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手術
轉眼之間就到了做手術的日子。
這一天一大早。林若替郭嘉診脈和行針了之後，泗水等人便送郭嘉到了實現準備好的做手術的房間。
這房間夾牆裏放了炭爐，整個房間暖暖的，林若害怕光線不夠，因此拉著八麵銅鏡，在銅鏡前麵點起了八盞明燈。
旁邊有一個小鍋，鍋裏的開水翻騰著，各種各樣的手術刀在鍋裏煮著。
在房間外是另外一間暖洋洋的房間。許多人都在這裏等候著。
泗水拉著郭嘉的手，兩個人正在惜別。林若不想打擾他們二人，隻是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時不時會注意來人。
夏侯淵等人已經在這裏等著了，可是唯獨不見曹操來。而那些專門負責提供血液、血液能與郭嘉的血液相容的人也等候在了一旁。
本來林若已經在早上的時候，采集了十來袋的血，可是以防萬一，他還是讓人來這裏，等待采集血液。
夏侯淵抱拳看向林若，這幾日林若也用針灸和藥石替夏侯淵將斷了的筋脈續了起來。因此他對林若的怨恨也慢慢地減弱了。
“子衿，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這個時候，華佗走了過來低聲對林若說道。
林若走過去對郭嘉等人說道：“奉孝，已經準備好了，你也準備好了吧？”
按照做手術的要求，郭嘉早上的時候隻喝了一些林若調製的糖水。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吃。如今他聽到林若的話後，回過頭說道：“嘉也準備好了……隻是主公……”
很明顯，郭嘉是在等曹操的到來。
“郭軍師，主公讓寵轉告軍師，主公在府裏等候軍師的好消息！”這個時候，滿寵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道。
郭嘉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曹操不來這裏送別的原因是害怕自己心願已了，不能在手術中堅持。他當下說道：“嘉一定會帶給主公好消息的。”
“夫君，你一定要好好地出來。”泗水拉著郭嘉的手說道。她說完又回頭看向林若，仿佛在說，大哥，我家夫君就交給你了。
“事情準備得很周代，嫂子你就放心好了。諸位大人，請在這裏稍後吧！”林若當下說著就讓人將郭嘉推到了手術室去了。
林若給郭嘉喝下華佗調劑好的麻沸散後，郭嘉安靜地躺在了手術台上，等待著麻醉的藥效到來。
“奉孝，你不用擔心，我前兩天我已經在幾隻猴子的身上試驗過了，不會有事的。”林若握著郭嘉的手安慰道。
“言心，若是我有什麽事情，泗水就交給你了。”郭嘉突然間說道。
聽到郭嘉這話，林若愣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我不會替你照顧她的。你若有什麽事情，她定然不會獨活。當年誌才死後，你可見大嫂獨活？”
聽到林若這話，郭嘉忍不住說道：“嗬嗬，子衿……其實泗水不說。我也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關係。你是她的大哥，你的話她會聽的。”
林若很嚴肅地說道：“奉孝，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堅持，不要放棄，等一下做手術的時候，你一定要堅持，不要放棄，知道了嗎？如果你放棄了，我怎麽辦？你別忘記了，你答應了曹公，要給他帶好消息的……”
郭嘉聽到林若這話後，笑了，他點了點頭，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一定要活著……”
看著郭嘉的麻醉的藥效開始發作了，林若先用針封住了幾個重大的穴道，然後輸入了一股真氣護著郭嘉的心脈。
接著給郭嘉留置了胃腸減壓胃空腸營養管，並且留置了尿管，早在昨天晚上林若就給郭嘉喝過了抗菌的湯藥……
所有的準備都做好了之後，華佗、張仲景二人看向了林若，林若也看他們二人。
每一個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
“子衿。你來主刀還是我來？”華佗問道。
林若說道：“按照前幾天的安排，元化，你來吧！”
林若下不了手，畢竟躺在**的人是自己的知己好友，是自己的兄弟，以自己此刻的心情，隻怕自己……身為親人，一般都不給親人主刀的。
聽到林若的話，華佗點了點頭，從旁邊拿過鋒利的手術刀，看著郭嘉那瘦癟的胸膛。
華佗曾經給人開腔過，不過，那些人都是窮人，而且還都是一些沒有權勢的窮人，而這一位是曹操的軍師……
雖然曹操一再強調，就算郭嘉死了，他也不會怪罪，不過萬一……
