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再讓徐州(一)
隨著劇烈的拍門聲,林若被吵醒了,他抬頭看向旁邊的窗,窗戶外天剛蒙蒙發亮,當下沒好氣地說道:“誰啊?這天不是沒亮嗎?”
“軍師,主公請軍師一同到刺史府,陶刺史病得很嚴重……”門外傳來不是別人的聲音,竟然是關羽的聲音。劉備竟然讓關羽親自來請林若,可以看得出來,事情是很緊迫的了。當下林若馬上應聲說道:“等一下,我更衣馬上就來了。”
林若很快就梳洗完畢了,打開門看到關羽便等在了門口。
“雲長,事情很緊急嗎?”林若忍不住看向關羽問道。在曆史上,那個陶謙可是在劉備屯兵小沛後,當年的冬天才病死的,這陶謙不會死得那麽快的。陶謙死得太早,而徐州的人心大半沒有歸劉備,這對劉備很不利。
“此事我也不清楚,是陶公府上的管家悄悄來驛站找大哥,讓大哥和軍師一起到刺史府的。”關羽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當下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想必是那個陶謙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至,因此才悄然叫劉備等人去的,如果自己估計得不錯,隻怕陶謙還叫上了徐州三大巨頭一同來做見證。
不過,主公隻怕不會答應領這徐州牧。這個怎麽辦?假如如今主公馬上領了這徐州牧,還真的有些人心不歸,不過此刻不領,那麽徐州便少了發展的時間,徐州如今是百廢待興,倘若不及早做規劃,那曹操收拾完呂布,那便來收拾自己了。
呂布,那隻白眼狼一旦來了徐州,自己沒有實力好好收拾他,那是不行的!
林若因為在思考事情,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門口,一到門口便見到劉備在馬車上,劉備看到林若當下馬上招手說道:“軍師,你來了。快上車。”
林若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上了馬車。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刺史府,一進刺史府的門口,便有一個早就等候在旁的門童,他見到了劉備和林若兩個人來,當下連忙伸手虛迎劉備等人進了刺史府。
路上劉備悄然問林若說道:“軍師,倘若陶大人再讓徐州,備當如何處置?”
“先拒後接。”林若隻說了這四個字。在亂世當中,什麽都是假的,隻有城池和人口才是真的。徐州啊,徐州,就算是怎麽樣殘破不堪,也比一個小小的平原縣強。
進了房間,裏麵果然已經站滿了人。
“玄德來了!”陶謙看到劉備走進來,當下招手示意劉備走過來,然後說道。
“備見過陶公!”劉備屈身走上chuang邊躬身說道。
林若也躬身上前作揖說道:“言心見過陶公。”
“先生昨夜在宴席上曾言,說等曹軍退後,再議這徐州之事,如今曹操已經領兵退去,請問先生此刻是否該談這徐州之事了?”陶謙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徐州強敵剛退,那曹操滅徐州之心不會死的,他日他必然還會來犯,陶公還須早作打算才好。”
陶謙躺在**,看向窗外的初升的太陽,久久歎氣說道:“謙自知時日不多了,這次召集諸位來此,是有事想與諸位商議的。”
眾人聽陶謙這話當下紛紛上去說道:“主公,你的身體一定可以好起來的,千萬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
“主公,徐州離不開你啊!”
“徐州此刻百廢待興,離不開主公你啊!主公!”
眾人說著就跪了下來。
陶謙咳嗽了兩聲,旁邊的陶應趕緊將陶謙扶起身來,坐在了**,麵對眾人,他看向陶應說道:“應兒,你大哥呢?”
“大哥他昨夜看書太夜,現在尚未起身,要不孩兒去叫醒他?”陶應先是一愣臉色變了變說道。
陶謙苦澀地搖了搖頭拍了拍陶應的肩膀說道:“應兒啊,你還是不會說謊,你說謊的時候,眼神總是那麽的慌張。你大哥是不是昨夜去了醉鄉裏還沒有回來?”
