂被束縛在了夢境內無法控製身體，大地疼痛更是猶如遊轉的空氣一般避無可避，結界、法術等幾乎沒有任何對策。
凱爾薩斯花費了夢境裏麵‘數十年曆史’的尋找，終於在能給人帶來最深絕望的天崩地裂前找到了一個飲鴆止渴的方法。
那個方法就是睡覺。
翡翠夢境、大地夢境，兩個夢境之內凱爾薩斯再次陷入了沉睡，這也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奇特行為了。
而之所以說是飲鴆止渴，那是因為睡眠就和病人一般，它雖然能夠讓人減輕痛苦，卻無法真正的拒絕。
凱爾薩斯在睡眠中依然感受著疼痛，甚至還被痛醒了無數次。
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疼痛狀態，每當痛醒的時候，凱爾薩斯就會要緊壓根，再次用夢境之力瘋狂的催眠自己。
一步一步的，他就這樣一直沉睡在了漫長的時間裏。
在劇烈的疼痛中，凱爾薩斯所有的夢都支離破碎，但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一個在翡翠夢境裏麵的幻象中存活的人成功的潛入了他的夢裏。
他的進入讓凱爾薩斯難得的做了一個好夢。
圓月照耀的森林，一汪湖水在密林的深處閃耀，當凱爾薩斯從荊棘中穿過到湖邊，他發現早已有一人站在那裏等著他。
或許用人來形容並不怎麽合適，因為那是一隻散發銀光巨大的白鹿。
“瑪洛恩”
凱爾薩斯叫出了它的名字。
白鹿用充滿睿智，博大並且寬容的眼神注視著凱爾薩斯，這個世界能擁有這種眼神的鹿隻有一個，那就是在上古之戰被阿克蒙德扭斷脖子的遠古半神瑪洛恩。
傳說中的瑪洛恩法力無邊，但他卻從來不濫用他的能力，隻用對整個維艾澤拉斯世界的愛來維護著和平與安寧。
【傳聞不如親見】
凱爾薩斯心中感歎，他從瑪洛恩的眼神可以知道這是一隻偉大善良的生物，或許這也是因為它本來就是動物的緣故。
怪不得它能被月神艾露恩看中並選為配偶。
半神瑪洛恩沒有死亡，要是傳到外界肯定會引起轟動，但凱爾薩斯卻一點也不奇怪。
他早就知道很多遠古半神還徘徊在世界的邊緣，遲早得複活，甚至他猜測出這些半神有可能會作為守護巨龍們的盟友一起對抗永恒之井。
當然，那些都無關緊要，現在的凱爾薩斯也沒有力量對瑪洛恩動手。
“你竟然認識我？年輕的巨龍你是哪個種族的？”
瑪洛恩對凱爾薩斯能夠叫出它的名字有些驚訝：
“你的氣息非常奇怪，不像是我知道的龍族。”
因為靈魂在沉睡，凱爾薩斯的身體氣息無可避免的讓瑪洛恩發現了異常，然而說是這樣說，但它沒有顯露任何的敵意，神色友善自然。
凱爾薩斯心頭一緊，有些慶幸白銀之龍血脈的奇特，否則這一刻還真自圓其說。
“我不是純種的巨龍。”
他隨意找了個借口，然後說他身上帶著其它巨龍的血脈。
這樣的情況雖然少見，但也不出奇。
不同的龍族雜交一般會產下帶著某個種族特姓的龍蛋，血脈紛雜的也有，可惜的是清一色都是未開化的幼龍——不管力量還是思維都難以成熟。
瑪洛恩雖然有些疑惑，但它萬年沒有接觸主世界，所以在凱爾薩斯拿出來的一些證據忽悠中相信了。
其中黑龍對龍蛋的改造事情功不可沒。
在說完一切後，凱爾薩斯順利把自己描述為了黑龍軍團的試驗成果之一。
“沒想到死亡之翼竟然會對其它龍族的龍蛋動手。”
瑪洛恩一邊唏噓，一邊向凱爾薩斯解釋來意：
“我不久前發現你被大地的力量折磨，所以找了個方法潛進來幫你。”
凱爾薩斯隨口編造的謊言，反而讓瑪洛恩最後的疑慮也消失了。
它帶著凱爾薩斯往前走，四個蹄子踩著湖麵輕盈走上了中間的湖，一波波水圈**漾起來。
“這個湖是我幻化出來的湖水，裏麵含著月之女神的力量，我想應該能淨化你的疼痛。”
瑪洛恩回頭解釋。
凱爾薩斯一愣，接著喜悅起來。
艾露恩之所以被暗夜精靈奉為信仰的女神，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帶來平和的力量，也就是治療或者賜予追隨者帶有愈合能力的賜福。
月之女神甚至可以說是被人看做聖母一樣的神靈。