還有這一位還是林若的二哥……
還有，這一次是華佗第一次實施心肺手術……還給一個病得快要死的人實施手術，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鋒利的刀鋒在郭嘉的胸膛劃開來了……
也許是前幾天一直用猴子來練手，林若此刻看到華佗用鋒利的手術刀劃開郭嘉的胸腔的時候，竟然也沒有想象當中緊張，而是很有條不紊地用鑷子夾著紗布，壓住冒出血的血管，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這幾天的演練的那樣，緊張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按照前幾天的安排，華佗負責主刀，林若負責止血和看護心跳，張仲景負責遞紗布和消毒……
當郭嘉的胸腔被打開後。林若看到了郭嘉那顆正在跳動的心髒。
正常人的心髒隻會和他的握起的拳頭那麽大，不會太大，可是郭嘉的心髒明顯就大於這個範圍。
尤其能看到的郭嘉這顆心髒的右心室明顯要比別人的要龐大得多。
“果然是法氏四聯症。”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子衿你說什麽？”華佗聽到這話忍不住問道。
“沒有，元化，病人的病和我們事先演練的第一套病情是一樣的。按我們的第一套方案來做吧！”林若說道。
“子衿，你要注意病人的心跳和出血情況，及時讓仲景給病人輸血……”
“我知道。”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
在外間的人開始有些坐臥不安了，泗水緊緊地握著拳頭，她整個人呆呆地看著裏間傳來的聲音。由於害怕有人進來打擾，事先林若就在門口安排了護衛守護者，不讓任何人闖進來。外麵的人隻能聽到裏麵的人的聲音。
裏麵傳來林若、華佗、張仲景等人的對話聲。
“子衿，你那邊怎麽樣了？”
“血壓很穩定，心跳正常，出血不是很多……”
“如此便好……”
天黑了。
這個時候，華佗和張仲景正在做收尾工作，林若已經解開了口罩，來到了外間。
“怎麽樣了？”眾人急切地問道。
“很好，一切都很順利。不過，病人還沒有醒，就算醒了，也要在監護室裏呆著，你們不要去打擾他了。”林若說道。
其實郭嘉這心髒病沒有想象當中那麽嚴重，否則的話。他也不能活到現在了，現在麻煩的是郭嘉因為長期心髒影響到了肺部，這讓郭嘉的肺功能很不好。這需要長時間的調節的，也不知道曹操會不會給他時間。
第三天的時候，郭嘉已經整個人都清醒了，總是叫痛，看到郭嘉痛得長牙咧嘴的樣子，林若忍不住會用針灸給他止痛。
曹操看到郭嘉能夠喊疼，又聽說治療非常順利，心情非常的好，若不是郭嘉還需要林若照顧。曹操一定會拉著林若去喝酒的。
他給林若、華佗、張仲景賞賜了不少東西，林若也不客氣全部都收下了。
也許是林若前期工作做得好，也許是郭嘉的生命力確實強，術後的恢複沒有遇到什麽難題。看到郭嘉的病情穩定後，林若讓華佗等人悄悄地回揚州和徐州去了。
泗水看到郭嘉的病情漸漸地穩定下來後，也心存感激地看向林若。
“大哥，多謝你！”泗水幾乎要給林若跪下來。
“嗬嗬，也是僥幸，再說了，這次主刀的不是我，是元化。說實話的，我沒有膽量動刀。”林若當下搖手說道。
不管如何，這次林若他們三人給郭嘉開膛破肚治療心髒的事情，將一個垂死的郭嘉在病危當中挽救過來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華夏皆知了。
手術後的一個月，郭嘉人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不過按林若的要求，郭嘉現在還不能動怒和進行激烈的運動。
早春二月，梅花上麵躺著積雪。
郭嘉在泗水的攙扶下，在院子裏活動進行慢慢地走著。在他們兩個人的後麵，曹操和林若跟著。
“嚴軍師，多謝你替孤救了奉孝！”曹操很是感激地看向林若說道，“沒想到你的醫術和你的計謀一樣出色。若是當年誌才也能得到先生的醫治，或者就不會去了。”
聽到曹操這話後，林若搖頭說道：“當年的我也救不了誌才，因為誌才不肯配合。其實曹公，你也知道，誌才為何會死。”
林若說完這話後，兩個人一直在郭嘉和泗水的身後跟著，好久沒有說話。
“言心，你是因為這個當年才離孤而去的是嗎？”曹操突然間問道。
聽到曹操這話，林若愣了一下，看向曹操。
曹操看向林若說道：“你當年離去，孤雖然派人去追你，可是並未想過要殺你。操不明白，為何你當年會選了劉備為主。他能給你的，操也能給你。”
看來曹操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許他早就知道了吧！隻不過現在才興師問罪。
“往事不可追，曹公何必提起呢？”林若冷冷地說道。