“父親……”陶應當下低頭不說話了。
“諸位見笑了。謙這兩個兒子,一個整日沉迷在酒色當中,一個雖然英勇,可是卻不會變通。哎……倘若在太平盛世,這兩個孩子或者還能當一方官吏,可是如今適逢亂世,他們皆無法守住徐州,無法使徐州百姓免遭荼毒。哎……”陶謙看向眾人很平靜地說道。
“主公,兩位公子的年紀尚幼,待他們經曆多一些事情後,自然能夠成長起來的。”底下眾人說道。
陳登與糜竺兩個人並沒有說話,而是相互看了一眼,心裏卻覺得這陶謙說得是實話。看來陶謙並沒有老糊塗。
“諸位莫要多說了,我自己的兒子,我比誰都清楚。徐州……哎,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富庶之地啊!如今被曹操的糟蹋成一片廢墟了。哎,非當世英雄無法護佑我徐州的安定,因此我決定將徐州讓與一位有才德的人。也請諸位來做一個見證!”陶謙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說道。
“玄德,你過來!”陶謙招手示意劉備走上前。
劉備當下躬身上前。
陶謙對陶應說道:“應兒,將徐州牧的印鑒拿來。”
陶應當下點頭,從床頭拿過印鑒遞給了陶謙,陶謙搖了搖手對陶應說道:“應兒,你將此印鑒交予劉大人,請劉大人做這徐州牧!”
陶應見狀應聲說道:“是!”
劉備聽了當下馬上說道:“陶公,此事千萬使不得!使不得啊!備來此非是來此奪徐州的,那是來救徐州的,如今這樣……”
沒待劉備說完,陶應很鄭重地在劉備的麵前跪下,雙手奉上印鑒說道:“請劉大人收下這印鑒!”
“這使不得,使不得……”劉備當下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將陶應扶起身來說道。
“玄德,你便收下吧!這是陶公的心願!”旁邊的孔融也忍不住勸諫道。
“是啊,玄德,你便收下吧!”田楷也忍不住說道。劉備與公孫瓚是好友,劉備當了這徐州牧對公孫瓚來說是一個好事,以後兩個人之間相互有了照應。
“玄德公,你為了我等徐州百姓,便接了這印鑒吧!我等在此懇求玄德公了!”有一半的人跪了下來說道。
劉備變色說道:“諸位要陷我劉備於不義耶?備寧死也做這趁人之危之事!”
“玄德,玄德啊……是我陶謙要將徐州讓於你的,絕不是你劉玄德趁人之危,在場的諸位都可以為證!玄德,你倘若將徐州棄之不顧,一旦他日曹操來犯,我徐州又將是生靈塗炭啊!玄德……你……”陶謙說著便激動起來,突然間竟然哇地一聲吐血暈了過去了。
眾人見狀不由慌亂起來了。
“父親,父親!父親……”陶應當下馬上跑過去抱住陶謙的身體叫道。
“陶公!陶公……陶公沒事吧?”劉備見狀也慌了神了,走上前問道。
“你……都是你,我爹都這個樣子了,將徐州讓於你,你還要推辭,你看你將我爹都氣的吐血了!”陶應看到劉備當下咬牙恨恨地說道。
劉備見狀當下十分後悔地看向林若,詢問林若該如何是好。
林若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說道:“公子休慌,且讓我看看陶公的病情吧!”他說著走上前,將手指搭在陶謙的脈門上,仔細地診脈起來。
“先生也懂醫道?”旁邊的陶應忍不住問道。
林若將陶公的手放下後,換另外一隻手診脈,好一會又將那隻手放下,問道:“公子,恕在下冒昧問一句,陶公的左胸是否覺得經常氣悶難當?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家父正是如此。”陶應當下馬上說道,“先生可有法子可以醫治?”
“陶公的左胸是否曾經被利器所傷?”林若再次看向陶應詢問道。
陶應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先生,真乃神醫也!家父征黃巾軍時,曾被敵人的一支利箭插入胸口,險些喪命,後來得蒙華神醫相救,才得以保存性命。莫非是舊傷發作了?”
林若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大人心脈早就在那個時候已經損失了,倘若是靜養,或者還不會那麽快就發作,可惜大人連日連夜睡不著,憂慮過重,才使受損的心脈不堪重負,病情加重的。”
“先生,那家父的病可能治得好?”陶應拉住林若的手問道。
林若疑惑地看向陶應說道:“難道大夫沒和你們說嗎?陶大人隻怕撐不到今年年末。哎……真是可惜!”
“什麽?你胡說,你胡說!”陶應一聽當下一把抓住林若的衣襟將林若提起來恨恨地說道。
糜竺與陳登兩個人看到陶應這樣對待林若,當下大驚失色地說道:“公子,快將嚴先生放下來……”
陶應恨恨地將林若丟下,然後拔出自己的佩劍指向林若的喉嚨說道:“你快說,該如何治好我父親的病,否則我就殺了你,讓你為我父親陪葬!”
眾人都愣住了,隨即眾人不由勸說道。
“公子,有話好說,你先將劍放下來。”
“是啊,公子,這刀劍無眼,莫要傷了嚴先生!”
“公子,快將劍放下來吧!”
……
倘若這陶應傷了或者害了劉備的軍師,那劉備豈會善擺甘休?這不是自取其禍嗎?這公子也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