但凱爾薩斯還是沒有衝動，他謹慎的蹲下身用手試探的摸進湖水裏，一股清涼舒適的感覺頓時從指尖傳來。
似乎沒有問題。
他小心翼翼的走進湖裏，最後整個人都躺了進去。
大地傳來的疼痛感立刻消失無蹤。
“因為沒有身體無法發揮正常的力量，這個湖能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
瑪洛恩站在他身邊的湖麵低頭解釋：
“你隻能每隔一段時間過來了。”
而對凱爾薩斯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持續的疼痛很容易讓人發瘋，而隻要中間有幾次休息的時間，凱爾薩斯就有足夠的自信承受住。
“謝謝。”
他真心實意的向瑪洛恩道歉，這突如其來的無私賜予讓他有些愧疚。
比較從本質來說，凱爾薩斯是用欺騙的方法才得到幫助。
——他在夢境中的曰子就這樣繼續著，大地展現的幻景隨著時間往前，而疼痛與曰俱增。
天崩地裂後，永恒之井外泄的力量讓很多凡人種族出現了使用力量的方式。
無論是巫術、詛咒還是魔法，戰爭一直在艾澤拉斯上演，大地隻能在破碎和幹枯中呻吟、脆弱。
原本隻有一塊豐饒美麗的大陸，後麵大大小小分裂除了無數的土地島嶼，海水升起後，這些土地被隔絕。
然而即便是這樣它依然在痛苦，越來越多的地方變成沙漠和沼澤，越來越多的土地在鬥爭中粉碎。
疼痛轉變為仇恨，愛慕轉變為詛咒。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大地開始詛咒它養育的生物，而凱爾薩斯的身上也裹上了一層濃濃的黑氣。
瑪洛恩的湖水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治愈他，然而到了後麵他發現了，湖水一點作用都沒。
那湖水並不能消除痛苦，而隻能幫助他短暫的隔絕痛苦，等出來後一樣得接受。
“我不需要你的湖水了。”
終於有一天，凱爾薩斯拒絕了瑪洛恩的協助。
白鹿體型的半神有些黯然的向他告別，在臨走的時候跟他說：
“我的湖水本來能夠治愈你，但是你自己在拒絕”
它的話簡直莫名其妙，但是卻不知為何留在了凱爾薩斯的心裏。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回夢境當中，環視著黃沙滾滾的世界，突然間明白了過來。
“大地的疼痛就是力量。”
死亡之翼給予他的壓根就不是守護大地之力，而是後麵已經變質的大地之力，這股力量以疼痛作為源泉，以大地對生物的詛咒為主。
這是一股詛咒之力。
但是即便知道這一點，凱爾薩斯也無法逃避了。
生物的詛咒之力也是大地之力，或許應該說，它才是如今艾澤拉斯世界的本身力量。
自從相見以來，死亡之翼使用的都是火焰力量，身為大地守護者的黑龍王，外表強大無比，但凱爾薩斯明白了他的脆弱。
死亡之翼早已無法承受大地的疼痛，他現在並沒有接管世界的全部力量。
而現在被大地選中的人——是凱爾薩斯。
“你要我毀滅所有人嗎？”
凱爾薩斯幾乎有些絕望的叫喊，毀滅所有生物，重塑大地，這是世界的意誌，它雖然沒有靈魂但卻在為不走向毀滅掙紮，把所有身為它孩子的生命毀去，它就能活下來。
世界的意誌，哪怕是神靈也無法抵禦。
凱爾薩斯隻要接受了，他和死亡之翼就會走到一起，甚至成為能夠控製死亡之翼的人
【有什麽不好呢？】
【這樣你就會成為新時代的創世神，擁有最強的力量，世界的一切都得向你臣服。】
他心裏有個晦暗的聲音在引誘他。
那引誘就像是夢魘一般，慢慢增強，經過數千年的曆程，一點點的把凱爾薩斯心底的堅持磨滅。
然而，當有一天凱爾薩斯從天空飛翔，用冰冷而麻木的眼神盯著下方戰場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
阿納斯塔裏安
高等精靈的國王陛下，現在這個時間是巨魔戰爭，人類與精靈的第一次結盟。
凱爾薩斯驀然清醒，他神色微動，心底的一股黑暗氣息旋即消失無蹤。
然而他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