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訓練警察

太陽像一個巨大的火爐懸掛在蒼穹之上,無情的肆虐著東蒙大地,進入五月整個草原上都是連綿不絕的春雨,東蒙難得的迎來一個豔陽天。

溫度上升的同時,整個洮南警察局也是一片熱火朝天,這邊剛出太陽,路麵上還能看見雨後的泥濘,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洮南警察訓練的進程。

“一,二,三,嗨!”洮南警察署門前,四人一組的士兵抱著沉重的圓木不停地躺下,坐起。訓練體力和耐力的同時,也訓練士兵的協調,配合,軍隊是一個整體,能親密無間配合在一起才能爆發出最大的戰鬥力。

將長長的辮子圈在脖子處,浸了泥水頗為礙事,不過此時還是清朝,除了新軍,舊軍剪辮子是要殺頭的。雖然有些無奈,洮南的警察部隊也隻能拖著長長的辮子,水讓他們不是新軍呢。

“他媽的,咱們警察局又不是作戰部隊,用得著像這樣往死裏訓嗎?”張文景拖著長長的大辮子抱怨道:“他媽巴子的,跟著那些新軍一起訓練,可這是什麽待遇啊,也不給剪辮子,手裏麵的這家夥跟城裏的第二十一協比起來就是燒火棍子。”

張文景本來是報名參加十一鎮新軍,可是因為身體太瘦弱就被淘汰了,來到警察局心裏麵有些不服氣。

“還不是那個何大人的命令,咱們現在已經直接調歸他管,他說把咱們訓成孫子。絕不會把咱們訓成兒子。”

“你們也別說了,你們這就死坐著說話不腰痛。知道為啥不參加新軍不?就是新軍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們訓練抬的木頭,比這個還要粗三倍,我看著都害怕,再說了,別說咱們警察了,現在整個洮南都熱火朝天的,就連南店屯的民團還要白天下地幹活。晚上參加訓練。”李勇扶著腰歎氣道。

李勇的哥哥就參加了新軍,所以李勇也是有幸見識了新軍的訓練過程,雖然也想參軍,但是吃不了那個苦,就直接選擇參加了洮南的警察,反正也能拿槍,都一樣。

張文景一聽這話臉都綠了。要真想他說的,那新軍的訓練還真不是人幹的,警察局這才是第一天的訓練,張文景的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還好當時沒去參加新軍。

“你小子別扯王八犢子,那要說那新軍都那麽訓練。一天還不得累死幾個啊?”

“都他媽巴子的給老子閉嘴,給你們休息時間不用,扯犢子是不?都給老子起來繼續訓練。”聽到幾人牢騷,教官踢了幾人幾腳:“一會就他媽巴子讓你們嚐嚐部隊訓練的滋味,實話告訴你們李勇說的沒錯。部隊就不是人呆的地方,等一會訓練完了。讓你們都給老子拉拉尿。”

負責訓練他們的教官正是剛剛升任新軍哨長的陳老慢,看著眼前這些臭警察,陳老慢一臉的鄙視,脫下身上的衣服,身上展露的青筋暴露,渾身硬邦邦的肌肉,讓這些警察大吃一驚。

“他媽巴子的,老子帶你們踢正步,晚上都讓你們給老子尿血,讓你們嚐嚐當兵的滋味!”說道這裏陳老慢壞笑起來。

“嘿嘿,教官,咱們這不是吃飽了發幾句牢騷嗎。”這些士兵也都是抱怨而已,。

警察的待遇其實也不錯,這裏不少人都是以前洮南周圍巡防營出身的士兵,以前當個衙役雖然平時能小收小刮,終究收刮不到多少油水,現在在警察局裏麵雖然苦一點,不過每個月薪俸是十成十的拿,過年的時候家裏近一點的還能分一些年貨,提上十來斤白麵,幾斤肉食。

就是不回去過年,也有一些銀錢補貼,本事大的那待遇是好得沒邊了,就像去年洮南警察局裏麵就有個蒙古獵虎,因為槍法準被選到了部隊裏麵,那待遇好得不得了。

這些訓練中的士兵,大多都洮南周邊開通、白城等地過來的,洮南本地的警察都忙著維持城內的治安,以及巡邏任務。

“等經過這波訓練,他媽巴子的,以後遇到巡防營那樣的窩囊兵,都不用咱十一鎮出手,就這些警察就能搞定他們。”王占奎光著膀子,走在訓練場上,對著何天賜大笑起來。

王占奎這幾年一直撲在軍隊的建設上,雖然沒什麽文化,還是土匪出身,可在士兵中卻頗有口碑,王占奎土匪出身不假,但是為人重情重義,他媽巴子的口頭禪,更是給這些士兵帶來了歡樂,比起張效準、舒厚德這樣新軍的死板更是多了一些親和力。

特別是王占奎以前在阜新和錦州交界處的科爾沁草原下遊討生活,這招降過來的蒙匪以及蒙古人對他都有好感,王占奎雖然平時繃著臉,對手下的士兵確實關愛有加,所以這些士兵也都擁戴他。

王占奎一直是出身土匪係士兵的代表,可隨著土匪係士兵越來越少,士官係出身的漸漸在軍中占據了上峰,他的心裏也多少有些不愉快,張效準瞧不起他的粗魯,他也瞧不起張效準他們這些人的死板。

兩派雖然表麵上過得去,但是心裏麵都彼此較勁,這次王占奎更是主動承擔了訓練警察的任務。

“三哥,目光看遠點,放眼奉天城,巡防營就快退出曆史的舞台了,第二十鎮的成立,更是給何天賜敲響了警鍾。”何天賜淡然一笑,雖然今年大部分的經曆都放在了移民上麵,何天賜當然也不會將自己的根子給忘了。大肆振災的同時,何天賜對軍隊的投入也是不遺餘力的。

民團的整段也在同步進行著,何天賜可不是就把他們當成民團、警察這麽簡單,這些警察和民團平時有訓練,稍微加以改變就是正規軍,雖然戰鬥力是差了,但是戰爭是最好的軍校,這個動**的大時代即將來臨,手裏麵沒有兵是不行的。

亂世以兵為先,有槍即使草頭王。

何天賜對這句話是深信不疑,這也是他從日俄戰爭發展到現在的根基,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發展是重要,但是沒有軍隊的保障一切都是徒勞的,就像剛剛度過的這次洮南饑荒,如果要是沒有軍隊出麵,很有可能就出大亂子。

在利益,特別是在死亡麵前,沒有人會記得你的恩情,甚至他們可能會反咬你一口,這就是人性。

就像《1942》中河南的大饑荒一樣,在危難麵前日本人給饑民的一頓飽飯就可以讓無數饑民臨陣倒戈,反過來出賣自己的國家。

何天賜不敢想象這次,洮南的饑荒,如果不及時解決這樣的悲劇會不會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望著遠方湛藍的天空,何天賜笑了笑,眼睛裏麵閃過了一絲希望。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軍隊就必須強大,關鍵時刻一定能夠力挽狂瀾,何天賜嘴角上揚,雙唇之間洋溢這迷人的自信:“三哥,這次你要辛苦了,軍隊的事情一定要抓緊,不要把他們當成警察,當成民團士兵,你就把他們當成你的士兵,平時怎麽他媽巴子的,對他們就他媽巴子的。”

“他媽巴子的,這幫小兔崽子,落在老子手裏麵,老子不弄死他們,當初你三哥在夜郎寨的時候,你不是不知道,就劉達子這樣的……”說道後麵王占奎有些哽咽,劉達子跟王占奎的感情,比王占奎跟何天賜的感情還要深,一想起這件事情,王占奎就有些傷心,王占奎是他野狼山最好的一個兄弟,可他這個當大哥的還沒照顧好這個兄弟。

東北的土匪胡子最講究的就是兄弟情義,甚至在東北早起的黑社會中還能看到這種影子,也許說東北人講義氣就是受這種文化的影響吧。

沒想到王占奎又提起了這茬子,劉達子畢竟是何天賜親手下令處死的,想到這裏,何天賜的內心也有些酸楚,抽搭著鼻子輕聲道:“三哥,都是我的錯,當初……”

王占奎黝黑的臉蛋上,一雙小眼睛充滿了仇恨與憤怒,他恨這些蒙古王公,塔特理解何天賜的行為,兄弟之前也不需要說那麽多,看著何天賜悲傷的表情,他拍了拍何天賜的肩膀:“老四,你也不用自責,當初你也是迫不得已,再說了現如今達子兄弟的仇也報了……”

“再說了,當初也他媽巴子的是這小子自作自受,強奸誰不行,非要強奸人家蒙古王爺的格格,這不是找死嗎?”王占奎對劉達子的死感到惋惜。

何天賜也不想說下去,一提這件事就是他心裏的一根刺,當初也是自己剛到東蒙,連根都沒紮下,要是換成現在什麽蒙古王爺,照殺不誤,還是實力問題啊,何天賜歎息道。

“報告,統製!吉林、哈爾濱方麵急報!”

一聽急報何天賜這才緩過神來,吉林、哈爾濱急報,急報趕在一起的情況可是不多,哈爾濱急報,難道是老毛子有行動?

剛一翻開電報,何天賜立刻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